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阁老她想告老还乡》极光灵灵

44、第 44 章

　　麒灵走进去没两步，看见兰妗哭着跑出来，与她擦身而过。

　　嗯？

　　她扭头看着兰妗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揉揉眼睛，回过头，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说说笑笑走出来。

　　是翁家姐妹。

　　她们怎么在这里？

　　“庄大人！”姐妹俩看见她立刻热情地迎上来，“许久不见了，大人近来可好？”

　　“挺好的。”她心虚道，“抱歉，这段时间比较忙……”

　　翁兰宜勾唇，“我们知道，因为易大人回来了嘛。”翁娴也捂嘴笑起来。

　　她诧异地盯着她们瞧，试探问：“兰大人她那样……跟你们有关系吗？”

　　翁娴快言快语，“当然有了，就是被我们气跑的。”丝毫不掩得意。

　　麒灵沉默下来，再次端详起面前两人，这姐妹俩该不会要成为新领导夫人吧？虽说不管怎么样比兰妗好，但易恩阳这人阴晴不定的，兰妗跟着他这么多年也没个名分，翁家姐妹跟兰妗比起来说实话还差了点，能长久吗？

　　翁家姐妹不知她想法，叽叽喳喳地说起来。

　　“我们可讨厌这女人了。”

　　“不过多亏了她，大人终于肯召我们过来了。”

　　“庄大人别怕，大人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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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麒灵默默地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句，忍不住问：“为什么说我怕？”易恩阳要是好人，全天下就没坏人了。

　　翁兰宜笑，“庄大人忘了，你跟我们抱怨过大人呀。”

　　“……”

　　“不过你放心，我们没有告诉大人，这是我们姑娘间的秘密。”眨眼。

　　麒灵欲哭无泪，这是把柄落人手上了吗？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这张破嘴。谢泓说得对，不能跟来历不明的人做朋友。

　　许是背后有了靠山，翁家姐妹比以前主动热情许多，一人一边挽住麒灵的手往里走去。

　　恰好罗禹蒙迎面走来，见状阴阳怪气道：“左拥右抱易大人的女人感觉可好？”

　　翁娴欢快地说：“罗大人就爱开玩笑，都是女人哪来的左拥右抱。”

　　翁兰宜则有分寸许多，“兰宜拜见大人。”

　　麒灵僵硬地将手从两团软绵绵中抽出来，行礼，“拜见罗大人。”

　　“庄主书了不得，才来中书省第一天就病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中书省是什么魔窟。”罗禹蒙的目光又阴又冷，语气也格外渗人，像一条缠上脖颈的蛇，在她颊边吐信。“躺了半个月，总算恢复了，恭喜啊。”

　　麒灵不敢吭气。

　　他冷笑一声走了。

　　三个姑娘沉默了好一会儿。翁娴突然拍胸口，心有戚戚然说：“罗大人有时候挺可怕的，不过有易大人在就不用怕。”

　　翁兰宜警告妹妹：“下次不可在罗大人面前没大没小。”又问麒灵：“你得罪过罗大人？”

　　麒灵扯了扯嘴角，“我没有，但我的身份是原罪，我是谢家的人你们知道吧？”

　　“那有什么干系？”翁娴不解。

　　翁兰宜若有所思，“原来罗大人和谢家不对付，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会在中书省呢？”

　　摇头。

　　翁娴安慰她，“没关系，只要讨好了易大人没人能敢欺负我们。”挽着她的手往里走，“现在我和姐姐都被调来这里做主事，升了两阶呢，以后就在庄主书手下做事，主书大人千万不要嫌弃我们姐妹俩笨。”

　　“不会不会。”不敢不敢。

　　结果半天下来，麒灵悲剧地发现，这姐妹俩是真的不会干活，倒不是偷奸耍滑，就像叫木匠去打算盘一样，对木匠和账房先生双方都是折磨。

　　“嗯……做的还不错，很有天赋，对了，易大人特意把你们调来，你们不能光顾着工作，去听听易大人有没有什么吩咐吧。”

　　姐妹俩松了口气，高高兴兴地去找易恩阳。

　　麒灵也松了口气，接替过她俩的工作，埋头苦干。

　　周围的同僚们时不时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又彼此对视，无声交流。他们都拿不准这谢家女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厌恶也好，嫌弃也罢，暂时不敢表现出来，维持表面上的风平浪静。

　　麒灵这天还很偶然地遇见了现任右相，前工部尚书袁保，数月不见，他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脸上的皱纹明显变深了。

　　他们不熟，袁保还在谢泓手上吃过暗亏，怎么都不是能和气交谈的关系，但袁保主动告诉她，他准备告老还乡了。

　　她想问原因，又觉得不合适，犹豫间，袁保摆摆手走了。

　　几日后，袁保果然在早朝上提出告老还乡，同时提出致仕的还有好几个中书省官员，皇上挽留无果便准奏了，但是空余的职位没有马上调人填上。

　　易恩阳依旧是中书省侍郎，实辖整个中书省。

　　称谓有所变化的只有罗禹蒙，他是中书舍人，中书省共有六个中书舍人职位，舍人六人分押尚书省六部，并辅佐宰相判案，实际在位仅四人，一人在易恩阳倒台后被调入，一人由范建安安插，剩下两人包括罗禹蒙都是易恩阳这次调入的。

　　资历最老的那位舍人也在这次告老还乡之列，范建安的人数日前开始告病休养，这两日称病情加重，无力胜任中书省工作，已被皇上准许调至别处清闲岗位。

　　如今中书舍人仅余两位，而罗禹蒙资历更老，按照中书省惯例，称为“阁老”。

　　※

　　中书省像不久前的工部一样被彻底清洗一通，留下的不是易恩阳的党羽，便是无党派的人在无足轻重的位置。

　　麒灵作为众所周知的谢家一脉，主书这个位置不轻不重，只要顶头上司一句话完全可以被边缘化。

　　这天她被易恩阳叫过去，这是她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被他召唤，胆战心惊地过去，发现除了他还有不少中书省的年轻官员，易恩阳和罗禹蒙坐在上首。

　　罗禹蒙看见她，眉头当即拧起，“恩阳，把她叫过来做什么？”

　　其他人纷纷向她看来。

　　麒灵低下脑袋，眼观鼻鼻观心。

　　“你说缺人忙不过来，德昌极力推荐她，便让她一同过来试试。”易恩阳不紧不慢说，淡淡扫过在场所有人，“开始吧，敢作弊的一律杖责，逐出中书省。”

　　所有人虎躯一震，纷纷应声“不敢”。

　　麒灵把头埋得更低，欲哭无泪，宁大人啊，其实可以不用这么欣赏她。

　　召集他们这些人的目的是给罗禹蒙及另一位中书舍人挑选助手，舍人公务本就繁重，现在一人干三人的活吃不消，但是新舍人人选还未拟定，所以先选几个助手辅助公务，未来新舍人很有可能在这些助手中产生。

　　候选人们自然欣喜若狂。

　　麒灵暗暗撇嘴，这些叫来的人至多七八品，中书舍人正五品，这大饼画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