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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找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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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坤想到内务府分派的人里会有各方势力,但却没想到我也会在其中,他此刻的感受十分复杂。
“参见王爷。”
我跟着大家一起作揖,柴坤的胸口微微起伏,盯着我,说道,“都起来吧,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睿王府的人,我不管你们之前是哪宫哪殿的,如今进了睿王府就不要惹是生非,否则,本王虽然面善,但绝对不会手软!”
“谨遵王爷教诲。”
我知道,他这话是说给我听的,不出意外,还会单独召见我说一番奚落、警告的话,或者直接将我赶出去。但他什么都没有做,而是在我诧异的目光中转身潇洒而去。
连续几日我都没有见到柴坤,只能干着管家交代的活计打扫院子、收拾房间。一天早晨,我吃过早饭躲在假山里面想事情,正纳闷他能去哪里的时候,他的银色靴子突然映入眼帘,将偷懒的我抓个正着。
“季凉歌。”他冷笑一声,玩味的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咱们不知道是有缘又见呢,还是冤家路窄。东宫在塞人的时候,都没有调查一下你与我的关系吗?二哥何时这般不小心了。”
“我从未与太子说过与你相识的话。”我看着他,不卑不亢道,“我也不妨挑明了告诉你,我季凉歌,就是太子派到你睿王府的细作,但如何做这个细作,是我说的算。当然,你可以到东宫揭发我,赶我出府或者将我杖杀以儆效尤,都是王爷你的权利。”
“你不怕吗?”他问我。
“怕。”我点点头,自嘲道,“但我也没得选择,如果我跟太子说与你认识,还从暗羽的手里救下过你,我会死;我若拒绝太子的派遣,他会怀疑我不忠,我会死;我若不传递消息给他,他会怀疑我节变,我亦会死。所以,不论我怎么做,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但若我听话,死的只是我,而不会牵连其他人。”
柴坤被我的话感动,伸出手摸摸我的头,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个有良心的人,本王没有看错你。”
“王爷此话何意?”我疑惑道。
“没什么意思,季凉歌,本王不会赶你走,更不会杖杀你。”柴坤背过手,扬起下巴昵着我,“本王还要你按照与二哥的约定传消息给他,当然,你要传的,必须是我让你传的。”
“若我不呢?”
“那我也不杀你,毕竟你也救过我的命。但我会把你关起来,你将不能传出任何消息,届时,你关心的人就会因为你的节变而被牵连。”柴坤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季凉歌你一大早不干活,躲在假山后面偷懒睡觉,本王现在罚你将整个假山,从上到下擦拭一遍!”
他的话不咸不淡却带着很强的威慑,微风吹进假山,带着发丝舞动,我看着他的侧脸仿若曾几何时相识一场般恍惚。
“你刚说什么?”回过神来,我惊呼道,“柴坤,你公报私仇!”
“本王就是公报私仇,谁让你那晚让本王睡地上的,硌的本王的腰疼了好几天!”柴坤奸笑的昵着我,“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也让你尝尝腰疼的滋味,哼,擦完假山到书房找我汇报工作情况,对了,你别想着偷懒,我会派人盯着你的!”
本以为柴坤是说的玩笑话,但当孙儒端着木盆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眉头已经拧成了麻花,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但他的面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像个木头一样。我的双肩垮下来,认命的接过木盆,不情愿的擦起假山来。
假山的棱角很多,我的手在擦拭过程中被划伤不知道多少个小口,这都是次要的,重点是我为了掩饰自己会武只能爬上爬下,动作非但不雅,还好几次因为手上有伤吃痛未抓住支撑点,掉进小池塘。
身上的衣衫,湿了干、干了湿,从早晨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我才将整个假山擦了一遍,腰酸背痛使得我走路的姿势十分奇怪。
“走吧,王爷还在等你。”
一整天,这是孙儒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我毫不客气的说着,但孙儒并没有理我,而是将我带到书房门口就自行离开了。我还未来得及叩门,就听到柴坤的声音示意我进去。
狠狠的推开房门,我气呼呼的叉着腰站在他案几前面,但还未来得及发飙就意识模糊的倒在了地上,最后听到的是柴坤紧张的声音。
第二日,我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醒过来,看到柴坤正背对着我跟一个老头不知道在说什么。
“你醒了?”柴坤示意老头先下去,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在我的打量下,笑了笑,“季凉歌,你说你好歹也是个细作,还是一个会武的细作,怎么身体素质这般差,擦个假山都能发高烧,还弄得浑身是伤。”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去擦个假山试试。”我不满的吐槽,转而道,“王爷,如此,我们是不是扯平了?”
柴坤坐在床边,摸了摸我的头,“怎么会扯平呢,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不知道你听了会不会很欢喜。”
“什么事?”我问道。
“以后你就自己住这,做我的侍女,当然,别想着给本王下毒,本王还有很重要的事须做,不能死。”柴坤话锋一转,“我可以信任你吗?”
听了他的话,我愣住,他明明知道我是东宫的细作,为何要信任我?如果我能轻易的背叛旧主便是贰臣,贰臣亦能轻易背叛他去寻找更大的利益,不是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实话实说,“你知道我的来历,为何要信任我?”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你救过我,也可能是因为……”柴坤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若有所思的撸起我的左边袖子,盯着上面那红色成月牙形状的胎记。
“乱看什么。”我不悦的抽开自己的手臂,“男女授受不亲,王爷没学过吗?”
“是本王莽撞了。”
柴坤道了声抱歉,便站起身来不再言语。我看着他挺拔的脊背,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以那种口气和他说话,毕竟他是主子,而我只是个被识破了身份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