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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鏖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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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痴林外,不再是古树参天,绿荫成林,现在只有断壁残垣,枯枝残根。
夜吴的房子,房子后面的开紫色花的树,都没了。
我拿出归阴烛,还燃着,夜吴,我们的家没了,等你回来,我们在盖一个更好的院子。
我们进了莫痴林中央,真龙立刻发动了阵法。
海族仙众守在了莫痴林的各个位置。
蒲牢摸了摸四周的结界道:“这才是莫痴林真正的结界?”
真龙:“你们一个一个身上都是什么味道?”
我们立刻远离了整洁的父亲,太常不在,我们还是不要惹他。
我和玄斐坐在一颗断了的树干上,玄斐拿出了一块白色的手绢擦着溅到的脓血,我撕掉了衣摆的一角擦着。
我看了看玄斐,道:“手绢还是染七的那块?”
玄斐:“我喜欢。”
我:“呵呵。。。。。。”
玄斐:“你还有心情说笑。接下来怎么办呀啊,这里撑不了多久的,魔尊和他的群魔、万鬼会更嚣张的。今天我们这样狼狈,也只是和他打个平手。”
我看向远处背对我们站着的真龙道:“还不是山穷水尽,他们对这一天还是有防备的,太常不在,不知道他们又在密谋什么。对了,白沙渡的狍鸮是你杀的?”
玄斐开始擦他的青剑,边擦边说:“是呀,龙女,你母亲的那只早就不在了,仙族哪里来的那些奇怪的妖魔,又或者今天的这个场面,也早有预兆,不过,说道狍鸮,那天我还恰好看到某人一脸花痴的看着夜吴。”
我:“我喜欢。”
玄斐满脸嘲笑,我继续说:“你以前是不是在蒲兰山找到过阴阳草?”
玄斐:“什么是阴阳草?”
我:“一黑一白两株草,长得一样。你还给我炫耀过。”
玄斐:“哦,那个叫做阴阳草,以前是我母亲的东西,后来我又还给将安了。”
我:“将安?不叫将安叔叔了?”
玄斐:“家父化作结界,准兄嫂还未过门,就魂散尸毁,家兄闭关至今,若不是混沌杀进来,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出来。染七,染七他至今还是一缕残魂,若不是父亲交代过,我们。。。。。。算了,不敢再有这样的叔叔。母亲在时,最喜欢大哥了,海族都说大哥最像母亲了。也不知道母亲现在在哪,仙族现在四处都是怪火妖魔,不知她是否安好。。。。。。”说着玄斐看向了玄苍的方向。
我拍了拍玄斐的肩膀,忽然我们做的断木挪动了一下,我和玄斐立刻挥剑飞身,大哥和二哥立刻过来,只见断木移开,下面出现了一个阵法,里面的有一人破阵而出,那人竟是失踪已久的将禾仙尊。
玄斐有泪悬在眼眶,他慢慢的走近将禾仙尊道:“母亲。”
玄苍也走了过来,表情很是惊骇,道:“母亲,怎么会在这?”
将禾仙尊面有愠色,道:“玄斐,你再说一次,你父亲怎么了?”
还未等玄斐开口,从黑暗里走出一个身影温柔的说:“将禾,你终于回来了。”
将禾仙尊回身便是一记长鞭,辫子上带着金色的光芒,将安也没有躲,直接接下鞭子。将禾仙尊:“将安,墨离呢?”
将安有些失望的说:“墨离,你回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墨离在哪?这么多年,还是这样,你对他的爱从没有少过一分一毫,可惜,他对你的爱却恰恰相反。”
将禾仙尊又是一鞭,淡淡道:“玄苍、玄斐,你们来说?”
“我来说吧。”真龙从人群中出来,将禾、将安都看向了真龙。
将安愤恨道:“真龙,你和太常不是精于算计吗?怎么没有提前防备呢?还是你们是故意的,等着那一天?”
真龙:“怎么,着急了,不敢听一听自己策划的血色婚礼。”
海族仙众都围了过来。
将禾仙尊突然凌空画出阵法,困住了将安,将安在阵法里欲闯出,但是似乎没用。
我小声道:“噬魂障?”
大哥:“不完全一样。”我看了看大哥,大哥没在说话。
将禾仙尊幽幽的说:“血色婚礼,将安,我们这笔账大战过后在慢慢算。。。。。。。”
将安不在挣扎,道:“将禾,你还要为这个所谓的英雄铺路吗?就像万年以前。”
将禾:“我只是在做对的事。”
将安:“对的事,是墨离认为对的事吧?”
玄斐拿出了一只束发的发簪,走到将安身边,平静的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选择,抱歉,还是伤害了你,我会如你所愿。这是父亲留给你的话。我想这个你也不稀罕了吧?”说着,手中的真气将发簪化成了灰,风一吹就散了。
玄苍一直是默默然的表情,他们兄弟当时在知道这些的时候,还同时失去了亲人与爱人,现在似乎面对这些的时候,也不再那么愤慨。
将安的表情阴晴不定。
将禾仙尊却异常激动,道:“他竟然喜欢你,竟然是你。。。。。。”
嘭,嘭,嘭。。。。。。。外面不断有火光燃起。
大地突然晃了晃,外面的结界,有密密麻麻的摄魂兽和另外一些长相怪异的妖兽在不停的撞着结界。毕方的怪火点燃的裹在混沌里的油,油在地上怦然炸裂。
真龙手腕上带着一颗龙鳞,突然亮了起来,他道:“成败就在今夜。”
将禾仙尊道:“都让开。”
大家呼啦啦的散开,长鞭带着真气打在地上,一个金线织的大笼子从地底升起,里面的五只神鸟发出、的叫声,玄斐道:“鸟,古籍上记载过的,鸟可以捕杀毕方。真的有。”
真龙:“神尊一万年前将鸟交予仙族,怕是也预想到了会有一天,灾祸再起。”
将安幽幽的笑道:“真龙,你将将禾关起来,就是替你养这些鸟。”
将禾看向将安道:“我是自愿被封印到阵法里的,原因你是不会明白的。”说完打开笼子,随鸟飞出结界,鸟果然是毕方的克星,毕方们被纷纷打落,将禾仙尊的神鞭在妖兽间纷飞。
真龙:“将魔尊带向烟黍岭。”
玄斐、玄苍率海族仙众杀出。
我:“魔尊会去吗?”
真龙:“会,只要我去,他就会去,我们都明白,彼此不会两存。”
我们兄弟九人,看向真龙,父亲笑笑,道:“小心。”
我们飞身出了结界,魔尊坐在一群妖兽架起的椅子上,慵懒的看着我们与群魔杀的血肉纷飞,他懒懒的说:“今晚不够热闹呀,不如在请些客人来。”
说罢,拂袖将一团混沌洒下,三途河里的凶魂哀嚎着落地,越来越多,真的是万鬼同哭。
毕方死伤越来越多,魔尊慢慢的坐直,道:“还藏了鸟,现在才出现,真龙还真是一如过去一样狡猾。呵。。。仙界都乱了,这场面你很喜欢吧。。。。。。”
这时万鬼中间炸开一道光芒,万鬼瞬间碎成了绿色的幽光消失在夜色里,三途河的老头在绿色的幽光消失后,也变成了绿色,他看向我,笑的和过去一样,我冲到他身边,却扶起一抹绿色的粉末,魔尊霍的起身,森森道:“鬼王还真有种,以自己为引,屠了万鬼。”
魔尊凌空飞起,直奔我而来,我闪开他的混沌煞气,而真龙这时化出真身掠过他面前,魔尊飞身赶上,我的泪和妖兽的血混在了一起,摄魂兽似乎比以往更加难对付,海族的仙众已经有很多被撕碎了灵魂,啃食了身体,将禾仙尊拿出令牌,念动咒语,令牌照亮了混沌的黑雾,蒲兰山的小仙们御剑而来,我们满身是脓血,已于妖兽快没有分别。
鸟在空中盘旋,毕方死伤殆尽,但是怪火肆虐,仙山相连,已经接连起火,火势凶猛,似乎要点燃混沌,莫痴林里升起一道光芒,七生门缓缓开启,我飞身而去,门里只有一个晶莹剔透的瓶子,夜吴,这是你找到的吗,那你呢,我拿起瓶子,门瞬间没了光芒,变成一方灵石落在了地上。我拿出归阴烛,还亮着。
将禾仙尊接过玉露琼浆道:“火势太大,一瓶恐怕不够了。”
我:“那怎么办?还能在找到吗?”
将禾:“没有了,就这一瓶了,也难为你们可以在混沌中找到。”将禾仙尊看着空中的鸟,我随着她的视线看去。
我:“它们,要牺牲它们吗?”
将禾:“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怪火越大,混沌会越快吞噬清明。”
说着,将禾仙尊飞到空着,长鞭挥动,鸟齐聚,长鞭化作利剑,割伤了它们的喉咙,它们化作了红色的光芒撒向了大地,我打开玉露琼浆,扔向空中,将禾仙尊长鞭打中了瓶身,玉露琼浆和红色的光芒熄灭了怪火,混沌也褪去很多,我们摆脱了妖兽,飞身向烟黍岭而去,蒲兰山的小仙们带着海族仙众御剑。
烟黍岭的阵法已起,阵旗在空中被真气催动,旗子红的骇人,我远远地看见太常,立于阵前,我到了他跟前,还未开口,他在看着真龙笑笑,飞身朝阵旗而去,那旗子忽然化作一条血舌吞没了太常,阵里,魔尊正在与真龙缠斗,魔尊的双眼发出紫色的光。我觉得我喊出了太常,可却没有听到声音,我飞身进阵,却被他弹了回来,我们兄弟九人与玄斐、玄苍一同出击,还是被弹了回来。
我的耳边似乎有很多蜜蜂在哀鸣,我艰难的爬起身。
此时,魔尊似乎要冲开阵眼,将禾仙尊横鞭拦住我们道:“你们进不去的,这是太常的传家阵法,布阵人需要以身祭旗,催动阵法,以毕生修为护住阵里的结界,困住阵里的人。除非。。。。。。。”
我:“除非什么?”
将禾仙尊忽然笑了起来,很明媚,她喃喃的说:“墨离,你希望真龙可以赢吧。”
说着飞身而起,长鞭落下,变成了我们面前的一道结界,她飞向了旗子,旗子在此变成血蛇,吞没了将禾仙尊,将安仙尊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大喊着将禾,也被血蛇吞没。玄斐、玄苍大喊着母亲。
阵眼被重重压下,魔尊用力的撞着,可是徒劳无功,他俊美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化出真身,竟然有三个头颅、七条腿,六只眼睛、人面兽身的样子,凶猛的咬着真龙,真龙躲过,化作人形。
魔尊怒道:“我此来,并未打开人间的通道,你们凭什么说我是邪魔歪道,你们就真的是正道吗,你们从来都没错吗?他是对的,你们无情无义,就该给他陪葬。。。。。。”
道:“我们或许有错,但是清明注定不会被混沌吞噬,还有我们可以同生共死,而你再也做不到了。”魔尊更加怒不可遏。
真龙说完,便将金丹用真气引燃,阵里一声巨响,我们还来不及悲伤便被弹飞,再醒来时,混沌退去了大半,清明可以与之相抗,阵里只剩灰尘。
玄斐带着海族仙众清理妖兽,玄斐带着蒲兰山的小仙们重整仙族的山海。其他兄弟们又回到了原来的守地。混沌虽然退去,可是还是需要把它阻隔在外才安心些,大家各司其职修补混沌与清明的结界。
在我醒来时,琉璃球里的归阴烛灭了。
一夕之间,妖魔四起,又一夕之间,我们失去了朋友、亲人与爱人,再一次换来了清明。
临别玄斐前,我把权杖给了他。
玄斐:“这是?”
我:“权杖,是件圣物,也是夜吴的仙骨,染七的残魂长好了也该回来了。”
玄斐:“谢谢,你一定要去混沌吗?那毕竟是未知之地。。。。。。。”
我:“如果染七在那,生死未卜,你会去吗?”
玄斐:“一路顺风。。。。。。。”
我:“魔尊死前说的他是谁?”
玄斐:“魔尊嘛,关于他的秘闻很少,传说他以前爱慕了一个仙族的鬼才,这位仙人善于占卜结阵,玉树临风,不过性格十分古怪,还有说是性格很是阴森恐怖。。。。。。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不过呢,无论人神魔,只要他想去做一件事,总会找到理由,不是吗?”
蒲牢去了三途河,他说,在那里,或许什么时候你会见到想见的人。
仙众们为真龙、太常、将安、将禾、鬼王做了石像,摆在乐游山巅。
我背上了灵石,披着满是妖兽血液的袍子,去做我认为对的事。。。。。。。
我想,这世间或者从来没有英雄,只是我们曾经已赌上了太多,最后已不容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