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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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铭和秦默淮各自待在一个圈内，和身边的熟人攀谈着。正聊着，傅铭抬眼就看见唐景瑞和陆延来了，嘴角的笑带了点玩味。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有多想让别人误会，竟穿了这样的衣服来。要说两人的衣服其实并不是名副其实的情侣装，但是却能恰到好处地引人遐想，尤其是二人之间的、旁人插不进去的磁场。
唐景瑞看了眼陆延系着的格子领带，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一身学院风的格子西装，默默地给陆延在心里道了个歉：“实在对不住，不是有意坑你的。但是为了不让不被人坑走，我也只能这样了。”
拉着陆延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唐景瑞坐着就开始吃小蛋糕。
“不怕胖了？”陆延递了张纸巾给他，问道：“怎么不去和以前的朋...同事打打招呼。”
“不想去。”唐景瑞吃了一口，又反问：“那陆主管怎么不去和你的同事打打招呼呢？”
一向耿直到被人拒于千里之外的陆延被问了个正着，木着脸道：“没什么感情。也不想去。”他自己也知道，像他这种不会互相恭维，又不参加公司各种大大小小团建和活动的，就算去了也是冷场，还不如不去，自己老实待着。
“那不就行了。”唐景瑞憋笑，又拿了块蛋糕放在盘子里递给陆延，道：“那咱们就好好坐这里吃东西就行。”
“尝尝。”唐景瑞说着又喝了口橙汁，道：“傅氏娱乐别的我不敢说，但是只要是它举办的宴会，东西就没不好吃的。你尝尝这个果汁，一喝就是鲜榨的。”
那边两个人偷偷摸摸吃着东西，这边傅铭就看着他们咬耳朵的样子羡慕。他和秦默淮都快忙死了，这个要顾着，那个又要陪着说话，忙得碰头的机会都没。
他正想着，偏头去看秦默淮那边时，一直和人交谈的秦默淮也看了过来。两人视线相接，不约而同一笑，互相举杯敬酒。喝下一口香槟，傅铭的眼神虽然在他人身上，但心里却忍不住惦念着秦默淮。
好想和他站在一起说话啊。傅铭想到。
前来参加晚会的宾客都到的差不多了，傅铭和秦默淮依次上台讲话后，宴会进入到了高潮。攀关系的攀关系，找代言的找代言，吃东西的...还是接着吃东西。
“陆延，我去趟厕所啊。”唐景瑞放下盘子，小声道：“衣服嘞得太紧了，我顺便再透透气。”
“...去吧。”陆延也算是看着唐景瑞从头吃到尾，无奈又好笑看着唐景瑞去了厕所。
唐景瑞前脚刚走，后脚他经纪人就来了，问：“小瑞呢？没和你在一起？”
陆延一直觉得可能干经纪人这一行的都是自来熟，现在更是这样觉得。“去厕所了。”陆延回答道。
“哦。那你们两个...”经纪人正想关系一下两人的发展，突然看见桌上另一个餐盘里装着的糕点，语调瞬间提高：“这些都是唐景瑞吃的？？？”
陆延心想，还好你没看见唐景瑞平常在家里吃饭的样子，否则你现在指不定就在医院里抢救呢。
“不是。这是我的。”陆延想归想，还是帮唐景瑞打了掩护。
“...哦，这样啊。吓我一跳。”经纪人眼光有点奇怪，怎么看陆延也不是这么能吃的人啊。
经纪人坐立不安了会儿，最终道：“陆主管，借一步说话？”
陆延跟着经纪人来到一个没人的露台处，疑惑道：“您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就是...那个...”经纪人左看右看，确认没人后压低声音道：“小瑞最近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挺好的。那件事对他来说没什么后遗症。”陆延一点就通，知道经纪人在说哪件事。
“哦，这样啊，那挺好。”经纪人明显还在担心着。
“...唐景瑞到底发生过什么，可以告诉我吗？”陆延迟疑许久，还是问出口了：“如果方便的话。”
经纪人沉默下来，点燃一根香烟，抽了半晌，才开口道：“如果那天晚上那个人成功了，那后续会发生的就是三年前他曾经经历过的。”
“虐打，精神虐待，大小便失禁，浑身都是青紫的针孔......这就是三年前发生过的事情。”
三年前的一个冬夜，唐景瑞在山里拍戏，从剧组收工后回宾馆，在停车场和还有事的经纪人告别，独自一人从负二楼乘电梯回房间。就是在那个停了电，没有灯光的电梯间，唐景瑞做出了人生中最让他后悔的事情——走向了楼梯间，准备爬楼梯上楼。
然后，他就遇见了那个女生，蜷成一团在角落里哭泣，看起来可怜又无助。于是，他走到了她的面前，问：“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当然有啊。”那个女生抽泣声一停，抬起头，语气黏糊，像是条阴冷的蛇。一张清秀，苍白却充满偏执的疯狂的脸出现在唐景瑞的瞳孔中。接下来，他就被电晕了。
等唐景瑞醒来，他已经到了废旧的仓库，整个人被铁链绑在凳子上，面前蹲着那个女孩。她开口道：“哥哥，你可算醒了，我还以为那些笨蛋抬你的时候把你磕伤了呢。”
她说着，起身倒了杯水递到唐景瑞的嘴边，又道：“那些笨蛋真是胆大，拿了钱还敢问箱子里装了什么！能装什么啊，当然装了我最喜欢的宝贝啊。”
唐景瑞偏头避开杯子，被电击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就连声音都是缥缈羸弱的：“这里是哪里？你为什么要绑架我？”
“哪有为什么啊，因为我很喜欢哥哥啊，所以希望哥哥天天只看着我一个人，难道不对吗？”那个女孩坐在地上，把脑袋轻轻靠着唐景瑞膝盖，轻声说：“我的父母离了婚，他们也都不喜欢我。他们只给我钱，却没有一个人在乎我。所以啊，哥哥，我只要你了。只有你才会看着我，只有你才会爱我。我不伤害你，你也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啊？”
“哥哥是我的唯一，我也做哥哥的唯一。”
后续的几天，在讲道理说好话都不管用后，唐景瑞便放弃了挣扎，开始不吃不喝，拒绝和那个女生说话。前几天那个无论怎样劝说，总是一脸微妙笑容，不言不语的女生开始慌了，恳求，祈祷，在这些都不管用后，她开始暴躁起来。唯一的哥哥就要因为生病而离开她了，这个认知让她异常疯狂起来。她开始暴打虐待唐景瑞，一边踢踹还一边哭喊道：“哥哥，你理理我好不好？只要你理我，我就停下不再打你了。你吃饭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暴打除了换来更加虚弱的唐景瑞外，毫无起色。她也不再乞求，开始每天给唐景瑞注射能使浑身肌肉无力的药，注射完后便开始强行灌饭灌水。
也许是贪恋上了这种“亲密”的举动，她开始频繁给唐景瑞注射药物，然后喂食。反反复复，如果唐景瑞吃不下去，她便开始暴打唐景瑞让他吐出来吃过的饭，等吐干净后，她又恢复了最初的柔弱安静，把唐景瑞连人带凳子扶起来，擦干净脸后又再喂饭。
唐景瑞被解救出来时，他已经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了十天。无休止的暴打，无时无刻紧绷的神经，他面对一个疯子面对了十天。如果不是意志力顽强，唐景瑞恐怕早就被折磨得精神失常了。
是在一座山里，原本储存木头的仓库里找到唐景瑞的。这座仓库早些年被废弃后便没有人再来过，更别说周围有什么摄像头了。这也是为什么，警察花费了那么长时间才找到唐景瑞。
“你知道吗？看到他的时候，我哭着跪在了地上。”经纪人眼里含着泪，字字悲痛：“那么干净的男孩，那么爱笑的小瑞，被绑在一个破椅子上，大小便失禁，被绑了整整十天。十天啊，你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吗？那个被绑在凳子上的小瑞，连我都差点认不出来。”
“十天，整整十天啊！”
经纪人原本抑扬顿挫的话语一听，怀疑道：“陆先生，你这是...哭了吗？”
哭了吗？陆延后知后觉抬手去擦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是满脸泪水了。这是他第三次哭。第一次是父母的葬礼，第二次是奶奶的葬礼，而现在，他在为唐景瑞而流泪。
他站立着，觉得自己现在很不正常，就像身体和灵魂分离开来。灵魂痛的无法喘息，身体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尊雕塑一样。
经纪人后续说的话，陆延好像听了，也好像没听，等他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后，经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他站得笔挺的身姿慢慢弯下去，慢慢慢慢，拉着栏杆佝偻着蹲在地上。太疼了，疼得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晕过去。他大口喘息着，额头渗出冷汗，这种濒死的感觉持续了一会儿，他才勉强缓过来，能扶着墙站起来。
“诶，陆主管。刚才唐先生还在找您呢，问您...陆主管，您还好吗？”一位秦氏科技的员工想来露台上抽根烟，刚推开露台的门就看见面色苍白的陆延。
“没事。”陆延摇头，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拭着冷汗。
“真的吗？真不需要帮您叫医生吗？您的脸色，看着真的不太好。”那名员工关切问道。其实，陆延的脸色何止是不太好，看着简直可以说是吓人了。
再三拒绝后，陆延独自一人回到宴会厅，却没找见唐景瑞。走到他和唐景瑞原来坐的位置处，还没坐下，便听见不远处几个男明星和女明星的谈话。
“诶，刚才看见唐景瑞了吧。”
“看见了，他不着急找那个谁呢，叫什么来着？”
“陆延，秦氏科技最年轻的那个主管。”
“对对，就是他。我看啊，那股子着急的劲儿，只怕是想贴在那个陆延身上呢。”
“可不是，不过是拿了个代言，就这么谄媚，那巴结的样子真是让人难堪。”
“我看啊，那个唐景瑞现在也不过如此，还以为他能多意气风发呢。你看他，也不过是一张脸还能看，浑身上下可是胖了多少斤啊？我看那衣服他都要快撑爆了。”
“说白了，他也就是能巴结上别人，先是傅总，再是那个陆延。他自己能有多大本事？”
“别别别，你可别这样说。就冲那不要脸能豁出去的劲儿，谁能比得过他啊。”
众人哄笑。陆延的拳头紧紧握着，刚想一个箭步上前，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回头一看，竟是唐景瑞。
“说什么呢？看把你们几个乐的，说出来也让我听听吧。”众人惊讶回头，看见唐景瑞神色淡然，嘴角挂着适宜的笑容。
众人一阵语塞，也不知唐景瑞站在那里听了多久。
“怎么不说了？我还想着你们很能说呢。”唐景瑞松开抓着陆延的手，道：“你们不是念叨着陆延吗？他就是。有什么话，就当面说吧。”
“陆延？陆主管？”几人吃惊。刚才不是没人看见陆延，只是容貌身材出挑，任谁都没把他和传说中天天秃头写代码的程序员联系在一起。
“没没，只是闲聊着玩的。”唐景瑞毕竟是前辈，他们也就只能在背后说说了。这个圈子太小了，像唐景瑞这样的身份地位，随便知会两声恐怕就够他们受的了。更何况，还有传闻中颇得秦默淮赏识的陆延。
唐景瑞好说话，但今晚的陆延可不是这么好说话，最后离开时，还是唐景瑞把陆延拉走的。“你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唐景瑞拿了杯水递过去，笑道：“你可不是沉不住气的那种人啊。”
陆延接过，喝了两口却并未说话。他现在连保持大脑清醒的力气都没。他只要想到他那么在乎的人，他那么珍重的人，曾经被人毫不怜惜的伤害过，他就悲愤得厉害。
对唐景瑞的心疼，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