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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第二十九章 月影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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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溫柔柔的氣息纏繞在她的周圍,彷彿沐浴在陽光之下,帶了點暖暖的溫度和淡淡的香氣,讓人感到無比的放鬆和自在。
蒂娜輕輕睜開眼,映入眼中的,是一片酒藍色的壯闊海景,還有熟悉的乳白色建築,幾乎是在午夜夢迴時才會出現的景色,讓她霎時有些愣怔。
……她不是在西亞嗎什麼時候回到了希臘
正納悶著,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吵雜聲,隨著匡啷的聲響,一名少年被另兩個男子拉出屋外,其中黑髮男子拿著木棍,兩人臉上同樣充滿憤怒。
「終於抓到了!就是你這傢伙,毀了我們的生意。」另一名紅髮男子將少年推倒在地,惡狠狠的瞪著他。
面對兩人的嚷嚷,少年並沒有答話,遠遠望去,一頭的銀髮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蒂娜微微皺了下眉。那是……
「嘖,這頭銀髮看起來就礙眼!」紅髮男子上前一步,用力揪起了少年的長髮舉至眼前,而這樣的舉動,也讓那張明淨的臉龐暴露在陽光下。
「……亞度尼斯」她詫異的站起身,隨即又愣了一下。
不對,雖然很像,可是眼前的少年看起來更纖細,甚至有些稚嫩,大概才13、4歲左右。
……有種奇特的感覺,在身邊醞釀起來。
「──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們要賣什麼用的著你管嗎!」
紅髮男子狠狠抓著長髮,嘲著他叫囂,而面對他的大吼,少年臉上的表情依舊十分淡然,僅微微蹙了下眉。
「……欺騙客人是不好的行為。」如三月春風的熟悉嗓音,此時含著淺淺的青澀輕輕響起,在聽見的剎那,蒂娜臉上充滿了驚訝。
「哼!自以為正義是吧小鬼。」紅髮男子再次將他扔在地上,拾起了身邊的木棍向黑髮男子招招手,「爺們今天就讓你認清什麼叫現實!」
「等等!」看兩人舉起棍棒,蒂娜立刻大喊,然而正準備行動時,她卻詫異的發現,自己的身體竟完全無法向前移動半分,一動也不動的定在了原地。
而就在棍棒落下的同時,一道白色的影子突然從一旁冒了出來。
「住手!」
喊聲響起的同時,一名身穿白衣的小女孩擋在二人面前,墨綠色的眼睛看向兩人,脆生生的開口,「雅典城內,禁止任何不正當的打鬥行為。」
「又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小鬼……」紅髮男子正要上前把她拎走,一旁的黑髮男子卻拉了拉他,「等等。」
「幹嘛,連你也要礙事嗎」
「不是。」黑髮男指了指女孩,「你看她身上的衣服……」
順著他的手指,在場所有人都看向了女孩的衣服,只見雪白色的衣襬上,繪了隻淺紫色的鳳凰。
「這是──」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兩人便被同時拎起,齊雙雙的丟向一邊。
「大人,不是警告過您很多次,不可以擅自行動嗎」同樣身穿白衣的少年站在不遠處,有些生氣的看向女孩,栗色的髮絲遮住了他的半邊臉龐,僅露出一隻冰藍色的眼睛。
「拉亞希!」看到他的出現,女孩開心的跑上前,卻似乎突然想到什麼,又轉回了身。
「你還好嗎」她輕輕走到銀髮少年前方,蹲下身看著他手上的擦傷,白皙的臉上充滿了擔心,「會不會很痛」
「沒事的。」少年微微一笑,「擦點藥就好──」他話還沒說完,只見女孩將手放在傷口上,輕輕唸了幾個字,下一刻,傷口被溫柔的白光覆蓋,幾秒鐘後便恢復成原來的皮膚。
在詫異的目光下,女孩放下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昨天剛學到了新的治療術,想說剛好可以試看看……」說著說著,她抬起頭看向他,「這樣就不痛了吧」
銀髮少年看看她身上的衣袍,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謝謝您,大人。」他微笑道,「您將來一定會成為非常偉大的神伺者的。」
「謝謝……」女孩有些害羞的低頭。
看看不遠處略微皺眉的栗髮少年,少年看向她溫聲道,「我想您應該還有事情要做吧快去吧,別讓人家久等了。」
「可是……」
看見墨綠色眼中的擔心,他微微一笑,緩緩起身,「沒事的,我已經好很多了。」
「傷口不痛了嗎」
「不會,您的法術很有效呢。」
「那太好了!」女孩開心的笑著,「以後要小心點喔!」
「好的。」
「我叫安達琳,很高興能夠認識你。」她理理裙襬,非常優雅的行了個禮,「希望以後有機會能再相見。」
少年溫和一笑,同樣輕輕彎下了腰,「我是亞度尼斯。」
柔和的話語隨風飄來,在蒂娜周圍形成團團的霧氣,眼前的畫面逐漸變得模糊,熟悉的溫暖氣流再次環繞在空氣中,彷彿將她捲起帶到了另一個空間。
而當景象再次清晰時,眼前出現的同樣是一望無際的大海,然而身邊卻站著她再熟悉不過的少年。
「亞度尼斯……」蒂娜低聲喚著,少年卻彷彿沒聽見般,靜靜的看著遠方的海洋。
「月。」
柔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她和亞度尼斯同時回身,看著緩步而來的安達琳,這時的她已經退去了小女孩的活潑,多了幾分屬於少女的柔美,雪白色的長裙將她臉上玫瑰色的紅潤襯的更加明媚,而紫藍色的捲髮也已長到了腰際。
「怎麼突然來了」亞度尼斯看著她柔聲道。
「昨天聽母親說月影前陣子出現幫忙抓了不少逃犯,就想說來看看你。」安達琳走到他身邊坐下,如幽湖般透徹的墨綠色眼睛看著他,「聽說那些逃犯都很兇殘,你沒事吧」
「對月影來說,這不過是小事一件,別擔心。」亞度尼斯側過身,倒了杯溫水遞給安達琳,「倒是妳,再過幾天就是交接典禮了,這時候感冒,要顧好身子。」
「你怎麼知道我感冒了」安達琳先是一臉驚訝,隨後明白過來,「你什麼時候來蘇菲亞城的怎麼不通知我一聲」
「我沒去。」亞度尼斯輕笑,「是安迪把文件送過去的時候聽到的。」
「喔,原來……」她應了一聲,沉默片刻後才開口,「月。」
「恩」
「過幾天我就要正式接下水晶伺者的職位了,到時候可能會很忙……」
看她頭逐漸低下去,亞度尼斯微微一笑,輕摸了摸她的頭,「沒關係的,神伺者剛上任總是有很多事要弄,妳就專心去處理吧。」
「可是要讓你一個人──」
「貿易這裡我會處理好的,別擔心。」他輕笑。
安達琳看著他,臉上除了歉意之外,還有滿滿的感謝,「那就麻煩你了,我會請拉亞希過來幫忙,有什麼事就跟他說一聲,他會有辦法告訴我的。」
他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我以為祭司會跟神伺者一樣忙碌。」
「拉亞希還好,他負責的是文書整理,比較沒什麼外務。」安達琳溫柔一笑,「再說,有禮斯塔和其他人在,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也是。」亞度尼斯點頭,看著她輕聲道,「別讓自己太累了,安。」
「好,我會注意的,你也是,晚上行動小心點。」
面對她的叮嚀,他笑了笑,「交接典禮那天,有空的話我會去。」紫金色的眸子看向她,裡頭流轉著如陽光般溫暖耀眼的光彩,「放心,妳會做的很好的。」
隨著安達琳的離去,蒂娜的視線又一次朦朧起來,在波動之間,各式各樣的影像如放映片般在眼前接連閃過。
交接典禮時屋頂上一閃而過的銀光。
雙眼一紅一藍的栗髮少年在陽光下朝藍天送出飛鳥。
白衣少女手拿羊皮紙,在一筆筆貨物紀錄旁微笑畫下月牙型的紋路。
蘇菲亞城的案桌前,銀白色的身影在月光下在她身上輕輕覆上了毛毯。
一幕又一幕的畫面飛躍而過,突然之間,破空般的刺耳聲響響起,將眼前的景像和氣流陡然震裂,破碎成一地的幽光。
然後,在燭火的光影下,映入眼中的是一間裝飾典雅,繞滿玫瑰藤的房間,淺粉色的花朵在橘紅的光中微微飄盪。
在看見眼前似曾相識的景像時,她的心跳瞬間急促了起來。
不遠處的屋內,潔白的薄幕自天花板垂掛下來,隨著空氣的流動輕輕飄揚,輕輕淺淺的呼吸聲在空中徘徊,透過橘紅色光影,若隱若現中,似乎有道人影躺在床上。
一切寧靜的,令人有些恐慌。
蒂娜剛想上前一步,身邊突然一道黑影閃過,轉眼之間,月光灑入的窗邊站了個人影,雪白色的長袍在寂靜中翻飛,宛若一株遺世而獨立的白蓮。
亞度尼斯緩步上前,輕柔的掀開紗幕,出現在眼前的,是陷入沉睡中的安達琳,原先白裡透紅的肌膚此刻蒼白如雪,隱隱透著不自然的青氣,柔順的紫藍色長髮平放在削瘦雙頰的兩側,卻不如先前一樣有著滑順的光澤。
蒂娜輕輕倒抽了口氣,看向亞度尼斯,紫金色的眼睛此刻斂去了星光般的燦然,深邃的彷彿深夜的星空,他上前一步站在床邊,看著安達琳,修長的手掌開了又合,合了又開。
在寧靜中,蒂娜似乎感受到了平靜下風雨欲來的情緒翻騰。
「……月,是你嗎」
突然響起的微弱聲音,打破了此刻奇特的氛圍,躺在床上的少女輕輕睜開眼,略微抬起了手。
亞度尼斯搭著她的手坐在床邊,斂下了眼中的神色,「是我。」
「今天怎麼有空來」略顯暗沉的嘴角微微上揚。
「……妳生病了,當然要來探望。」同樣是輕柔的嗓音,蒂娜卻聽出了話語中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安達琳看著他,輕聲道,「月,我不是生病。」
「……我知道。」他撥開她額上的碎髮,「可是妳會好的。」
「我很清楚自己的狀況。」墨綠色的眼睛幽幽的看著他,「這次,恐怕沒辦法了……」
亞度尼斯的身影,瞬間僵硬了片刻,隨後迅速回復原狀。
「不會的,安。」他溫聲道,「烏守花雖然絕種,可是一定會有解毒的辦法,聽說埃及那裡有位高人,我已經派人去找,很快就會有答覆──」
少女搖搖頭,止住了他的話,「月,神伺者是為了守護人民而存在,我們本來就是為雅典而生,為雅典而亡,沒什麼好恐懼和挽留的……」她溫柔一笑,「別浪費你的人力了……相對於我,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
第一次,蒂娜在亞度尼斯臉上看見了類似苦笑的神情。
「如果雅典沒有妳……貿易又要怎麼撐下去。」他低聲,近乎呢喃的輕語。
安達琳輕輕的微笑,「……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相遇嗎」不等他回答,她繼續道,「現在的你和那時比起來,一樣關懷人民,一樣守護著正義與公平,但卻更有能力,更令人安心。」墨綠色的眼中滿是平靜,「把雅典的貿易交給你,我很放心呢。」
亞度尼斯沒有答話,只是微微握緊了她的手。
「這件事我已經跟公主殿下說了,以後她會透過拉亞希和你連絡,殿下的性子比較急,就麻煩你多包容了。」
「安……」
「說這麼多,好像有點累了。」她輕輕笑著,臉上卻充滿了倦容,「難得見到你,卻沒辦法多聊些什麼……」
「沒事的,妳多休息。」熟悉的溫和笑容出現在亞度尼斯臉上,修長的手輕摸了摸她的頭,「我過幾天再來看妳。」
「……又要出去了嗎」
「恩,外圍有點事,不過不是很嚴重,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他雖然這樣講,可是大家都知道,如果事情不是很嚴重,怎麼可能需要月影本人親自出馬
安達琳沒再多問,只是從懷中拿出了一條項鍊,細細的紫色繩子上,繫了一枚滴狀水晶,在月色下散發著淡淡潔白的光輝。
「戴著它吧,月。」她輕聲道,眼中閃動著難以言喻的色彩,「它能為你擋下觸不到的攻擊,保你……一世平安。」
亞度尼斯沒答話,輕輕接過墜飾,紫眸益發深沉。
而在那一瞬間,蒂娜忽然明白了這個舉動背後的深意。
在身體狀況如此之差的時刻,她依然選擇消耗法力做出了這個護身符,換取亞度尼斯的安全。
一世平安。
一世。
刻意選擇了一個,帶有離別意涵的字眼。
她……可能撐不到他回來了……
濕潤的氣流自窗外湧入,緩緩向她包圍,而在逐漸模糊的景像中,她似乎看見床上的少女,將手輕輕覆在了少年臉上。
「月……我們一定會再相見的,我答應你。」
溫柔似水的聲音,將她的意識逐漸拉入朦朧,恍惚之中,彷彿有道水流將她不停的往上推,溫暖的氣息變得越來越淺,直到最後被涼爽的微風給取代。
當墨黑色的眼睛再次睜開時,出現在眼前的,是窗外燦然的藍天白雲。
而那個時候……我們都會變成更好的人。
* * * * * *
聽見空氣中傳來的細微聲響,亞度尼斯輕輕回過身。
陽光下,金橙色的長髮散發著燦爛的色彩,將一襲雪白長裙的少女包攏,遠遠望去彷彿鍍上了層金光,那種耀眼於天地的光芒,讓她看起來彷彿就像是不屬於這個世間一般,如夢似幻。
紫金色的眼中,微漾起波波柔光。
這種純淨溫和,和天地融為一體的氣息,曾經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然而此刻,眼前的少女在溫柔中卻多了幾分自信和成熟,讓她身上散發出一股洗鍊後的深穩氣質,使人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注放在她身上。
看著對方燦若星辰的雙眸,蒂娜邁出步伐,漆黑色的眼中閃動著如黑曜石般沉靜卻潤澤的光輝,隱隱隨著兩人的接近產生細微的波動。
直到站在亞度尼斯前方時,她終於再也忍不住,任由霧氣濕潤了眼睛。
「亞度尼斯……」
埋藏在深雪下的真相,此刻終於有了答案。
難怪她會對他感到如此熟悉,難怪她會毫無保留的信任「月影」,因為在久遠的過去裡,曾經有過屬於他的痕跡。
夢中的景象在腦海中翻騰,讓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是安達琳的轉世,卻不是她,或許靈魂深處的她們有所重疊,然而前世的經歷對現在的她來說,就像是在看著別人的故事一般,可以體會,卻無法融為一體。
她無法以「安達琳」的身分,去面對任何人。
「沒事的。」似是感應到她的想法,亞度尼斯溫柔一笑,將她輕攬入懷,「別想這麼多,蒂娜,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她微微抬頭,「是在離開耶路撒冷的時候嗎」
他輕輕一笑,沒有答話。
其實從見面以來,他就一直覺得她很不一樣,除了熟悉感之外,她的來歷、身分,一直都是個謎,似乎是因為什麼原因而被隱藏,就連他也找不出來。
直到新的水晶伺者出現,她突然消失,他派人進城蒐集情報後,才稍稍有了頭緒。
她的來歷,或許比想像中還要複雜。
後來動亂爆發,他暫時擱下了這件事,直到在西亞重逢,最後關鍵時刻的展現,這才讓點點滴滴的線索串連在一起,證實了他心中的猜想。
「妳是安的轉世,對吧」
「應該。」蒂娜眼神微微一斂,將自己從頭到尾的經歷細細說給他聽,包括穿越的過程,以及在叛軍營的那段時間。
她的記憶,在重新穿越回來的時候已經全數恢復,而這一次,面對亞度尼斯,她完全沒有隱瞞的必要。
「……我來自千年後的希臘,可是直到現在,我還是不能完全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水晶伺者的轉世,因為同時……還有另外一個人。」
「奧菲莉亞,是嗎」亞度尼斯柔聲接口,「我曾經見過她一次。」
蒂娜點點頭,「她是神伺者們找到的轉世,而且也擁有鳳凰印記和安達琳的外貌和能力,所以……」
「我可以理解妳困惑的原因。」他輕摸了摸她的頭,「或許這之中有什麼誤會。」
略微頓了下,他看著她溫聲道,「可是蒂娜,無論是不是安達琳的轉世,妳都是妳,現在的妳,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上一世的她,因為環境因素,從小便被神伺者的職位和責任給束縛,這一世,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好好為自己而活,追求她真正想要的人生。
紫金色眼中的溫柔,讓她再次濕潤了眼眶,「……謝謝你,亞度尼斯。」
「謝什麼呢。」他輕笑,銀白色的長髮在風中飛揚,彷彿絲綢般滑順耀眼,「那麼現在,妳打算怎麼做」
蒂娜微微低下頭,沉默片刻之後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了他。
「……妳確定」聽完她的決定後,亞度尼斯看著她,平靜如水的臉上微微露出擔憂,「蒂娜,這個選擇很辛苦,而且會很危險。」
「可是,這也是唯一一個能讓我深入其中,找出挽救一切的辦法。」
她頓了頓,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後才再度開了口,「有時候,我會懷疑自己當初來到這裡是不是一個錯誤,可是既然已經發生,就沒有理由逃避。」她看向他,漆黑色的眼中,此刻帶著義無反顧的堅定,「所以拜託你,亞度尼斯。」
她已經讓其他人為她付出了太多,這一次,換她來守護他們了。
紫金色的眼眸靜靜的看著她,過了半晌,輕輕淺淺的嘆息聲在風中響起,如初冬瑞雪般純淨的臉龐上,揚起了淡淡的笑容。
「我會幫妳,蒂娜。」他輕聲道,「但是答應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千萬別勉強,好嗎」
「我會的。」她點頭,望向了遠方一望無際的海洋。
周圍湛藍色的海面,在暖陽下波動著點點金光,連向了遙遠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