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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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看了赵祯一眼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头也低下去了。
赵祯哈哈大笑。
舒窈的头越发低了。
赵祯见此笑得越发厉害了。笑够了才说“只是年纪这般小，留在仙韶部怕是要常吃些苦了”
魏国大长公主接话道“可不是呢，想到这，我就于心不忍”说完用帕子揩揩眼角，旋即将目光投向了小娘娘。
小娘娘扫了一眼给官家奉茶的贾氏顿时有了主意说“这样吧，不如就让舒窈认玉兰做干娘，这样也有人照顾，官家看呢”
赵祯思索下说“小娘娘说的不错，不如就好人做到底，舒窈白日去仙韶部，晚上还回小娘娘这，也免得她们母女分离了”
“官家的主意好，你们还不快些谢过官家”
贾玉兰和舒窈忙不迭的道谢“谢官家，谢官家”
赵祯笑道“你们合该叩谢小娘娘才是”
二人又向小娘娘叩谢。
“官家小心”从保庆殿出来，刚走不远，就见一道黑影从眼前晃过，猛地窜进来了假山，吓得周承奉急忙把赵祯拉在身后。
“别大惊小怪的，好像是个人，灯笼给吾，吾去看看”赵祯不由分说地拿过周承奉手里的灯笼，往前走去。
“不用跟过来”虽然赵祯这么说，可周承奉哪敢听，带着人远远的跟在后面。
离假山近了，赵祯好想听见了一阵呜咽声，离假山越近听得越明显，站在假山口，赵祯有点犹豫，最后还是拿着灯笼进去了，好在赵祯幼时经常到假山处玩耍对这附近比较熟悉，这也是为什么赵祯敢独自前来的原因，很快就到了声源处，站在一块石头后面，赵祯举起灯笼从缝隙一看，原来是个女娃坐在假山石上哭泣，细看下还有点眼熟，原来是今日在小娘娘处见到那个孩子，赵祯依稀记得好像是叫做舒窈的。
“舒窈，你不要哭了，不好”话一出口赵祯倒下了一跳，本来遇见这事按照赵祯以往的做法早就走开了，或是交给周承奉处理了，赵祯有些后悔没带周承奉了。可是话一出口又不能收回，只能暗暗期待舒窈没听到，可是天不随人愿，这边赵祯一说话，舒窈就倏地抬起头望向声源处“谁在那”赵祯只得拿着灯笼从藏身处走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吾”
舒窈瞪大了眼睛看向赵祯，吃惊极了，好像没想到会是赵祯。好一会才说“好人哥哥”
赵祯看着舒窈红红的眼眶，瞪得大大的眼睛，睫毛上要落不落的眼泪活像一头失去母亲的幼鹿，不知怎得就说“是吾”随后又被舒窈的称呼给逗乐了“好人哥哥”赵祯头一次听见这么称呼自己的。不由得轻声念了几遍“好人哥哥”末了又问舒窈“为何如此称呼吾”
“因为官家是好人，不仅让舒窈晚上回保庆殿省的舒窈劳累吃苦还让舒窈认了贾娘子做干娘”说到最后舒窈的声音低落了下来。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哭泣”赵祯又问。
“这···”舒窈不想说可是赵祯问又不能不回答，只得抿着嘴巴不做声。赵祯见舒窈不做声，走到舒窈旁边坐下，说“这样啊，吾给你说说吾的事情，你听完了再决定要不要说你的”
舒窈惊讶极了不知道赵祯为什么要这么做，舒窈原以为赵祯会转身离开，或许还会说舒窈不识好歹，赵祯的举动却出乎舒窈的意料，舒窈只得慢慢听着。
“我是我父亲的第六个儿子，在我出生前，我的哥哥们因为各种原因都没能活下来，我父亲一度面临要过继侄子来继承皇位的问题，直到我出生，我的出生改变了这一切，就这样我成了我父亲的独子，按理来说我父亲应该是很喜欢我的，事实的确如此，可这种喜爱中还夹杂着别的喜爱，比如江山社稷，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江山社稷比我自己重要，我要把江山社稷抗在肩膀上，所以我努力学习，努力的配上这江山社稷，我父亲的爱让我感觉无比沉重，险些压得我喘不上气来，我一度感觉到了厌烦，后来我想明白了这江山社稷从来都在我的肩膀上”赵祯的眼角有泪水划过。
看到这舒窈有些于心不忍，不由得打断道“官家，那你母亲···”
赵祯看了舒窈一眼，抬头看了将泪水逼|回继续道“我母亲啊，她高龄生下我，然后凭借我登上了后位，按理说，她应该是极疼爱我的，不说对我百依百顺，也应该是有求必应的，可她却不一样，她对我很严苛，她总以规矩来反驳我的一些小请求，比如宫外的蜜饯点心，说唱表演，新奇玩具啊，她都说不合规矩。最令我伤心的是她甚至没有亲自抚养我，在我出生那天她就为我找好了养母。每次想到这，我就为她找借口，说她是因为政事繁忙，是因为要照顾父亲，所以才把我交给别人养的，不是她不爱我”
“官家，太后···”
“是的，我的母亲在登上后位后，就将全部的心思放到了政务上，没有分给她的儿子分毫，有时我总觉得他对我的态度有点奇怪，她对我好像就是在完成什么不得不完成的任务一样，不得不做，不能不做，我不知道别人家的母子是怎么相处的，但我知道绝不是像我与他这样的”
赵祯的眼泪还是从眼眶中流出。
说完后赵祯感觉轻松多了，便看向舒窈“吾说完了，那你呢，为什么哭泣，你若是···”看到舒窈后悔的样子顿住然后不由得用手揉揉舒窈的脑袋说“做什么这副样子”
“无事，我只是在想要怎么说”“怎么说”赵祯做洗耳恭听状。
“我爹生前是个进士，不过他考中进士不久就病逝了，留下我和我娘还有我和我哥哥，起先我们去投奔我伯父，可是我伯父不愿意收留我们，我娘求了好久，我伯父才把哥哥留下，我有些不理解我娘，可我娘总是说这是她能为我哥哥争取到的最好的前途了，后来我和我娘投奔外祖父，外祖家也不愿收留我们，我和我娘差点流落街头，后来公主府招舞，姬，我和娘又去了公主府，再后来，我娘就改嫁了，留我一人在公主府，最后我又进了宫”
“我娘离开那天，我赌气不去送她，可是很快我就后悔了，我跑出去，我跑啊跑，喊啊喊就是希望她能反悔，她能回过头来看我，然后说娘不走了，可是她没有”舒窈的语气有些哽咽。
“我以为我是一直怨恨她的，所以大长公主问我怨不怨恨我娘时，我说我怨恨但是时间会改变的，我知道这样说公主就会对我另眼相待，我的日子才会好过些”
“你就不怕吾告诉小娘娘”
“什么”舒窈愣了一下然后说“我知道官家不是这样的人”
“因为官家也告诉舒窈了啊”舒窈调皮的说。
赵祯“噗呲”一声笑出来“你倒是有趣”赵祯原以为舒窈会说官家是个好人之类的，没想到舒窈又不一样的回答。
一时，沉闷的气氛被冲散了。
舒窈看了赵祯一眼才接着说“直到今天，官家让我认贾娘子做干娘时，我才明白她在我心里是无可取代的，我早就不怨恨她了”
赵祯看了舒窈一眼问“那你为何”
舒窈淡淡的说“我只是后悔当时没有好好跟她道别而已，如今有些想她罢了”
“就这样”赵祯不确定的问。
“官家为何”舒窈不解道，随后又看了看赵祯一副紧张的表情，生怕舒窈说出什么可怕的话似的“官家莫不是以为我是因为认贾娘子做干娘的事心怀抵触才如此吧”舒窈惊讶。
“官家如何作此想法”
赵祯当然不会说是因为自己就是不愿意被别人抚养，以己度人，才以为舒窈也是不愿的，生怕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我只当是多了个人疼我”
赵祯仔仔细细的看着舒窈表情确认舒窈没有半点作假才松了一口气，才把心放下。
赵祯还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周承奉的声音传来“官家，官家该回了”原来是周承奉见赵祯进了假山后许久没出来
不得已唤赵祯。
“你”“官家”赵祯和舒窈一起说道。
话一出口二人都是一愣。
随后还是舒窈大着胆子说“官家日后还会来这吗”
赵祯轻声应“会”随后才和周承奉离开。
留下舒窈在原地想“官家人真好”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跺了一下脚，飞快地向保庆殿跑去。
其实赵祯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只见过一面的人说这些，可能是有些事在心里积压久了只想要宣泄，或许只是太久没说话了，又或许是因为舒窈刚进宫还没有变得和宫里的女人一样再或许只是舒窈单单合了赵祯的眼缘。
总之，在舒窈进宫的第一天晚上就遇到好奇的赵祯，从此结下了一生的缘分。
福宁殿
赵祯拿了几本札子来看，可是怎么也看不进去，脑海里一直回想那句“我只当多了个人疼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