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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 第二章 在哪哪哪哪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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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旁的树枝无风而动也能刮到他们的衣角。这慢悠悠地向密林深处去,身旁雾也跟着越浓烈,像是捂住她口鼻的手掌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这便开始来了怨念,嘴中时不时嘟嘟囔囔。这林子还有深浅不一的泥坑,一踩上便吧唧一下,听进耳朵里着实算不上是好声音。
“除妖这种事情这么危险,你待在城中等我不是更好么?为何要……”她频频剥开前头的树枝,诧异问身后人。
“……我做甚等你!”少年冷淡打断她的话。
瞧着他的语气,他绝对不想等一个扒了他裤子的女流氓,亦不想同她一起,但是刚才确实是有一条讨厌的线缠住了他们俩,他再怎样怕是也跑不了。
“哎,我都说过要保护你,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诚信,我当然不能半途而废了,而且你自己不也走的几次,可还是遇见可我。”她这话说的大有义正言辞之势,裙摆亦随着她的心情一样呼扇呼扇的自得。
“……”他瞬间无话可说。
林子里的飞虫及其的庞大,总是要到他们稚嫩的皮肤上看看风景,令人不胜其烦。她絮絮叨叨又要接着念几句咒念,朦朦胧胧间却瞥见不远处竟有一个人的模样的轮廓,她蹭了蹭眼眶努力想隔雾看清,接着又立刻警惕着大喊:“谁,谁在哪?”
毕竟身处古怪的林子中,这说话一大声,四周便会传出一阵回响。所以这声惊起林中大片鸟类,一边还回荡着“在哪哪哪哪哪……”仿佛永无止境。
一旁的人紧皱了眉头。
她听着却觉得颇有意思,又嚎了几嗓子给余纤阿展示看:“你瞧,闭上眼睛这么感触一下,是不是觉得我无处不在。”
“……”
她还是没能激起他说话的欲望。
她这一向哪处跑去,余纤阿也得跟着,他们是一根绳上绑着的两个蚂蚱啊。
她追着那模糊的影子跑了不过一会儿,便觉得胸口烦闷,全身酸痛使不上力气,只能停下来蹲在树边大口喘气,隔空儿还嘟囔着,倒霉。只要不碎觉她的嘴便是永不停息。
一个白玉瓶突然滚到她的眼前,“里面的药能克制瘴气。”余纤阿淡淡的声音像魂一样从她头顶飘过。
她瞬间反应过来,肯定:“你是说这山中漂浮的雾是瘴气!”凭她的多年除妖经验,她竟忘了这山谷潮湿,空气中自然是瘴气大于雾气,如此想来有些事隐藏在别处还是得需要人提醒才能想起啊。
她难受的手一直抖,拧了几次才把一粒药倒出来,这少年相当的冷酷全程看着她艰难的行动,没有一丝要帮忙的意愿。
可算吃完了药,她缓了一会儿才慢慢起身,话锋突然一转,言语中带着疑惑:“你为何会有这除黄梅瘴的药?在世书里记载,这药里有一种名叫无花果的药材,据我所知,无花果生长在极苦之地的深水渊里,那里妖魔恒生,怨鬼横行,你是怎能得到这种药的?”
她越思索,便觉着不对,于是步步紧逼他道:“还是说,你是那里的妖怪?除妖录里面到是有说,妖者有媚惑众生之姿,迷惑世人之能。你长得么……”说着,洋装要用手摸他的脸颊。
余纤阿堪堪躲过,还差点退到摔倒,对她的疑问不否认也不回答,反过来走近她,煞是不顺心道:“翻着脸不饶人比翻书还快,看你太唠叨给你药是想堵住你的嘴罢了,结果还是如此,你把药吐出来吧?”
她这会儿整个眼睛里都裹满了他的人,根本就没听他说什么。“你……你不要靠这么近。”他与她连一尺的距离都不到,失去主动权会让她很有危机感,她刚才只是想逗他,谁让他看到她的困处没帮他来着。
“……你先靠近的。”
“对,但是你再过来不要怪我不客气!”她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最后停留在一处。
他顺着她视线一瞅,立刻捂住腰上的衣服,意思不言而喻:休想再扒一次!
她瞧他慌乱转身的背影,喊到:“这药,你还要不要了?”
他走的更快了,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般。
她轻笑出一声,终是带了点愉悦,半个月的相处,其实她知道这人脾气虽不好,但戏文子里说好看的人就是需要有些与众不同么。
而且他有时候也很可爱啊,嘴硬心软。尚若他真是妖怪,放任出去,也是祸害人间,到不如待在她身边的好,尚若不是,正好与之同行,保护他免遭歹人欺负。这当真是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 她宁愿承认自己聪明也不想说是被他的美色诱惑了。
正想着时,红纱似是挂住了树枝,两人被迫停下。
余纤阿不太想同她讲话,但还是道:“你直接解开这东西。”
“不好。”他们绑上着个红纱她是有经过深思熟虑的。
废了半晌的时辰才将红纱解开,可却又总被树枝挂住,他们只得挨近了走避免不必要的障碍。
“吼……”一阵阵地吼叫声在山林里回荡。“吼……”
两头长像似野猪,身材大如虎的妖兽猛然从他们面前窜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她千想万想也没能想到在山林第一次遇见的活物,竟然是妖兽。也不知走了什么样的霉运。她立刻大喊一声让余纤阿躲开,拔出剑与它们缠斗。
剑光同妖兽交手多次。
刹那,又有一头妖兽从背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余纤阿。第三头!可恶!她转向少年的方向为他挡下了致命一击,“噗”的吐了一口血,手臂被震的发颤。疼得她呲牙勒嘴,但还是死死抓着剑,寸步不退。
“剑给我。”余纤阿的眼神暗了暗,夺过她手中的剑直接砍断了妖兽野猪一般的獠牙。妖兽暴怒地怒吼出声,全都向余纤阿攻去。
他一个漂亮的旋转,妖兽们身上就出现了数个新的伤口。其中一个妖兽发现这个家伙相当难缠,继而攻向了乐招司。
“跑!”那把剑直直的插在她面前妖兽的脑袋里,血腥四溅,她只听见这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余纤阿被撞飞出去,摔在地上。
她一下控制不住大骂道:“混蛋,有本事来打我!”
一个妖兽突然向她飞奔而来,她吓了一跳,左躲右闪:“我让你来你就来,这么没有自我么,看看你旁边那位兄台多么坚守岗位,”她大喊:“我鄙视你!”
眼看另一个妖兽还要进攻少年,她急忙的拉住了他们手腕上的红纱把余纤阿拖了过来躲过妖兽的飞身跳跃。在妖兽再次进攻的时候慌忙念了个诀窍,穿越到了山的别处。
……
潮湿的泥土飞溅在衣摆处,白色的纸钱从深红色的大门里飞到他们的眼前,“先进去。”
她扶着余纤阿蹒跚地推开了大门,低头便清楚的看到余纤阿手上留着的鲜血,他受伤了。
一阵阴风吹来,一双黑色的布鞋出现在乐招司眼前,上面还有血一样颜色的红点。她定了定神,抬头一看,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纸人被吊在大门上,心中剧烈地一声:“啊!”
一旁的人儿突然道:“你还怕么。”
她一惊,“你,你怎晓得?”
她都没叫出来,他就知道了。
少年示意她看看他的手,她抓着人儿那手都有点变形了。
“胆子这么小,还除魔。”
她像是没有听到他话里的讽刺之意,反而问道:“怎么?你关心我么?”
“我……岂敢”他声音微弱回答道,全然无法理解她的脑回路。
她瞧出了他的不适,又想到自己也受了内伤,虽然身上没什么感觉,但亦没有了调侃的意思,搀着他向里面走去。
阴风把瘴气吹散了些,果然风婆算是个好的,隐约能让她看清处里面,一片破败不堪,纸做的花圈散落在各处,两旁还扎着各式各样的纸人,她没敢细看,进了大殿里立着一尊朔大的观音佛像,香炉上还插着未烧完的香柱,散出淡淡沉香味道。
“这到底是观音庙还是义庄啊?”她疑惑,却没有听见余纤阿的回答,急忙去看他,却发现他的脸已经白的不成样子了,流出来的血也变成了黑色。“你……”
“我没事。”
他这样哪里像是没事,她吹了吹旁边的灰尘,连忙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让他坐下。
“……我帮你看看伤。”说着,她便去扒他的衣服。
他没能阻止得了她的动作。她瞧着他胳膊上遍布可憎的伤痕和流出来的血水,语气似是嘲讽:“你挺厉害啊,我这个想除魔的都伤不到的妖兽,你竟然一下子便杀了它。”说着,她找出金疮药粗鲁的敷在他的胳膊上。
“嘶,你……”
乐招司被这次敌袭弄的很是疲倦,亦不想看他惨兮兮的模样,眼不见为净,给他上完药,她便也倚在一处休息,模糊间闻到一股香气。无意识地起身,机械的走到余纤阿的面前。
正窝在术法变成火堆旁的余纤阿看到地上一大圈黑影,抬头瞧着她。
“香炉里的香真好闻啊!”她的眼睛微微泛着红色,晓得自己不对劲却控制不住,神情迷离古里古怪地道。
“这里很久没人来了,哪有香。”
她只是机器地轻笑了几声,声线带点粘稠:“是嘛~,你的身上也好香啊~”说罢便想用舌头舔他包扎好的伤口,确切来说是想咬。
“你干什么!”他一惊忙用手挡。
就算再不受支配,她还是有股聪明劲的,她傻傻道:“挡住了也没关系,你露哪里我就咬那里。”总归不能全挡去了不是。
“!!!”他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