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人寸三

25、换班和新班

　　33班，这是怎么回事？

　　“我去数学组找班主任问问去。”

　　我上了四楼，数学组里有几个新老师，我随便找了一位老师问，“刘海洋老师在不在？”

　　坐在门口的一位老师说：“没有这个老师。”

　　“怎么会？原来教19班的。”

　　“哦，是这样，教高一的老师有几位考核不太好，还会继续教高一。”

　　我从数学组出来，宋乔正等在门外，“怎么样？”

　　“班主任不在，继续教高一去了。”

　　“什么？那怎么办？我们去高一那边看看？”

　　“不用了，我先去33班，问问现在的班主任能不能调班。分班结果已经出来了，我就是问也没什么用了。”

　　我怎么就忘了，数学老师化学老师物理老师都重新回高一教学了，所以说，文理科的选择没有办法改变，是吗？要想换文理科，成绩得考到全校前200，我理科成绩烂成那样，全理科排名最好才是364，差着的160多名就像是天堑一样，何况我对理科根本没有兴趣，怎么才能换成。

　　我跟宋乔说：“你回你班上报到吧，我也先去报到。”

　　“我们一起上去吧，我在32班，晓晨在21班，宿舍长在28班，清华在36班，徐笛在38班，我们两个最近了，走吧。”

　　33班在五楼，在19班正上面两层，一样的位置，上楼一右拐就到了。宋乔在五楼左拐，我们在五楼楼道口分开了。我透过窗户看进去，里面讲台上只有一个男老师，我在门口喊了报告，那老师看见我，说：“呦，又来一个，叫什么？来签个到。”

　　“苏宴。”

　　“你就是苏宴？签到。咱们今天不上课，你宿舍在4号楼507，今天上午搬搬宿舍，下午来教室就行了。”

　　我签完名字，问：“老师，我，我想换到文科班去。”
　　“文科班？这才来一天就要换？”

　　“我本来不是选的理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进理科班来。”

　　“你志愿表填的不是理科？”

　　我摇了摇头，“老师，能换吗？”

　　那位老师叹了口气，“我现在也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情况，你要是想换班就得成绩好，理科考进200名。苏宴，我跟你说实话，你这个成绩在我班上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进来的，但是要进前200可能有点儿困难，不过想换也可以。我先给你问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原来在哪个班？班主任是谁？”

　　“19班，刘海洋。”

　　我跟宋乔说这个班主任答应帮我问问看是怎么回事，跟她说成绩要考进前200才行，宋乔觉得这条件就是在开玩笑，谁能真的达到这种条件？能达到的八成都是学文学理都可以的人，但我很不幸的不是这类人。

　　“也许还没有出过一分科就要换的情况吧，乔乔，怎么办啊？”

　　宋乔安慰我：“你也别急，先看看什么情况。”

　　我才到三楼楼梯口，正好看见温书明从走廊经过，我喊了他一声。

　　“苏宴，你怎么从楼上下来？”

　　宋乔说：“我先回宿舍等你。”

　　宋乔走了以后，我说：“我在33班。”

　　“理科班？你不是填的文科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新班主任说替我问问原来的班主任。”

　　温书明拉着我去了三楼天桥，“那就先等等，看是不是弄错了，五楼也不远，大不了我往上跑两层就行了。”

　　“可我不喜欢学理科。”

　　“我知道，但是分科结果已经下来了，肯定不好改，我再给你补补课，成绩上来了也好说换班。”

　　“可是你页知道我要考进前200根本不可能啊，我要是能考进前200了，我为什么还要换班？”

　　“你不能这样想，考好了你就可以文理都能选了，如果选择理科，我们也许还能更近一点儿。”

　　我有点儿无奈，我考不进去的，我无论如何都考不进去的，那是一条死路，我不像温书明哪一门都好都能选，我偏科偏的厉害，温书明跟贺云韬两个人教我，数学倒是有所提高，但是物理还是半死不活，理科综合上物理占了大半的分数，我怎么能学理科？

　　“你不能就这么笃定你就不行，不努力试试怎么知道，原来那么多门课，你文科上的时间用的太多了，理科才上不去，现在只有理科了，专攻几门，怎么就上不去了？”

　　温书明劝我的话我听完之后只觉得很是烦躁，“我都说了，我不喜欢理科，我讨厌数理化，要不是你帮我，我那几门大概率要不及格。”

　　“兴趣是老师，可以培养的，照你这么说，别人这几门都不好的还不学习了？现在分班又不是最后结果，还有两年时间，你一开始否定自己，以后要自甘堕落吗？！”

　　“我不是否定自己，我是知道自己什么水平，勉强自己去学不喜欢的东西，会很累的。”

　　“学习哪儿有不累的？到了现在，高二高三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一定会很累的，晏晏，就累这两年，坚持一下，不好吗？”

　　“我不想跟你说了。”，说完我就往楼下跑，什么学习会很累，我学我喜欢的科目，就算是再累我也能坚持，学我不喜欢的科目，翻书都会累。身体累不是最主要的，心累才是让人难以忍受的，我现在只要一想，我每天要跟那些受力分析，电磁感应什么的待在一起我就觉得很累了。

　　我听见温书明在我后面叫我，只是我现在不想跟他说话，他并没有来追我，我就回了宿舍，默默整理东西搬宿舍。宋乔看我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说，赵岩涛叫了几个男生帮我们一起搬东西。

　　我把东西都整理到一起，一手提着一个大包一手拎着一堆小杂碎就出了门，那大包的带子有点儿松了，一下子脱了手，我站在楼梯口忽然就觉得很委屈，我坐在台阶上，把那带子重新系好。

　　为什么温书明不来追我，他来追我一下，我就不会跟他生气了，为什么他总是觉得我要做什么特别简单，他聪明可能不觉得考个前多少名有多难，可是我不行，我分科考前把重点放在了理科上，我想看看成绩怎么样，差不多的话我就也选理科，跟温书明一样的，可是成绩就是死活上不去。

　　我能怎么办？

　　“苏宴”，有人踢了踢我脚下的大包，我一抬头，贺云韬说：“想什么呢，我叫你好几声了。”

　　“没想什么，你怎么进来的？”

　　“不是帮你们女生搬宿舍么，我刚把我东西弄好，过来看看。”，说完就提起脚下的大包，冲我说：“走吧，你住哪个楼？”

　　“4号楼507”

　　贺云韬提着我的包，又想把我手里的东西也拿过去，我让他少拿点儿，贺云韬硬是把我手里提着的东西拿过去，拉扯的时候，东西掉了，撒了一地。

　　有个扎着蝴蝶结的礼盒漏了出来，贺云韬捡起来的时候问我，“这个盒子你一直都没有打开吗？”

　　我看了看那盒子，“嗯，也不知道谁送的，一直在后备室扔着来着，这不是腾教室吗，就拿回来了。”

　　贺云韬沉默了一会儿，就把东西重新给我装好了。

　　我手里拎着暖瓶和一些小杂碎，他说：“我看见分班表了。”

　　我皱了皱眉，不是又要说教吧，我刚想说话把他的话顶回去，贺云韬就说：“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既来之则安之，你现在想回文科班有点难，不过好在我离你近，再给你开个小灶就行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数理化，但是他们三个是敲门砖，还不能扔。”

　　“你刚才说你离我近？”

　　贺云韬偏头看我，“你都不看看我在哪个班的？”

　　“我光看我那个了，然后直接就去数学组了，我们宿舍的我也没看。”

　　贺云韬叹了一口气，“我在31班。”

　　“31？！这个学校怎么回事？你分科考的时候不是成绩挺好的啊，怎么就跑到31去了？真的，我觉得这个学校系统出了问题，我这个志愿能弄错，你这个成绩也弄错了，你要不要去找找教务主任？”

　　“不是，成绩没错。我就是在31班，也挺好的，有你，有宋乔，赵岩涛在34班，每个班都有同学。”

　　“赵岩涛在34？他跟宋乔真好，就是中间还是夹着个我。”

　　“嗯，不过听说赵岩涛他们班主任特别厉害，已经知道他有对象了，估计他跟宋乔以后不好过了。”

　　“那我还得当挡箭牌呗。”

　　“你们班主任什么样，见到新同学了吗？”

　　“脸特别小，没有下巴，一头小卷毛，看着也是个老老师了，四十多岁了吧，我去的时候教室里面没人，签到表上倒是有几个人了。说让下午去报到。”

　　“嗯，我们班主任还是教数学的，年级主任，因为离他办公室近所以就近才教的我们班。瘦瘦高高的，戴副眼镜，看着挺有老师的样子。”

　　“年级主任当班主任啊，你们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

　　新宿舍4507，屋里只有两个人，见我进去，其中有个人跟我说：“同学你哪个班的？”

　　“33班的。”

　　“总算有跟我同班的了，我也33的，陈娇，你叫什么？”

　　“苏宴。”

　　宿舍的床铺都是谁先来了谁挑，再没有高一那种把名字贴到床上的习惯，这个宿舍是个混合宿舍，屋里剩下的一个女生是35班的，叫做马欣。

　　贺云韬问：“你住上铺还是下铺？”

　　“上铺吧。”，我走到门后面的上铺说，“就这儿吧。”

　　贺云韬帮我把被褥放在了床上，我过去挑了一个柜子放东西，陈娇凑了过来，下巴指了指贺云韬，“你对象啊？”

　　“不是，原来班的同学，我们班男生来帮女生搬东西的。”

　　“那你们班男生真好，我们班男生啥都不管的。”

　　东西都整理好了以后，宿舍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贺云韬帮另外两个女生也把东西放到了床上，最后跟我说：“东西都全了吧？一会儿你再点点，我先走了。”

　　我点了点头，“我改天请你吃饭。”

　　“好。”

　　新宿舍还是八张床，来了7个人，还有一个床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下铺的人叫冯亚娇，还有对面的徐慧都是33班的，张恒35班的，陈晓旭28班。我们互相认识了一下就各自去教室了。

　　我跟陈娇，徐慧一起去了教室，教室里面已经来了好几个人，大家都挤在一起说着原来哪个哪个班的，你们班谁谁谁我听说过，我们班的谁谁谁你认识吗，陈娇和徐慧本来就是同学，两人一起过去，又看见了一个同学就聊了起来，我跟冯亚娇都是一个人，我俩就坐在了一起。

　　我只觉得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冯亚娇是个可爱的女生，头发在脑后扎成了个小揪揪，她原来是5班的，喜欢数理化，但就是成绩不好，相比理科更不想学文科，就填了理科。

　　“我们班上的人都厉害得很，很少有人像我一样再这么靠后的班里，苏宴，你怎么回事啊？咱们班上你怎么一个同学都遇不上？”

　　“我们班也没细看怎么分的，这个班里没有同学，不过五楼这五个班应该是都有同学的。”

　　我们两个都是形单影只的，就当了同桌，刚开学也是要重新排座位的，既然都不认识，那还不如跟一个宿舍的人在一起。但是，冯亚娇个子有点儿矮，我们当同桌的机会不太大。

　　我看见班主任进来了，然后他上了讲台，拍了拍桌子，“同学们，安静一下，欢迎各位同学来33班，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凯，跟一个国家领导人同名，也好记，这学期由我来教大家化学课，顺便也是咱们班的班主任。刚开学跟大家说一下情况，咱们理科班16-25，10个快班，不过咱们虽然在后面的班级，班级也不是整个按照成绩排出来的，或者说前10个班是按成绩排出来的，后面几个就是随机排列了。

　　咱们也不用灰心，想着，哎呀，我在这么后面的班，肯定考大学没有希望了，我告诉大家，只要大家肯学，都能考上好大学，咱们的老师也有老老师，比如我，我就带了上一届高三，大家也不用担心老师是不是没有前几个班好，要是有我解决不了的，化学组就在咱们班隔壁，教前面班级的老师也都在哪里，你们想问谁都可以。

　　高二以后咱们就得认真为高考做准备了，每个月月考，成绩提高了就能进快班，三次成绩在前300，就能去，咱们大家得努力啊！

　　我先点个名，认识一下各位同学，然后，咱们先选个班委，课代表，再排排座位，下午第二节课就能上课了。”

　　等点完了名，老师说：“有没有自荐当班长的啊？”

　　有个女孩子举了举手，“老师，我当过班长。”

　　“哦？好，还有人没有？那没人的话就请刘红梅同学担任班长了。”

　　后面就是排座位，班长帮着我们排座位，班主任把我叫了过去，“苏宴，我给你问了，你班主任说当时开家长会的时候你家长说让你选理科，你班主任说你文科好，选文合适，但是你家长说跟你商量好了学理，说你理科这个成绩还可以，你家长没跟你说吗？”

　　我一听就觉得如遭雷击，什么还行，什么都不跟我说就随便改我的志愿，事后也不跟我说！我爸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事来？！

　　我涩然地说：“没有。”

　　“那你这怎么办？还想换成文科班？现在才分班，也不好换，我去看了看你高一理科的成绩单，成绩也还好，咱非得换文科吗？”

　　我看了看我的新老师，说：“不了，我就在这儿吧。”

　　这件事儿，老师们没有错，何必为难老师们？学校分科前再三叮嘱要慎重，我每每想要跟我爸说这件事，但我又总是见不到人，见到人也是喝醉了的，我说了也白说。

　　这件事怕是只能定了，我随便找了个缝就插了进去，等着新班级里的新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