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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争执 ...


  •   魏冉盯着那钥匙,若有所思,很久之前,那样的纹理,他似乎在父亲手里见过。

      因着一时晃神,魏冉慢了一步,秦离步伐轻快,此时已经出了屋门。他起身,本打算熄了书案上的灯,却突然发现秦离乱糟糟的书案上,有一封拆开的信件。

      上面写着他的名字。

      秦离出了书房,轻车熟路走到院内那扇暗门前,用下午试过的钥匙开了门锁,门轴发出艰涩的声音,吱哑一声开了,看上去确实有很久没有用过了。

      倒是该感谢那商人的大胆,如今倒是方便自己了。

      她扭头朝身后看去,却发现魏冉没有跟上来。秦离犹疑,转身回去,却看到魏冉站在书房的案边,手里拿着那封仪鸾司之前送来的密函。

      秦离心底一惊,瞳孔微缩,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多了些被抓包的慌张。

      烛火晦暗,魏冉隐在灯光明与暗的交界处,周身上下因着水迹未干的缘故,结着薄薄一层霜色。

      虽看不出他的神情,可却给人生出一种疏离的感觉。他拿着那道折子,狭长的凤目微微上挑,定定得盯着她。

      那是她之前吩咐仪鸾司调查魏冉的折子,看完忘了烧了,秦离暗骂自己忘性太大。

      黑暗中听到魏冉淡淡的语调,“殿下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来问微臣就是。”

      他声音没有什么波澜,也听不出喜怒。

      有一件事情秦离可以确定,那就是他的就酒现在绝对醒了。

      还不如醉的好。

      她强装镇定,心说也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假笑道,“本宫没什么想问的,这算是仪鸾司的例行公事,大人莫要想多了。”

      魏冉没有言语,只是将那封信件就着烛火烧掉了,点燃的火光照亮了整间屋子。

      秦离静静看着那封信逐渐在手中化为了灰烬,屋中弥漫着燃烧的灰烬气息,融合着魏冉身上的檀香和凛冽的竹酒,她只觉得这间屋子的气氛冷凝了下来。

      魏冉的声音平静,“殿下,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她想问什么他自然会答,犯不着来查他。

      虽然他知道秦离的做法是合乎情理的,但魏冉心底仍是生出些不爽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之于秦离,能走到一起,无非只是因为有着利益的牵绊罢了。

      在她眼中,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臣。

      没什么特别的,说来可笑,倒是他自己似乎多了点别的心思。

      秦离查他,合情合理。魏冉垂眸,他明白,只是不痛快。

      秦离有些烦躁,站在冬日的寒风中竟生生急出汗来。

      她是想说清楚,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难道她直接开口问他上辈子到底在筹备什么,前一世他手中的遗诏是怎么回事,还是要问他幼年时被扔在漠北十数余载的时候都经历了些什么?

      亦或者说些更荒唐的,上辈子自己死了,这辈子有很多事她不明白所以想搞清楚?

      秦离突然生出些疲惫来,她淡淡道,“本宫向来心存好奇,对于很多不清楚的人或事是会想要费些心思弄明白的。查你也不是为了别的,我在寻一份先帝遗诏,虽然坊间都只有流言,但如果真的存在的话,能帮我大忙。”

      她故意把话说得真真假假,在这种情景下也不忘了试探,“所以广安城中可能牵扯的大臣我都命人查过了,不是不信任大人,只是这次行事若是说出去实在是有些荒唐。”

      上辈子魏冉谋反,手里就有一封遗诏,她此时的话虽是幌子,但也不算全无根据。

      秦离不动声色观察着他的神情,后者虽然隐藏得很好,只是仍有一抹疑惑的神色一闪而过。

      魏冉挑眉,“殿下怀疑那道遗诏在我手里?”

      他哂笑,审视的目光倪向秦离,眼中如寒潭。

      “殿下光听着市井流言就确信真有这么一个东西,未免也太荒唐了些。为了流言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冒险,不知该说您雷厉风行,还是胆大妄为呢。”

      这个理由不能让他信服,也不符合秦离的作风。

      秦离故意把事情说得煞有其事又理直气壮,“人生来便是豪赌,有何惧之?况且后宫中也有传闻,只能说是大人的消息不太灵通呢。”

      魏冉心知秦离是有意想把事情含混过去,明白她是故意嘴硬不肯说出缘故来。

      沈家的消息颇为灵通,若真有这么一道诏书,太后恐怕早就大动干戈得寻了,又怎么会没一点动静。

      他也不去拆穿她,索性借着这个台阶下了。

      魏冉敛去神色,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只是殿下若要行事,还是知会我一声好,微臣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秦离心底打鼓,也不知他信了没有。

      “正是呢,下次一定提前知会大人。你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万事也确实不该有所隐藏,这次是我冒撞了。”

      她弯了弯眼睛,话里有话,“你之前帮过我大忙,我自然不会有所保留。”

      秦离顿了一下,眼睛直勾勾盯着魏冉,“还望大人也能如此待我呢。”

      他一定藏着什么,秦离心中有数。只是她向来不喜追问,魏冉说是不说,她也便不问,因为有的时候问是问不出结果的,倒不如自己去查干脆些。

      魏冉听明白她话中意思,勾唇笑道“微臣定不会辜负殿下这份心,以后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若是问,他便答,如他所言,定毫无保留。

      只是她不问。

      他将青嵌披风取了下来,披在秦离身上,仔细得系上带子,“夜深风露重,殿下还得照管好身体,莫教寒了心神。”

      莫寒了彼此的心。

      秦离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对方骨节分明的手,只觉得那人手冰冰凉凉,没什么温度。她把手缩了回去,似是要掩盖自己的失态,她莞尔笑道,“自然。”

      回到侯府,二人相顾无言,俱是心照不宣,绝口不提今日之事,魏冉独自去了外厢房,背影寥落,显得有些苍凉。

      虽然二人都不提,但不代表没有产生隔膜。

      既然生了隔阂,那便想办法解了便是,秦离并不把此放在心上。反正二人现在站在同一艘船上,只要目标一致就行。

      秦离不奢求对方给予自己全部信任,因为她自己也给不了。

      就这么得过且过吧,她别开眼睛,却发现院中的杨树不知何时已被砍了去,反而被有意种上了别的花草。

      正值十月,又是料峭时节,不过一天时间,这是从哪找的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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