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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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摇摇晃晃地升起一些，又嗖得下降。
林译彦的神经也随着飞机的这种飞行绷紧又放松，然后再次绷紧。
这时他突然感觉一只手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他的身体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直接导致了宁天拍了他以后，他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反倒把宁天吓了一跳。
没有办法，林译彦只好转过头去：“把你吓到了吧？我紧张的时候别人碰我我总是反应激烈，从小时候就开始的毛病，一直都改不掉。”
说完他顿了一下，原来承认他自己的紧张，也不是那么难，当然，此时的他，自不能单单用紧张这样的心情来描述。
“你明明吓得脸都白了，紧张哪会这样？还在这里嘴硬。”宁天微皱眉头，其实他哪里不知道林译彦忍到这份上自是有他不想说的道理，可是他就是不愿意看他这样硬撑着，在某一刻，甚至他还没有真正察觉到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加上了一种叫心疼的感觉。
林译彦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刚才宁天所说的话，此时此刻，先不说他的脑子已经混乱一片，完全不知道如何思考，更何况，这么多年他游离于形形色色的人之间，扮演了无数不同类型的人，但单单，没有演过他自己。
习惯性地给自己穿上不同的外套，已经忘记他本身应该是何等的模样。
刚刚平稳了的飞机似乎又遇上了气流，整个机身颤抖了起来，安全带的指示灯重新亮起，林译彦咬紧了嘴唇，手仿佛本能般要去抓住什么东西握住，等他再一次回神，才发现他抓住的是宁天的手。
突然就又了些许安心的感觉，不多，但是对于一直都不怎么有安全感的他来说，已经足够。
况且这么好的吃豆腐时间，为什么不抓住。
于是他便心安理得地抓着宁天的手，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可能是刚才的紧张再加上前一天晚上几乎没有闭眼，林译彦放松了以后便睡了过去，飞机的振动倒也减消了大半。
睡梦中的林译彦仿佛又回到了他很小的时候，还是在飞机上，那次飞机遇到故障必须迫降，他的妈妈给他带好氧气面罩以后因为一次疾速的下降而受到冲击晕了过去。
他当时吓得已经忘记了哭泣，他大声请求方便的乘客救救他妈妈，可是那时大家都急着逃命，哪里顾得上他们，他尝试着用他还稚嫩的身躯去搬他妈妈，很显然，那只是徒劳的举动。
最后机组人员将他们救了下去，他妈妈也立刻送往了附近最好的医院抢救，结局是皆大欢喜的，只是那件事从此在他心中有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他不要，也不能去依靠别人。
其实刚开始做这个梦的时候林译彦便已经醒了，只是他仿佛永远无法自己走出那个梦魇，他只能看着，看着五岁的自己无能为力的样子。
这时他看到他妈妈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了虚弱但是非常明显的笑意，她叫他：“小彦。”
林译彦一震，这是第一次这个梦有了和曾经的现实不一样的走向，不过这时他的神智逐渐回来，他听到了旁边宁天略带焦急的声音：“译彦。”
他转过身去，露出了他刚在梦里看到的他妈妈有的那种笑容：“我没事了。”
“宁天，你看我简历的时候，一定有吃惊过，我为什么会有学一个物理专业吧。”林译彦望着仍然亮着的安全带指示灯，突然说道。
不知为何，他有了一种想把这一切都说出来的欲望。
宁天不明白林译彦怎么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他扭头看到，林译彦一脸的茫然，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他只好说道：“为什么？”
“因为，我一直都想弄清，飞机的构造……”林译彦叹息般得说出这句话，他本想救这样说下去，但他颓然地发现，他还是做不到。
许久，久到宁天都要以为他又一次睡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他说：“可是就算了解了，又有什么用呢？”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竟然会从林译彦的嘴里说出。宁天如是想到。
飞机终于在颠簸中着了陆，林译彦深深吸了一口气，转瞬间又恢复了他以往的闲散模样，他笑着望着宁天：“一会儿就麻烦你将我送回家了，反正顺路。”说罢还微微低了下头，仿佛行礼一般。
宁天瞅着这个在落地以后又变身回去的男人，心中有什么东西轻轻地触了一下，不过他还是表面还是依然地不动声色，只是说道：“我记得某人曾经说过，要陪我回去加班。”
宁天很满意地看到身边的人略微僵了一下，当然，此时的林译彦再也没有飞机上那么好逗，宁天自己默默地感叹，怎么才几天，自己就有了如此的恶趣味。
“那么，就请你在加班以后，把我送会家了。”林译彦的语气与刚才同样，丝毫没有改变。
有意思，宁天如是想到，然后他说道：“现在回家吧，星期六，过来陪我加班。”
“Yes, sir!”林译彦玩笑般说道，随口说：“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这是宁天多久都没有听到的词语。
已经很久，他都是一个人来回，曾经的慰藉，是在家等着的人，不过现在又回到原点。
这句话，怎么都给他了某种不真实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