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人寸三

29、成绩和拒绝

　　十一月初总算是进行了第一次月考，幸运非常，我被分在了16班考试。从来只在窗户外面看的班级，总算是借着考试的东风进来了。

　　温书明知道之后问清楚了我的座位号就把自己的桌子放在了27号的位置，我现在用着的就是温书明的桌子，他往桌子上写了四个字：我陪着你。我在16班待了两天，每次走的时候我都在那四个字下面写：我走了或者我在楼下等你。

　　这是我跟温书明之间的小秘密。

　　最后一场英语，我写完“我走了”几个字后就收拾东西上楼去了，正好在楼梯上面遇见贺云韬。

　　“考得怎么样？”我问他。

　　“还好吧，你呢？”

　　“就那样吧，反正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后面有人推了我一下，我往前一扑就要摔倒，贺云韬赶紧扶住了我，我听见后面一个女生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贺云韬皱了皱眉，“你怎么回事，楼梯上面跑来跑去干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了看那个女生，脸小小的，长头发，马尾，耳朵上面还有两个耳钉，亮晶晶的。

　　我说：“没事没事，我也没怎么样。”

　　我拍了拍贺云韬，他才把扶着我的手松开，“走吧。”

　　我跟贺云韬刚要走，那女生一下越过我，挤到了贺云韬面前，“我前几天给你东西，你看了吗？”

　　这这这，这是贺云韬的绯闻女友吗？她刚才是看见贺云韬在前面所以才着急上来的？哇，总算是见着给他塞情书的人了。

　　我慢慢拿书挡住了我八卦的脸，“我先走了”，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的就往上跑了，跑到四楼的时候还往下面看了一样，那女生站在贺云韬面前低着头，贺云韬好像知道我在看一样，突然就抬头往上看了一眼，我赶紧往回缩，吓死了。

　　我们班很少有人去实验楼考试，等我回去的时候班里大部队也就回来了，我们都心有灵犀的没有提考试的事儿，不过王惊涛还是过来了，问我考的怎么样，我说还行。

　　他是我们班上男生里面学习最好的了，那天我刚来33班签到的时候，看见我名字下面就是他，想必他应该是第二名进来的。王惊涛跟我对了几道题，我着急跟温书明吃饭去，就随便答了几句。

　　我的饭盆后来就不放在食堂了，因为晚上有时候会饿，所以吃了晚饭都会买多一个饼留着晚上吃。我提着饭盆出门就碰上贺云韬，我一时没忍住又笑了出来，“人家跟你说完了？”

　　他瞪了我一眼，“吃饭都堵不上你嘴。”。

　　我八卦道：“人家长得挺好看的，哪个班的，叫什么啊？”

　　“关你什么事，温书明等着你，还不赶紧下去。”

　　“那我先走了，等我改天有空了再问你啊！”

　　我吃饭的时候跟温书明说贺云韬可能要有对象了，温书明倒是有些吃惊，“他要有对象了？”

　　我把下午看见的事跟他说了说，温书明说：“我倒是没想到他居然找对象了，现在又是高二，你怎么确定他会答应那个女生？”

　　“我看那女生挺好看的呀，都送情书了，前几天贺云韬生日她还给贺云韬在广播台点了首歌，贺云韬肯定要有对象了。”

　　“那就等等看。”

　　两天之后，成绩出来了。我第一，全校排名417，还好，没有太糟糕，第二名，王惊涛，全校排名484，我们之间差了10分，全校排名拉出去将近70名。

　　成绩单出来后班主任开了班会，也许是想让我留在这个班里，他在班会上说，“这次苏宴同学是咱们班第一名，不过不能骄傲，以后还有很多次考试在等着，要一直保持下去。大家也一直有人陆陆续续来问我当初进这个班时候的成绩和排名，那我现在就告诉大家，苏宴同学当初也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进来的，月考出来之后也是第一，大家如果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去向苏宴同学请教。”

　　自从他在班会课上的一顿操作，我平静的生活就算是没有了。

　　刚开始是同桌，前后左右的人有空就拿着书过来问我，后来就发展到全班都过来问我，我分身乏术只好劝大家，王惊涛成绩也很好，班长成绩也是前五，都可以问，结果大家就像听不懂一样。尤其是我后面的王斌同学，那是分秒必争，一下课就戳我背，晚自习更是拦着我不让我走，宋乔几次来找我，我都在跟他讲题，而且他的脑回路清奇的很，常常把我问的哑口无言。

　　宋乔有次来找了我三次，王斌同学还在执着的跟我纠结化学反应平衡怎么动，我说，“我同学在等我了，我先走？”，王斌用书拦了我一下，“我还是不太明白。”

　　“你不明白就再想想，该说的我都说了，这就是个规则，你要我给你把规则怎么出来的，推导一下？”

　　“能吗？要不你给我推一下。”

　　“……”

　　宋乔在门外等了半天，敲了敲门，“走不走啊？”

　　我过去跟宋乔说：“要不你先走，我一会儿自己回去。”

　　“他怎么回事？是不是看上你了？”

　　“他是看上我的第一名。”

　　宋乔翻了个白眼，“行吧，我先走了，你早点儿回去啊。”

　　我回去继续看题，刚把规则给他讲通，王斌又冒出来个问题，我皱了皱眉，头有点儿晕。还没说话，就见有人走了过来，把我手里的笔抽了出去，“什么时候了还不回去？”

　　我跟王斌抬头看了看人，我说：“你怎么来了？”

　　贺云韬一脸黑气，显得他更黑了，身上还裹着从外面带来的寒气，他对王斌说：“同学，现在已经十点多了，你不知道宿舍十一点关门？你没看见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有你这么让人帮忙的？你哪儿不会，我给你讲，让苏宴先回去。”

　　我使劲儿眨了眨眼，把眼镜摘了下来，“王斌，我们明天再说吧，我今天有点儿累。”

　　王斌可能是被贺云韬吓着了，把书拿了回去，说：“行，行吧，我我改天再来问你。”

　　贺云韬把笔一扔，说：“走，回宿舍。”

　　我把眼镜放在眼镜盒里，拿着英语书和眼镜盒就跟贺云韬走了。下楼梯的时候贺云韬跟我说：“你就不会拒绝他，都十点多了，还不回去。”

　　“你这不是也没回去，宿舍十一点才关门熄灯的。”

　　“我是男生怕什么，现在温书明也没有空陪你回去，这么晚了你自己回去安全吗？”

　　“在学校又出不了事，我也拒绝过他，可是他总是有问题往外冒，就像个喷泉一样。”

　　我一边走一边揉眼睛，上了高二不久我就看不太清黑板上的字了，配了个眼镜上课戴着听讲。

　　贺云韬说：“眼睛不舒服？”

　　“眼镜戴久了，眼睛疼，回去滴点儿眼药水就行了。”

　　贺云韬把我手里的书和眼镜盒拿过去，又给了我一张纸巾，“擦擦，别老是用手去揉，手上多少细菌。”

　　我接过纸巾把眼睛里的泪水擦了擦，又想把书和眼镜盒拿回来。

　　贺云韬手一转，“我送你回去。”

　　晚上十点多，我跟贺云韬走在校园里，走过教学楼，走过小花园，走过实验楼，最后到了宿舍楼。一路上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只有夜风在吹着我们两个。

　　贺云韬在宿舍楼下把书和眼镜盒还给我，他说：“如果那个人再把你拦到这么晚，你就直接跟他说，你要回宿舍。走不了就找借口走，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又不是傻子，我以后九点半就走。”

　　“我九点半去你们班那边看一眼，看你到底走了没有。”

　　第二天，我到教室以后，明显觉得人来的少了，尤其是男生，都跑去找王惊涛了。我碰了碰我同桌说：“这什么情况？大家转性了？”

　　我同桌，付维，体育生，练短跑，一身腱子肉，他说：“你还不知道？总来找你的那个同学，就31还是32班的，昨天把咱班几个男生宿舍都去了一遍，说以后再有问题直接去找他。十点半前他在班里等，十点半后在宿舍等，随时去随时解决，别来烦你。”

　　“啊？！”，我说：“他这么说的？”

　　付维点点头，“嗯，你那同学真够猛的，我昨天正在宿舍躺着休息，推门就问王斌是不是在这个宿舍，知道不在以后，撂下我刚说的那句话就去下个宿舍了。我听王斌宿舍的人说，那人直接跟王斌说，‘以后九点半你要是还有问题，就来问我’，说完就走了。同桌，你是没见着他那个气势汹汹的样子，活像上门讨债的一样。”，付维马上板着脸，一脸别惹我的神情，“大概就我现在的这个样子。”，付维学得很像，贺云韬原来因为我一道题错了五回教训我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我笑了一下，说：“他其实不是那样的，性格还可以的。”

　　付维往桌子上一趴，“反正他这么一来，咱们班算是消停了，你这儿一消停，我睡觉就舒服了，总是嗡嗡嗡的也睡不好。”

　　虽然少了点儿人来问问题，不过还是每天陆陆续续有人来，班长看了觉得这样不行，总有人来问我，我的学习耽误了怎么办？她最后联合前几名专门开了个小会，研究怎么解决这事。最后，解决的办法就是，换座位！

　　为什么！！！为什么一到学习上就要换座位！！！为什么又要一帮一！！！虽然我高二不怎么活跃了，但是我也是知道有人又在班内自销了！！！这次还是三人一桌，一帮二，难道还要配个灯泡在旁边照着点儿亮吗！！！

　　奈何我不是班委，也没有能力让班主任听我的，所以，我们轰隆隆的又开始搬桌子，调座位。

　　我的两个同桌，一男一女，男生叫言瑞，家也是Y镇的，我们不同地方，说话温温柔柔，白白净净的安静男。女生叫郝晓玲，是个短头发的女生，黑框眼镜，长的特别白，个子有170+，特别飒的美女。

　　昔日的同桌重新聚在了一起，我左右左右看了好几次，终于确定，就算重新当同桌，还是，同桌三人，属我最黑！

　　我们三个坐在窗户边，言瑞在最里面，他说他不怎么出来，就在里面了，我夹在最中间。混了几天之后，终于混熟了，晓玲把我们的书都竖在了桌子上，三个人的书互相挤着，就像是个书架，从里面抽书，别的书也不会倒。

　　为了长久的班级学习发展，以后换座位也是三个人一起换，三个人之间可以随意换地方坐，如果你想换到别的地方，只要那个人同意跟你换，也可以换。

　　座位换好以后，我觉得安静了许多，主要是前面的一转过来就有书挡着我的脸，根本看不见我在干啥，后面的人还要越过他们桌子上的书才能碰到我，不得不说，这一摞摞书真是救命恩人。就是上课有点儿不美丽了，不是言瑞睡觉就是晓玲睡觉，看久了我也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