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福德男子文法学院》小泉花王子

81、吃点苦

　　常源直到拐进了一个山路，才发现事情可能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为什么这么说，原因是从上山的一刻开始，路就变得十分崎岖，而且所谓山路十八弯，没想到越南当地也有这样的文化。
　　“我好想吐。”他悄咪咪地附在苏纹耳边说，“有没有塑料袋什么的，我怕吐在人家车上。”
　　“没有诶。”苏纹拍拍他的后背，“但我有晕车药。”
　　终于行至半路，因为有人要上厕所，他们能下车休息一下，常源才惊讶地发现这居然还是个挺繁华的小镇，有很多水果铺子，他买了串香蕉，带上车递给苏纹：“给你。”
　　“你不是想吐吗，别吃东西了。”
　　“感觉下车转一会好多了。”
　　突然老师开始叫他们下去集合，原来是这儿正好有个观景台，他们能站在一起拍合照。
　　背景是层峦叠翠的山峰，还有丝丝渺茫的云雾围绕其中，平台设计的其实挺不安全，没有栏杆，于是老师不让他们太靠近边缘，就站在平台和大路的中间咔嚓一声。
　　还有些学生动作没摆好，而且常源晕晕乎乎的，都站在镜头外了，苏纹牵上常源的手：“茄子了。”
　　上车之后常源就感觉好多了，而且因为快进村，常源更好奇四周的环境，他惊讶地发现和山腰上的集市不同，临近山顶村落的部分，都是一片苍茫，唯有山与他们的车静静地作为风景，云雾越来越浓，但颇有秩序地围在山的四周，很乖巧地没有挡住司机的视线。
　　“其实挺危险的。”苏纹也望着窗外，“你看这儿都没栏杆，司机车技得很好吧。”
　　“嗯。”常源想到四川周边也有很多山路，小时候妈妈会自驾开车带自己去玩，突然就陷入了低迷。
　　那是一种涌上来没法抑制下的情绪，从心底慢慢地扑腾上来，但克制在一个很好的维度，只是会让人低迷，却不至于哭。
　　苏纹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常源心情的低落。
　　其实苏纹也并不是什么很敏感的人，恰恰相反，他是一个不太喜欢钻研情绪的人，钻研是一种让人苦恼的事情，无论钻研的对错，你总是会无端烦忧。
　　但他发现，随着他和常源关系的亲近，他开始钻研常源的情绪，虽然有时候他知道自己不起什么作用，但他愿意做无用的事。
　　浪漫就是经常做没有用的事情。
　　常源的情绪直到大巴驶入村子都没有缓过来，他几乎是垂头丧气地下了车，因为不方便带太多行李，他就背了个包，下车也没留意四周的风景，望着地上的石头开始踢。
　　“诶，常源。”苏纹唤了一声，“诺，那儿有蛇。”
　　常源瞳孔瞬间放大：“我操，哪里有蛇。”他扒拉着苏纹的肩膀往后躲避，眼神还一直瞅着四周。
　　这时他才看到村庄的全貌。
　　大巴是停在一座巨大的竹楼底下，一楼是镂空的，只有四根大柱子支撑，地板是水泥地，里面的桌子也是竹子做的，摆了四个，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的落座了，竹楼外侧都是大片大片的田地，此刻也正是种植的季节，因为越南属于热带，所以没有凋零一说。
　　“丢不丢人。”苏纹拍拍常源的书包，“去坐着。”
　　“你他妈吓我。”
　　吓你就对了。
　　常源也跑去坐着了，撑着腮帮子听他们外国人讨论村庄，其实他也不是没见过，但墨城肯定没这种地方，眼神飘在苏纹身上，但转眼对方人就不见了。
　　“跑去哪里了。”
　　“Do you want to play BlackJack”乌克兰小哥也在这一桌，开始呼唤常源。
　　常源很快沉迷进二十一点里面，玩完一把，以差点超过点数勉强获胜，回头一看，苏纹正坐他旁边喝着保温杯的水，看他玩牌。
　　“你来一把？”
　　“算了，你自己玩。”
　　“等下我们干嘛呀？”
　　“洗澡，吃晚饭，写journey dairy。”
　　“哎呀，我都忘了journey dairy这回事。”常源一想到还要写字，玩牌都不积极了，“好烦。”
　　“这东西你可抄不了噢。”
　　“那你帮我代写…”
　　被敲了脑袋。
　　老师估计也疲惫了，集合起来没说几句话就放他们上楼。
　　“我真的挺困的…压根就不想洗澡想直接睡觉…”
　　苏纹感觉常源堵在了他的面前。
　　“你动一下，后面还有人呢。”
　　常源默默地脱下鞋，走了进去，但只是为了后面的人能顺利疏通。
　　苏纹也脱了鞋，进来之后就能理解常源为什么顿住了。
　　果然是大通铺，而且是非常，字面意义上的大通铺，说直接点，就是地板上摆了很多个床垫，中间连间隔都没有。
　　“吃点苦呢。”苏纹怜惜地看着常源的脸色，“这样，你睡墙边上，我睡你旁边，没跟别人挤着，行不行。”
　　“想回家了。”常源委屈地靠在苏纹的肩膀上，眼神还是十分暗淡，“真的好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