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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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陌生人发来的威胁短信，奚白咬着烟踩在马桶盖上，在第一句脏话骂出去之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噼里啪啦打起了字。骂够了还不忘把人拉进黑名单，完全不给人反驳的机会。
做完这除了爽毫无意义的事后，奚白沉沉叹了口气，拿出纸巾把马桶盖上自己踩出的脚印给擦干净，吐了烟头推门走出去。
陆榭之还真在办公室。
花楚给他圈了一堆题，内容没有超纲，就是知识点杂，解起来特别麻烦。陆榭之坐在花楚椅子上挨个挨个答，写得脸都木了。
刘一刀扒着窗户看了一眼没看到花楚，这才装模作样地敲门溜进去，凑到陆榭之身边踢了脚他的椅子，小声问：“陆哥，这怎么个意思啊？”
陆榭之刷刷写着解题过程，写两笔觉得不对又划掉，压着脾气说：“把我框这呢。”
“怕你跑了不成？”刘一刀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随后恍然大悟，“他是怕你又跑出去打架啊？”
这个“又”字用得就很灵性。
“谁知道。”心情烦躁，写不出来了直接圈住题号表示老子不会爱他妈谁谁，又开始看下一题，“不是放假了么你还不走？等着给我这收/尸？”
“呸呸呸！我找你打球呢！小椅子在下边儿等半天了都，要再让他晒会儿估计咱俩就得抬他去医务室了。”说到这，刘一刀不知怎么又想起在厕所遇到的奚白，犹豫道，“陆哥，那个叫奚白的转学生……”
陆榭之笔尖一顿，直接在最后两个大题题号上划了叉，抓着作业本丢到一边，连着手里握着的笔杆都丢开，让它和笔帽首身分离，死状极惨。
没等刘一刀的下文出来，陆榭之先微不可察地皱眉：“你别招他。”
刘一刀被陆榭之敏感的反应弄得愣了下，立刻否认道：“我没有！”
他早想说了，又怕被陆榭之揍，但心里憋着事儿铁定睡不着觉，思考再三，他斟酌着问陆榭之：“陆哥你……你是不是认识他啊？感觉你对他就像是、像是对熟人的态度。”
陆榭之这人其实极其不好相处，平时看着没什么攻击性，动不动还会开开玩笑，那也就是在熟悉的环境里冲着熟悉的人。和其他人完全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以他为圆心50米为半径自带制冷效果，被惹烦了还会动手。
所以要说陆榭之能对着一个陌生人那么放松、不冷脸，甚至随口逗一逗，从理论上来说那是不可能的，刘一刀做梦都要吓醒。
“废话这么多。”
陆榭之忽视了他的问题，提着书包站起身，提着人后领往外走，还不忘礼貌地带上办公室门。
他们俩刚好走到楼梯口，就见刚议论的主人公斜斜靠着栏杆在打电话。奚白那颗蓝色的头实在是惹眼得很，特别是在没帽子遮掩的情况下，隔了老远就能猜到是他。
奚白也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时眼底还带着一点细微的笑意，冲陆榭之和刘一刀挥了下手算是打招呼，随后拿着手机走远，好像是去打电话。
“脾气挺好啊。”刘一刀摸了摸鼻尖，非常不理解，补充了句评价，“虽然我欣赏不了这个头，但脸长得还挺招蜂引蝶。”
陆榭之匆匆扫了奚白背影一眼，被对方那颗头晃到，想笑。
脾气好。
奚白要是能被归为脾气好那一类，他陆榭之名字倒过来写。
郑奕抱着球在树荫底下晒得打蔫儿。
刘一刀说去找陆榭之来打球，郑奕一时不察相信了这个言而无信的傻帽，没想到对方这一去竟是去了半个多小时。
这个天气，这个温度，郑奕怀疑他俩要再不来就只能给他收/尸了，干的那种。
侧脸挨上什么冰凉的东西，郑奕往后缩了缩。刘一刀从背后跳出来，夸张地说：“不是吧椅子，你怎么脸这么红？看到梦中女神了？”
郑奕翻了个白眼，心说换你来这坐个半小时你能晕过去。陆榭之扔了瓶矿泉水在他怀里，把篮球换走了。
“陆哥歇会儿吧，这太阳能把人晒伤。”郑奕刚说完，陆榭之已经跳起来投篮了。
隔得太远，他也没认真投，篮球在篮板上砸了下，被弹开，掉在地上还在一个劲儿跳。
刘一刀坐在郑奕身边，手指拎着衣服领口使劲扇，狗一样吐着舌头看陆榭之玩球。过了一会儿和郑奕说：“你觉没觉得，陆哥好像有点开心。”
郑奕：“……”这个还真没觉着。
“但是又好像有点困扰。”
“……”郑奕实在是没那么火眼金睛，忍不住吐槽，“不是，人家打个球有那么多内心戏吗，你能不能别瞎他妈分析了。”
“诶，这你就不懂了吧。”
刘一刀拿着还剩一半的矿泉水瓶围着操场指了一个整圈，最后落在教学楼的方向。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越过矮植，一颗戴了帽子的蓝色头正缓缓冒出来。
奚白背着一只白色的书包，瘪瘪的，看着就很空，大概就和不背一个效果。
从教学楼晃出来，中途碰到两个结伴回家的女生，对方盯着他看了好几眼，奚白乖顺地笑着眨眨眼，把人小姑娘脸都惹红了，快步走上前和他拉开距离，小声交流着什么。
就在他开始神游天外地走过又一个拐角时差点和面前的人撞上，定睛一看居然还是刚刚碰见的女生。
其中一个短发圆脸女生有点尴尬地和他道歉，眼底却是没退干净的兴奋和笑意。奚白当即明了，压低了声音：“你们在这等人？”
听他压低声音，留着长发的女生也神秘地伸出手指压住嘴唇，然后指向操场一角。
从这个角度也只能看到篮筐周围那部分，腿长脚长的少年抱着球起跳投篮，表情十分认真，命中率却低得可怜，不过那也不影响这位哥的惹眼程度，放学后的操场零零星星站着几个人，几乎都是在看他。
奚白低着头，把自己藏在矮植后，和两个女生嘀嘀咕咕交流小秘密。
“我们爹，”长发叹了口气，“一如既往的帅气！”
奚白赶紧跟着点点头。
“上次贴吧里还在讨论我们榭之爸爸谈恋爱了，不能吧，”短发小声嘀咕，“好像没看到爸爸的女朋友。”
“看着不像啊。”奚白作沉思状，啧了声，“放学了一个人在这里打球，那怎么也不是脱单人士的娱乐活动吧。”
短发也点头，对于奚白的趁机混入浑然不知。
“听说是异地恋……异校恋，”长发开始分析八卦，“大家也没见过，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多了个妈出来吧。”
奚白随声附和：“那不能，得征求儿女同意才行。”
“我们学校的女生长得漂亮的也不少，爹他看不上，喜欢外校的，谈了和没谈一样，孤家寡人一个，太可怜了。”
“唉……但是不管怎样我们都支持榭之爸爸，他喜欢就好。”
两个女生表情太严肃，一脸担心亲爹找不到对象的忧虑，奚白忍不住笑了声：“我以为追他的人很多。”
“只能看看。”短发鼓着脸，“看看就好，别的就算了，毕竟爸爸是大家的。”
奚白没有和大家共享一个爹的爱好，思索着问：“为什么你们都认陆榭之做爹，他有那么老？”
两个女生这才反应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奚白当了自己人，还逼逼赖赖说了这么多。长发脸微红，反问：“帅哥，我好像没见过你，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之前不是，现在是了。”奚白把今天刚领到的校牌在她们面前晃了一眼，证件照是之前照的，倒没有那头令人糟心的蓝发。
奚白这张脸还算能打，证件照也还看得过去，就是耳边不够服帖的黑色发尾翘起了一点调皮的弧度，怎么看都和脸上乖巧的笑容有点违和。
长发眼睛亮了亮：“你高几？哪个班呀，有没有对象？”
被这番直白的问话给问笑了，奚白也没觉得冒犯，他反而很喜欢这样有啥说啥的性格，弯着眼睛说：“和你们爹一个年级一个班。”
“哇……七班这个颜值水平又双叒叕提高了十个层次。”可能是觉得奚白很容易搭话，短发和他开玩笑，笑得甜甜的，“我们刚刚说了什么你随便听听就好，说真的其实我们都不太信……榭之爸爸人很好的，就是不太喜欢说话，我们都很喜欢他。”
奚白心说这个“不太喜欢说话”没大看出来，嘴上又答应着：“我也喜欢。”
两个女生都明显愣怔片刻。随后长发眨眨眼，一脸了然：“帅哥，你总不会是因为我们爹才？”
“那倒没有。”奚白捏着帽檐往下压，遮住一半眼睛，神情懒散，听语气绝对不知道他是有三分真心或者只是漫不经心的调侃。
“我一见倾心，惊为天人……行不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