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
“晚楼兄，你怎么会有天蝎散的解药？”回到客栈，屁股还没沾着凳子，老树皮就偎了过来。
“那不是天蝎散的解药。”我幽幽道，拿过老头手中的黄色小三角收好。
“那是什么？”
“这不是天蝎散的解药，是能解天下万物的解药。”我乐了，想起吃饭时那老道士，就忍不住勾起唇角，这个小阎王，说话倒是算话的很。
离开信阳王家的那个晚上，我和小阎王有个约定，算是我的第二个要求。就是在我遇到生命危机的时候，小阎王不能坐视不理，冷眼旁观。
小阎王有愧在先，斟酌再三，答应了酌情处理，见机行事。
“你说什么？”老树皮很激动，我很后悔，因为他现在快把我胳膊捏碎了。
“松手，松手！”我瞪他一眼，老头乖乖松手，天使帅哥不信，也跑过来看我的小三角。
“就那老道的偏方？”
我点头。
“怎么可能！”帅哥一脸深受打击的模样，谁能想到一个江湖骗子竟然能解的了天蝎巫蛊九重散。
我高深莫测的回他一笑，颇有几分神棍的感觉：“天机不可泄露。”。
“等等，晚楼兄，你刚说这东西能解天下万物，是真是假？”老头很认真的揪着我的袖子，热烈的眼光让我以为自己是头烤的正旺的乳猪。
我也很认真，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大意和对这两人的不设防，老树皮的眼神让我忽然想起一个词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真亦假时假亦真。”我挥一挥衣袖，将手抽出，实在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似已看出我的不耐，纷纷告辞。
躺在床上，听到两旁都没什么动惊，应该都已经睡下时，我悄悄的起身，呼叫GM。
“小阎王，出来！”
房中一片七彩光华闪过，阎王爷笑盈盈的从光中走来，身穿黑色燕尾服，带着白手套，执一杯白兰地。最抽风的是眼睛上还驾了副金丝眼镜。
“怎么，阎王殿化妆舞会啊？”他这个样子，实在让人忍不住打趣一番。
“哦，被你看出来了，你看本王的造型是不是很BT啊？”小阎王和得意的对我眨眼，显然，对自己的造型不是一般的满意。
“咳——”我决定无视这个自恋的家伙，换个话题：“你不是不知道什么是道士吗？”
一想起吃饭时的老道，我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回想初见时阎王殿上，小阎王一脸白目的表情，忽然觉得他很有演戏的天分。
“你傻啊，百度么。”
“@#￥%&*……”
没想到，李彦宏的业务已经发展的如此壮大，膜拜之。
“你这小三角还有么？”我拿出那黄色的小纸包问他。
“怎么？第三个要求？”小阎王很兴奋，以为终于解脱了。
“不是。”直接灭了他念想，将小纸包收好，还有半包呢，这么贵重的东西，丢了怪可惜。
“我吃了这个就可以百毒不侵？”我问。
“当然，这算我附赠的。”小阎王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副你别不识好歹的表情。
“那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这才是重点，要是搞上个类似于“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排场，咱可受不起。
“你叫我出来就是问这个？”小阎王莫名的板起面孔来。
“有，你的肉可以当解药，满意了？”
我手一抖，决定把这包药让给老树皮。
“不要侮辱我们阴间的医德！”小阎王走了，挥一挥衣袖，只留下杯白兰地，我有点郁闷，端起来一口喝了。
第二日早起，已有人端来了洗脸水，赫然就是那天给我递帕子的小姑娘，眉眼清秀，温柔伶俐。我有意和他搭话，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今天天气不错啊。”
“嗯。”
“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得知姑娘芳名？”
“公子说笑了，小婢霍彩儿。”
“彩儿那里人士？”
“本地人。”
还准备再问上几个核心问题，比如年方几何，有无婚嫁等等具体内容，彩儿就先开口了：“玉公子，少爷说了，让您洗漱完去楼下用餐。”
我无力的应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吃过早饭，重新上路。
大家恭恭敬敬，彬彬有礼的正式做了自我介绍。
老树皮本名霍碧源，而我一直挂在嘴边的天使帅哥叫霍碧泉，听名字就知道两人关系匪浅。
其实昨天听小王爷叫他们大小碧燃，心里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江湖上一直有个传说，大小碧燃，双剑合璧，一统武林。
这大小碧燃指的其实是霍氏山庄的两把宝剑，传说中上古时候黄帝斩蚩尤留下的神器。
神器再厉害也不过是件兵器罢了，令武林各派着迷的其实并不止这些，相传这宝剑不过是个障眼法，真正的大小碧燃其实是一套内功心法，只有习得这内功心法才能将碧燃剑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当然，也有大小碧燃其实是霍氏山庄整个地窖藏宝图的传说。而且以这个说法最为追捧，因为有人已经画出了藏宝图在大街上叫卖，二两银子一张附赠两窝窝头一瓶农夫山泉，卖藏宝图的人说了，此去遥远异常，路途艰辛，九死一生，还是吃饱喝足好上路。
因为霍氏山庄到底在那儿，至今仍是个迷。
那些个藏宝图号称霍氏山庄的内部结构或地窖结构，却没有一张能画的清霍氏的具体方位，就这样，霍氏山庄在民间被传的越发神乎其神。
我掰着手掌翻来覆去研究了好几遍，究竟是什么命能让我碰上两位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连是男是女都没人知道的少庄主？
既然已经知道了彼此的身份，便没有再骗下去的必要，我道出此行的目的不过游山玩水而已。
老树皮霍碧源一听，竟然来了兴致，力邀我跟他一起闯荡江湖。
为了我的身家性命，我婉言拒绝。
天使帅哥霍碧泉说这次出外采办时间耗的够久了，要直接回山庄，如果我有兴趣，可以一起过去看看。
被民间传做神邸的霍氏山庄？不得不说，有那么点诱惑力。
本来分道扬镳的两路人马，却因为老树皮一直挂在我身上渐渐融合为一队，朝着霍氏山庄的方向前进。
“晚楼啊，你到底师从何门何派啊？”
“……”
“晚楼啊，你那包药还有吗？”
“……”
“晚楼啊，你真的不愿意跟我一起闯荡江湖吗？”
“……”
“晚楼啊，把你的药分我一点儿好吗？”
“……”
“真的，就一点儿！我绝对不多要。”
“……”
接下来的几天里，明偷暗强，软磨硬泡，偷天换日，老树皮是无所不用其极。
眼看贞操不保，我不得不把小三角天天攥在手里，连睡觉都不能放松。
而霍碧泉更过分，竟然莫名其妙将我从他的马上踹了下去。
我很无奈。
霍家两位少爷八字犯冲，从来就没和谐过，我这炮灰当的，实在是冤枉。
没了霍碧泉这颗大树，霍碧源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直接将我挟上他的马，上下其手。
我还真担心这么下去，说不定那一天贞操还真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
就在我实在不堪其扰，决定慷慨一把，将小三角送给他时，霍碧泉又回来了。
他用剑指着老树皮那鸡爪子说：“把你的手，拿开。”
我仔细瞧了瞧，发现那爪子就搭在我腰上。
老树皮摊摊手，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霍碧泉面无表情将我拉起抗在肩上上了马。
冷战一直持续了两天的时间，第三天傍晚，我们终于到了传说中的巫苍山脚下。
霍氏所在的巫苍山是整个巫苍大陆最雄伟最壮观的山脉，连绵万里，峰峦起伏，像一条巨龙蜿蜒盘旋在西夏境内，形成一座天然屏障，守护着西夏皇都，世世代代，生生不息。
望着眼前巍峨高耸的擎天山脉，竟是震撼人心的壮观美好，一种难以言语的激动徘徊在胸口，有什么东西似乎要破体而出，为这眼前的古老山脉咏叹鸣唱。
“我们要上去了。”霍碧泉在我耳边轻轻的低语，紧紧圈住我的腰，一跃而起，疾驰而过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我下意识的闭起眼睛，用尽全身力气般双手回抱住他的身体，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这么去见小阎王。
“睁开眼睛看看。”他的手轻轻抚过我的眼睑，我颤微微的眯开条缝，眨眼的功夫，竟然已经站在了云雾缭绕之上。
一排排大雁自脚边飞过，我们脚踩碧燃剑，稳稳立于九天之上，姹紫嫣红，瑰丽妖娆的晚霞流动于鼓掌之间，七彩祥云在身边徘徊不去，一端香绮紫氛氲，开缄日映晚霞色。
如此天宫仙境，竟有幸亲临，也算不枉这尘世一遭。
安静的立于云端，微闭双眸，享受此刻难以言语的美妙，心中一片清明，连灵魂都被洗涤的通透清澈，毫无杂质，仿佛重生般透明。
如果时间能就此定格，一切将是多么美好。
“美吗？”耳侧有个声音轻轻的问。
我轻轻点头，不愿张口，生怕一点小小的动静就会惊扰这如梦似幻的仙境。
霍碧泉也再没有说话，静静的陪我看着天边最后一丝晚霞褪尽，繁星初坠，残月映空。
深蓝色的夜空像海水一样流动在身侧，掬一把这宝石蓝的云洋，手掌间竟像抚过水面般潮湿。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我将湿漉漉的手掌摊在霍碧泉眼前，他不解，一脸疑惑的回望着我。
“因为组成云层的是水分子，当水分子积蓄的足够多时，就会形成降雨。”卖弄，好不容易的机会，我承认我有点故意显摆。虽然在如此曼妙的星空下，讨论云层降雨的形成有点傻。但我真的只想到了这些。
霍碧泉的反应倒也在我意料之中，跟一古人讲分子，将科学，讲无神论，无异于对牛弹琴。忽然间，我很怀念那个没爹没娘的时代，起码在那里有一群没有沟通障碍的狐朋狗友，不用成天提着脑袋，护着贞操，躲着恶狼。
“晚楼，你在说什么？什么分子？什么云层？什么降雨？负责降雨的不是龙神吗？”
我没理他，指着北边天空中最明亮的七颗星幽幽道：“你看，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斗柄南指，想必马上就要到夏天了。”
他点点头道：“晚楼，没想到你还通晓星象。一点没差，马上就入夏了。”
我微笑着，想起衣衫褴褛的自己爬在一个双目失明的老乞丐跟前，听他讲北斗七星的故事。在被孤儿院收养前，我没有看过日历，不会认手表，甚至不知道一个月三十天。老乞丐教我像古人一样，看竹竿的影子认时间，每晚看星星分春夏秋冬，后来，老乞丐死了，因为买不起墓地，火化后我将他的骨灰撒在了河里，这样，他每晚仍然还能对着星星给我讲故事，虽然，他已经失明好多年。后来，我被好心人送进了孤儿院，但每年仍然会去那条河边看星星，偶尔给他烧点纸钱。
只是那时，怎么也想不到会有离星星这么近的一天，仿佛触手可及。
“我们下去吧。”我回头看霍碧泉。他一脸专注的凝视着我的眼，伸手缓缓抚上我眼角的黑痣。
晚风猎猎滑过耳际，扬起了他的发。
“听说长桃花痣的人都很多情。”他的声音很温柔，手亦很温柔，滑过眼角，脸颊，轮廓。此情此境之下，我竟也有些犹豫了，只是静静的回望着。
“晚楼，你知道吗？我从没见过你这么美的人，从小生长在霍氏，我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可以对美这个词免疫了，直到你的出现。两个月前，我下山办事，无意间见到了戏台上的你。倾世的绝艳，我彻底被震撼了，舞台之上，风华绝代。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到你，那天听净王爷叫你玉晚楼时，我开始是有些失望的，不是因为你的样貌或者别的什么，而是气质，没想到台上台下的你，竟然是完全的两种性格。可是，我又被你惊艳了，你为了摆脱净王的钳制竟然甘愿断发，你不知道，那一刻，你美的多么惊世骇俗，你竟然问净王，头发可以再长，可是头能么？
从那一刻起，我发现，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你的倔强不屈，你的美丽妖娆，你的机灵狡黠。晚楼，你是个多情之人，只是不知你这份情愿不愿意为我停留？”霍碧泉很认真的盯着我，背景是点缀着点点闪耀的广阔夜空。
有风吹过，我忍不住抖了下，鸡皮疙瘩掉一地，我也十分认真的回望他：“哥们儿，你真酸。”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