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橙美景奈何天》三森

6、第六章

　　第六章
　　“英子！”

　　路边的一个旧出租车钻出来一个胖胖的男人，挥舞着大手，一脸笑意对着对面喊。

　　“爸。”

　　罗英也大声的回答。

　　隔着街道，两人像是在做一件重要的仪式。

　　李多谦没憋住，笑了。

　　何天也快要破功。

　　“笑什么笑？闭嘴!你看看梁橙，要不我怎么不爱带你们呢？”

　　罗英瞪了他们一眼，眼睛布灵布灵地看向梁橙。

　　“多可爱呀。你爸爸真爱你!”

　　罗英骄傲地点头，“那当然咯。我爸爸最爱我了。”

　　梁橙静静看着，恍惚间，也能看到一个小女孩趴在男人肩上，反复地问着，爸爸，我要你永远陪我玩游戏，好不好？

　　“梁橙，走了，想什么？”

　　梁橙摇摇头，而后对罗英笑了笑，“走吧。”

　　罗英的爸爸叫罗韩勇，是个出租车司机，每天中午都会抽一个小时的时间陪女儿。

　　“英子，给，牛奶。一点点的糖，爸爸加好了。今天一定没错。”

　　罗英拿过来，插上吸管，喝着，又看到自家爸爸的汗开始向外冒。

　　“爸，热了就开会空调。”

　　罗英一边说，一边放下手中的东西，拿出纸巾，顺着他的汗流擦拭。

　　男人依旧在憨憨的笑，但是没有回应。

　　“英子，同学们，都住在哪里？”

　　“就我们家对面的小区。顺路的。”

　　英子一边喝奶，一边回头看缩在后面的三只小鹌鹑。

　　“李多谦，你不是挺能说的，怎么现在闭麦了。”

　　李多谦看着前面叔叔的块头，心想，借我20个胆子，我也不敢当着人家爸爸的面，和他宝贝女儿大战吧。

　　“...”

　　一路上的飞驰，罗爸爸还在感慨，他们的运气好，没碰上堵车。

　　“叔叔再见。罗英下午见。”

　　梁橙关上门，对着罗英挥手再见。

　　“小橙子，你现在变得也太温顺了吧。”

　　李多谦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变了吗？我不是一直这样？”

　　梁橙转身向前走。

　　李多谦耸耸肩，跟上了脚步。

　　下午，梁橙很早就到了教室-骑着车。

　　她将新发的书和自己买的书在书桌前摆成一摞，开始预习新课本。

　　教室里传来篮球落地的乓乓声，而后两个男生的对话传来。

　　“新来的两个女生，可真带感。”

　　“你想想，崔姗姗那个身材，那个小腰。”

　　“我还是喜欢梁橙。虽然喜欢冷着张脸，但是这种女生笑起来得美死。”

　　“龌龊。”

　　“说的你不龌龊一样。”

　　而后，有人踹了一脚门？
　　怦的一声，教室里瞬间安静如鸡。

　　“你们俩争什么？好像挣赢了能带回家似的。”

　　这是何天？笑面虎，原来也会喷人...

　　而后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又是一阵诡异的寂静。

　　梁橙抬起头来看着愣住的何天，脸上写着“当场抓包，就问你慌不慌”的淡然。

　　当然身后的那两个始作俑者早就在梁橙抬头的瞬间溜之大吉。

　　何天轻咳一声，“你来这么早？”

　　梁橙也没什么要追究的意思，点点头，放过了他。

　　但是梁橙确实有点烦，好像自己是一件可以评价的衣服，谁都能来评价几句。

　　她低下头，继续自己的事情。

　　除此之外，第一周还算平静。

　　周五放学的时候，班里的小鸡崽子们，撒欢似的向外跑。

　　旁边的罗英突然拉着梁橙说，“对了，橙子。今天是不是你出黑板报？”

　　等等，还有这事儿？

　　“对不起啊，我忘了这回事了。你不能留的话，要不这次我画。”

　　梁橙摇头，“没事。我来吧。”

　　“就我一个人？”

　　“奥，还有崔姗姗。你们最后来，刚好组成一队。”

　　梁橙点点头，在教室寻找她的身影，她的凳子上还放着书包，就是没看见人。

　　梁橙起身去问周武，“你知道崔姗姗去哪里了吗？”

　　周武头都没敢抬，“不，不知道。”

　　“好的谢谢。”

　　梁橙知道自己估计是要一个人画了。

　　她拖着凳子走到走廊的黑板报前，开始清洗黑板。

　　粉尘在空中环绕，呛得她直咳嗽，还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

　　“阿秋。”

　　背后传来闷闷的笑声，她吸吸鼻子，转身。

　　何天拿着抹布对着她笑。

　　“你真是可以，打扫个卫生，能让自己呛成这个样子。”

　　何天擦着黑板，边说边笑。

　　而后

　　“咳咳咳。”

　　“阿秋。”

　　“你也可以。擦个黑板将自己呛成这个样子。”

　　梁橙踩上凳子，将话原般原还给他。

　　两个人看着对方的窘状，哈哈大笑。

　　何天看着她的笑脸，想起早上哪男生的话，笑起来还真的挺好看。

　　红的黄的蓝的绿的，梁橙站在高处认真划过黑板，一些粉尘还在偷偷溜走，梁橙轻轻一吹，将上面立场不坚定的一并吹飞。

　　“呸呸。”

　　梁橙意识到又呛到了何天，用手挥舞着试图赶走粉尘。

　　收效甚微。

　　何天向后移了几步，躲避追击。

　　梁橙写完上面，身子向后探，查看自己的成果。

　　好像有点斜。

　　“何天，你看看，我写的行不？”

　　梁橙转身，看着何天一头头皮屑的样子，一下没站稳，向前扑过去。

　　何天的身体反应比脑子快多了，双手稳稳地托着梁橙。

　　“谢谢。”

　　梁橙的声音微不可闻。

　　何天嘴角朝一个十分僵硬地角度弯起，语言系统自动回复，“没...没事。”

　　“你们没事吧？”

　　崔姗姗突然出现在走廊口，后面还跟着来帮忙的周武。他俩看到何天和梁橙亲密的样子，心里一咯噔。

　　“没事，没事。”

　　崔姗姗上前拉过梁橙的手，将她从凳子上引下来。

　　“你说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帮倒忙的。”

　　边说还边指责地看着何天。

　　梁橙拍拍身上的粉尘，对崔姗姗，“我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你来完成吧。”

　　崔姗姗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表情有些微怔。

　　她很快反应过来，说，“你要有事的话，就先走吧。”

　　说着，她急着解释，“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是崔老师叫我去帮忙的。梁橙同学你有事就先走，何天你能不能帮帮我？”

　　何天捂着自己的嘴巴又咳嗽了两声，“我也不行了。”

　　“周武，你帮帮班长。”
　　何天边咳嗽边对周武说，本来准备陪梁橙回家的周武一脸懵逼地留下。

　　何天跟着梁橙向外走。

　　“一起回家？”

　　何天紧走几步追上梁橙，问他。

　　“说的我拒绝，我们就不走一条路一样？”

　　梁橙怼他。

　　傍晚时分，两个人安静地走在路上。

　　何天渐渐感到气氛的尴尬。

　　李多谦原来在这儿，还是有点用，至少不会冷场。

　　“门口有家卖臭豆腐的，要吃吗？”

　　梁橙摇头，“我妈肯定已经做好饭等我了。”

　　“真的很好吃。我妈最爱吃了，你们女生肯定都喜欢。”
　　何天还在苦口婆心的安利。
　　梁橙还是摇头，何天也不喜欢吃，两人默契地向前。

　　“还适应这里的学习节奏吗？”

　　梁橙点头。

　　“梁阿姨还说你学习不好，现在你是学霸的消息都传遍全班了。”

　　何天没冷场，继续说。

　　“我不是学霸。我之前是在职中上的，和你们学的侧重点不一样。”

　　“职中？你不是北城中学的？”
　　何天被新的信息砸昏了头。

　　“不是啊，谁说我是？”
　　梁橙一脸疑惑的问。

　　“没事没事，估计传错了吧。”

　　何天在心底轻笑，没想到三人成虎的故事居然在生活中比比皆是。

　　也许是因为何天的帮忙，梁橙今天表现得比原来软和很多。

　　像是蚌终于舍得露出内核的嫩肉。
　　两人道别后，何天回到家里，将书包往沙发上一扬，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

　　“铃铃铃！”

　　手机铃声欢快地响起。

　　何天吞下一口水，捞起手机看了一眼。

　　—老妈来电

　　“喂，妈？”

　　“天天，我和你梁阿姨还在路上堵着呢，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你先带橙子出去吃个晚饭。”

　　“哦。”

　　何天往口袋里塞了两张钱出门，走到对面，敲门，“梁橙？”

　　脚步声很快响起，梁橙拿着手机扭开门。

　　“哦。我知道了，妈。”

　　梁橙挂掉电话，蹲在门口穿鞋。

　　“你想吃什么？”

　　何天看着手机问，“这附近卖肠粉、米线、螺蛳粉地都有。你想吃哪个？”

　　“刚刚你说的臭豆腐，我能去尝尝吗？”

　　梁橙看到何天疑惑的表情，抢先解释，“我妈原来不让我吃，臭豆腐味太大，她肯定能闻出来。”

　　难得梁橙会有除了冷着脸以外其他的表情，何天轻笑着说，“好啊，不过就是要走的远一些。”

　　“没事没事。”

　　两个人回到臭豆腐摊的时候，刚刚围着里三圈外三圈的人已经散的差不多。

　　很快就排到他们。

　　“你们小两口要几份？”

　　老板一脸笑意地问。

　　“叔儿，说什么呢？我们就是一起吃个饭。”

　　何天一副熟捻的语气。

　　老板连连点头，但是看到两人红透的耳垂，笑意更深了。

　　捧着臭豆腐走在路上，梁橙呲牙咧嘴地咬下来，一小口来不及嚼，就被烫地直接咽下去。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看着她狰狞的表情，何天提了提臭豆腐，提醒，“过了这个街口吃，就正好了。”

　　梁橙加快了步伐向前走。

　　“你慢点，我说的是匀速时候，你走那么快，还有什么用？”

　　梁橙泄气地等着他，两人认真的匀速前进。

　　“呼呼。”

　　“好吃。”

　　梁橙蹲在马路边，一边吃一边竖大拇指。

　　何天一脸得意。

　　那可不？

　　好歹也被我妈荼毒这么多年，经验肯定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