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一章 浩然无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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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浩然无方
剑意……？早在排位赛上我便已经领悟剑意，但只是处于“入微”的阶段，像寒舒逸那样仅凭一缕剑意慑服众妖的境界，恐怕还得练上许久。
寒舒逸颔首，“正是。”
我整理衣襟，后退两步，端端正正恭谨一礼，“还请师兄教我。”
寒舒逸点点头，亦是神情肃穆，“师门长辈不在，我便代师授艺，还望师妹仔细聆听。”说罢收敛站姿，一派威正风骨。
“我掌剑宗虽不止以武入道，讲求殊途同归，习剑者却是主流。剑之修者，以剑正心，尚武而厌争斗，善战却不嗜杀。剑之生涯，无惧，无惊，无羁，无悔！故而习剑招，引剑灵，衍剑意，化剑道，方证万法，以悟大道。”
“剑招在入宗时□□授，青霄剑饮、残天真如等剑诀皆属师门秘传。但我观师妹剑术，似乎自成一系……丹田种剑之后，剑灵也基本成型，故我所说，以剑意为主。”
“初明剑意，便是‘入微’之境，可见微知著，破敌于细微之处。再求进境，便需将自身理解的剑意化入剑招之中，以有形阐无形，借无形衍有形！”
“各人所衍剑意，大多与自身属性和身份性格有关，剑意所阐之形，也是对应的法相。如我师尊，身为掌剑宗主，正道领袖，剑意为浩然，法相为千里风。如祖师百刃君，属性为水，剑意为无方，无常形，无常相。林紫宵前辈虽为剑门七老，性子潇洒果决，行事只凭本心，剑意唯我，法相则是雷禅。”
“师兄刚才的剑意……似乎是龙形？”
寒舒逸点点头，顿了一顿道，“我的称号是寒绝剑，剑意孤绝，出现的法相恰恰是寒水之龙。只是……”寒舒逸语气略有自嘲，“不知为何，感觉施展剑意，总是不那么流畅，最后总会有一点凝滞之意，达不到圆满境界。”
旁观者清，我开口道，“原本我也不太明白，但师兄讲解之后，我觉得这大概是因为师兄心有挂碍。”
寒舒逸重复道，“挂碍？”
“既是孤绝，那便该天地间唯我独行，无我之敌，无我之友。但师兄心中，大概依然挂念师门长辈，亲友同门，”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我归类在同门之中，以免自作多情，“虽是孤绝……师兄还没有抛弃一切，独自寻求大道的决心。”
寒舒逸的情况，比我好不到哪去。我是天道所斥，仙妖两系需择其一，对仙神一系产生厌弃之感，本身的心态又不适合修妖。寒舒逸则是舍不下师门情谊、人间温暖，偏偏阐释的剑意，是孤绝……
寒舒逸沉默片刻，岔开话题，“那位任青琅也领悟了剑意，而且已入圆满之境，剑招之中剑意自生。他的剑意，是王道，君临天下，泽被苍生，愿为此身死魂消，一往无前。”
我吃了一惊，王道……能够以“道”为名的剑意，想想也知道，该有多么威力惊人。
“师妹是无上道体，不过，我看得出，师妹偏向火系。怕是师妹的剑意，还要从火中领悟了。”
“师兄好眼力！”我敬佩的说道，“我已经尽力隐藏自己对火属性的偏好了，没想到师兄一针见血。”
寒舒逸顿了一顿，道，“此处视野开阔，能观星辰、览灵气，便留与白夜了。”
“剑意的感悟，全凭个人理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若你想要观摩剑意，随时可以来找我。”说罢招出天踏破云梭，便欲离去。
“师兄留步！”我忙喊住他，寒舒逸回身虚立空中，“师兄可是想开了？不再避我？”
寒舒逸摇了摇头，眼底些微笑意，目光澄澈，“再怎么做也不可能更丢脸了。何需在意？”然后驾梭而去。
我好笑的站在原地，这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嘛……
招出雀尾炎鱼，它晃晃鳍甲，红艳艳的身子亲昵的在我手上蹭着。随手喂了一团本源之火给它，拍了拍手，“自化剑意，该怎么做呢……火……火……喂，跳个舞来看！”
当然炎鱼跳了舞之后我什么也领悟不出来。总感觉体悟是有的，却像是隔了一层，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于是我没事就让炎鱼在身前燃起火焰默默凝视，但是收效甚微。顿悟这种事，可遇不可求，还是顺其自然吧。
那之后我向任青琅辞去了啸月军辅训一职，与云霓遮天一起致力于基础建设。啸月军实战经验丰富，欠缺的只是理论。我在这方面也是个半吊子，能教的也差不多了，寒舒逸比我更加合适。我善机巧，有更为丰富多变的战斗思路；寒舒逸则是长于修行体系与理论，一段时间下来，在啸月军中也颇得人心，人人见了他，都要敬称一声“寒先生”。妖族没要多少花花肠子，想要折服他们，只要赢的漂亮就可以了。
除此之外，寒舒逸还凭借龙脉传承带来的木属性体质，在城内也种了许多植物。经过他催发的植物，长势更快更好，成活率更是惊人。城门之外种了人过叱之的护门草，道路两旁载满不昼木充当路灯，整个壶中天周围的山石上还种满了变昼草，一旦以妖力催动，方圆百里之内都会变成一片漆黑，阻隔神识探查。
我则是尽量制作各种机械、设施、发明，力求节省妖力和体力。首先是各种滑轮组和杠杆，壶中天尚未全部建设完毕，这些东西可以大大节省妖力的消耗。云霓遮天提供了木牛流马的制作方法，由我、寒舒逸加以改造，古神书妖二饼提供技术支持，使得这些机关兽借助风力与日光便能运行，解放了一批劳动力。壶中天的石材来得容易，只要找寻周围山峰有缝的巨石，再由植妖放置种子，催生之后就直接把岩石弄了下来。
防务方面，任青琅本人，加上寒舒逸和胭寰，三位九阶坐镇的威慑力不容小觑。而胭寰和夙清澄则是每天现出巨大的原形，绕着壶中天巡回飞行，昭示着壶中天不俗的武力。同时亦有飞行小队轮流在空中巡逻，保护城池安全。各种机关也被壶中天的匠族们一一架设好，特别是护城河与城外的陷阱，如果有来攻城的，敢从正门强攻，保证有来无回。瀑布之后的密道也有重兵把守，万一城池陷落，可以灵活撤离。城池四周八个方向各挖一处几丈深的竖井，内悬牛皮大鼓，上缚扩音法阵，只要有敌人从地下或山间挖掘而来便会轰隆作响，用以示警。
啸月军开始了民间选拔，应者云集。寒舒逸的系统修行理论、我的战斗技巧都被完整的记录在典籍楼里，由特别培训出的教官们教授给新的成员。值得一提的是，当时我单挑啸月军、寒舒逸与任青琅交手的景象都被重新复刻，通过显形阵放映，作为培训中教科书式的第一课。啸月军对我和寒舒逸的轻视也被如实的记录，和最后的结果形成强烈的反差，成为“啸月十诫”之首——永远不要轻敌！
贡献系统也从啸月军内延伸到整个壶中天，在我的提议下，任青琅专门成立了一个机构叫做“玄机楼”，从民间收集各种有益的功法和创意，集思广益，并由云霓遮天和玄墨领头的评议组分发贡献度。民众反应很是热烈，人人都想为壶中天出一份力。
妖族灵识大多不如仙神一系的修者，所以玉简之类的信息存储方式并不适合他们。在这个情况下，我拿出了纸张的制造方法——其实纸张在修真界很普遍，但既然我已经开了头，剩下这些有关修真界的东西，还是我来传播比较好。妖族各个属性的都有，漂浆、烘干、晾晒什么的都很方便，几轮实验下来，就做出了颜色洁白、质量上乘的白纸。
之后就是典籍的复刻问题。妖族的文字是复杂的象形文字，云霓遮天、玄墨和古神书妖二饼将妖族文字做了简化，基本上除了独体字就是会意字，通过学校向整个壶中天的民众普及。仙侠时代，雕版印刷、活字印刷都弱爆了！云霓遮天通过研究，还原了上古秘术灵识化念，能够直接把识海中所想所念化为有形的文字，“打印”在早就准备好的刻印阵法之中。刻印阵法只需些许妖力，就能将这些文字变成镂空的形态，尔后刷过一遍染料的粉末，就可以把文字直接印在纸上，并且阵法本身并不吸收染料。
这样一来，功法与信息在壶中天的传播变得十分方便。有鉴于此，任青琅又组织了两个机构，“妙手台”，专门负责把玄机楼收集来的妙想或是现有构思制作成型；“策论台”，相当于我前世的报社，发行报纸，收集反馈！如此一来，壶中天的所有妖族都能了解城池建设的最新进展，热情与向心力空前高涨。
整个壶中天都处在一种风风火火的上进氛围中，大家似乎都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干劲来建设自己的家园。每一位妖族都竭尽全力的发挥自己的天赋，没有偷懒的妖族，也没有一个不负责任的妖族！虽然可能大家还顾忌着妖力的损耗，对于体力，却是一点也不含糊，一个个干起活来累到体力耗尽，随便躺倒，席地而睡为止！就连妖族的幼崽们也都在出力，跑来跑去的送食水。我曾经不仅一次的看到过几只小兽合力拽着一辆小推车，一张张小脸严肃极了，圆滚滚的小身子绷得紧紧，一点一点往前拽。而且还异常认真的拒绝了我的帮忙，只说要我做自己的事情去，这些小事，他们来做也好。
如果说壶中天妖族的团结一致，让五族联盟心生感叹、隐隐借势以我们为首，附近各族纷纷投奔的话，另一件事情，则让壶中天彻底扬名妖界，地位超然。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五十一章 浩然无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