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雾》无寄

26、第 26 章

　　此时心情骤然放松，四人看着周围漫漫黄沙却发了愁，本来好好的呆在华溪峰，哪里知道进了那诡异的枫树林，出来就在相隔天南地北的塞外了。

　　他们几人并不会御剑，只好靠着双腿走，在夏日炽烈的阳光下，走的汗流浃背，好在不久便碰见一个送货的老伯，便搭上便车到了最近的人类聚居处。

　　此地风土人情与中原多有不同，男人女人披发露臂，住在牛皮搭建的帐篷里，喝羊奶吃羊肉，豪迈不羁。

　　找了间客栈住下，说是客栈，其实就是两间帐篷，胡秦天和郑厉住一间，风舞阳和秦佛理一间。进帐篷之前，胡秦天还笑话秦佛理，说他看来也不怎么想家啊，在这里玩几天也不着急。

　　秦佛理呵呵一笑，道塞外风光他也没见过，正好趁此机会开开眼界。

　　胡秦天和秦佛理趴在各自帐篷门口，冒出个脑袋叽叽咕咕的合计去哪里玩，风舞阳在帐篷里等了一会儿，见人还不进来，忍无可忍，走过去从秦佛理身后一把拉住他的衣领：“水都给你倒好了，快去洗澡，身上都臭了。”

　　秦佛理随意地哼了声谢谢师兄，接着兴奋道：“秦天，我看他们有马场，咱们明天去骑马吧！”

　　胡秦天刚才也看到了，这里的人都擅长骑马，在这个不大的小镇上有一个颇具规模的赛马场，他也十分高兴：“行，街上还有好多新奇的吃食，咱们也一起去尝尝。”

　　秦佛理嘴里道：“好呀好呀。”终于被风舞阳拖进了帐篷。

　　只听噗通一声，秦佛理声音传来：“啊，师兄，水是不是溅到你身上了？！”

　　胡秦天笑了笑，放下遮挡门的门帘进了帐篷，这帐篷和寻常客栈的客房差不多大小，因当地风俗原因，家具并不多，仅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这里的床其实叫榻，只到人小腿肚那么高，桌椅和床铺上面都铺着乳白色的羊皮，榻后面竖立着黑色的屏风，屏风上挂着个羊头，胡秦天进去的时候，郑厉正从屏风后出来，头发松散下来，带着些微微的潮湿，下身穿了亵裤，上面却只着了件外袍，衣领敞开，露出精壮的胸膛和线条分明的腹肌。

　　空气里有一股轻微的皂角香气，胡秦天愣愣地看了两眼，不由移开视线。

　　郑厉见他进来，道：“洗澡水我叫人去换了，你先坐会儿。”

　　“哦。”胡秦天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到了杯水。

　　郑厉道：“从这里到关内路途不算短，沿途客栈小店稀少，咱们明日做些准备。”

　　胡秦天点点头，抬头对郑厉狡黠一笑，道：“你去江枫有什么目的？可别告诉我是为了去那里游玩。”

　　郑厉做到软塌上，一边用布巾擦自己的头发一边道：“你可知左枫产奇石？”

　　胡秦天点头，左枫产奇石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此种奇石莹白色，内里隐隐透出些暗紫色，乃称紫英石，触之温润，因颜色好看且只在左枫产出，十分稀有，所以为富商贵族所追捧，价格高昂。秦佛理家里的秦家剑庄，不仅在江湖上名头不小，其在商界也是鼎鼎有名，原因之一就是他们拥有唯一的紫英石矿脉，垄断了紫英石生意。

　　郑厉道：“寻常紫英石触之温润，有暖脾胃之功效，而紫英石中的极品，外表泛着金色，乃黄紫英，触之温热，可以吸收五脏的血毒，促进血液的循环。”

　　“所以，你是为了黄紫英？”

　　“不错，黄紫英就在秦家剑庄。”

　　胡秦天想起秦佛理，皱了皱眉：“可是……哎，你这毒到底是谁下的啊？怎么如此歹毒。”

　　“不知道，听白叔说我生下来就中了毒，是他找了法子每半年医治一次，我才活到现在，但目前还没有办法完全祛除。”

　　见郑厉头发披在身后，用布巾擦拭有诸多不便，胡秦天便走过去，从郑厉手中拿过布巾：“你背过身去，我帮你。”

　　郑厉背过身去，胡秦天拿起一缕头发，用布巾包裹住轻轻按压，吸走水分，想起在华溪峰时给郑厉用作药物的破瓦和冰清，问道：“白叔的法子就是用秘宝敷在身上吸走你体内的毒性？”

　　“对，但即使是破瓦和冰清这种门派秘宝，也只能是暂时压下毒性，要完全解除只能找到血如意，方可完全祛除体内毒性。”

　　胡秦天恍然大悟：“难怪你一直在追查血如意的下落。”

　　“嗯，白叔告诉我血如意可能在符逐手上，但符逐销声匿迹了十八年，他也不知道符逐在哪儿，一年前，白叔许我出谷，叫我自行寻找血如意，若找不到血如意，便去各大门派借出秘宝，暂时压制毒性。”

　　那是“借”？！借东西会屠人满门？不过之前听白叔的语气，好像其中有隐情，便道：“那鲁门和新化被人……也是你做的？”

　　郑厉摇头：“不是，我只是拿东西而已，何必多此一举去杀人，不过当时年少轻狂，我拿到破瓦和冰清后，在墙上画了一朵血莲，本来是为了嘲弄他人，结果却被人利用，成为我杀人的证据。”

　　那你也太惨了吧，胡秦天及时闭嘴，没有将心中所想说出去，想了想，又道：“这么说来，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墙上的血莲也不是你画的了？”

　　“不是，”郑厉顿了顿，“这就是事情的蹊跷之处，我一直生活在华溪峰谷底，与任从无瓜葛，却不知是谁要将这些事情推到我身上。而且，他找到了你们的住处，很明显也是在找符逐，那么此人极有可能也在找寻血如意。”

　　胡秦天“哈”了一声：“难道他也身中剧毒？”

　　“不一定，”头发已经擦得七七八八，郑厉拿过布巾放好，转过身来面对着胡秦天，“你有没有发现许多符逐消失之前，武燕镇上突然多了许多江湖人士？”

　　胡秦天想起当时自己在双喜酒楼看见的情状，道：“确实多了些。”

　　郑厉不屑地道：“一时之间，武林人士纷至沓来，无非是因为江湖上突然流传出了一句话，‘得血如意者得天下’，那些人便如恶狗见到了骨头，全都扑了过来。”

　　“可是，我和老符在山中隐居多年，连我都不知道秘宝在哪儿，江湖人士又怎么知道的？”

　　郑厉抬起眼睛，看着胡秦天：“因为，有人说血如意就在武燕镇上，而符逐，”他顿了顿，“是十八年前的魔尊破邪的随从。”

　　“啊？！”胡秦天惊掉了下巴，怎么想也不能把那个招摇撞骗的神棍和魔尊破邪联系起来，就算他只是破邪的随从，但是破邪会看上这么泼皮无赖的老符吗？他哀嚎：“有没有搞错啊。”

　　郑厉给了他肯定答案：“没错，因为出谷之前白叔就将这件事告诉了我。只是，这件事应该很少有人知道了，却不知是哪位有心人故意在江湖中散播消息，使武林人士群至，还给你和符逐带来祸患。”

　　胡秦天对视回去，“所以，现在我们毫无头绪，要找到老符和血如意，我们只能另外寻找血如意的线索，等我们拿到血如意，那位神秘人士便会自动找上我们。”

　　“聪明。”郑厉道，“而且，据我所知，左枫秦家剑庄和魔尊破邪有些渊源，而血如意正是破邪炼化之物，所以无论为了哪个原因，咱们都得走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