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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逼帝退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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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崇高威严的崇正殿,此刻满是血腥,刘玉华看着柴坤,轻轻摇头,心中叹息,只知道当年诗灵怀了个死胎,却没想到那个孩子没死,竟是给了婉儿所养,当年的孽缘竟然如此杀戮之重。
“父皇,君澜死了,这就是你想看到吗?”柴坤忍着悲痛,哽咽着,“君澜是我们的妹妹,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
“她是替许烬死的,与我无关。”柴骏见局势不利,便示弱的轻声道,“我本没想杀她,是她自己冲出来的,要怪就要怪许烬,怪你!”他忽然指着柴翊,大吼一声,“是你逼死了君澜,你这个杀人凶手。”
沉浸在悲伤中的柴翊只觉得好笑,他弯着眉眼盯着这个心狠手辣的父亲,满腹疑问,除了权力他还在意什么?儿子、女儿、妻子、侍妾、兄弟、好友,怕是都不曾走进过他那颗冰冷的心。
“柴骏,午夜梦回,你可曾梦到过我大哥?”柴翊哂笑着问,“我侄子会哭了吗?想当初,他还没哭出来就死了。”
“闭嘴,逆子!”
“当初的你又何尝不是。”
我看着柴翊面上浮现出的狠辣,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放松警惕,果不其然,禁军的刀竟然架在了柴坤的脖子上。
“柴翊,你要做什么!”我怒道,“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你敢弑君杀弟不成!你好大的胆子!”
此时,在柴翊眼中,已然没有任何绊脚石,柴宗被牵制在南宁,夏国的动乱应该还未平,他只等着流云那边传来好消息便可择日登基,他眯着眼睛,盯着我,微微一笑,至于我这个连刀都提不起来的女人,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自然是要杀之而后快。
“季凉歌,五感已失几感?现在还看的清我的脸吗?”他笑的畅快,“多久没尝出味道了?多久没闻到花香了?是不是日日周身阵痛不能入睡、甚至不敢大口呼吸?我早就告诫过你,不要妄图逃离我的手心。”
柴翊的话字字如刀扎在柴坤的心上,他震惊的盯着我的脊背,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脑海中回荡着我喝下糊粥的笑颜、闻着茶花称赞馨香、挽着自己手臂步步威仪……为何自己一丝异样都没有发现。眼泪夺眶而出,他猛的推开禁军手中的剑,跑到我身边,狠狠的按着我的肩膀,凝视着我的表情。
“歌儿,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告诉我!”
从前都是我负责质问他来回答,如今位置颠倒我才知道竟是这般难以启齿。我笑了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能不伤了他的心,但也知道无论说些什么都无济于事,正如柴翊所言,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刚刚竟然出现了短暂的黑暗,或许我根本等不到叶黎的解药了。
“王爷,一切都不是真的。”我笑着抚摸他的脸颊,顾不得掌心的血迹,细细勾勒着轮廓,“柴翊他骗你呢,我很好,吃的香、睡的稳,山茶花很香。”
“歌儿,山茶花怎么会香。”柴坤哽咽着,“所有的花都死在路上了,我端给你的那盆是仿真出来的假花。歌儿,那是假花。”
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呆愣过后,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别闹了,我知道那是真的。就算是假的,只要是你带来的花,都香。”
过去种种如过眼云烟,我都已不在乎,此刻的我只想好好将他的模样刻在心中,强忍着疼痛,我更深着笑意,捧起他的脸,踮起脚尖,不顾周围众人私语,轻轻印下一个吻。
“王爷,我会与你并肩,永不分离。”
“你们恩爱完了没有啊!”柴翊冷冷的打断我们,“等下我会高抬贵手让你们去泉下做一对鬼夫妻,永不分离。”
“来人,给我拿下!”
“都住手!”
击败南翼国李怀,直捣旺达城后,柴宗与陈隋稍作叮嘱便带着五万大军赶回京师,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终于在最后关头站在了崇正殿大门口。
“太子,你有如何颜面站在上面!”陈隋从身后将李怀拽出,一脚踹在地上,“李怀这狗东西可什么都招了,你身为太子通敌叛国,以登基后割让南宁为条件与南翼国里应外合,不忠于朝;给自己的父亲下毒,妄图篡夺皇位,不孝于至亲;暗中交给敌人毒药,射杀柴宗,不义于兄弟;组建杀人机构暗羽,多年来枉杀百姓朝臣,不仁于天下。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有何颜面妄图登基。”
柴翊做梦也没想到柴宗还能活着回来,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的刀架在柴骏的脖子上,面色仍旧沉稳。
“哪个权力之位不是被尸体堆砌起来的,我是太子,是储君,是大周朝名正言顺的帝王,倒是你们,竟然带着兵器入朝,是要造反吗!”柴翊故作威仪,“陈隋,你十年了都不肯进京,如今而来,是来给你妹妹报仇的吗?别忘了,当初是他亲手杀了怀有身孕的瑾妃!还记得吗?太医说,那是个已经成形的女胎。”
陈隋的记忆随着飘回到十几年前,温婉的妹妹死在自己的怀里,颤巍巍的指着柴骏,那时自己还以为她是怕自己不再支持他,只是没想到,当初柴骏手上的血竟然不是抓刺客而受伤,而是染着妹妹的血,故作如此。
“柴骏,你好狠的心!”陈隋双眸猩红,眼眶微红,怒道,“你可知,我妹妹至死都没有闭上眼睛!”
柴骏没想到柴翊会不顾一切的将所有秘密和盘而出,但眼下他为了活命,只能任由陈隋大骂,他知道,只要自己重掌大权,便可以将今日知道秘密的人都杀掉,届时,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丑闻了。想到这,他突然卯足了力气,推开柴翊,夺过他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进他的胸膛。
柴翊怔怔的看了一眼匕首,又看了看柴骏,此刻自己父亲的面上竟然满是帝王的冷酷。他笑着摇了摇头,果然自己跟父亲比起来还是心太软,不够狠。
“柴骏,不论我努力了多少年,终究,还是没有你狠。你赢了。”柴翊笑着拔出了匕首扔到一旁,踉跄着走下台阶,深深看了一眼柴坤,叹了口气,跪在地上,高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