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人寸三

98、贺云韬的小剧场20

　　自从周五我回了新区，给苏宴发□□她也不回我，给她打电话时接时不接，短信随心回。我很想问她中午的那句话是怎么回事，苏宴最后的表情明显就是口误了想纠正，可是我不想听，难得从她嘴里说出句好听的话。

　　周六日我得跟着社里面的人排练，排练间隙出来给苏宴拨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起来。

　　“喂？”

　　“你干嘛呢？”

　　“你啊，我包饺子呢。”

　　“包饺子？”

　　“嗯，我们班长组织的活动，跟食堂的人商量了一下，今天我们班的人都在二餐包饺子，就当过冬至了。”

　　“你会吗？”

　　“我怎么不会，我什么都会！”

　　我听见那边有人说，“苏宴饺子皮厚一点儿。”

　　苏宴：“哦。你还有事没，我忙着呢。”

　　“给我拍张照片看看。”

　　“我手上都是面，拍什么招。”

　　“让你同学拍。”

　　“不，我挂了，一会儿给你拍拍煮好的饺子看。”

　　我拿着手机一笑，她真的能包出来饺子吗？

　　中午吃饭时□□上面收到了苏宴的照片，一看就知道是韭菜的饺子，上面韭菜叶子绿了一大片，一片狼藉。

　　苏苏：饺子出锅了，破了几个，不过能吃！

　　韬：能吃，只要面熟了就能吃了，你包了几个？

　　苏苏：包了十多个吧，一起下锅的，不过我的饺子很好认，就是那些像金元宝的饺子。

　　我放大了图片找那一大盘饺子里面的元宝，找了好久才找到藏在饺子堆里的小元宝。

　　韬：包的还挺可爱。

　　苏苏：谢谢夸奖。你吃了吗？

　　韬：在食堂了，你们午饭就吃那些饺子？

　　苏苏：嗯，还有一大盘煮着呢，我们班上三十多个人，肯定能吃完。

　　韬：吃完不容易，不想吃就别吃了，你说这盘饺子跟那天那碗面条，你选什么？

　　苏苏：饺子！

　　看来真是对面条深恶痛绝。

　　苏苏：饺子出来了，你吃饭吧，我也吃饭去了。

　　圣诞节那天是个周五，下课之后我跟苏宴去上了化学课，苏宴宿舍的人这次这座位占的，很有水平，大概是她们找不到一连七个的座位了，所以这次分了两排。

　　嗯……前面两个，后面五个。前面就是我跟苏宴，后面就是她们宿舍的五个人。

　　为了避免上节课的麻烦事和避免再跟苏宴生闷气，所以，我坐了里面的座位，并且把我跟苏宴的书包一起放在了旁边的座位上。

　　下课后我把书包里放好的苹果给她，“下午我还要排练，吃了饭就走了。”

　　“哦，那我们吃饭去吧。”

　　路过一餐门口的时候，我看见海报上写着歌手大赛，想起苏宴说过的那个穿着红色运动鞋的男生。自从上次苏宴说起过这个人，我回去之后就问了问，结果还真有人知道这个人。

　　尹磊，一米九的身高，人长得还很帅，新区都有迷妹，我去看过两场新区的歌手大赛，挤在人群里时不时还能听到有人说这个人唱的还不如尹磊。我问了两句，那两个女生就拿出手机给我看了尹磊的演唱。

　　看完之后我就在想，不知道苏宴见没见过尹磊的真人，她高中都觉得高飞帅，看了这个人的真人，恐怕也会觉得这个人帅，至少以我的眼光看来，尹磊比高飞帅多了。

　　苏宴回头，“看什么呢，走啊。”

　　我跟上她，苏宴不喜欢那个男生，应该不会来看的。

　　临近元旦，晚上的时候也被社里面征用了，不过好在李希念在今天是圣诞节，好多人要陪女朋友过节，所以提前给有对象的放了假，还剩下几个单身的就继续排练。

　　快八点的时候我给苏宴打了个电话，响了会儿直接被挂掉了。进来一条短信：我在看歌手大赛，很吵，你排练结束了？

　　怎么突然就去看歌手大赛了，我皱了皱眉，今天晚上南区决赛，尹磊肯定在。我给苏宴回短信：没有结束，你怎么去看比赛了，去看那个穿红色运动鞋的男生？

　　苏宴说，不是，她是被她们宿舍的人拉过去的，还没有看到尹磊上台。等会儿看完了歌手大赛还要去跳舞。

　　怎么今天活动这么多？又是歌手大赛又是跳舞的，跳舞还能没有舞伴吗？舞伴是谁？

　　我回：你又不认识他们，跳什么舞，看完歌手大赛就回宿舍，明天不是还有课吗？

　　苏宴：数学辅导啊？已经结课了，再说周六的数学辅导也是下午了，上午我还是能睡懒觉的。

　　我：那你不如来看我排练，整个剧都拍好了，提前来看看。

　　我发过去之后觉得一条短信一条短信的有些麻烦，等待的时间也很让人心焦。看了看手机，直接给苏宴拨了电话过去。

　　苏宴那边震耳欲聋，“你怎么打电话了？”

　　我说：“后天来看我排练！，我出去，你等我一下！”

　　后来声音小了些，但是听到一个男生跟苏宴说话，我叫了苏宴两声都没有回应，直到苏宴叫我。
　　我对着手机说：“我在，出来了？”

　　“你打电话干嘛呀？”

　　“电话方便，刚才的人是你同学吗？”，其实，我是有点儿担心那会不会是苏宴的舞伴。

　　“不是，张程程老乡，都是被张程程拽过来给尹磊投票的，我不去看你排练了，剧情都清楚了。”

　　不是为苏宴来的就好。

　　苏宴：“你忙你的吧，我进去了，别一会儿张程程出来找人。”

　　我不想让她回去，万一看见尹磊。

　　“苏宴！”

　　“啊？”

　　苏宴喜欢的那首歌，五月天的突然好想你，我在暑假里反复听了两个月，这时候终于有了用处。

　　我拿着手机给苏宴唱起了这首歌。

　　我感觉有人从礼堂出来，我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只能感觉到手机对面安安静静的，不知道苏宴在不在听。

　　等唱完了，我等了一下，对面还是静静的。

　　“苏宴，好听吗？”

　　“啊，好，好听。”

　　有人在叫苏宴，苏宴应了一声，说：“我先进去了啊，张程程叫我呢。”

　　“苏宴，我……”，我喜欢你。

　　“嗯？”

　　“没什么，我一会儿再给你打电话。”

　　“好呀。”

　　挂了电话之后，我一转身就看见后面站了一排人，没走的以李希为中轴两边散开，一个个看着我。

　　我把手机往兜里一放，“你们干什么？”

　　李希：我还不知道你还会唱歌？

　　我说：歌谁不会唱，分唱得好跟唱的不好。

　　李希走了过来，“那拜托你一件事。”

　　“你又打什么主意？”

　　“咱们剧最后不是有个英文歌吗，你就唱一下。”

　　“不是已经有人唱了？”

　　“你曹学姐看上你了，准备让你唱版英文的放到英文版后面，她已经跟人商量去了，让我跟你说。”

　　“我也是奇怪，我刚才唱的是中文歌吧？”

　　“是是是，但是我们也是见过你英文演讲的，发音很好，看好你，上吧。”

　　“我试试吧。”

　　我心里记着苏宴一会儿要去跳舞，又不知道谁会那么幸运当了她的舞伴，排练时有些心不在焉，李希没说喊停，最后好不容易排练结束了，我出去给苏宴打电话，但是没有人接。

　　怎么还不接电话了，是已经跳上听不见电话响了吗？

　　苏宴，接电话。

　　我握着手机，屏幕亮起，是苏宴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干什么呢？”

　　“贺云韬，谢谢你啊”

　　“谢我？你怎么了？”

　　“刚才跟我们班上一个男生天舞，可尴尬了，我记不太清他叫什么了，或者说是脸跟名字有点儿对不上。”

　　“你们都当了半年的同学了，你还记不住人？”

　　“有点儿，男生上课都不往前面坐，所以记得不是太清楚的。”

　　“那你跟他跳了会儿舞？”

　　“就才摆了个姿势你的电话就来了，感谢你啊。”

　　“刚才看完比赛就回宿舍不就行了，省的尴尬。”

　　“张程程不让我走，她倒是跟温西一组去了，结果就剩下我跟王皓大眼瞪小眼的。”

　　“那你现在在哪里？”

　　“篮球场，这儿安静。”

　　“不怕一会儿张程程出来找你？”

　　“我刚才跑得很快，她应该没看见我去哪儿了。”

　　“跑得快？你体育800米及格了吗？”

　　“哎呀，不说这个了，你们体育老师好不好？我们体育老师可好了，胖胖的，打乒乓球很厉害，第一节课就给我们表演了一下，我们课上有个人打乒乓球也很厉害，跟体育老师打了一局，然后就安生了。”

　　“你的乒乓球怎么样？”

　　“唔……就那样吧，跟人玩玩还行。报体育课的时候没有报上别的，我这个还是好的，我们班上的人基本都在手球那儿，零星的几个人分在乒乓球跟篮球上。你体育课学的什么？”

　　“篮球。”

　　“哦，那你很幸运啊，男生本来就很喜欢篮球，你又选的篮球。”

　　“还行，改天周五过去，给你表演一下？”

　　“你就一个人怎么表演？”

　　“篮球场上那么多人，随便找几个人就行了。”

　　“那你可以试试，现在冬天，打篮球虽然可以暖身，但是场上没有很多人，他们都是晚上打，白天很少有人打的。”

　　“行吧，那就改天在看了。苏宴，刚才的歌，真的好听吗？”

　　“嗯，好听，比我在歌手大赛上听到的都好听。”

　　“那就好，那就不用来新区看别人比赛了，他们唱的都没有我好听。”

　　“你好自恋啊。”

　　“这是自信，我再给你唱个歌？”

　　“差不多了，我手机都热了，现在也不早了，我得回宿舍了。”

　　“那好，回去吧，我也回宿舍了。”

　　“那我挂电话啦？”

　　“挂吧。”

　　元旦晚会要开始了，苏宴说她们下午五点多才会到，我四点多的时候在西门外面等她。见到她之后好不容易带着她去了三餐吃饭，还是用她最喜欢的蛋糕骗上去的。

　　亏得她还知道吃甜食吃多了牙疼。

　　我买好东西回去看见苏宴看着前面，眼睛都不聚焦，又在走神。

　　我挡住她的视线，“你想什么呢？”

　　“我想问你个问题，你别生气。”

　　“嗯，你问。”

　　“如果说有女生死皮赖脸的要追你，你会不会有天答应她？”

　　有人跟苏宴说了什么？

　　“不会，我不喜欢死缠烂打的女生。”

　　“哦。”

　　“没别的了？”

　　“嗯？还有什么？”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说什么？”

　　苏宴这一脸空白的样子又不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我就给苏宴买了一块虎皮蛋糕，吃完饭之后，我把蛋糕推过去，“吃吧。”

　　苏宴一笑，拿过蛋糕就开始吃。把蛋糕剥了开，刮了刮上面的奶油，然后开始吃面包。

　　“怎么这么喜欢吃奶油？”

　　“甜呀。”

　　“你就不怕长胖？”

　　“不怕，我多运动一下就行。”

　　“就这一块，多了不许再吃了。”

　　“知道了，你就买了一块，饭卡还在你那儿，这儿又没有换饭票的。”

　　“我好像说，这蛋糕我们两个一人一半。”

　　苏宴把盘子往后拖了拖，“我都吃了，上面都是我的口水。”

　　我一下被她的样子弄笑了，“我不抢你的，快点吃。”

　　等我们从食堂出来，把苏宴送过去，我就去了后台。等待上台的时候，我站在舞台上看苏宴，她正跟她的舍友说着话，我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刚才在后台社里的人都说，很帅，应该能比那天排练时更能迷到她。

　　舞台上灯光打下，我站在舞台中央，看着对面的同学，想象着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苏宴。

　　“我的爱人，我来擦掉你那心碎的眼泪。”

　　……

　　谢幕之后，我摸了摸脖子上的领结，摸出手机给苏宴打了个电话过去，“出来，不然我就穿着刚才舞台上的那一身进去找你了。”

　　“别别别，我出去。”

　　我从后台出去等着苏宴出来。

　　我站直身体，伸手，弯腰，拉起苏宴的手，“亲爱的海伦娜小姐，能不能陪我喝杯奶茶？”

　　苏宴皱着眉抽回手，“你好好说话。”

　　我一笑，“请你帮个忙。”

　　“什么？”

　　“领结帮我解下来，我刚才在后台折腾了它半天才系上去。”

　　我弯下腰，凑了过去，“快点儿。”

　　苏宴愣了愣，就伸了手帮我解，“你低着点儿头，我看不见。”

　　我顺势往下弯了弯腰，苏宴往上靠了靠。

　　手指碰到我的脖子，忽然有些心猿意马。

　　苏宴拿着领结，“给你。”

　　“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一会儿我们出去转转。”

　　我还在换衣服，吴月抱着一束花就进来了，吴月就是那个一直追着我的女生。

　　“贺云韬，祝贺你。”

　　我看了看她，“谢谢。”

　　“这花送给你。”

　　“我不想要。”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这么久了，你就没感觉吗？”

　　“吴月，我早跟你说清楚了，而且，我也说了我有女朋友。王岩南应该跟你也说过了吧，他都见过真人了。”

　　“他都不说那女生是谁，那个专业的，谁知道是不是骗我？”

　　“不是骗你，真的有这个人，不过，是我喜欢她，我不想让人去骚扰她，吴月，你很好，只是抱歉，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吴月的眼泪一下掉了下来，我抽了一张纸巾给她，“对不起。”

　　“你没什么对不起的。”

　　我出去时就见苏宴看着门口，手里拿着手机。

　　苏宴元旦不回家，我想让她跟我一起爬山去，可是她说不想去，我心里担心她看见吴月，那束花上面还有个小贺卡，也不知道苏宴看见了没有。

　　第二天就是元旦，一晚上的时间过去，我还是想见苏宴，拿了手机就出了宿舍，到南区的时候不过才八点半。

　　一时冲动跑了过来，也不知道苏宴醒了没有。

　　拿手机刚准备给她打个电话过去，就见女生宿舍楼里面出来一个人，好像是苏宴宿舍的，她也看见了我，我见她拿出手机对着手机喊道：“苏宴！贺云韬在宿舍楼外面呢！”

　　看来的确是苏宴宿舍的人。

　　她出来跟我说，“你找苏宴？”

　　“嗯，有事。”

　　旁边过来个男生，“张程，你认识？”

　　是那个叫张程程的女生吗？

　　“认识，苏宴同学。”

　　“你不是说苏宴不去了吗？”

　　我问：“你们要去哪里？”

　　张程程：“本来跟苏宴约好爬山去，结果今天我们宿舍一个女生不舒服，她俩就一起留下了。”

　　爬山？不跟我去，跟别人去？

　　我看了看宿舍那边，苏宴急匆匆跑了过来，“你怎么过来了？”

　　“找你一起去爬山。”

　　“我说不去，你也嗯了。”

　　我笑着说，“那你跟别人一起去？”

　　苏宴说她们爬山有奖励惩罚，我想了一下，说，“那我们也奖惩一下。”

　　“你什么都不带，怎么去爬？”

　　“买瓶水就行了。”

　　“我不想去。”

　　“谁让我等……”

　　“去去去”，她一拽我，“这件事以后不许提了！”

　　提不提的还是要看心情，毕竟你也没给我答案。

　　跟我们一起的那个男生就是苏宴说的温西，他到了地方就跟张程程一组，说是查了攻略就走了，剩下我跟苏宴一组。

　　我把苏宴的手机一抽，“跟我走就行了。”

　　冬天山上人很少，苏宴跟我走了一会儿就渐渐慢了下去，就她那个体格真的很弱，还不愿意动。说着要早点上去，我找了条捷径走，结果她不一会儿就开始大喘气。

　　我站在台阶上看她，“拉你一把？”

　　“我自己上去！”

　　“好吧。”

　　又走了一会儿，我回身看的时候苏宴正拉羽绒服的拉链，我一下过去把她的手又拉了上去，“山里风大又凉，不怕感冒啊！”

　　“热。”

　　“热也不行，我拉着你走。”

　　握着苏宴的手就继续往上走，结果走了没一会儿苏宴就越来越走不动，我手里拉着的手也渐渐在往后拽我。

　　我叹气，看来那电影是得我们请了，不过也好，得了一场电影。

　　上到山顶之后，温西和张程程果然都在了，苏宴一上去就跟张程程凑到了一起。我跟温西互相笑了笑，就往远处走了走。

　　温西：“你是喜欢苏宴？”

　　我说：“能看出来？”

　　温西：“我能看出来，不过苏宴就不一定了。我听张程说，有人跟苏宴表白结果她被吓跑了，还说怎么会有人看上她。还有个学长跟她表白，说了好半天苏宴都没反应过来学长什么意思，最后把学长憋坏了，直接说喜欢她，然后苏宴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看了看苏宴，说：“她是有点儿，笨。你喜欢张程程？”

　　温西：“哦，不是，我们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惯了，没什么喜不喜欢。”

　　我说：“嗯，那我的这件事也别跟苏宴说了。”

　　温西：“你不说，苏宴怎么知道？”

　　我说：“我高中的时候跟她说过，苏宴也躲过我一段时间，现在好不容易又能跟她一起了，万一说了，她又躲我，怎么办？我付不起这代价了。”

　　温西：“这样啊，抱歉。”

　　我说：“没事。”

　　温西：“好好追她，张程说，苏宴对你还是不一样的，起码别人跟她表白了她都是再也不联系了，你表白之后还能经常跟她一起，不容易了。”

　　下山的时候，张程程直接跑下山去了，温西跟在她身后，苏宴在后面慢慢走着。

　　她说，小时候从路上滚下去过，膝盖磕破了都是血，从此之后凡是下坡都走得很慢。

　　我伸出手，“我拉着你，摔不到你的，跟我走。”

　　“我能自己走的。”

　　“一会儿别人有等我们，快点，手给我。”

　　苏宴犹豫了一下，把手伸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