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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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一声，蓬莱岛行政大楼又被炸掉一个角。
浓烟中渐渐可以看到半妖态的杨戬裹着六魂幡面色铁青，但还是努力保持自己的风度：“哪吒你还真不客气啊！才修好的楼你又砸。”
“……”停在不远处空中的哪吒，看看逃过自己攻击的妖怪仙人，再看看证据确凿的“犯罪现场”，面无表情地表示看自己的歉意：“歪了。”——如果这样可以算是道歉的话。
“……”涵养再好也是有限度的，况且还有作为妖怪仙人与生俱来的戾气和这几年养成的教主气派，杨戬瞪着血红的双眼，用低沉而冰冷的声音说，“把养儿不教的太乙给我找来！”
实验室里，正埋头在电路板中的太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手一抖，焊笔碰到旁边的另一路线——几秒的电火光之后，一个星期的努力报废。
玉鼎家的电话响起时，他正在看电视新闻。新切进来的新闻是关于行政楼破坏事故的后续报道，记者抓住刚从杨戬办公室里走出了来的太乙追问情况。在这样的场合下，就算是对上镜充满热爱的太乙也耷拉着脸，言语简概。
“您好，这里是玉鼎家。请问哪位？”
“玉鼎啊……是我啦！”电话里传出太乙带着几分哭腔的声音。
“太乙？呵，好巧，我正好在电视里看到你！”
“哎！别提了。我的人生正面临着最重大的危机。”
“也不用这么说啊……”玉鼎轻笑着回应，虽然很同情好友的遭遇，但也还不至于扯到“人生危机”什么的吧。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就算不在面前，光听这口气，也知道太乙有多么激动了，“上镜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乐趣。可是……可是，不说过去，光是这半年里，哪吒已经炸了两次行政楼，三次仓库，五次居民区，害得我最近每次上镜都被一堆人质询。如果长此以往，造成我对上镜的心理阴影怎么办？我的人生就将失去乐趣，没有光明……这不是危机是什么！”
“……”玉鼎很想吐槽说，不能上镜就失去意义的人生还真是可悲啊！但考虑到太乙的心情，他还是努力地做好关心爱护朋友的热心密友的工作，“听上去好像很严重的样子。那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当年杨戬才过来的时候，你不是整理了个‘育儿妙招九十九’么？反正很多还没用过呢！多浪费啊！教我几招吧！”
“我不是当年给你支过招了么？”又来！而且不止一次。光是太乙这么带着哭腔地来找玉鼎求救就有两次——
一次是哪吒自杀，太乙又气又急——如果不是顾忌自己的“十二仙”身份，他大概已经开着黄巾力士去炸陈塘关了——想去把哪吒的“核”带回来，又怕时机太敏感，几番犹豫之下，居然给了李靖那个混蛋又去伤害哪吒一次的机会！太乙没奈何，只好找同僚中最——也是“唯一”——靠谱的玉鼎求助。
“玉鼎，玉鼎，告诉我。要怎么才能不伤害到哪吒幼小而脆弱的心灵，又能把他带回我身边呢？”
玉鼎默……你当我魔镜啊！“恩威并重。”
“啊？”
“你这样东顾忌西顾忌是不行的。依照你说的，哪吒一定不喜欢兜来转去的人。所以，就直接抱着那颗球，（太乙：@-@|||）哦，不对，那颗蛋（太乙：（﹁﹁）。。。）好吧，哪吒的核，直接回来吧。让哪吒知道你比他厉害，就可以了。”
太乙照做了，果然哪吒乖乖被带回来了——虽然不甚情愿，玉鼎也因此给自家斩仙剑换来一次免费保养加升级。
另一次是元始让太乙派哪吒下界去帮助太公望。上次那招“恩威并重”由于太乙本性的暴露早就作废了，太乙想来想去，只好再来找玉鼎。
“玉鼎，玉鼎，告诉我。要怎么才能让哪吒乖乖地听我话，去人间界帮忙啊？”
玉鼎囧囧有神地瞪着太乙……你还真当我是魔镜了！“你有必要给予他适当的诱惑和鼓励。”
“对哦！”
于是，太乙很愉快地把自己最新研究成果交给哪吒投入实战应用了。事实证明，在战争期间，在太乙还没有把哪吒从外到里地武装起来之前，这招是十分管用的。
但现在仗也打完了，哪吒么——双核（胸口一颗脑袋里一颗）附“爆种”技能（胸口的核遭到攻击可以放出金蛟剪）；风火轮刚刚做完减噪减震提速的例行保养；火尖枪可长可短，戳不死你还能“买一送一”加砸块“金砖”；乾坤圈、混天绫倒都是原本的东西，但也足够日常摆酷、战时杀人的功效了……太乙还能拿出什么往上装？
“玉鼎，玉鼎，告诉我。这次还有哪招啊？”太乙有点讨好地问。
我不是魔镜啊~~~！这是一对什么师徒！自己和杨戬怎么就那么倒霉跟他们扯上了呢？玉鼎也有抓狂倾向了——当然师匠不是白白当的，他的“涵养”自然也比杨戬高了不止一点，所以他只是停顿了一秒，调整好情绪，语气依然平静而温和：“……他是无畏所以放肆，你要让他有危机感。这样他才会有所收敛。”
“嗄？危机感？……怎么弄？”
玉鼎在电话里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教完太乙。
“哦……嗯嗯！”不说能不能把哪吒驯服，这个主意本身也让太乙很有期待感。
听着太乙在那头兴奋的声音，玉鼎不放心地又加了一句：“这招有点险，你可小心别触了哪吒的逆鳞！”
“那是！你能对杨戬不好么？我当然也是啦。你放心吧！”
哪吒在蓬莱岛上承担日常巡逻工作，一般早上要在岛上晃一圈，下午近黄昏时再晃一圈。依照惯例，当他下午那圈晃回来的时候，远远就会看到太乙站在高高的山头，迎着风，让身上的绦带飘啊飘啊飘，架势十足地——望徒弟。每当这时，哪吒就会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激动，送上乾坤圈、火尖枪、金砖的联合攻击。
可最近那个已然被轰掉了几十米的山头突然空落了。头几天，哪吒还觉得不错，心道太乙这家伙原来也有正常的一天啊。但十几天过去，太乙不但不再天天守着门儿等，连在家里也大多是窝在自己的实验室里。
他就这么忙？哪吒倒是奇怪了，没听说蓬莱岛要开发什么新的法宝，太乙到底在折腾什么？
“在做什么？”吃完饭，哪吒拦住扭头就往实验室里溜的太乙。
太乙眨眨眼，笑道：“秘。密。”
什么？！哪吒一愣，眼看着太乙从自己身边走过，又钻进实验室里。
这种事情出现第一次，哪吒姑且可以当是太乙有了什么奇怪的想法，开心过头，思考回路跳闸了。可一而再，再而三之后，他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十二仙中，如果以攻击力排序，要找太乙一定得从列表的尾巴根儿开始；但如果是比拼“腻歪”程度的话，前三里一定找得到他。他就是那种见人见事都要蹭一脚的家伙，从哪吒的角度来看，尤其如此！——当然，太乙跟哪吒跟得紧很大程度还是出于“护犊之心”，这种问题，我们这些局外人要客观。哪吒自己心里嘀咕，觉得少了个人在身边婆婆妈妈正合了自己的意。可是……这事太奇怪了，怎么能让人不在意呢？而且，太乙最近平均一个星期往云中子那里跑两次也是件奇怪的事情。看来太乙做的不但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且还是那种会让人极度不爽的见不得人的事情！
下次一定要抓住太乙问清楚。再敢说“秘密”什么的就轰了他！可是……这样不是显得自己很在乎太乙的样子？嘁！他算什么东西，谁在乎他！除了母亲大人，我谁都不在乎。但是……心里正在斗争究竟要不要有所反应，但表面上看哪吒还是面无表情地沉默着。
“喂！哪吒你又死机啊！”老搭档就是老搭档，雷震子硬是从啥都没有的外表看出了哪吒的异样来。
哪吒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举起双臂就送上一双乾坤圈。
雷震子避开攻击，跳到空中：“哇！你又抽什么风啊！我哪里惹到你了？”
“……”雷震子的确没惹到哪吒，只是当哪吒看到他的时候，脑子里就会冒出“云中子”三个字。
看来，太乙的事情还真是个问题，哪吒想，居然让自己急躁了。事情结束了，一定要狠揍太乙一顿！
第二天便是哪吒休息。以前，遇到哪吒的休息日，太乙会配合着把手头的事情搁一搁，致力于“让哪吒充分地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但这天一早，哪吒发现“家庭的温暖”跷家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降温的缘故，在安静的房间里，对着桌上的早餐，哪吒突然感到有些冷。
吃完饭，哪吒坐进太乙特制的3D全息拟现实射击游戏仓，开始休息日上午例行的射击练习。打了几枪，突然想起，现在太乙不在，不是正好可以进实验室去看看他在做什么？虽然自己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但偶尔例个外也很正常，不是吗？
摆出一副并不很在意的样子，哪吒打开实验室的门，走了进去。里面千年如一日地混乱，零件、仪器、电线、打印出来各种数据堆放在一起。但在北墙下面的大工作台却干净地出奇，上面有一个接满电线的方形容器。循着电线可以发现几乎实验室里的所有仪器都在运转着。“好大的架势！”哪吒低声冷哼。他走到太乙常用的电脑前，想要调出他最近的实验项目，却发现屏幕中静止得好像屏保程序的，便是方形容器里的即时画面：微微荡漾着的水中上上下下地浮着三个球体……三个哪吒很熟悉的球体……法宝人的核！
……
哪吒突然脑内一片空白，只是盯着屏幕发愣，愣得连太乙回来都没发现。
“嗄？哪，哪吒？你怎么进来了？”
哪吒转过头看看太乙，不知所谓地“嗯……”了一声，走出实验室，关上了门。他突然想起也不过是二个月前，太乙还想尽办法骗他进实验室，说是“哪吒你要了解爸爸我的工作呀，这样我们才能父子连心嘛~~~”，而现在却是问“你怎么进来了？”呵，这事情真是有趣！
又想起某次误伤了土行孙，邓蝉玉跳出来指责：“……你别因为自己是法宝人就一副没心没肺很正常的样子！容忍是有限度的！总有一天，连太乙都不想管你了，你以为他不能再做一个法宝人出来吗？”
的确，没什么不可能。
太乙回头看了看实验室的门，回想了一下哪吒刚才的反应：一贯地面无表情加话很少，似乎很正常。
前不久通过玉鼎的帮助拿到了吕岳的研究笔记，那家伙虽然是个疯子，但研究的确有一套，笔记中不少内容都给了太乙新的灵感。当然，还有不少生物医药的内容，太乙便又找了云中子一起研究讨论。所以这次的法宝人实验是组合了原本昆仑和金鳌两岛的科研成果的新的尝试，太乙非常兴奋，但也有些不安。太乙和吕岳的方式、理论都不一样，拼合在一起，从推演来看似乎并无问题，但实际操作中却不时出现无法兼容的冲突，法宝核做了十个，现在已经只剩三个了，还多少都有些这样那样的问题。
“刚刚那个是你们的哥哥，别害怕。”太乙趴在容器上，微笑着和里面的核对话，“他很强哦！非常厉害，连杨戬都拿他没办法。嘻嘻，怎么样？崇拜他了吧？你们也要好好的，向他学习。——哦！不过，他的脾气不太好，这个就不要学了哈。我们这次的目标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哪吒太过冷情冷性了，有人觉得应该是早期“胎教”没做好，太乙对他的关心不够，太乙深以为是。所以这次没事就对着几个核自言自语，当然说着说着，话题就会管不住地跑到哪吒身上。哪吒说过的话、打过的仗、受过的伤……在这一个多月里被回顾了个遍；还有很多想对哪吒说，却因为太肉麻太琼瑶一直没能说出来的话。
“……虽然玉鼎说如果哪吒知道我在做第二个法宝人，就会有危机感，就会乖乖听话了。不过，我却希望你们以后不管谁留下来，都能够给哪吒做个伴。他啊，其实一直都很孤独的。我还记得那时遇见马元，他下不了手因为马元也是法宝人。但是……怎么说呢？他们差太多了，就算马元没有上封神台，他和哪吒也凑不到一起吧！你们就不一样了，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嘛，哈哈！于是‘危机感’什么的……你们刚才有感觉到吗？没有吧，没有吧？他还是那副冰块一样的表情。唉！”
例行的感叹完毕，太乙收拾收拾心情，继续干正事。如果他可以决定，他当然希望三个核都能培育成熟，要去找个凡人借胎并不难，不行的话直接用自然界的物体化身也不是不行。但事情往往不能如愿，他已经做好了坏的打算，目标是至少要保证一个核能从最关键也是最困难的生化阶段存活下来。当初，哪吒也是这样的，失败了几百次，然后有了他。
这样的背景，哪吒并不知道。自从知道太乙在做新的法宝人之后，他常常会忍不住地溜进实验室去看，算是为自己留在这里的日子倒数计时。某一次溜进去，他发现容器里只剩两个核了，另一个核摆在墙角，踢上去空空的，像个涂了花纹的空心木球。又某一次，他溜进去，看见太乙正站在高处，蹲下身去把一个核从容器里捞出来。
“怎么了？”哪吒忍不住问。
“啊……”太乙听见声音，有些惊慌地抬起头，“哪，哪吒……你……”
“他怎么了？”哪吒重复了一遍问题。
太乙低头看看手里已经没有存活迹象的核，很努力地想了一个比较婉转的说明方式：“呃……实验失败了。”
“他上封神台了？”
“封神台？”太乙摇摇头，“这个核的魂魄还没有培育成熟，更不要说形体，无神无形的东西怎么可能上得了封神台？”
“去哪里了？”
“这个……哪吒，你是有什么事吗？”太乙觉得很惊讶，今天哪吒太反常了！怎么会有那么多问题呢？
哪吒张了张嘴，但最后却只是交代了一句“我去看母亲大人”便转身出门。
修行这个事情，在天分之外，靠的还有悟性和机缘，而没有悟性便是机缘也白白错过。李靖修行多年但一直半吊子，倒是殷氏借夫、子的光搬到蓬莱岛之后，受着仙气，得了仙机，修得不老不死。没奈何，李靖用了云中子的办法，托胎转世，重修仙缘。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殷氏也下凡去引渡他升入仙界。
哪吒虽然知道这件事，但因为和李靖素来不和，也没太放在心上。这时去了殷氏的住处，遇到留守的金吒、木吒才反应过来。下界正演着最高潮的“红拂夜奔”，两兄弟看得很开心。
“哪吒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商量要不要也投胎下去凑个热闹呢！”
“是啊！是啊！这下我们就又可以一家团聚了。”
一家？团聚？纵然哪吒和两个名义上的哥哥算不得亲近，此时此地此景也有几分雀跃。然而等听明白这拖胎转世其实就是把现在的魂魄装进肉身，他又失望了。这和当年太乙把核投进母亲大人的腹内有什么区别呢？最后自己还是成不了母亲大人真正的儿子吧！“你们去吧。”扔下这句话，他又离开了。
其实哪吒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去哪里，但是“母亲”并不是自己的母亲，而对太乙而言，他也不过就是“如果坏掉就扔掉”的实验品之一，很多年来被外界的温情麻痹得忽略了这样的事实，现在突然被提醒，他觉得比当年还痛苦。
这样的心绪需要发泄，不是语言就是行动。以哪吒的性子，当然不会说出来。而论及行动么……李靖现在在凡间，哪吒去不得，就算去了，他身边有母亲大人托世的红拂，依然打不得；太乙倒是在仙界，但他身边有核，哪吒不想攻击核；于是，倒霉的只有无辜路人们。……什么？你是打酱油的？谁让你打酱油走这条路了？酱油翻出来会影响市容你知不知道？什么？你是做俯卧撑的？那就更不对了。路边做什么俯卧撑？这是恶意堵塞交通！……#￥%&……以上是受害群众向巡逻队提起投诉时，接线员维纳斯•赵小姐给的回答。而哪吒当时哪容争辩？端起乾坤圈就发射，完全的无差别攻击。
于是，被上访的妖怪仙人包围了住宅的张奎在家里的墙上挠出了一扇门，而忍无可忍的杨戬暴走变身，借云霄三姐妹的黄河阵，和哪吒真刀真枪地打了一仗。
“你干嘛不把我封神了？”四肢都被打残，像人彘一样瘫在地上的哪吒勉强抬起头，问杨戬。
“为什么？”杨戬反问。从上任以来，他已经不知道动过多少次揍哪吒的念头了，今日夙愿得偿，心情也瞬时舒朗许多。“封神计划已经完结了，我还封你干什么？再说了，要是我把你封神了，别人不说，太乙就一定饶不过我。”到时师父为了好友责怪自己怎么办？
“他……？不会的。”
“你这是什么话？他不是一向以你‘爸爸’自居的吗？怎么可能不为你出头？”
“法宝人……坏了扔掉。”
“你这是什么话？照你这么说，你陈塘关自杀的时候，太乙就该把你扔掉了。”
“不一样。那时只有我。”
“哦？那现在呢？现在有第二个法宝人了吗？”
“快了。”
“嗄？真的吗？”杨戬先是一惊，然后很认真但有带着一丝笑意地看着哪吒，“我说，哪吒你……不是在嫉妒吧？”
“嫉妒？”哪吒茫然地看着他，作为一个擅长战斗的法宝人，哪吒对于情感的了解很有限。“嫉妒”这种情绪更是从来没接触过。
杨戬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就是‘嫉妒’！”
于此同时，太乙刚刚在封神台被玉鼎狠狠地训了一通，然后乘着黄巾力士往回赶。
“好好的事怎么被你弄成了这样啊！”玉鼎又生气又无奈。“我是让你做个沉迷实验的样子，谁让你一挑就挑那么刺激人的项目？挑也就挑了，我让你仔细观察哪吒的反应你观察了吗？……没看出什么？都这样了你还敢说‘没有什么’？哪吒是你造出来的，你不知道他闷葫芦？……好吧，这次我不帮你了，是帮不了。你和哪吒之间哪里是代沟？根本已经千沟万壑了！……对了，别告诉哪吒我帮你出过主意。在封神台上被轰，会去哪里啊！”
太乙心说：拜托！你是杨戬的师父嗄！哪吒能轰得掉你？再说，我当初替元始天尊做这个封神台的时候加了防护罩的，就算真的魂飞魄散了，也一定在封神台的空间里飘着，只要杨戬把它们收收拢就能再拼个玉鼎你出来了。当然，一定要小心，别出了西头那家叫什么奥西里斯一样的岔子……
不过，吐槽归吐槽，太乙也知道玉鼎说的都没错。他和哪吒的沟通一直都……好吧！他们其实就没什么沟通。这从来就不是处世粗线条的太乙的擅长，他仅有的那些仔细和细腻都花在实验上了。太乙只能笨拙地单方面努力表达自己的“爱”，而哪吒没有回应。
赶到蓬莱岛，太乙先看到的是忙着看热闹和下注的围观群众，然后是包围圈内的云霄三姐妹，就是没见到自家小孩。“哪吒呢！”
“和杨戬在黄河阵里斗着呢！用异空间的阵法就是这点不好，都看不到实况。”
正说着，就见一道白光，杨戬扛着哪吒从阵里出来，左右张望了一下，就往太乙的方向走来：“刚才在黄河阵里，我就听到太乙老师的声音。果然！”说着把破败的哪吒扔给太乙，“不好意思啊，太乙师叔。下手重了点，哪吒好像要返厂重修了。”
躺在太乙怀里的哪吒翻了个白眼，淡淡地说：“你也可以扔掉。”
“嗄？”
小孩扭过头：“反正有新的了。”
“那个是给你作伴的。”
“不要。”
“为什么不要？”
“不要就是不要！”哪吒吼道。不准问为什么！
方才在黄河阵里，杨戬为了给他解释“嫉妒”的含义，打了比方：“就好像你看中了我的三叉戟。”
“我没有。”
“呃……咳咳……我只是打个比方。”
“我要六魂幡。”
杨戬额角一排黑线：“好吧，你看中了我的六魂幡。”
“然后？”
“但是，它是我的。我不会给你。”
“……”哪吒的眉脚跳了跳，心道：杨戬，你耍我！
“我不但不给你，还老是穿着六魂幡在你面前晃来晃去，让你看到它有多好。你想要吗？你生气吗？”
哪吒翻了个白眼：废话！
“很好。这就是‘嫉妒’。太乙就是‘六魂幡’，而那个新的法宝人就是‘我’。虽然现在还不是现实，但因为你已经设想到了可能的情况，所以就出现了‘嫉妒’的情绪。而这种……嗯……只是因为将来‘可能’发生某种情况就嫉妒了，说明的是什么呢，你知不知道？”
“什么？”
“你非常在乎太乙，非常非常在乎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哪吒没好气地问。
“呐，哪吒。如果太乙要下界转世重修，你会跟下去吗？”
相比于转世重修者，因为不放心而下界引导的亲友更危险。转世重修必定面临多重劫难和众多迷惑，引导点化并非那么容易的事情，旁观别人的人生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而且，如果两人彼此的心念不合，轮回中就会彼此错过。转世者没有记忆也许还好，但引导者却不得不在红尘中一遍遍寻找，直至无望。最可怕的是，转世重修便是成功了，那个人还是当初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么？如果不是情深意重，怎么心甘情愿走这么一趟？又怎么义无反顾走这么一趟？
“……喂！”哪吒躺在太乙乘坐的黄巾力士肩膀上，转头看着太乙。
“怎么？不舒服？我们马上到家了，放心吧，我会帮你修好的。”
“如果……杨戬罚我下界转世重修，你——”
“什么？！杨戬要你转世重修？开玩笑！我去找玉鼎问个明白！”太乙大惊失色，拉了操纵杆，就打算往封神台的方向拐过去。
“他说不行……”
“那我就一起去！”太乙不假思索地回答，“不但如此，我还要把玉鼎也一起拖下去！”
“哦……”哪吒抬头看着蓬莱岛的天空，“我只是假设一下，杨戬没说过。”
“嗄~~~！”
哪吒不喜欢有个新的法宝人出现在家里，但又不准太乙“杀死”法宝人。太乙怎么做怎么错，只好把处置权交给了他。哪吒抱着已经开始有点反应了的核飞到东海边，寻了块有灵气的石头，把核扔了下去。反正就算投了人胎，也还是会像自己一样迷茫于和父母的关系，不如索性就无父无母了吧！
“好运。”哪吒轻声说了一句，转身飞回去，山头上还有某个人在等着自己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危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