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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秘药秋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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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当我们回到客栈的时候纯白的衣衫已经布满了泥污与血渍。店小二见我们的模样,急忙放下手里的空盘子跑过来搀扶着,眼神里满是打量与猜疑。
我知道,他能跑过来帮忙已经很仁义了,有的店家为了怕给自己惹麻烦甚至会直接将前一秒还是尊贵客人的人轰出去。
“帮我找个郎中来。”
看着冷沧黑紫色的嘴唇,我匆忙塞给店小二一锭银子,嘱咐他事后还有赏。
“小凉……”
“我在,沧哥,我在,你感觉怎么样?”
他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虚弱,纵使往昔一起被困重围伤到在床上躺了四个月,我也未曾见过他如此模样。那一刻,我的心忽然很疼。
“小凉,别哭,哭什么呢。”冷沧那双一直温热的手此刻冰凉,“傻丫头,别哭,我没事,我还要继续保护你呢。”
“我没哭。”直到他说我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早已泪流满面,我粗鲁的拭去眼泪,倔强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那是出的汗。”
“好,你说什么都对。丫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不行了,你赶紧走,再也不要回到暗羽,天涯海角,流浪去吧。”
“瞎说什么!不许你胡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已经顾不得眼泪,因为冷沧的嘴角渗出了黑色的血液,“为什么解毒丸不起作用!为什么一点都没有缓解,沧哥,我真想替你难受。”
冷沧的眼睛温柔的好想要滴水一般,我顺势凑过耳朵,听他颤巍巍道,“你忘了,东宫秘药秋凤……”
“怎么可能?秋凤从来没有对自己人用过,主子那么重视你为什么……”
“因为我和他提过要退出暗羽。”
我还没来的及说话,店小二就带着一个老态龙钟的郎中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先诊病,其余的过会儿说。”
我试图安慰冷沧,可是自己的心却焦躁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郎中一看到冷沧的样子,连问诊箱都没开就想跑,我连忙拦住他,他求爷爷告奶奶的希望我放他离开,但是我怎么会放他走?在我的软硬兼施下,他不得不擦着额上的冷汗、硬着头皮开始诊脉。视线里他的表情不断变化,紧锁的眉头从始至终亦未曾展开。
“姑娘,这位少爷中毒太深,以老夫的医术实在无力而为,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见我的手已经落在刀鞘上,冷沧的声音传到耳边:“小凉,别为难他。”
“好,你走吧。”
我从未拒绝过冷沧的话,这次也不例外。看着郎中连滚带爬的离开房间,我扔给店小二一大锭银子。
“客官真是个大方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跟小的说!”他一边咬着银子试探真假,一边谄媚道,“要不要小的再去找个郎中来?”
“不用了,等会儿我要出去一下,你替我好生照顾他。”我忽然话锋一转,疾速将长刀抽出架在他的脖子上,“他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杀你全家!”
“刀……刀……刀剑无眼,姑娘快把刀放下,小的尽心尽力照顾这位少爷就是了。”小心翼翼的推开长刀,店小二长出一口气。
“你先下去,等下我会叫你!”
门子从外被关严,我重新回到床边,轻轻抚摸着冷沧冰冷的脸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希望能宽他的心。
“小凉,你要去哪里?”
“我去山里找个朋友,拜托他来照顾你。只有店小二,我不放心。”握住他伸出的手,我笑了笑,“我已经传信给他了。”
“是叶黎吗?”
“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除了你,就只有他了。”我感受到他手上的力度,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在他额前印下一个吻,“叶黎到了,我就去给你找解药。”
“你要回东宫?”
“别坐起来,躺好。在事情没有查清楚前,我们不能随便怀疑主子。”我红着脸,按着他挣扎的身体,笑了笑,“放心吧,我会有办法的。”
说罢,我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没有看到冷沧眼里的那抹不安。后来我才知道,那抹不安,更像是愧疚。
骑上快马奔驰在利州的土地上,乌骓的长蹄距离闹市区越来越远,耳畔的吵杂逐渐消逝,阵阵清风拂面而来带着绿草和泥土的味道。
天色渐渐暗下来,天穹西边一抹斜阳余晖映着苍翠的山峦,不远处的河水边竹子架构的房子燃起亮光,窗子前的帷幔拉起,我看到一张清瘦的脸颊。
竹门还未推开,就听到叶黎那个大嘴巴在里面聒噪的邀功,“我说季凉歌,小爷我可是接到你的飞鸽传书就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了,你怎么一点礼物都没带?刘备对诸葛亮三顾茅庐可不是这态度!”
“没空闹,冷沧中毒了。”一个后踢腿将门踹严,我拧着眉头继续道,“这毒来的很快,症状很像东宫的秘药秋凤,你对秋凤还有印象吗?”
叶黎听着我的话,收起那副玩世不恭,郑重的点点头,他怎么会忘了秋凤呢,那可是让他十三岁就名满江湖的天下奇毒,后来该毒药的秘方被下人偷盗,辗转多年不知道怎么竟到了东宫。
“小凉歌,秋凤我可以解,但是你知道的,秋凤为天下奇毒不仅在于配方复杂,还有它的解药必须以天山雪莲和着人血为药引,而这雪莲不但可遇不可求,更不是随便能保存的,我可以调制解药,但是这雪莲……”叶黎为难道,“我雪窑只有幸得到一株雪莲,还在五年前被给你吃了。”
“你只管调配解药,雪莲的事,我来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随口一说,叶黎看到我眼中的决绝,紧张的捏住我的双臂,大声道,“别闹了,你想这个季节去天山?别说每年去天上采雪莲的人相互厮杀到染红整条山路,就是一路畅通,那个温度就够你喝一壶,你想想,你什么时候去过那么冷的地方?你不要命了!”
叶黎的话无非是为我担心,但抛去冷沧对我的好,单是冷沧是为了我受伤中毒这一点,我也不能当个白眼狼眼看着他死。
“叶黎,我找你来,是求你去帮我照顾冷沧,不是来征求你意见的。”平淡且带着疏离的话语,我站起身来,冷冷道,“要么跟我走,要么我把冷沧带来,你选一个。”
“季凉歌,你要不去当泼皮无赖真是浪费了天资聪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