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九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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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凭什么趴在萌萌姐腿上！]慕雨思气呼呼地瞪着不要脸的子蟠霄，她现在很想上前把他们分开，可是池剑同意让他们聊天，她也不好现在去拆台。
好不容易平复心情的冰夕扭头看了一眼，拉拉慕雨思的衣角，在她转过头来时小声嘀咕：“我们出去吧，别打扰他们。”
“明明是他打扰...”慕雨思烦躁地握起拳头，不过看在冰夕难受的样子，她还是同意了，“行吧。”
池剑没有阻拦他们，朝倪净冥示意了一个眼神。
倪净冥了然地点头应下，目光关注外边，耳朵关注里面。
男纸人和女纸人左右看了看，跳下桌子攀上池剑的胳膊爬进口袋里，缩起脑袋当自己不存在。
子蟠霄平复好情绪仰起头，尾巴轻轻触碰伊梦的手，眼里充满强烈的渴望：“我以后还能找您吗？”
“什么？你还想来一次？你还让不让她们活了啊！”宫昼宇直接站起拍桌，就差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了。
“我——”
子蟠霄想反驳，可一想自己的确差点害了她们，尾巴顿时落了下来。
他抿起嘴唇，侧头枕向伊梦的腿，泛红的眼睛逐渐湿润。
伊梦轻抚了两下他的头，拇指摩挲向他的额头以示安慰。
“小宇。”池剑上前按住宫昼宇的肩，将他转了一个身往外推去，“你去安慰雨思她们，这里交给我。”
“可是剑哥...行吧。”宫昼宇还想说下去，在池剑的强推下还是妥协的出去了，走前强行把池剑按在凳子上，对子蟠霄的背影做出盯着的手势，“剑哥你坐这儿，盯着他。”
池剑顺势坐了下来，同时挪了下旁边的凳子，示意子君清坐过来。
子君清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子蟠霄，即使是半跪，他也不敢去坐下，摇头又摇手的拒绝了好意。
趴在腿上的人小幅度地颤抖着肩，伊梦微微弯腰，屈起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拭去他鼻梁上的泪痕。
“小小，让曾经的‘我’安息吧。而且留下这意识，是你母亲的能力，我无法做到。”
“母亲？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等等，要是没有留下您的意识，那她今天...”子蟠霄愣住了，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如果梦姨不全是因为他招出来的，而是自家母亲预先留了一手，那今天的尹灵梦会怎么样？
[魂魄离体，孤魂占巢，或是强行消散...]盯着他们的池剑蹙起眉头，悬在半空中的铜钱剑不由得抖了抖。
伊梦点了一下头，余光瞥向怼着子蟠霄后脑勺的铜钱剑，双手做出保护的姿态，语气稍稍带了些严肃：“所以往后不能那么莽撞了。”
“嗯...”子蟠霄垂下头，闷声地点了点。
注意到伊梦的视线，池剑挥动剑指收回铜钱剑横放在桌上，顺势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
伊梦微微松了口气，放松戒备的姿态，抚了抚子蟠霄的头:“你也知道我体弱，很容易被占据身体。你母亲帮我留下意识是为了保护我免遭被迫离体，没想到我已轮回几转，她施的法还在。”
“母亲真厉害...可她却是恶——”子蟠霄又将头靠在伊梦的腿上，颤抖的语气里夹杂着害怕，“坏人吗？”
“怎么会呢，我以前就和你说过。”伊梦安抚着子蟠霄的脑袋，眼里流露出哀伤，“你母亲牺牲了自己，保护了这个镇子。”
“可阵法失败了啊！”子蟠霄大声吼起，手紧紧攥着尹灵梦的裙子，头始终低着，“她当年救了那些人，到头来不还是诋毁她，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阵法？]池剑和倪净冥被话题吸引，视线瞬间落在两人身上。
伊梦感受到子蟠霄在颤抖，仍然安抚着他的头：“为了让我们在那一刻能活着，你要记住她不仅是救过我们的神，也是你的母亲。”
子蟠霄抿紧唇，克制着情绪，不让眼眶里的泪珠掉下，他咽了咽发痒的喉咙：“我知道...可我不甘心，为什么偏偏是你们。要不是那些人临阵脱逃，她不会死，您也不会死。”
安抚的手停顿了下来，梦姨愣了一下：“你从哪儿听说的？还是说你看见了？”
“我是——我是回来找您说些事，看见你们往山上走就跟着看看。中途不小心跟丢了，好不容易找到你们却看见那些人在逃跑，有什么东西穿过了您的身体，血...怎么也止不住，止不住……”
子蟠霄停顿了一下，语气慢慢变得咬牙切齿，大颗大颗的泪珠沾湿了衣裙，声音也止不住的发抖。
“我明明...明明有能力，但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当年你还小，你的母亲也没来得及教你什么。”伊梦叹了口气，拂上他的手握住，“原本想守着你们平安成长，但都食言了，对不起。”
伊梦垂下眼帘，自责和伤心怎么也掩盖不住，氤氲的泪水湿润了眼帘。
脸上挂着泪水的子蟠霄抬起头，看到梦姨要哭，他惊慌地咽了咽干涩疼痛的喉咙，胡乱的把眼泪抹在衣袖上。
“您别哭，我过得很好，真的，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对了，是子家亲戚收养了我，就是...就是小叔家！”子蟠霄双手反握回去急忙解释，扭头看向子君清用眼神让他过来，“这是他们家的子孙，臭小子快过来！”
站了半天的子君清连忙走过去，不由自主地低头哈腰：“您好，我叫子君清...呃...”
介绍完自己，子君清就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了，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呃什么呃，辈分都不知道，叫太奶奶！”子蟠霄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写着大大的不满。
[那也得之前有这辈分才知道啊...]
子君清觉得有点委屈，平白无故多了一个长辈，他哪里知道叫什么啊！
委屈归委屈，子君清还是听话地叫了一声。
“太奶奶好。”
“你好，近来的事辛苦你了。”伊梦朝子君清安抚地笑了笑，随后不赞同地看向子蟠霄，“叫我太奶奶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您和我母亲不是姐妹嘛，辈分没错。”子蟠霄完全不在乎，他将伊梦的手合在掌中，认真又虔诚地望着她，“而且还是您抚养我长大，这辈子您就是我另一位母亲。”
“只是口头上的称呼罢了，我都没看着你们长大。”伊梦轻笑了一声，心里却有点失落和遗憾。
“但没有您的话，我可能连十岁都活不到。”子蟠霄撇撇嘴，慢慢摆动尾巴，手得寸进尺地往伊梦的腰抱去。
“这样算的话，是不是应该叫姨曾祖母？”实在看不下去的池剑拉开子蟠霄，就差把人给扔到一边了，他尽量克制住发痒的手，“抱歉，打扰了，有些事我想请教一下前辈。”
伊梦看向池剑轻点头，拍拍子蟠霄的头道:“小小，你们先出去吧。”
“不行，待会儿您走了又不告诉我！”子蟠霄显得十分抗拒，挣脱池剑就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伊梦不肯撒手。
池剑&倪净冥: (▼ヘ▼#)
伊梦拍拍子蟠霄的背，轻声道:“道别的话，说一次就好。”
子蟠霄抿起嘴，侧头枕在伊梦肩上，这种道别他小时候就听过了，的确不想再听一遍，何况是同一个人。
池剑冷漠地揪住子蟠霄的后领，另一只手去掰开他的胳膊，有力而又小心的把人拉开。
子蟠霄:？？？又扒拉我？
伊梦没有阻挠，微笑地看着要反抗的子蟠霄:“小小也长大了，今天做错的事要可负起责任呀。”
子蟠霄瞬间老实了，顺着池剑的动作站好，心虚的点点头:“知道了...”
伊梦转眼看向子君清，试探的询问道:“可以叫你阿清吗？”
子君清点点头：“可以的。”
“阿清谢谢你，也替我向家中长辈道谢，谢谢你们照顾小小那么多年。”伊梦眉眼弯起，真心实意的朝他弯腰致谢。
“啊...不，应该是我们家要谢谢大爷爷...”子君清弯下腰连连摇手，在子蟠霄投来警告的眼神下又迅速改口，“好的，太奶奶。”
子蟠霄顿时松了口气，眼神复杂地凝望着伊梦，最终只是鞠了一躬就带着子君清出去了。
谁也没有说一句道别的话，因为他们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永别了。
这回不用池剑说，倪净冥就跟着出去看着，临走时虚掩起门。
池剑朝男纸人示意了一个眼神，男纸人爬出口袋跳下，从门缝跑了出去。
外面的慕雨思和宫昼宇一看到出来的人，直接不满地瞪过去，子蟠霄也毫不客气的瞪回去，气氛顿时变得紧张。
[...好想回家。]子君清默默挪着步子往倪净冥身边靠，表明立场的举起手示意自己不会做什么。
伊梦收回视线，朝池剑弯腰行礼:“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恕我不能起身行礼，还请先生见谅。”
“今日之事也怨不得前辈，您不必挂在心上。”池剑连忙作揖还回去，虽然面前是尹灵梦的脸，但他还是以伊梦的身份去看待。
伊梦莞尔而笑，轻点头以示感谢，又抬手示意池剑坐下：“先生是想问小小的身世吗？”
池剑坐向靠近伊梦的凳子，询问道：“这是其一，主要是想知道前辈所说的封印是关于什么？”
“据说封印的是一道被恶鬼撕裂出的缝，那道缝连接着地府，常年来无人修补，逃窜的恶鬼四处游走，也吸引了不少鬼怪前来。
几百年前九星镇还只是一个村落，自从出现这道裂缝，九星镇时常会遭遇诸多诡异之事，村民乘船往外搬离却又回来了，即使往山林走也是如此，甚至还会丢了性命，尸骨无存。那时的村长想方设法请了许多过路的大师，可惜都只是些江湖骗子。”
伊梦慢慢讲述起过往，说到后面有些惋惜的摇摇头。
“后来有位道长来到此地封印了裂缝，具体用了什么法子就无人知晓了。只知这封印有时限，过百年便要重新封印一次。”
“那前辈和那位...”池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子蟠霄的母亲，略微有些迟疑。
“小小的母亲是诞生于山林中的龙，虽不知由来，却成了这里的山神，自取名为青。据我所知百年来她一直默默守护这里，在封印松动时尽其所能救下遇难的村民，我和小小的父亲子吟便是她救下的。”
伊梦轻轻拂上胸口，那一幕她至今都还记得，一身青衣的女子犹如仙女，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
“子大哥对青一见倾心，后说服父母与之相知相恋，带她入了尘世，给了她完整的名字。青改名为青浅，有了家也有了小小。只是没过几年封印松动得愈加厉害，那次的百年期限到了，青浅为了保护她的家人，自请去封印裂缝...”
伊梦停顿下来，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悲伤。
女纸人双手扒着口袋边缘，悄悄探出头歪了歪，空空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伊梦。
作者有话说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