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四周目的修罗场日常》一园子李子

64、chapter 63

　　Chapter 63
　　群像-三周目死亡的场合

　　——对我而言，你是世界展现在我面前的天穹
　　你是神明深沉的箴言，你是一生只一次的奇迹
　　于是，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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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她被抓住的第三天，被剜下眼球的眼眶根本没那么容易痊愈，干涸在左半边脸颊上的血液刚被擦干净，就又覆盖上新的血迹
　　塞琉斯汀抱着膝缩在墙角，忍受着从左眼处不断传来的疼痛，心里一下一下默数着时间
　　她算过，到了下午夏露莉雅午睡的时间，守备的力量就会变得薄弱，到时候，机会就来了
　　差不多也该到时间了
　　塞琉斯汀单手覆上铐在脖子上的项圈，血液化出一道屏障包裹住了即将被扯裂的金属环，片刻后，项圈应声而碎，爆炸被控制在了极小的范围内，没有波及到脸色惨白的塞琉斯汀
　　她不能再等了，明天夏露莉雅就会启程返回玛丽乔亚，到那个时候就真的走不了了
　　塞琉斯汀踉跄着脚步躲开巡逻的守卫，奋力向外奔去，这三日来她察觉到送来的饭菜里有让人浑身无力的药物，所以没有进食，现在受了伤的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塞琉斯汀心里有一个打算，她有着一定要离开的理由，却并不是为了逃避
　　而是要回到萨卡斯基的身边，然后，终结自己这悲哀的命运
　　这样的话，至少在生命的最后，她能再看一眼她挚爱的那个人

　　“虽然不知道你这是要去哪，但我建议你还是别动比较好”
　　从身后传来的声音令塞琉斯汀猛地回过神，她转头看着那个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咬紧了牙
　　她根本就没听见有脚步声靠近，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男人似乎看到了她干干净净没有佩戴项圈的白皙脖颈，挑了挑眉
　　“果然和资料上说的一样，你的那个能力当真奇特”
　　塞琉斯汀的眼里带上了惊疑，原来政府是知道的么？怎么会，自打加入了海军她就很听萨卡斯基话的从不使用这个能力，政府到底是从哪知道这件事的
　　不敢再往下想，塞琉斯汀转过身用极快的速度朝门口掠去，下一秒，原本还在她身后的男人却像突然瞬间转移了位置一样，出现在了她的身前
　　塞琉斯汀抬起双臂，接下了迎面而来的攻击，极其狠毒的力道险些折断她的双臂
　　刚才那是，六式中的剃！
　　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被同伴用海军标志一般的招式攻击，塞琉斯汀压下心底的酸涩，动了动疼的要命的手臂，专心对付眼前的人
　　她的六式并不熟练，和这个男人硬碰硬根本就没有胜算

　　虽说如此，塞琉斯汀还是拼了命的朝门口冲去，任由男人朝她射来的几发子弹，穿透了胳膊，大腿，腰腹
　　没关系，她的目的只是离开这里而已，究竟受多重的伤一点都不重要
　　反正她早已给自己写好了结局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变得坚定，硬扛下身后猛烈的攻击，在一片碎石和灰尘中借着极强的冲击力飞出了这栋建筑
　　塞琉斯汀狠狠的摔在因打斗而逐渐混乱的街道上，猛地吐出一大口血，刚才承受下的那一击踢碎了她的三根肋骨，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她强撑着站起来，鲜血从口鼻中不断流出，她却无暇顾及，只是一味的提速朝着岸边军舰停靠的位置奔去
　　“你是真的不要命了”
　　男人很快追上了她，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塞琉斯汀顺势转身一个飞踢，却被他单手挡下了她引以为傲的踢技
　　男人握紧她的小腿，拽着她猛地往地上一甩，直接折断了她的右腿
　　塞琉斯汀死死的咬住嘴唇，咬出了血，抑制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惨叫，她化出血色的刀刃挥退了身前的男人，艰难的拖着折断后露出森森白骨的右腿，继续朝军舰的方向走去
　　男人却没给她歇息的时间，又是一击正中了她的后背，塞琉斯汀毫无防备的被击飞了极远的距离，砸穿了几间房屋的墙壁

　　她虚弱的倒在一片狼藉中，一滴一滴的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流下，连带着唯一还能看得见的右眼也有些模糊，但她还是爬了起来，艰难的，朝海岸边走去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提速了，只能踉踉跄跄的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走着，单手捂住腹部不停流着血的枪伤，多根折断的肋骨让她又呕出了一口鲜血，呼吸间浓重的铁锈味伴随着一下比一下更尖锐的疼痛，却没能让她停下脚步
　　男人看她这幅凄惨的样子，不怒反笑
　　“真是搞不懂你到底想干什么，想死么？就算你现在到了那个军舰上又能改变的了什么”
　　塞琉斯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被脚边的石子绊的一晃，鲜血淋漓的双腿颤抖着，却还是站稳了身形
　　又是一大口咳出来的血液，她就这么拖着一路的血迹，执着的走向岸边，巨大的出血量让人丝毫不怀疑下一秒她就会死在这里
　　多日来没有进食，她体内此时根本就没有足够的能量供她治愈这样严重的伤口，再这么下去，她那极强的自愈力也救不了她
　　但塞琉斯汀不在乎这些，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中，她隐约看见了那片海，甚至隐约看见了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这是失血过多带来的幻觉么？她不知道，却仍是不受控制的流下了泪水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送你一程如何”
　　身后的男人被她这副不言不语的样子激怒了，他俯身冲到了塞琉斯汀的身后，想要一击结束她这没完没了的执着

　　下一秒，暗红色的岩浆带着炙热的温度，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脏
　　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遍体鳞伤的塞琉斯汀
　　她有些神志不清的在倒这个熟悉的怀抱里，看着那张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脸
　　泪水顺着完好的右眼流下，她抬起带着枪伤不住流出鲜血的手臂，冰凉的指尖在他紧皱的眉头点了点
　　“这是，幻觉么”
　　抱着她的男人好像红了眼眶，这让塞琉斯汀更确定这是幻觉了
　　萨卡斯基是不会有那么软弱的情绪的，哪怕是面临她的死亡
　　“是…幻觉啊”
　　泪水越积越多，她的视线已经变得模糊，却分不清是因为眼泪还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死亡
　　“是幻觉也好啊，我好想见到你啊，萨卡斯基”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疼，那疼痛似乎也模糊了她的思考，塞琉斯汀其实已经濒临失去意识的边缘了，她断断续续说着胡话，仍不断流出鲜血的手臂执着的抬起，一遍一遍抚摸着他的脸颊
　　“怎么，弄上血了…不能弄上血的”
　　她的鲜血蹭上了萨卡斯基的右脸，看着那张脸庞被自己弄脏了，她有些无措，执着的想要努力的为他擦掉那块殷红的血迹
　　萨卡斯基握住了她满是鲜血的手，轻轻的，覆上了自己的脸颊
　　塞琉斯汀看着他死死咬着牙，红着眼的样子，似乎是想要笑一下，但疼痛实在太过强烈，她已经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萨卡斯基，我还能回到你身边了么”
　　眼前的男人没有回答她，也对，本来就是她将死之前看到的幻觉，又怎么会回答她的问题
　　这是幻觉，那她，软弱一点，没那么坚强，他也不会对她失望的吧
　　“好疼啊…萨卡斯基......”
　　男人握着她手的力度似乎变大了，但塞琉斯汀的感官也在逐渐变得模糊
　　“我不坚强的话，萨卡斯基会对我失望吧”
　　“我有很努力的…做一名合格的海军”
　　一口鲜血猛地吐了出来，殷湿了他身前的衣服，连带着那白色的海军大衣也沾染上了斑斑血迹
　　塞琉斯汀看着那白色的衣角，突然再也抑制不住满心的委屈和绝望
　　“我们一直以来……都在坚持些什么呢”
　　男人的喉结动了动，那双眼眨了眨，似乎是要憋回即将要从通红的眼眶里涌出的泪水
　　“我差一点，就变成奴隶了”
　　“萨，卡斯基……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她说话已经开始断断续续了，音节在从唇间不断涌出的血液中变得含糊不清

　　“能拜托你件事么”
　　她望着这个男人的眼睛，在那遍布着悲痛的眼眸里发现了一点灰色，她的幻觉真像萨卡斯基，连这双特别的眼睛都一样
　　塞琉斯汀到现在还依旧认为，这个男人不是萨卡斯基，而是一个与自己并不相干的海军
　　只不过在她这个将死之人的眼里，出现了幻觉，把他看做了萨卡斯基罢了
　　男人凑近了她，想要听一听她接下来的请求
　　然后他听见了，那轻柔的声音，说出了那样的一句话
　　“请你…杀了我吧，我不能死在政府的手里，也不能再活下去了”
　　“……把我，送回萨卡斯基，的身边……好不好”
　　萨卡斯基搂紧了怀里这个遍体鳞伤，被鲜血浸透了的人，他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她看见自己眼里打转的泪水
　　他的塞琉斯汀，哪怕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在想的依旧是这些事情么

　　“别告诉他这些……萨卡斯基…有他自己的信仰”
　　“我不能拖累他”
　　萨卡斯基死死的咬紧牙，抱住她的双臂在不住的颤抖，泪水在眼眶里逐渐模糊了视线，他却依旧试图憋回这些软弱的眼泪
　　至少，不能在她的面前落泪
　　“好”
　　他的声音不再是那样的沉稳冷静，带上了浓浓的悲痛
　　“你，声音……像…”
　　塞琉斯汀声音已经很微弱了，脆弱的声线里是疼痛带来的颤栗
　　你的声音也很像他，塞琉斯汀是想这么说，但实在是太疼了，断掉的肋骨让她越来越难以呼吸，每个字节都变成了痛苦

　　她从地上摸起之前掉在身边的枪，把它放到了男人手里
　　男人的手好像也在抖，他只是接住了枪，却依旧没打算就这样结束她的生命
　　没关系的，就这样，杀了我吧
　　塞琉斯汀握起他的手，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头脑内越来越迟钝，眼前却好像突然浮现了那些美好的曾经，她与他的点点滴滴
　　萨卡斯基
　　原来，哪怕到了最后一刻，她能看到的也只是他啊

　　男人的眼角泛着压抑不住的泪光，塞琉斯汀却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沉浸在死前的走马灯里，仿佛又看到了那棵树下，靠在那个令人无比依恋的怀抱里的自己，还有，她鼓起勇气，献上的那一个吻
　　说起来，她还没来得及，听到萨卡斯基的答复呢
　　他会回应她么？他会像她期待着的那样，给予她梦寐以求的爱么？
　　抱紧她的男人俯下身，在她鼻尖落下一个克制地吻
　　在这一吻里，塞琉斯汀突然明白了，自始至终都没有其他人，在这里抱着自己的男人，就是她用尽一切去爱的那个人

　　“你知道么，你的眼睛里……”
　　“有很好看的深灰色”

　　萨卡斯基缓缓睁大了眼，看着怀里那个浅笑着的人
　　那蓝色的眼眸里，是他无比熟悉的，只为他一人燃起的爱意

　　啊，原来，不是幻觉啊……她的萨卡斯基就在这里

　　他来接她回家了

　　塞琉斯汀笑着，握住他的手，扣动了扳机
　　生命的最后一刻能看到你，能带着对你的爱死去，这也是神明对她的恩赐吧

　　“萨卡斯基……”
　　我爱你

　　枪声响起，萨卡斯基看着她在自己怀里停止了呼吸，看着她，在自己的手中死去
　　他抱紧了她，喉咙间也漫上一丝腥甜，那抑制不住的泪水终于在她已经逝去的此刻，潸然而下
　　他是她的依靠，是她的憧憬，所以他不能在她面前落泪，不该有那样脆弱的情绪
　　但是现在，当他抱着怀里塞琉斯汀逐渐冰冷的身躯时，那些坚持突然就变得不重要了，他心底留下的那一片属于她的柔软，也在此刻随她死去
　　明明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他是爱着她的，一直以来都是
　　她是他的自满，是他的骄傲，是他倾注了一切柔软，护在身边舍不得让她离开半步的珍宝
　　她是他的塞琉斯汀，是他，心间的挚爱
　　但是到了最后，他其实什么都护不住
　　都是徒劳，都是虚妄
　　他小心的，吻上了那双带着斑斑血迹的唇，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唇齿间，混杂着咸涩的泪水的味道

　　不怕了，塞琉斯汀
　　我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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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三周目BE达成
——
有小伙伴觉得让塞琉直到最后一刻都以为眼前的萨卡斯基是个幻觉，会更有虐的效果
但是李子那样改完了以后，又突然感觉少了点什么，大概是少了点那种爱的感觉
爱啊，本身就是个童话故事
所以让她安心的在萨卡斯基的怀里闭上眼睛吧
得知他在身边，她就无所畏惧
哪怕是面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