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人寸三

54、贺云韬的小剧场4

　　54章

　　我被分在了高二17班，假期的时候就接到了学校的电话，前面几个班都需要提前开学一星期，补补课，适应一下节奏。

　　我提前去了学校，宿舍和班级都换好了，有次我下楼的时候听见了温书明的声音，他正在打电话，我听到他说，晏晏。

　　yanyan的字有很多，可是他认识我认识的人里，只有苏宴的名字里有宴，私底下他都是这么叫她的吗？独一无二的称呼，那么苏宴会怎么称呼他，会像别的人一样叫他亲亲或者直接叫老公吗？我顺着楼道直接去了楼道外面的阳台，不管叫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等到正式开学，我去看了分班的情况，33班，在5楼，温书明在3楼，还好，差了一个楼层，不太远。

　　我抱着一沓作业本往教室里走，上到三楼的时候看到温书明拉着个人去了连廊，我摇了摇头，这才刚开学就忍不住小别胜新欢了？可是经过三楼连廊大门的时候却听见里面在争吵。

　　苏宴选的是文科！

　　里面的争吵还在继续，怎么会这样，难不成苏爸爸改了苏宴的志愿？！我抱着作业先回了班级，等到三楼的时候恰好听见连廊的大门“咣”的一声碰上了，我扭头只看见苏宴的一片衣服。

　　我把作业放下，直接去找了我的新班主任，我跟他说，我有事跟我高一的班主任说，请他帮我问问刘海洋老师在哪个办公室，不一会儿就告诉了我。我跟他请了个假直接去找了班主任。

　　结果老刘也是一脸茫然，“他爸说跟她商量好了的，后来我也问过苏宴，确定吗，她说确定。”

　　“你没问确定选的是文科还是理科？”

　　老刘摇了下头，“我以为她知道这事。”

　　我从老刘办公室出来，靠在墙上，怎么办？让苏宴换班不大可能，她的理科成绩太成问题了，可让她学更不现实，刚才的争吵就能听出来她一直在拼死抵抗理化生了。

　　路上的时候我遇到了赵岩涛，说是给宋乔搬东西，是了，她们女生今天还得搬宿舍，温书明跟苏宴吵架不太可能去了，苏宴怎么办？

　　“我跟你们一起去。”

　　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我还能去找苏宴吗？还要泥足深陷吗？我抬头看了看，赵岩涛几个已经没了影，我攥了攥手，不就是暗恋吗？不就是心疼吗？不就是不能再跟她表白吗？

　　老子喜欢她！

　　我上到四楼，看见苏宴脚下有个大包，她整个人都呆呆的坐在楼梯上，我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反应，我心里难过，也许我不该说我想见到她伤心难过的样子，怎么现在总是见到她伤心难过？

　　我踢了踢那个大包，“想什么呢？”

　　苏宴才抬头看我，“你怎么进来的？”

　　“帮你们搬家，我来看看，你住哪个楼？”

　　“4号楼507。”

　　6号楼跟4号楼离得很远，4号楼是老楼，6号楼是新楼，还住在5楼那么高的楼层，苏宴那么瘦，又这么多东西，要怎么自己搬过去？我把她的大包提起来，又把她手里的东西也拿了过去，一不小心掉了个东西出来，那是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苏宴说不知道谁送的。

　　那你怎么不拆开一下，拆开了就能知道是谁送给你的了，我的字很好认，我把那个礼盒装好，重新提起了大包，“走吧。”

　　我让她既来之则安之，我骗她说我离她很近，就在31班，苏宴一下惊讶了，问我怎么可能，是不是成绩出了错？

　　“成绩没错，就是爱31班，五楼同学也挺多的，很好的。”

　　我问了她许多，看着她慢慢放松了下来，至于31班的事儿，等回去了再说吧，那是唯一一个年级主任带的班，因为离年级主任的办公室最近，我也经常见到那位年级主任。

　　那天我帮苏宴来回跑了三趟才把她的东西搬过去，等要走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天色晚了，“我先走了。”，再等一会儿估计我班主任和年级主任都走了，我得回去办件事。

　　临走的时候，我偷偷带走了那个礼盒，既然没打开过，那就物归原主吧。

　　等我回去的时候，班主任老师刚要锁门。

　　“老师！”，我跑了过去。

　　“是你啊，事情办完了吗？”

　　班主任是个女老师，听说刚带完一届高三，我看着她说：“办完了，老师，我想换个班。”

　　“换班？”，老师拧着眉头，“这才刚开学没多久怎么就要换班了？你想换文科班？”

　　我摇摇头，“还是理科班，我想去31班。”

　　“什么？！”

　　“我想去31班。”

　　“你开什么玩笑，31班那是你该去的吗？你这个成绩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分到17班的人为什么要去31班？”，班主任老师又说：“老师也并不是说31班不好，可是后面的几个班级都还不是最好的师资，你要是为了将来能考上好大学就不该去。”

　　“老师，我想去，31班不是李主任带的吗，应该有保障，我的成绩也不会下降，我跟您保证。”

　　她坚持：“不行，李主任只教数学一门课，其他的呢？物理，化学，你准备怎么办？”

　　“教物化的老师肯定也跟现在的老师一样，他们都是老师，比我知道的多，我不会可以问，他们不会物理组化学组也会解答，老师，我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你说什么都没用，我不会允许你去的，好了，回教室去吧。”

　　我第二天又直接去找了李主任，他也不太同意我去，我坐在沙发上说：“老师，我喜欢的女孩在五楼，她本来可以去文科快班的，可是她爸改了她的志愿，她的理科成绩马马虎虎，而且现在她是没有心情学习的，我想陪她一段时间。”

　　李主任说：“你才多大就说喜欢，你们也是，从高一就有人早恋，又有很多人分手，大好的学习时光就浪费！等你们毕业上大学了，还不是想谈恋爱就谈恋爱，为什么就得在高中，现在都高二了，怎么还分不清主次？”

　　“我分得清主次，我的成绩您也知道，实不相瞒，我高一没多久就喜欢她了，可是我的成绩也一直没有掉下来过，您不用担心这会影响到我。而且，她并不知道我还喜欢她，我跟她表白过，可是她拒绝了我，我们现在就只是朋友。”

　　李主任厉声道：“朋友你还为了她换班？”

　　我垂下眼睛看着我的手，我能帮她一时是一时。

　　“我想陪着她，不是说陪伴是长情的告白吗？如果有一天她能看到我就好了。”

　　李主任仍不松口，“那这事也不行，分班是一早就定好了的，你这么想换就换违背学校制度，班级是谁想换就能换的？”

　　我站起来看着李主任，“主任，换班要求考进前200名的，对吧，我能考进前100名，您说我能换吗？”

　　“那是换文理班！”

　　“如果我保证在31班我也不会掉出前100名呢？”

　　“这可不能保证，毕竟平行班的环境不太利于你们这些学习快的，而且进度也不太一样，快班肯定进度要快一些，你在的17班还是两个实验班之一，教你们的老师都是学校最有经验的老师。”

　　“我自学就可以，理化生需要老师们帮帮忙，其余两门我自己就可以搞定。老师，只要月考有一次我掉出100名，我就立马回17班！”

　　“这，你让我想想。”

　　“不用想了，我今天就收拾东西去31班报到。”

　　“你这个同学！”

　　“老师，您年轻的时候有没有也为一个女孩这么冲动过？想永远看见她开心快乐，无忧无虑？想拼尽全力替她把路上的障碍都清扫干净？”

　　不管怎么样，我顺利进了31班，还好刚开学，大家也都没认清楚人，我混了进去，认了认人，晚上的时候再把宿舍换过去就行了，只是现在可能宿舍不好弄了。

　　过了几天我准备去跟李主任说一下换宿舍的事情就看见苏宴从教室外面路过，我赶紧跑出去叫住了她，苏宴说，她不换了，就在理科班，我问她有没有不会的地方，她摇了摇头说，没有。我还想问别的，可是见她一脸无精打采又不好跟她多问，怕再惹得她伤心。

　　一连几天，我路过苏宴教室门前的时候都会看看她，她就只是坐在座位上，也不说话，像是全身的精力被抽空了一般，我想叫她出来，又一想，冷静几天也好。

　　许多天我都没有见过温书明上来找她，而苏宴也一直不离开教室，有时在走廊上碰见，也就只是跟我点个头就过去了。我很想问，最近你好不好？可是苏宴还没有缓过来，直到我遇上她给她爸打电话又争执了起来。

　　我本来是要下去吃饭，却听见苏宴说：“为什么就不跟我说！怎么就能擅自做主？！”

　　我停下了脚步，听着苏宴的声音越来越大，感觉都要哭了，我顺着楼梯的间隙往下看，正好看见温书明在她身边，搭着她的肩膀，我听见苏宴说：“我就是早恋了，怎么样啊？！”

　　苏宴一下把电话挂了，温书明安慰着她，温书明还说以后要娶她，两个人拥抱在了一起，我暗自笑了一下，还好，这次两个人没有生气，没有一个人转身离开，隐隐约约的传来他们两个未来的打算。

　　明明是三个人的场景，我却只能躲在四楼。

　　周末的时候我在教室里面看了看书，最近心情一直不太好，就出去走走，顺便买本辅导书回来看看。换了班级，李主任把原来17班的参考书目给我列了张单子，让我自己有空去看看，哪本合适再跟他说。

　　我在书店里面待了很久，除了看辅导书，路过小说专区的时候也会看一看，高一的时候听说过几本小说，偶尔苏宴也会念叨两句，随便翻了几页，实在没看出来有什么好看的，只能放下接着找我的辅导书去了。

　　等我挑好出来就见苏宴一个人走了过来，苏宴说自己随便出来走走，又看着我手上的辅导书，我说，“这书不适合你，你就看发的就可以了。”

　　苏宴问我，是不是觉得她很笨。

　　的确是很笨，我说：“你比宋乔聪明一些。”

　　刚开学马上就是国庆，学校要办大合唱，我们班里的还在选歌，听着闹哄哄的，我就想出去躲躲清静，拿过给苏宴整理的笔记就去找她去了。我也不知道她用不用得上，也许温书明早就给她准备好了。说什么送笔记，不过就是想多见见她，最近她已经活泼了一些，改志愿换班的事情也差不多过去了。我站在门口等着苏宴出来，翻开笔记看了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没写清楚明白。

　　我在教室外面等人，后背被人打了一下，我转过去就见苏宴穿着一件白衬衣，蓝色的牛仔裤，一股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从来没见过苏宴这身打扮，她总是穿的很朴素，夏天的时候也不怎么穿裙子，这一身趁得她真好看。手上还晃着个蝴蝶结，黑色的蝴蝶结，跟白衬衣很配，像是一套。

　　我看得有些走神，敛了眉眼问她：“你这拿的什么，有人送你的？”

　　“班长送的，还有衣服。”

　　说完就在我面前转了个圈，班长送给她的？才送给她就穿上了？脸上还笑眯眯的，我拦下她，“你们班长什么意思？他不知道你有对象了？”

　　就见苏宴一下就笑了出来，“我们班长是女的，这衣服是国庆大合唱的统一着装。”

　　我松了口气，原来如此。

　　我把笔记本递给她，“这是给你的，咱们两个班的进度差不多，给你写了点笔记。”，我停了一下，又问她：“温书明是不是给过你了？”

　　“没，他最近很忙，写的笔记有点难懂，也可能是我太笨，哈哈哈。”

　　“那你看看我的，哪里不会就来问我。”

　　苏宴翻了翻，劝我专心学习，不要顾着她，争取快点进快班。我说我心里有数。她什么都不知道，我把19班门上的分班情况表里我的班级涂掉了，现在大概没有多少人知道我进过快班，我也想等着一天我彻底死心了，就能回去了，也许多看看苏宴的甜蜜生活就能加快那天的到来。

　　平常的时候上课，我就只能晚自习下课之后多看会儿书，不过每次经过33班门口的时候都不常见苏宴，也不知道她是回宿舍还是约会去了。只一次，我只看到过一回，温书明坐在苏宴旁边，两个人头挨着头小声地说着话。不过后来见到的次数倒是多了很多，听宋乔说，他们两个每天都一起吃饭，然后温书明晚上的时候也会尽量送苏宴回宿舍。

　　国庆节那天，整栋楼的人都搬着凳子下去了，比赛在教学楼前举行，班长说等等下去，楼道里面都是人，下都下不去，等人少了再走。我趴在教室外面看了看，真的是人山人海，33班的人不断往外走，从中间走的也有，从西边走的也有。我没有见到苏宴，想着她可能早就下去了。

　　等我们班下去以后不久就开始了，一开始就是领导们讲话，讲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开始合唱，随机抽签决定顺序。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我们班还是苏宴她们班先上去。听了一个又一个班级的演唱，我看见了苏宴她们班站了起来，看来是他们先上去，我的眼睛一直看着苏宴，可是苏宴却在东看西看，她是在找温书明吗？40个班，顺便坐的，的确不好找人。

　　苏宴她们班唱的很好听，周围黑压压的都是人，我坐得不是很靠前，我突然想让她也看见我，我悄悄的退到了最后一排，赶着苏宴她们快唱完的时候站了起来，让苏宴看到了我。苏宴也往我这里看了一眼，脸上微微的笑了起来。

　　我一直看着苏宴从台上下来，想去找她的时候，班长说：“走了，快该我们了，排队去了。”，我只能跟着班上的人去排队，站在人群里面找了找苏宴的位置，看不到她，只知道大概是在那片地方。

　　等我站在台上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她，她正低着头，头上露出来的发圈是我送给她的，白色的球球发圈，听到31班的时候，我看见她抬起了头，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找我，我赶紧把视线放在前面的指挥身上，我有点儿怕失望，怕她不是在看我。

　　等到大合唱结束的时候，一个班一个班再上去，还是人挤人，我们还是最后再走，一解散，人更乱了，苏宴已经不在原地了，不知道上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