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幸运反派》顾酩

46、婚约者与魁地奇训练

　　就像麻瓜之间会进行商业联姻一样，巫师之间也会以家族利益为前提进行联姻。这大多数发生在纯血大家族之间，最典型不过所谓“纯血二十八家”，或是像克莱门汀和切尔雷赫这样拥有古老血统天赋的家族。

　　出生在纯血大家族的孩子一出生便肩负着传承家族荣耀的重任，他们从小接受了不同于普通巫师家族的教育，联姻对他们来说并不代表爱情的结合，而更像是一种商业合作。

　　当合适的时候到了，他们就会收到来自父母的指示去接触自己的婚约者。如果你和你的婚约者正好合得来，就像马尔福先生和他的夫人一样，那算是运气好。但如果双方互看不顺眼，那也是常有的事。

　　“你母亲和你说在学校里会有人陪你？”铂金发色的少年微微扬了扬下巴，语气渐渐冷了下来：“有说是谁吗？”

　　阿斯托利亚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软软回答道：“没有，但我想妈妈说的应该是你们，只有你们留下来了呀。”

　　德拉科点了点头，他的父母劝他所有的朋友都回了家，只把他留了下来是有目的的，如果凯瑟琳没有留下来，现在的确是为两个互不相熟的年轻人营造单独相处机会的好时机。而阿斯托利亚，这个依赖姐姐的小女孩第一次一个人留在学校里过圣诞节，德拉科相信原因和他是一样的。

　　这大概率上是马尔福家和格林格拉斯家的联姻。

　　她被她的姐姐保护得很好，凯瑟琳看着女孩那双不会撒谎的水蓝色眼睛想到。她在长姐的庇护之下形成了单纯温软的性格，不谙世事且天真烂漫。凯瑟琳能毫无阻碍的用摄神取念读到她的心思，这位天真的小公主甚至还没想到德拉科可能是父母给她安排的婚约者。

　　魔女小姐眯起眼睛，打破了三个人之间略带尴尬的沉默，“那我们三个在这段时间就互相照看着对方吧，尤其是你，阿斯托利亚，”她对对面沙发上的金发女孩温柔的笑了笑，“我希望你在去哪之前都和我们说一声。”

　　“好的，级长小姐，”阿斯托利亚点了点头，略带害羞的说：“我能叫你凯瑟琳吗？”

　　“当然，”级长小姐语气温柔眼角带笑，像是在看一只正在和她撒娇的小奶猫，“你喜欢就好。”

　　实际上凯瑟琳对阿斯托利亚并没有敌意，魔女还不至于把这样的小女孩当作竞争对手。十一岁正是人对同性的认知取向最旺盛的一个阶段，虽然这和性取向无关，但更多人在这个年纪会偏向和同性接触而不是异性。更何况在这个十一岁的小女孩的心里，她这个温柔成熟的大姐姐要比冷冰冰的斯莱特林王子有吸引力得多。

　　至少现在看来，真正为这件事烦恼的是当事人先生，而不是她这个局外人。

　　阿斯托利亚看向正在垂眸失神的铂金少年，小声开口道：“马尔福先生，妈妈说你不会介意……”她话音刚落，德拉科出声回答了她：“随你。你叫她凯瑟琳，那也可以叫我德拉科。”

　　“啊，谢谢，但是不是这个。”金发女孩看起来有些歉疚，但不好意思的情绪更多一些，“妈妈说，你的魔药学成绩很好……她希望我向你学习。”

　　魔女小姐把玩银质烟管的手一顿，她抬起眼睛，看向托着下巴沉默的铂金少年。少年一直低垂着视线，不看她也不看阿斯托利亚，良久之后才淡淡说道：“虽然我记得你姐姐的魔药也学得不错，但是要是有不懂，你可以来问我。”

　　凯瑟琳听到自己指关节一响，在安静的公共休息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没把阿斯托利亚当作竞争对手——是在德拉科不接受这个婚约的基础上。但换另一个方式说，如果德拉科愿意接受这个婚约，那么竞不竞争也没有太大意义。

　　更何况她与他也从未谈过一句情爱，流言蜚语中的关系更是名存实亡。

　　凯瑟琳知道总有一天要会有某件事来打破两人之间摇摇欲坠的天平，只是不知道它居然来得这样让她措手不及。

　　惯于薄情的魔女从来喜欢玩弄人心，但她从未想过孽力回馈到自己身上居然这样疼。

　　凯瑟琳咬了咬牙，控制不住自己对德拉科用摄神取念，却发现现在他脑内的信息混乱繁杂得她分辨不清他的想法，而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阿斯托利亚听到声音后眨眨眼望向她，她挑了挑眉若无其事的说：“年纪大了，骨头总会出点问题。”金发女孩被逗笑了出来，软软糯糯的说着凯瑟琳姐姐真幽默。

　　“凯瑟琳姐姐，”魔女小姐笑着重复了一遍，她有些惊讶的抬起眉毛，“好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了。西蒙还会这么叫，安德烈倒是不会。”

　　坐在边上的铂金少年不屑的哼了一声：“也就那个赫奇帕奇男孩还会这么叫你了。”他站起来理了理衣袍，把手揣到口袋里，“我们再不去礼堂吃饭，午饭就没我们的份了。”

　　三人之间明显的要比一开始更沉默，两个年纪稍长的斯莱特林各自心怀鬼胎，一年级的女孩跟在他们身边，感受到气氛的僵持却又不敢说。

　　礼堂里的学院长桌被推到了一边，教授们和留校的学生坐在一张大圆桌前，欢声笑语配上特意装饰过的桌椅显得热闹而温馨。邓布利多看到三个斯莱特林走进来后便笑眯眯的朝他们招了招手：“来这里，孩子们。我们人太少了，用学院长桌总会显得有些滑稽。”

　　“现在这样才更是滑稽，”德拉科边走边朝天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有一天我居然会和韦斯莱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

　　“哦不，是马尔福和克莱门汀。”罗恩崩溃的看着那三个斯莱特林，看起来立刻就想从餐桌上逃走。赫敏一把拽住他的手，倔强的仰起头说道：“罗恩，这时候可不能当逃兵！”

　　“这没什么逃不逃兵的，赫敏，”哈利气呼呼的瞪着一脸不屑的看着他的魔女和他的小混蛋，“我一看到他我就吃不下饭。”

　　“那么你可以现在就走，波特，没人阻止你。”斯内普的声音阴恻恻的从圆桌对面的位置传了过来，他双手抱着手臂，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和他的学生们如出一辙。

　　坐在一边的格兰芬多院长却义正言辞的反驳了他的话：“这不过是学生们之间的小摩擦，斯内普。”她转向三人组，语气严肃的说：“我希望你们能够对你们的同学友善一些，尤其是在圣诞节。”

　　哈利乖巧的点了点头，碧绿色的眼睛却不住的瞪着圆桌对面的三个斯莱特林。德拉科一抬眼便撞上黑发格兰芬多防备的眼神，勾起一抹假笑说道：“世界末日来了，波特。享用你最后的午餐吧。”

　　麦格教授显然看不惯德拉科作为一个学生对在这样的场合讽刺自己的同学，她严厉的看着他：“马尔福先生，我不认为在这时候——圣诞节说这种话是多么恰当的行为。”

　　德拉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惺惺作态的道歉还没说出来，斯莱特林的院长先生就替他开了这个口。斯内普卷着嘴角冷冷的反驳道：“学生一句玩笑话罢了，麦格，这也值得你在圣诞节责备他。”

　　“砰”一声，爆竹声在适时的时候阻止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的又一场战争。邓布利多手里拿着那个刚刚炸开的喷出礼花的爆竹，笑着把它到到头上，和蔼的摸着他的胡子笑了笑，“好了，我想人也差不多到齐了。我们可以开始圣诞晚宴了。”

　　礼堂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特里劳妮教授一步三晃的从门口飘到了餐桌前。邓布利多慈祥的笑了笑，站起来对这位看起来精神状况不太好的占卜学教授张开双臂以示欢迎：“真惊喜，西比尔，快坐下吧。”

　　特里劳妮教授点了点头，藏在啤酒瓶底那么厚的镜片后的眼睛滴溜溜的打量了在座的人，捂着心口颤颤巍巍的说：“可是，校长，现在我们有十三个人。当吃饭的时候有十三个人，总是不太吉利的。”

　　“我们都愿意冒这个险，西比尔，”麦格教授无奈的叹了口气，望着她总是疑神疑鬼的同事说道：“快坐下吧，火鸡都凉得和石头一样了。”

　　“哦，凯瑟琳，我亲爱的，”他们的占卜学教授坐在了斯内普和麦格的中间，看到了斯莱特林的级长小姐就像是看到知音似的喜出望外，“你是否也感觉到了这顿午餐的不寻常？”

　　魔女小姐无辜的眨了眨她紫色的眼睛，微笑道：“当然，教授。我一开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闻言特里劳妮教授松了一口气，喃喃说着她的感觉果然没错，放心的点了点头。赫敏不服气的哼了一声，麦格教授则皱着眉看向她，显然觉得她作为一个级长不该在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她刚想说点什么，坐在斯莱特林魔女边上的铂金少年就开口说道：“别讽刺我了，级长小姐，”他轻轻的放下手里的餐刀，“行行好，把柠檬汁递给我一下。”

　　凯瑟琳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放下餐具拿起手边的南瓜汁递给他。德拉科接过柠檬汁后倒饮料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坐在自己另一边的一年级斯莱特林姑娘：“你要吗？”

　　魔女小姐的餐叉在半空中僵了僵，随后若无其事的插起盘子里被她切成小块的烤土豆放进了嘴里。

　　教师们大抵是没有察觉到，但学生们之间的气氛已经开始变得诡异起来了，甚至连对面的三个格兰芬多都发现事情有些不太对头了。他们看着那个金发的斯莱特林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铂金发色的少年把柠檬汁倒到了她的杯子里，给自己倒了一杯后，直接放了回去。

　　而在这整个过程中，没人出声说过一句话。

　　“真有一套，小混蛋，”凯瑟琳哼笑了一声，小声说道：“又给我解围又刁难我，你人格分裂？”而她口中的“小混蛋”只是淡定的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柠檬汁，声线平稳的听不到情绪起伏，“我没那心思刁难你，蠢猫。”他耸耸肩，用手里的餐叉稍稍朝餐桌对面指了指，“你要是想喝，可以叫对面的红毛鼬鼠把南瓜汁拿给你，那是热的。”

　　罗恩看起来气得准备把他手里沾着鸡扒酱料的刀子插到德拉科的头上。

　　好在魔女小姐及时出声阻止了他们在老师面前打起来，然后给各自的学院扣上个一百来分。她弯着眼角温和的说道：“可以把南瓜汁递过来一下吗，赫敏？”被点到名字的格兰芬多女孩愣了愣，随后点点头听话的把南瓜汁递了过去，对她边上两个用一脸遭到背叛的表情瞪着她的伙伴视而不见。

　　凯瑟琳满意的笑了笑，毫不吝啬的释放着魅力，“谢谢，新衣服不错。”赫敏红了脸，磕磕巴巴的回答道：“哦，嗯，谢谢夸奖。”

　　两个小时的圣诞晚宴在漫长的煎熬的尴尬和诡异气氛之中结束了。除去结束时特里劳妮教授大惊小怪的说着她的“十三个人晚宴”的理论和麦格教授讽刺的话对学生们造成的冲击，一切都还算正常。

　　在阿斯托利亚本人反应过来之前，德拉科和她的婚约变成了他和凯瑟琳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除去结束了圣诞假期从家里回来的达芙妮，整个霍格沃茨没人知道这件事。

　　随着新学期开始，紧接着而来的是学生们心心念念的魁地奇比赛，斯莱特林将在新学期的第一场比赛中迎战拉文克劳。德拉科和卡修斯本想着像平常一样混水摸鱼的蒙混过关，但队长弗林特一改往常吊儿郎当态度，常常压着整个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练到晚饭开始前。

　　而作为战术后援的斯莱特林魔女不得不跟着他们一起观摩训练，除了日晒雨淋的天气之外，大多数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训练时都能在观众席上看到那个浅亚麻发色的纤细身影。

　　队员们在中场休息时回到了休息室里，早他们一步进来的魔女小姐把七个杯子在桌子上排开，挥了挥魔杖说道：“Aguamanent（清水如泉）。”在大冬天里练得一身汗的男孩女孩们一进到休息室就开始怨天怨地的叫了起来，他们搞不明白对上拉文克劳为什么需要这么紧张的训练。

　　“魔女小姐，毛巾递过来一下——”卡修斯刚刚坐下来话还没说完，一条干净柔软的毛巾就劈头盖脸的砸到了他脸上。

　　凯瑟琳抱着几条毛巾走过来，随意的把它们一张张盖到正在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仰着头气喘吁吁的队员们头上，边走边抱怨道：“当战术顾问还要给你们当后勤，怎么不把学院杯加的分算我一半呢。”她走到德拉科身边，往那颗垂着的铂金色脑袋上放毛巾的手却顿了顿，想了想还是稍稍屈膝，动作轻柔的把毛巾贴到了低着头正在喝水的少年的脸颊上。

　　德拉科抬手接住了毛巾，手正好压在凯瑟琳的手指上，他故意的暗暗用力把少女的手按住不让她动。

　　他已经很久没碰到这双手了，从圣诞节后一天开始算的话，有将近半个月了。

　　天知道在那之后凯瑟琳对他的态度到底变化了多少——倒也不是突然的冷淡，只是不经意的和他把距离越拉越远，就好像时刻在用行动提醒他，他是个有婚约的人了。

　　是的，他想过要拿这个不明不白的婚约来刺激一下魔女小姐，至少让她改掉那些沾花惹草的习惯，也好确定她对自己的想法。

　　事实上德拉科也这么做了，但过程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顺利。在凯瑟琳因此与他疏远后，他也如愿的发现了魔女面具之下的那些倔强的小心思。而在此之后他就像个无解的矛盾体，知道她在意这件事后高兴的是他，受苦的却也还是耐不住性子的他。

　　凯瑟琳垂下眼睫，她的手指缩了缩，最后还是挣脱了德拉科的手。她把怀里剩下的最后一条毛巾搭在了他的脖子上，转身走到了写满了字的黑板之前，“后天就比赛了，或许你们可以去和拉文克劳抱怨一下他们为什么那么难缠。”魔女小姐满意的看到队员们脸色一变，微笑说道：“我给你们分析过他们的打法了，也给出了相应的解决方法，就看你们练得怎么样了。”

　　“你让我们在一周之内练成波科夫诱敌术，”追球手之一的德里安.普塞不满的说道，“那可是世界级别的战术，怎么能一周就练成？”

　　凯瑟琳挑了挑眉毛，“波科夫诱敌术的关键是掌握好时间和默契，朝着这个方向训练能够弥补你们现在的缺陷。而很不巧，我得到的情报告诉我，拉文克劳的追球手们对迷惑性的打法很不擅长。”她嗤笑一声说道：“知足吧，我没让你们在一周之内练成伍朗贡‘之’字形飞行术已经很不错了。”

　　一众斯莱特林队员沉默了下来，这个恐怖的女人完全有可能做出让他们在一周之内练成另一个世界级战术的事，甚至是不择手段的逼他们去做。

　　“我很奇怪，战术顾问小姐，”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先生瘫在椅子上，把他铂金色的头发往后捋上去，懒洋洋的发问，“是什么让你这么斗志昂扬的强迫我们训练？我记得你说过你对魁地奇不感兴趣。”

　　另一位追球手卡修斯.沃林特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耸了耸肩说：“魔女说的话十句有九句半在骗人，德拉科，你还没吸取教训？”他把毛巾搭在脖子上，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痞里痞气的，“不过我猜是因为你想让我们打败拉文克劳之后，再打败格兰芬多，挫一挫他的锐气。他叫什么来着，啊，对，弗雷德.韦斯莱。”

　　“何必把我讲得那么——唯利是图？”凯瑟琳无辜的眨了眨眼，“我单纯的想让你们赢，这个理由不成立吗？我也是斯莱特林诶。”

　　休息室里的其他人全都不约而同面带嘲讽的嗤笑起来。

　　“不成立，”队长弗林特喷了喷鼻腔音，不屑的说：“因为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很不对，魔女。说说看，你和他赌了什么？”

　　德拉科拿着毛巾的手僵了僵，不自觉的皱着眉头盯着凯瑟琳看，试图从她脸上找到能够反驳这个荒谬说法的证据。

　　但凯瑟琳没有火急火燎的反驳他，而是心虚的摸了摸鼻尖，叹了口气说道：“我和他赌，如果你们赢了，他就停止对我的骚扰。”

　　“哦，你管那个叫‘骚扰’，倒也没错。”卡修斯摸着下巴想了想，“那如果我们输了呢？”

　　“那我就要和他约会。”

　　魔女小姐淡定的扔下一个平地惊雷。

　　德拉科听到了他手里的杯子被捏得变形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