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静，恩静。》泡沫落

5、05

　　席间司伯伯问起恩静的爱好和兴趣。恩静说：“外语。”
　　“外语？”
　　“恩，是的。”停顿了一下，恩静又说，“还有，歌词，我喜欢写词。”
　　司可忽然放下碗筷，“爸妈，叔叔，我有点事，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说完就站起身来拉着恩静的手，说，“跟我走一下。”
　　恩静呆呆的愣着，她看到许听颜的眼中瞬间划过的忧伤。
　　但是最终恩静还是随他一起逃离了。他们从家里跑出来，顾不及父母们奇怪的眼光，他就这样拉着她的手，带着她“私奔”了。
　　是的，那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一场私奔。
　　因为他们走得很远很远，远到看着远处的松北那个安静的城市也都只有一个很小的缩影。
　　他们坐在山上，山上的风吹得很凉，空气中夹杂着湿漉漉的氧气。
　　“你为什么要突然带我跑到这里来？”恩静问。
　　“……因为累。我不想听他们说话，不想看到许听颜，也不想听见一会爸爸妈妈对着你说：听颜是可儿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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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可的声音越说越柔软，此刻的他是真的心疼着小小的恩静的，虽然她才那么小，可是他知道，她是喜欢他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只是她什么都不说，但是她确实是喜欢着这个穿着白色衬衣有些自闭的少年的。
　　“司可……”恩静发现，面对着这个男孩的时候，多数时间，她都是无话的，即便有话，也不知道怎样开口。他让她习惯性地去隐藏和遮掩。
　　“恩静，我们今天就不要回去了吧，明天也不要回去了吧，后天也不回去。”司可就像一个孩子一样自言自语，并且越说越高兴，恩静很少见他这样开心放松的样子，每次他都是一脸的沉默，那种沉默可以叫任何人都没有口若悬河的勇气。
　　而恩静，习惯性地去听他说的每一句话。而事实上，她本不是这样这样听话任由摆布的孩子，只是在面对司可的时候，从来都只是顺从。
　　恩静刚想转头对他说“好”。可是回过头来，却刚好对上司可忧伤到让人心痛的目光。
　　他紧紧盯着恩静看，也不眨眼。恩静看到司可的眼睛里面有五光十色的烟火，像钻石一样，闪着那样晶莹剔透的光芒。他说：“恩静，恩静……;”
　　然后就没了话语，恩静突然站起来，扬起双手大喊了一声“司可少爷！你要快乐一些！”然后笑嘻嘻地看着呆若木鸡的大少爷。一改往日的不言不语，调皮异常。
　　良久之后，司可才回过神来，“你的精神世界发生了什么事，程恩静？”
　　“你最远能带我去哪里？”
　　“月球。我想带你去月球。可以么？”司可放下手中的杂草，伸手将恩静拉到他身边坐下，想了想，又犹豫了一下，然后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她。小小的，柔软的身子。
　　“恩静……”
　　“恩。”此刻的恩静，紧贴着司可白色的衬衫，闻见他身上清洌的香，是男生那种干净美好温暖甜蜜的香。像青草的味道。
　　“你喜欢我吗？”
　　“恩。”
　　“从什么时候开始？”
　　“小时候。”
　　“瞎说，小时候你在哪里？”
　　“你的视线里。”
　　“你在写歌词。我也小时候开始喜欢你，在梦里。”
　　“你也瞎说吧，你都不记得见没见过我，怎么会梦见我。”
　　“是的哦，很奇怪，我的确没有见过你啊，为什么会梦见你呢？”
　　“总是，司可，我不怕承认，我确实是喜欢你的，那么你呢？”
　　“我也是，可是，我还有爸妈给我安排的许听颜呢，怎么办？他们不会轻易允许我离开她的，她又确实比你优秀……”
　　到这里，恩静微微睁开他的手臂，“那么你，喜欢她吗？”
　　司可低下头，眼底划过一阵恩静所看不懂的情绪。她真的没有看穿，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然后大家都不再说话，四月天，晚上的风吹来还是很凉的，司可用手臂更加圈紧了恩静，两个人就这样坐了一整夜。恩静只是在黑暗中听到司可梦呓一样的声音，“昨天我们还是那么单纯的朋友，明天怎么和伯父交代呢？怎么和爸爸妈妈听颜说呢？”……
　　然后再无话。恩静躲在他的臂弯下，幸福得小脸微微泛红。她终于确定，原来，司可少爷也是这样子喜欢她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她不怕，什么都不怕。不怕伯父伯母不怕爸爸也不怕那个异常优秀的许听颜。
　　她只相信司可的心，其实是有她的一席之位的，这已经，不胜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