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恙》苏秦淮

4、第四章

　　晚上大佬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就只剩下林清玖一个人坐在电脑前打字，洗漱好后，大佬回到房间拿出一套真题摆在桌子上看，时不时还写几个答案下去。
　　——同桌
　　大佬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许墨景发来的信息，昨天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加上好友了。
　　——怎么？
　　——你成绩怎么这么好还不好好考，第一名不够香吗？
　　——你不是第一名吗？香吗？
　　——香。
　　——但是我觉着不香
　　——所以这就是你不好好考放弃保送的原因？
　　——不，是因为刚好不是很想考试。还有什么问题吗
　　——完全没有问题，打扰了大佬。
　　——跪安吧。
　　——好的大佬。
　　林言川放下手机，从冰箱拿出一罐酸奶，回到房间做在桌子前面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做好了通宵写题的准备。
　　准备迎接明天的黎明吧，林大佬。
　　　凌晨四点，林大佬喝完了第四罐酸奶，写完了一套真题，顺便为了应付一年以后的高考翻了翻课本。
　　他站起身来去厕所刷牙洗脸，刚走一步头就一阵眩晕，林大佬撑着桌子勉强缓过来，几乎是飘着到厕所的。
　　果然老了还是不能熬通宵啊。
　　洗了脸，林言川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比刚才好了一点。
　　林言川从衣架上拿下书包，准备出门感受一下天桥上那早上五点刚升起来的太阳的耀眼。
　　“大叔，这么早就出工啊？”林言川坐在出租车上，天还没有亮，本来以为要走着去了，结果还给遇上一辆车。
　　“出工早有活干嘛”司机笑了笑“看样子你还是个学生吧？这么早去天桥干什么啊”
　　“看日出，陶冶情操”
　　“小伙子注意安全”
　　“好嘞，谢谢叔”林言川下了车，一边冲着里边的司机挥手一边往后退上了天桥，直到司机调转车头离开后他才反过身上了天桥。
　　天桥是为了行人老人孩子方便过马路建的，但是只有上下班或接送孩子的时候这里才人多起来，巧的是这座天桥正好对在了太阳升起来的地方，林言川很喜欢大清早带着林清玖或是自己一个人来这里看日出。
　　天变得亮了些，看过许多次日出林言川知道太阳快升起来了，他站在栏杆前面，手里抓着一罐酸奶喝着，耳机里放着的英文句子从课本的慢慢变成了课外的广播剧和短文。
　　突然的，他的肩膀被人搭住了，吓得林言川回过身子来一脚踹了过去，许墨景噌的一下闪到旁边去，不由得骂了一句“操，林书诗你这是突然犯抽了？吓特么死我了”
　　“这天还没亮，本来就挺阴森的，你还来拍我一下”林言川捡起掉在地上的耳机，重新塞回耳朵里，白了他一眼“大早上找抽啊？”
　　“我叫你了的，谁叫你戴耳机没听见呢”许墨景嘟囔着，抬头看见天边冒出一道金黄色的亮光，他戳了戳低头整理耳机林言川，示意他抬头。
　　金色的光慢慢在街道上延伸，黎明撕破黑夜，光洒在天桥上，洒在了两个少年身上，不久四周便充满阳光，让人感觉舒适。
　　两个少年肩并着肩站在天桥上，看着街道两旁的路灯暗下来，看着阳光洒满大地，看着黑夜中沉睡的一切慢慢苏醒。
　　林言川伸了个懒腰，转头拍了一下许墨景“走吧，一起去学校，正好顺路。”
　　许墨景正准备走，肚子突然传出了声响“嗯……你先走吧，我去买早餐。”
　　“等一下我有带”林言川从书包里扒拉出一排酸奶机两个饭团“早上顺手拿的，饭团一人一个正好”他把酸奶插好吸管递给许墨景，顺便给这个没饭吃的娃子扒了个饭团。
　　两个人一边啃饭团一边朝学校走去，因为才五点半所以路上人少的可怜，这时候林言川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本来安安静静的街道，突然这么一响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喂？清玖怎么了？怎么起这么早？”林言川咽下一口饭团“有什么事吗？”
　　“哥”林清玖看着客厅那群大清早就来砸门的五大三粗的大汉“爸的那群赌友又来要钱了，怎么办？”
　　林言川顿了顿，说“别管了，你那点稿费加上老妈教学生挣的钱，还不够他赌一次的 ”
　　“今天估计安静不了了”林清玖叹了口气“老妈说她和林于志去外婆家住，外婆家小你也知道，我去朋友家住，你怎么说？还去臻郅哥家呆晚？”
　　“他家最近有事不方便，你们先去吧，我自己去找个酒店住晚得了”林言川挂了电话，一边走一边在手机上找酒店。
　　“你没地方去了？”许墨景咽下最后一口饭团，凑上去问“要不去我家？我自己一个人住，房间完全够的，你要是睡沙发害怕可以和我一块睡，我家床可大了。”
　　“你知不知道”林言川关上手机偏头看他“你说的语气很像那种把小姑娘骗上床的大叔”
　　“滚”许墨景抬脚踹了过去，“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我？”他伸了个懒腰“难听点我脑子里装的脑浆，科学点，我脑子里装的是大脑小脑间脑和脑干，文明点说我的脑子里装的是无穷无尽的知识和你应该追不上的智商……”
　　“……你把嘴闭上吧”许墨景赏了他一个白眼“这哪啊？”
　　林言川带着许墨景来到了学校后门的围墙“围墙啊，后边是操场”
　　许墨景沉默了一下“来这干什么”
　　“翻墙啊”林言川背好书包，抬手揉了一把他的头。
　　“前门它是不香吗？后门他是不配吗？监控它是个摆设吗？为什么一定要翻墙呢”许墨景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
　　“你刚来可能不知道，咱们亲爱的校长大人为了我们的睡眠足够，规定六点二十之前不能开校门，现在离六点二十还有差不多三十分钟，你确定要在这里呆三十多分钟？”林言川说。
　　许墨景翻出手机瞟了一眼时间，五点四十三分“那监控……”
　　“坏了快三个月了，一直没有人修”林言川挑了挑眉“你恐高？这也不高啊才两米啊这”
　　“不恐高”许墨景说“但是好学生基本都不翻墙。”
　　“你是好学生吗？”林言川说“你也就成绩好点，其他哪跟好学生沾上边儿了？”
　　“这话你就错了，我不仅成绩好，我还上课认真听讲，下课积极完成作业，虽然我飙车还很帅”许墨景笑了“但是我就是不翻墙，我可是遵守校规的好孩子呢”
　　“诶”林言川嘴角上扬“说白了你就是不会，是不是？”
　　许墨景的笑僵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不会翻墙也是件难以启齿的事，他觉得很正常，因为家里那群长辈一直觉得翻墙打架是很不文明的，能让他开车就很不容易了，再加上以前的学校都是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乖孩子”，翻墙上学或是逃课他从来没有体验过。
　　“这有什么的”林言川说“我教你啊，特别容易，你脚踩着这块石头。”
　　许墨景没注意看脚下，一个不小心踩上了林言川的脚，他皱了下眉头“慢点，注意看地上，别踩我脚上了。”
　　“对不起啊。”许墨景一边艰难的用手扶住墙头，一边尽力把脚放在墙上突出的石子上，用力一蹬翻了过去。
　　林言川把许墨景的书包给他扔了过去，自己双手在围墙上一撑，三两下也翻了过去。
　　其实他不经常翻墙，只是迟到或者早到的时候翻几下，自从上次单手翻墙一个不小心绊到石头摔了后，这个怕疼的娃子就改成双手了，保命比耍帅重要。
　　教室里。
　　“你说你，撬门翻墙喝酒逃课样样不落下，要不就是上课睡觉，成绩怎么做到这样随随便便就可以随心所欲考出想要的分数的”许墨景坐在位置上喝着酸奶看林言川捧着画册画画，手里攒着他开锁的时候从口罩上扒拉下来的铁丝。
　　林言川伸手从桌子上的笔袋里摸出橡皮，修了修人物边缘，合上画册“因为我智商高。”
　　“……”许墨景突然就觉得这个他几分钟前在印象里还是啥都会的大佬形象的林言川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可欠揍的脑瘫。
　　“怎么不说话了？”欠揍的脑瘫把画册塞进去，抬头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许墨景，轻笑着抬手在他的头发里呼噜了两下“小屁孩儿，逗你的，谁能不学习就考高分的？”
　　许墨景看着林言川愣了神，眼前的少年正看着他，带着一丝温柔和戏谑。
　　阳光衬着他的脸，眉眼间透露着一股精致，带着少年独有的气息，唇红齿白，深邃的眼眸让他在不笑的时候有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漠漠和气势，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微微翘起的睫毛盖住眼睑，又带给人一种像是午后趴在房顶晒太阳的猫咪独有的慵懒的感觉。
　　这玩意……长的还挺清秀的。
　　“咳咳咳……”许墨景被酸奶呛到了，他及时把目光移向窗外，林言川一脸茫然的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的帅脸，用手拍了拍，嘀咕着“挺正常的啊”
　　同学们陆续来到学校，此起彼伏的朗读声，询问声使教室再次热闹的像菜市场，林言川麻利的从书包里掏出耳机带上，趴在桌子上开始补觉，许墨景低着头看书，脑子里时不时闪过早晨林书诗的笑，他晃了晃自己的脑瓜子，企图忘记早上那一幕。
　　一个上午过去的很快，许墨景的位置莫名变得很受班里人欢迎，林言川看上去像是累得不行，趴在位置上睡了几节课，中途几次被人吵醒差点要摔桌子，都被许墨景半哄半道歉的安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