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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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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月对之前种种仍心有余悸。
“此番转生再惹一朵,我怕是真要变成一锅凤凰汤了。”
一想到此,凤月的心肝抖得厉害,两只手都压不住。
她慌忙奔至殿中央跪下,“爹爹,这不是真的,女儿昨日才醒,并不认得这位仙君。”
赤帝凤祯自是知晓她记忆混乱的原委,原是他为了让凤月忘却那段孽缘,在斗姆元君处跪了七日七夜求来一道封印。几年前发觉她快要苏醒,为防止她醒来有所怀疑,便在她醒来之前特意植入了一段投生的记忆,是以,她无论何时醒来都是泼掉忘川水下凡历劫那一幕。
凤月此前惹下不少祸事,导致她在爹爹面前无甚口碑,爹爹不太信她的话,此番又是如此。
“你休得胡言乱语,这位仙君仪表堂堂,礼数周全,一看便是端方雅正之人,还会构陷你不成?”
“看人也不能光靠外表啊。”凤月嘟囔了一句,不料被爹爹听了去。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赤帝厉声一句吓得凤月扑倒在地,“女儿不敢了。”
“仙君果真愿意入赘丹穴山?”
“正是”
赤帝凤祯因小女天命的桃花劫数,屡屡闯祸,惹出情债,凤凰一族的脸面近乎荡然无存,便想着不如圈在这丹穴山安全些,不得已,五千年前便昭告四海八荒,将来择婿须得入赘。虽知晓显赫的世家子弟不太可能接受入赘,小门小户便又觉得委屈了小女,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报万一之心。
四海八荒皆知凤月公主天姿国色,不乏世家子弟前来,却无一不被其父拧着耳朵拽回去,于是渐渐地这一昭告便形同虚设,没了下文。
如若不是五百多年前那一番劫难,万劫不复,兴许这女儿也早打发出去了,哎,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如今总算盼来了一个品貌相当的人物。
赤帝凤祯适才打量了一番这人,身姿挺拔,傲立于大殿之中,气宇轩昂,不卑不亢,落落大方,衣着谈吐十分得体,好个样貌,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点似曾相识。如此良人,可别再被拧着耳朵拽走了。于是便问:“令尊大人是?”
“禀岳父大人,小婿家中只有一母乃隐世高人,多年不曾入世,偶尔云游四海,小婿也已近百年不曾见到,想来也是不孝。”
“尊母所愿便算不得不孝。”赤帝顿时喜上眉梢,不过这话却令北辰君不禁蹙了蹙眉,有些不安,想起自己所作所为有时并未尊母所愿。
刚才赤帝上前扶起这位仙君时,便隐隐感到此人周身仙泽磅礴,修为恐不在他之下,不料想八荒之内竟有不少隐世高人。
赤帝觉得此番甚为妥当,只是此位仙君尚有一子这点不太尽人意,不过看那孩子甚为乖巧,眉眼间跟凤月十分相似,想来也是缘分,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便开口道:“既如此,仙君便先在府上住些时日,也好再作商议。”
“多谢岳父大人。”
凤月一听这话,爹爹这便是同意了?她心里一阵慌乱,竟光顾着愣神,待反应过来,赤帝已踱出殿外,她忙追上去拉住爹爹,“爹爹,您真的要将我嫁给那拖家带口的仙君吗?”
“你自己招惹来的,难不成还要怪我不成?”
“爹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若是非要嫁,爹爹好歹给我寻个良人,年纪样貌都无所谓,好歹是一个人呐,这位仙君如何使得?女儿如何做得了这继母?”凤月假意抽泣,看爹爹不为所动,索性大哭起来,惊的赤帝慌忙望了一眼殿内的北辰君,一脸尴尬。
“你嚎什么?我这不是还没同意吗?先让他住些日子观察观察。”
凤月瞬间破涕为笑:“爹爹还是疼爱我的。爹爹我送送您。” 说着上前搀起赤帝的胳膊,赤帝推了下去,道:“你不用管我了,客人还在,你好好待客吧,这个时节,山上景致最好,带他们父子四处走走。”
“是。爹爹慢走。”
凤月想此事有缓,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趁这些时日好好思量一番,如何扭转乾坤,让那厮知难而退。她走到那人身前,“北辰君是吧?”
“月儿,你以前都唤我北辰。”
“以前的事呢就不要提了,我看你这人胡诌的能力很是卓越,我昨日才醒,你竟然说两年前就认识我,算了算了,这些都不提了,丹穴山风景如画闻名遐迩,你来的这个时节还不错,去走走吧。”凤月说完转身要走。
“月儿,你不带我走走吗?”
“啊,我恰好有事,你自便。”凤月说完一溜烟不见了,北辰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凤月悠哉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院门口的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乐的吱哇乱叫,“凤月殿下,凤月殿下。”
凤月轻轻一挥,那鹦鹉落地成为一个翩翩少年,唇红齿白,衣着甚是华丽,“小鹉,这都两万年了你怎么还不能自己化身吗?”
“凤月姐姐,我其实早就会化身了,刚才乃是,一见姐姐太激动了。”
这只小鹦鹉本是丹穴山下一只流浪的小鹦鹉,无父无母,不甘心做凡人的玩物,便逃了出来,流浪于丹穴山间,因是外来户,便时常被一群乌鸦欺负,华丽的羽毛几乎被啄的精光,那日奄奄一息,恰巧被凤辰救下,便赠予姐姐作伴。
凤月本以为凤辰故意捉弄她,给她一只死鹦鹉,便打算埋了,不料,刚埋到一半,那小爪子竟自己往下扒拉身上的土,凤月大惊,赶紧挖了出来,悉心照顾了许久,输了五百年灵力,总算活了过来,这只小鹦鹉便也算因祸得福,有了五百年灵力得了仙根,一直伴着凤月,又修了一万多年总算可以化出人形,竟是一美貌少年,凤月大喜,便让他唤自己姐姐。
“小鹉,你怎么还是穿的这么花哨?像凡间的公子哥,一点也不正派。”
小鹉闻此崛起了嘴,一脸委屈道:“凤月姐姐,小鹉本身就是五彩的羽毛,化为人形便自带了这身衣服,不知道姐姐今日回来,还未来得及更换。”
“你不必一脸委屈,我也没说什么,你这身衣服倒也不难看,就是颜色太多,看着眼晕,我给你换一身。”凤月轻一挥袖,小鹉身上便已换上了崭新的一席玄色衣衫。
小鹉欲哭无泪,“姐姐何以给小鹉换了一身乌鸦衣服?小鹉平生最恨乌鸦了。”
“啊,我倒是忘了这茬了,这玄色着实暗沉了些,跟你的年纪也不大般配。”凤月思索片刻,又一挥手。
一身桃花便上了小鹉的衣衫,凤月觉得极为搭配:“小鹉,这粉色与你十分相宜,就它吧,你以后就穿粉色衣衫吧。”
小鹉上下打量完一脸尬色:“粉色不是女子颜色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颜色不分男女,只有相宜二字,玄色衣衫在你看来是不是男子颜色?”
小鹉点了点头。
“那我是不是也穿的?所以啊,色彩乃天地间一大玄妙,得空你得好好参一参。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小鹉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姐姐果然好有学问。”
“孺子可教,小鹉,去把所有好吃的好喝的都搬出来,咱们畅饮一番。”
小鹉进进出出十余趟,不一会,树下的石桌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水果,甚为养眼。这院内有一株几万年的梧桐树,本是赤帝为了不让凤月再往桃树上扎,特意栽下,如今树大根深,枝繁叶茂,倒是乘凉的好去处。
凤月倚在树下的躺椅上,捏着一串葡萄,晃晃悠悠,小鹉乖乖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添茶续水。突然小鹉起身道:“两位仙君可是要找凤月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