《亡秦必楚》嬴长歌

1、西行去

　　第1章北行
　　“季女士，依据我校校规以及教务处讨论结果，我校决定对楚河同学处以停学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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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云盯着对面着深蓝色正装的中年男子，面色沉沉。
　　胡海方入不惑之年，与如今的身份相比，可以称得上年轻。纵使如华东经济之发达，基础教育水平之优异，东高的教学质量依旧是独树一帜，独领风骚。他于近几年空降东高校长，除了出众的工作能力，更是多年摸爬滚打中，学会了面对形形色色的家长、学生和领导云云，当然，还有着为他背书的“肉食者”的功劳。氛围紧张之下，依就泰然处之。
　　“季女士，依据我校校规，停学并非劝退或者强制退学，只要楚同学能够在家认真反思，经老师、学校研究考虑，最快下个学期楚同学就可以复课了”。
　　话虽如此，但是停学将近半个学期，自然会有不小影响。如此所想，校长望向不远处沙发，眼中的幸灾乐祸一闪而逝。
　　高一十一班楚河，东高的风云人物。此时，正蜷坐在沙发之上，脸上没丝毫可以称之为紧张或者后悔的深色，对于胡校长的“宣判”，毫无反应，仿佛当事人并不是他一般。
　　楚河和母亲一同前往学校，应校方要求，母子二人在放学时间过后方才前去，此时夕阳将尽，天际最后的霞色已不足以支持室内的照明。昏暗的光线下，他从未挪动身体，只把自己缩进皮质的沙发。双眼盯着面前的一次性纸杯，其中开水大概已经凉去。对于母亲与校长的谈话恍若未闻。
　　楚河这个名字，在东高一个学期以来一直是优等生的同义词，成绩优异、遵纪守法，外加出众的外表，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鉴于楚河同学在校期间……本着严肃校规、教育本人、告诫他人的目的，本校决定对高一11班楚河同学予以停学处分，并记大过一次……”通告书白纸黑字冰冷而无情。
　　签下字后，季云揉了揉太阳穴。回头轻语道：“小楚，走吧”，说罢，起身，展了展略微褶皱的职业装，向快步走来的楚河伸出手，想要拉住他的胳膊。然而在即将接触的一刹，却被楚河错身躲过。一只经常年保养出的白皙的手悬于空中，半响，才在一声轻叹后收回。
　　当二人从东高大门走出时，余阳已再辉月的催促下悄然告别，继续等待着明日的到来。银月与淡黄的路灯交织着覆盖寂静的东高，将二人影子长长拖曳。
　　......
　　季云驾驶着车辆行过东高的宁静，驶入淞沪的繁华路段，在灯红酒绿与车马喧嚣中徐行徐停。楚河半躺在车后座，捧着的手机里不时传出王者峡谷激烈的战斗音效。这种寡言的相处模式，是母子二人多年相处形成的默契，一种为了避免相互间爆发激烈冲突而形成的默契。
　　“这学期还有几个月时间，你打算做些什么”？又一次堵塞，季云看了看后视镜中正在打游戏的楚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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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河并未回答她的问题，也不知如何回答，思维空荡。唯一回响是一声“Executed”的音效。
　　对于车内无言的情景，季云并未发怒，只是又说道：“先去你父亲那里，在那边的高中念完这一年书吧，那边高中借读应该也挺方便，而且换个环境对你可能有好处。”
　　过了一会儿，一声“好”在“defeat”声后从后座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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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河的父亲生于秦州兴元，一个上世纪的大学生，赶上了改开的新时代，一人到东南闯荡从深市到淞沪，直到千禧年，楚河出生，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名堂，只能说是提前内地一步步入小康。也不知因何缘由，在楚河小学五年时，家庭破裂，楚河判给了母亲，楚父一人带着婚后财产分得的部分回了兴元老家，小城小市也生活的不错。
　　几日后，楚河便启程西行，随身并未携带多少东西，几身衣物、也许用得上的的书籍、必不可少的电子产品，其中衣物除了几件常服，更多的是被楚母称为奇装异服的cos装，也说得上是轻装上阵。
　　周三上午，楚母请假送楚河到了虹桥火车站，兴元城固机场据说还在建设中。而对于从长江溯源而上楚河是没有一点意见的，但奈何没有轮渡航线。再相比长途汽车的折腾，火车还是更舒适一些的。
　　汽车到了停车场，楚母和楚河一路走向进站口，终在一块“送客止步”的告示牌前停了下来。母子相顾，一时又陷入无言。
　　“去吧，不要误了时间”，楚母对楚河说道，语气温和，不自觉带了几分不舍，“到了兴元，别给你爸一家添麻烦，如果钱不够跟妈说”。
　　“好”。分别之际，叛逆的少年仍愿表露一丝柔弱。倒是平淡的语气少了几分生硬。
　　“去吧，照顾好自己。”楚母的语气依旧温柔。
　　“好，再见……妈”
　　说完，楚河便转身离去，一身褐色风衣，衬托出腿的修长。宽阔的肩膀，已看得出青涩渐逝。微风中飒飒而行，走入旅客人群，渐渐不可寻迹。
　　“楚儿，好像是长大了”，楚母极目寻着那倒身影，酸楚中带着几分笑意。
　　秋风飒飒西行去，万里横江东相迎，此一别，何时方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