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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艺术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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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宣回来的时候季和也已经回来了,林宣把手揣裤兜里,不忍把手上粉色还带花瓣和猫爪子,绑成蝴蝶结的绷带让大伙看到。
林宣往季和那边扫了一眼,看到他包得密不透风的手愣了愣。
这么严重吗?
不过愣神一会,就被后来居上,已经收拾好医疗箱的每每姐直接推进了教室。
“还不快点都上课几分钟了,磨蹭什么。”每每姐例行训斥完,便踩着恨天高“踏踏踏”地走上讲台。
林宣刚刚回到座位,每每姐便拍手示意正在写作业的同学停下来,“同学们抬起头来,手里的作业先放一放!我就讲十分钟,剩下的时间留给你们写作业。”
每每姐一向遵守承诺,等同学看向她,便不拖延直接开口,“部分同学应该有所了解,我们学校的传统节日‘艺术联谊节’,顾名思义,‘艺术节’和‘和艺术学校联姻’。”
所谓艺术学校,就是在一中隔壁的艺师附中,一中全名黎市第一中学,艺师附中全名则是黎市艺术师范附属学院。
黎市学校类型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以一中为代表,以文化和体育类课程为主的中学,和以艺师附中为代表的艺术类课程的学院,往往两类学校总是相邻。
但原因并不是为了互补,而是联姻。
没错,就是“联姻”。
在两百年前,社会人群以正常趋势发展,alpha、beta为社会主要组成部分,omega数量偏少。
随着社会的发展,医疗,技术,科技的进步,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死亡率不断下降,使得omega数量上升,三种性别数量基本齐平。
但发展的同时,弊端也一同显现出来,omega数量的增多,抑制剂对omega的作用却越来越小。
几十年前,发生的抑制剂失效,omega在公共场合发q的案例数不胜数。
于是国家出台相关法律,规定omega、alpha必须在22岁,腺体功能完全成熟之前有确定的爱侣关系,且有能力帮助对方度过特殊时期。
如果没有,则要缴纳罚金,并且每个月都要定期打阻隔剂。
阻隔剂跟抑制剂有点像,但功效比抑制剂要强烈得多,不能自己主动解除,失效也很慢,但是副作用也比抑制剂大,使用了的人在使用的一周和快失效的一周都会时不时身上无力。
二十二岁没有伴侣之前则是戴抑制环,alpha、omega都要戴,每个人的抑制环都是独一无二的,里面存有自己的身份信息和信息素,更高级的还有可以随时检测信息素匹配度的装置,准确度高达百分之九十。
林宣也有,还是最高级的那种,但林宣觉得没什么用,甚至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为了防止信息素躁动,林宣定制的还是omega才会订的颈环,要不是学校规定必须戴,他才懒得戴这跟那啥似的项……呸,抑制环。
但抑制环的作用实在有限,小时候还好,随着年龄的增长,它的作用就越发浅薄了。
所以规定学校在十六岁以后,同意且促使omega、alpha谈恋爱。
而据黎市的统计,一般开展文化班的学校,收录人员alpha、beta占多数,而艺术学院则是omega占多数。
所以为了平均人数,力争让所有人找到对象,黎市开展了“联姻”这一与艺术节一起的活动。
此话一出,班上的大部分alpha瞬间兴奋,联姻活动只针对omega、alpha,还只在高二高三,人数相比全校少了不少,一中那两个超大体育馆便可一次容下所有人,所以刚好匹配到自己本就心怡的omega的几率也高了不少。
但每每姐下一句话瞬间打破这群美好少男的幻想:“匹配成功后要测信息素匹配度,低于六十的不行。”
信息素匹配度的及格线可以说是六十,因为低于六十的就算是omega、alpha也不会对对方有什么吸引力,甚至在特殊时期起不了多大作用。
每每姐:“当然,已经有恋人记录的也不能参加,但咱们班全是单身狗,就不担心这个了。”
众人:“……”倒可不必这么诚实。
每每姐:“哦,这几年还新加了‘交换生’,你们应该知道吧,我就不多说了,我们班有两个名额,谁想去?”
“我!”一个人高马大的alpha。
“我去我去!”一个张牙舞爪的beta。
“每每姐选我,我母胎solo十七年了!”一个平时很腼腆的omega。
毛遂自荐的声音还在此起彼伏,每每姐一下头大了,没想到这帮兔崽子平时个个都跟学习机器似的,在这种事上却这么踊跃。
看来就算是学习机器也逃不了世俗诱惑。
有四个人除外。
每每姐眯了眯眼,扫视教室一圈。
颜喻,朝说,是兄弟,不敢太放肆,可以理解。
季和,人一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学霸,保持冰山冷漠脸,正常。
林宣——一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哪有热闹往哪跑跟块吸铁石似的d毛小子,一言不发在睡觉这合适吗……
等等,睡觉。
每每姐脸上笑容一僵。
下一秒,林宣被一截粉笔打中,只在他头上停留了两秒又被弹了下去。
全班寂静。
当事人毫无反应。
颜喻顶着全班“这你都不叫,你想让林哥下午全罚站吗?”的眼神,狠狠拐了林宣一下。
林宣被拐了也没马上清醒,趴着的黑色脑袋动了动,将枕着的胳膊抬起放到头上,抓了抓头发,这才缓缓抬起头。
“干什……”嘴里的疑问才刚刚出口,林宣就看到在讲台上死亡微笑的每每姐。
每每姐微笑道:“来,林宣同学,你来说一下。”
林宣没起床气,但脑子也有点迷糊,第一反应是——
林宣同学?
有点恐怖。
然后卡顿的脑子又缓慢转了一下,不是讲完就让我们写作业吗?怎么就开始讲课了?不守信用。
但顶着每每姐的杀人脸,总归不可能现在说出口。
林宣站起身来。
都能看着他“起床”,罚站这件事看来还是有余地的。
于是林宣一本正经,虚心求教,问出了差点让每每姐火冒三丈的话:“什么问题?老师你知道的,太简单让我吃瘪是不可能的。”
每每姐:“……”
全班同学:“……”
颜喻:“噗,抱歉真忍不住。”
林宣:“?”有什么好笑的吗?
每每姐攥紧拳头,忍着把这小王八羔子轰出教室的冲动,合着这是在她还没开始讲就开始睡了啊。
打好腹稿,每每姐正想张嘴骂人,另一道声音先她一步响起。
“老师。”
季和举着手,浅色的眸子没什么情绪,像一个平平常常找老师解答问题的学生,但一切平常的事情,配上他那张脸,就显得一点也不平凡了。
每每姐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十六七岁的少年,外表已与成人相差无几,季和整个人又恰恰与青涩亳不沾边,教季和快一个月了,依旧没适应这张漂亮脸蛋,多看几眼都觉得自己快得心脏病了。
一时间,想好的话全被打乱,勉强回过神来,只得应了季和的称呼。
每每姐:“季和同学,有什么事吗?”
季和站起身子,开口说话依旧平静:“老师,可以抽签。”
每每姐本来也有这个想法,刚刚点林宣起来也只是想提醒他,季和现在提出来无疑是将这场闹剧画上了句号。
每每姐被这一打断,也没了再惩罚林宣的心思,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办法,“同学们,抽签没问题吧?”
全班:“没——问——题——”
每每姐:“好,大家撕张作业纸,写上自己名字交给季和。”
全班便窸窸窣窣地去拿作业本,林宣没每每姐准许没敢坐下,弯腰也想从抽屉里拿个作业本出来。
每每姐看到他,“林宣,你来抽。”
林宣:“?”
林宣:“那我不写?”
每每姐:“你很想去?”
林宣想了想:“那倒也没有……”
每每姐:“那不就行了。”
林宣:“好吧。”
或许是因为季和收,同学们交得很快,每每姐把这些纸条放进讲台上用来抽签的盒子里,叫林宣上来。
同学们自然是没意见,只是个个大小各异,乌漆嘛黑的眼珠子瞪得林宣心里有点怵,仿佛自己这一下去就要成千古罪人似的。
林宣下意识看了眼季和,没曾想这人竟也看着他。
季和眸子颜色很浅,这样直勾勾盯着人,平白添了几分无辜。
无辜?
什么鬼?!
林宣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逃似的移开眼,慌乱地把手伸进去盒子里,直接抓了一把出来。
这一把起码有五六张,每每姐眉头一皱,林宣抓完才反应过来,捡了几张又重新放进去,剩下两张放在桌子上。
然后转头对每每姐说:“好了。”
每每姐指了指桌上靠近他的纸条,说,“你来唱票。”
林宣:“哦。”
然后随便挑了一张拿起来,全班人目不转睛地顶着林宣,无言的期盼几乎要笼罩出一层雾气。
林宣看了眼写着名字,一下脸僵硬了,揉作一团放到一边:“这个不算,再抽一个。”
每每姐:“?”
全班同学:“?”还真带作弊啊。
每每姐从林宣身后绕过去,拿起那团纸条,皱眉道:“什么嘛,抽到什么就是什么啊,怎么还重新抽……”
每每姐打开纸团蒙了一瞬,“林宣?”
每每姐把纸条放下,“谁写的?”
林宣看那字就知道是谁,想都不想,“颜喻。”
颜喻眼睛一瞪,“什么鬼!”
每每姐:“好,那就颜……”
“不是我!”颜喻连忙站起来,“是朝说!”
朝说:“?”什么鬼,埋土里也能被射中?
每每姐看了看颜喻,又看看朝说,眼神示意他们给个说法。
朝说顶着颜喻的星星眼,无言叹了口气,答应下来,“是我,老师。”
林宣看了眼颜喻,低头打开另一个纸团。
每每姐在旁边等了一会,没等到林宣唱票,嘴上叨咕,“怎么你小子屁事这么多……”
正想把纸条拿过来,林宣终于开口了。
“季和。”
他重新看向教室里那个看起来没太多惊讶的人,又重复了一遍,“是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