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
景祐元年
“生了吗”赵祯问。
“哪有这么快，俞娘子是头一胎”曹圣人说道。
赵祯听着产房里的声响，原本不在意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了。
几次问“生了吗”
“官家若是累了就回福宁殿去，这有妾守着”曹月华见赵祯有些不耐烦所以劝道。
曹月华的话音刚落就听宫人道“生了生了，俞娘子生了个小皇子，母子均安”
“是个皇子”赵祯高兴说。
曹月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恭喜官家贺喜官家”周围的宫人跪下道喜。
“好好好，皇子赐名昉，俞才人晋美人”
就在这时周承奉道“官家，大哥薨了”
赵祯停顿了一下才说“你说什么”
“禀官家，皇子薨了”周承奉小心的又说一遍。
赵祯愣住了。
“官家，节哀”曹月华安慰道。
“节哀，恭喜不会说，节哀，你倒是说的出口”赵祯有些生气。
曹月华急忙解释“官家，我，我不是，··”
赵祯转身离开。
回到福宁殿，赵祯有些唏嘘，对于俞娘子这一胎，赵祯是惊喜的，总体上说是惊讶大过喜悦，但是毕竟是自己第一个孩子，赵祯还是欢喜的，只不过这欢喜来的快去的也快，刚准备好满腔父爱却无处挥洒，对于这个只活了一天的孩子，对于赵祯来说竟然只剩下了唏嘘，拟诏“追封皇子昉为扬王”
景祐二年
承明殿
“臣，请官家立储”
“官家尚未有子嗣如何谈立储之事”
“官家，社稷为大”
“官家就是不立储，亦可先立嗣”
“官家正值盛年，何必立嗣子”
众臣争执不休，吵得赵祯头痛。
“够了”赵祯打断陛下大臣们的争议，留下了一句容后再议，回了福宁殿。
福宁殿
“立储，立储，他们是认为吾不会有儿子吗”赵祯很生气，将札子甩向了案边。
就在这时周承奉通报“官家，圣人来了”
“传”
“你怎么来了”赵祯对自己的这位曹圣人一向是不喜的，所以语气有些不善。
“妾听闻官家要立嗣子”曹月华将一碟子蜜饯果子放下。
“谁说的”赵祯的脸更难看了。
“这，后宫传遍了”
“继续说”赵祯抬眼看了曹月华一看。
“这，妾想自从大哥去了，这么些年也不曾有哪位娘子遇喜过，不如过继宗室子也好保全··”曹月华剩下的话在赵祯的目光里消失了。
赵祯冷哼一声道“ 保全，保全哪个，莫不是保全你的皇后之位”
曹月华惶恐跪下说“官家明鉴，妾绝不是如此之想，况且先净妃在时忝居后位九年无子官家尚且保全若不是掌箍官家亦不会退为净妃，今，妾居后位三年官家莫不以礼相待何来保全后位一说”
“圣人一向重视规矩，如今是哪门子的规矩”赵祯不喜欢曹月华总将规矩放在嘴边，所以用规矩反问。
“这自然是宫中规矩，抚养皇嗣绵延子嗣是妾的本分，若官家早定嗣子妾也好早尽职责”
“宫中规矩，职责本分，若是日后哪位娘子遇喜圣人莫不要忘了今日之言”
曹月华的表情僵硬一下，手指狠狠的拽了下手帕。
心想若是赵祯过继嗣子自己定是一万分愿意的，这样总要好过哪位娘子的儿子，虽说都要叫自己娘娘，但过继过来就只有自己这一位娘娘，若是后宫娘子所生就算嘴上娘娘、娘娘叫的亲热总是抵不过自己的亲娘，所以积极的希望促成此事。
听见赵祯问忙说“自然不会忘记”
“圣人既然知道本分二字，那圣人可否记得过继一事乃是前朝与吾的事”
曹月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忙说“妾失礼，妾告退”
“等等”在曹月华转身的时候赵祯忙叫住了曹月华。
曹月华脸上有些期待。
“将果子拿走”
“是”曹月华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等到曹圣人快走出殿外时，赵祯又说“圣人以后就呆在坤宁殿，无事不要来福宁殿”
曹月华的步子顿了下，而后又从容的迈起来。
等到曹月华走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赵祯突然有了满腔的怒火。
盛怒之下赵祯再次下诏，历数郭净妃、尚美人、杨美人的过错，逐郭净妃出居瑶华宫，尚美人出居洞真宫，杨美人别宅安置。
十月又赐郭净妃法号金庭教主、冲静元师。同时郭净妃的姻戚钱惟演也从平章事被贬为崇信军节度使出镇。
第二日
满朝大臣又为了嗣子一事争论不休，直到韩琦说“官家不必立嗣子，只将宗室子接入宫，等有了皇子再退居藩服就是”赵祯才说“容后再议”
下了朝回了福宁殿
赵宗实入宫。
景祐三年
探视完小娘娘赵祯站在保庆殿的院子里看月亮，舒窈拿着披风从殿里出来“夜里风大，官家小心身体”
赵祯接过舒窈的披风批到身上问“你怎么出来了”
“给官家送披风”
“说实话”
“担心官家”
“有什么担心，我又不是头几年，早有了心里准备”
“那是舒窈多事了”舒窈转身向殿内走去。
赵祯急忙道“我还没说完呢”
舒窈转过身来。
赵祯又说“谢谢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舒窈笑了。
赵祯继续说“夜里风大，回去吧”
“好”舒窈向殿内跑去。
赵祯见舒窈进了殿才离开保庆殿。
六月保庆太后杨氏薨，谥章惠。
“舒窈你去哪”贾氏见舒窈要出去便问道。
“干娘，我去看看官家，官家现在一定很难过”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官家难过自有圣人娘子安慰，你去算什么”贾氏冷了脸面。
“我”，舒窈愣住。
“你留在这，你自己好好想清楚”贾玉兰不客气的说。
说完离开了只留舒窈一人在房间，让舒窈好好想。
“是了，我对官家的心思从一开始的只是想让官家开心到如今变成想陪在官家身边，对官家的印象也从一开始的好人大哥哥变成了可以依靠的男人，是的，男人”
“你想明白了吗”晚上贾玉兰问。
“干娘，我想明白了”
舒窈看着贾玉兰的眼睛坚定的说“我想留下”
“你··”贾玉兰愣住，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为什么，宫外不好吗”
“不好”舒窈回答。
舒窈继续说“我没进宫时，父亲去世，母亲带着我投奔伯父，伯父将我们孤儿寡母拒之门外，好不容易公主府收留了我们，母亲又改嫁了，公主看我可怜，带我入宫，这么多年我早已经把宫中当成了家，离开··我不知道我能去哪··况且··”
舒窈顿了一下又说“我也不想离开”
“可是，舒窈你要知道宫中不是你想留下就留下的”贾玉兰接着劝说。
“怎么不能留下，俞娘子，苗娘子不都是幼年入侍宫中吗”
“可是舒窈，若是小娘娘还在，官家纳你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如今小娘娘不在了，你将来的路会很艰难，舒窈啊听干娘一句劝”
“干娘，我不会离开的”
“好吧，如此我无话可说，只能接受了”贾玉兰淡淡地说。
“干娘，你同意了”舒窈没想到贾氏很容易就接受了自己的心思。
“你认为我还有立场阻止你吗，我还有阻止你的必要吗，我能阻止你吗”
“干娘，我··我让您伤心了”
“好了，你是我的女儿，我不心疼你心疼谁，你既有此心，干娘必会为你筹谋”
“干娘，你真好”舒窈扑到贾玉兰怀里。
可是第二天舒窈就听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保庆殿宫女非小娘娘名下者按规矩调回原处押班以下皆被调往别处当差。
“干娘怎么办，这么说我要被调回仙韶部了”舒窈不想去仙韶部，不想离开赵祯。
“舒窈啊”贾玉兰叹息“这就是命啊，不是干娘不为你筹谋，是这天不帮我们啊”
贾玉兰将舒窈抱进怀里继续说“舒窈啊，听干娘的把这心思放下，等到了年岁出去，找着疼爱你的官人生几个孩子和和美美的过一生”
“可是···我···已经习惯了”
贾玉兰接着说“听干娘的，现在你还小”
“不··不··干娘我要试试··不然··我不甘心··”
“好吧”“可是你要怎么试试呢”
“我要去见官家”
“你这孩子”
“我就是去见一下”
“去吧，跟官家道个别吧”
“干娘”
“去吧”
后苑假山
舒窈听见响动抬头看果然是赵祯来了。
“听说你想见我”
“恩，是”舒窈本来是想问问赵祯的，可是见赵祯的眼神舒窈就明白了，因为赵祯看舒窈的眼神还是哥哥看妹妹的，舒窈于是说“来和官家道别”
“道别”赵祯有些疑惑。
“是啊，就要调回仙韶部了，想着这些年能够在干娘膝下··多亏了官家当日··如今··自然想着告诉官家”
“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原先大长公主送你入宫是在仙韶部当差的”“日后在仙韶部也要好生当值”
“谢官家，日后舒窈自会好好当值，舒窈先告退了”
等舒窈回了房后，贾氏问“如今可是死心了”
舒窈摇头，贾氏见舒窈脸上没有难过的样子又说“发生了何事”
舒窈看着贾氏说“我未曾告诉官家”
“那你”
“干娘，就算是去仙韶部，我也是不会改变心意的”舒窈坚定的说。
贾氏无奈道“你个倔强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