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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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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节是化学课，化学老师吴惠年纪不大，二三十岁。
虽然林绿繁昨天已经上过一节化学课了，但不得不说，化学老师的气场还是那么强大。
踩着高跟走进一班教室，先把包放教师椅上，然后把课本放在讲台上，声音不大，但前几排的同学都能听到。
“上课铃不是给你们班敲的，都给我坐好。”说完，看着眼皮子底下的所有学生，“上课。”
班长率先站起来大声喊道：“起立。”
林绿繁是没搞明白，这是在干嘛！之前上课也没遇见呀！
不过，幸好她在最后。
班上其他同学，在听到班长那声“起立”后，开始陆陆续续站起来，齐声喊，“老师好。”
吴惠看着面前站着的学生，停了一会儿才说：“同学们好，请坐。”
学生又陆续坐下，凳子发出的声音，很吵。这一两分钟，一班应该是整栋教学楼最热闹的班。
吴惠讲课很认真，也很有水准。
林绿繁听得也很认真，正在笔记本上做笔记，老师的声音却突然停了。
林绿繁抬头，看到老师朝她这个方向丢了一个粉笔头，她下意识地想躲。 可下一秒粉笔却砸中了季明珏的天灵盖。
教室瞬间就安静了，季明珏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和课桌有着亲密接触。
吴惠从讲台上走过来，沈嘉瑞立刻推醒季明珏。
吴惠走到跟前时，季明珏也坐了起来。
“季明珏，这才开学第几天，你就能累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废寝学习搞得呢！”
季明珏先是一笑，然后辩解道，“您讲得太好了，我不小心听入迷了。”
“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这节课你就站着听吧。”吴惠可不买他的账。
一节课四十分钟，说多不多。
下课铃刚敲响，就有同学蠢蠢欲动，季明珏也是马上就坐下了。
“都干什么呢！我让你们下课了吗？都给我坐好了！”吴惠显然对他们班现在的样子很不满。
“都是我教的，怎么我们二班上学期期末化学单科平均分是四个班的第一，你们一班却是倒数第一。我们班顾林同学考了98分，位列年级第一。”吴惠声音有些大，毕竟走廊里也吵吵闹闹的，都是其他班的同学。
但这在一班同学眼中却显得她很凶，没人敢开口说话。
“看你们班今天的纪律，这才开学几天啊！寒假没过够的，找你们班主任给你批假。她要是不批，我给你批。”
说完拿上课本，挎上包就走了。
十分钟的课间休息已经过去一大半了，有同学上厕所，有同学接水，自然也有同学议论纷纷。
“这老巫婆今天是怎么了，经期来了？”
“什么经期，我看是更年期！”
“真不知道她男朋友怎么忍受她的。”
“哎，你们说她该不会是还没有对象吧。”
“哎呀，都三十多的人了，她怎么还没结婚！我可听说咱班主任的儿子都上初中了。”
一群女生，前后桌议论着，半点没有收敛的意思。旁边看着温温柔柔的女生不时也会插上一嘴。
林绿繁没什么感觉，在她眼中，这不过是世俗——学校里的世俗。
不过还好，这可比她在外面见到的好多了，至少好听多了。
晚上下了晚自习，林绿繁就直接回宿舍了。她昨天晚上和室友都见过了，还行，都挺好相处的。
其实主要是不熟，所以大家都拘谨，没人问东问西。而且熄灯后也很安静，昨晚的林绿繁一夜无梦。
今晚，林绿繁到了宿舍，还没人回来。她打算洗些小件的衣物，换好睡衣就去了水池。
一切都弄好之后，回到宿舍也快熄灯了。当她进到宿舍，却看见室友们都在奋笔疾书，床上放着一个小桌子。
林绿繁躺在上铺，熄灯哨声响起，也没人关灯。
没过多久，寝室长开口说：“那个，咱学校允许重点班的寝室在熄灯哨声响起后，再学习半个小时。”
林绿繁自然知道这是给她说的，起身，趴在床边说：“好，我知道了。”
“今天我们班作业比较多，灯亮着会影响你休息吗？”
寝室长是个个子高还瘦的女生，虽然接触不多，但林绿繁觉得这是个很负责的人，身上有些特质让你想不自觉亲近。
“不会的，我睡着睡得很死。”是了，睡得很死，却很难入眠。但她也只能这么说。
林绿繁侧身面对着墙，半蒙着头，迷迷糊糊也就睡了。
宿舍里有一个专门的闹钟，五点半准时响起。虽然林绿繁有些赖床，明显没有其他室友积极，但她快，做事向来不磨叽。
到教室时，一班的前后门都开了，坐着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几个追梦的人，而且正在路上。
这是她来这个学校的第三天，也是来这个班的第三天。
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钟表，离六点尚早，她起身往厕所去，女厕在里面，当她洗完手出来，刚好撞上从旁边男厕出来的顾林。
“好巧，你也起这么早！”顾林看到她就笑了。
“还行吧，也没很早。”
确实没很早，只比一般人早了一刻钟而已，但因为是高一，所以就很显眼。
“也是。”
两个人说着一同往教室走，因为林绿繁是从一班后门进，而顾林是从二班前门进，所以远处的人看，像是两人出双入对。
上午前两节课结束是大课间，本来是该上早操的，但因为刚开学，学生人又多，所以这些天就没上。
林绿繁虽然没有社交恐惧症，但刚来，室友又是外班的，根本就没朋友，所以她喜欢呆在教室。
沈嘉瑞和右边两个室友一块儿下去买水喝。
季明珏坐在位子上想知道林绿繁究竟在看什么，最近她总是抱着这本书。或许她之前也看……
是啊，不知道你过去的人，连你的现在都需要猜测。
季明珏正想着，突然有个女生过来。
明华一高校规多，校纪严，对学生的仪容仪表有很多要求。比如：男女生刘海不允许过眉，女生不允许披肩发，男生短裤和女生裙子必须过膝等。
然而这么多校规，却唯独没有不允许女生化妆这条。
走过来的女生是一班的文艺委员，叫李欣。
最先察觉到人来的是林绿繁，对方身上散发的呛鼻的气味，隔着两三米她就闻到了。
“季同学，沈嘉瑞呢？”李欣开口很是温柔。
“不在。”这……当然是不在了。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我又不是他，问我干什么？”季直男不愧是直男癌晚期患者。
“可……你们不是同桌吗？”李欣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和季明珏说话，竟是如此尴尬。
“哦，我不知道。”
林绿繁本不想多注意，可对方和季明珏的对话，让她忍不住看了几眼。
女生长得挺好看的，妆容淡淡的，很清纯玉女。
正在空气都快要凝结的时候，沈嘉瑞回来了。
李欣站在沈嘉瑞位上，他从后门进来，开口问：“李大美女有事吗？”
李欣看过去说：“是这样的，下周一早读学校领导检查各班板报，咱班就你一个会画画的。这学期可能还得麻烦你。”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作为富贵人家的孩子，沈嘉瑞从小就被安排上多个兴趣班。虽然画画水平没那么高，但好歹也是从小就学的，所以比起一般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嘉瑞上前，李欣这才发觉自己挡着他了，“那我先走了。”走之前还不忘看季明珏一眼，可惜季直男没注意到。
沈嘉瑞坐下，把水递给季明珏，“啧啧。”
“你啧什么？”季明珏打开喝了一口问。
“没，没什么。”说完，沈嘉瑞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茶π，又看向季明珏手里的矿泉水。
从五岁认识他哥，他就没见他哥喝过有味道、有颜色的水。
他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在幼儿园可受女孩子的喜欢了，每天都有女生送自己吃的喝的。
终于有一天，他五哥也收到了。但他哥不仅拒绝了，还把人家女生弄哭了。
现在想想，一杯柠檬水都能被他哥嫌弃成那样，要他是那小女孩，他也哭。
他五哥这直男的性子还真是从小练就的。
代入感太强，加上又是亲眼所见的，沈嘉瑞不免摇摇头，叹口气。
季明珏看着沈嘉瑞的骚操作，“你没事吧，出去买两瓶水就傻了。”
“不是五哥，你为什么不喝饮料？”
“不喜欢。”季明珏白了他一眼。
“为什么不喜欢？”
这问题是真问到季明珏了。
沈嘉瑞见他不回答，又问：“你喝过饮料吗？”
“小时候喝过，长大就没再喝了。”
喝过饮料，口里的甜味会一直蔓延。季明珏不喜欢在嘴里回味那种甜腻的味道，所以他宁可不喝。
“哦。”沈嘉瑞看他哥一脸不耐也没再问。
周三除了语数外，基本都是文科课，过得快。只有下午第三节是化学课，一天的课程基本就要结束，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铃，一班同学都高高兴兴要下楼上体育课。
“你们在急什么？”吴惠开口了，教室逐渐安静下来。
林绿繁在位子上坐立不安，她感觉自己好像大姨妈来了，刚把卫生巾放口袋里，还没出去呢，就只能坐回来。
惠姐硬生生又讲了一道题才让下课。
一班同学都忙着放飞自我，要知道他们可像天天被圈养的笼中鸟。
“五哥，走吧，去操场打球。”沈嘉瑞和那几个狐朋狗友肯定要下去。
“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好场地了。”贺州忍不住说：“要知道咱学校可就那么几个篮。”
“所以说，有没有剩的都不一定。”贺州的同桌江之逸说。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季明珏坐在位子上靠着墙，看着林绿繁的座位开口。
刚刚下课铃响，他扭头看到林绿繁摸着肚子，想她现在可能去厕所方便了。她这才来几天，肯定连上体育课的活动场地都不知道。
吴惠一说下课，林绿繁就往厕所跑，但女厕早就挤满了人。
感觉最后一个课间上厕所的人总是很多，无论上午还是下午。
终于排到林绿繁，还好她头一天量不多，只是内裤上有点，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当她从厕所出来往教室走，从前门看过去，一班的教室空荡荡的。
她慌张地跑向讲台，想找找有没有关于体育课的内容。
由于讲桌有些高，加上林绿繁瘦小，她蹲下时整个人都不见了。
季明珏本来坐在位子上看她着急觉得甚是有趣，现在她一蹲下看讲桌兜，他自然什么都看不到了，就从位子上站起来，走过去。
林绿繁在桌兜里也没找到，心想：只能回位子上自习了，也不知道体育老师会不会发现。我新来的，应该没事。
她这样自我安慰着，猛地站起来有些供血不足，一回头差点扎进季明珏怀里。
季明珏的突然出现让林绿繁心跳加速，她眼睛睁得很大，看着季明珏。
季明珏却在这一瞬不自觉地喉结滚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