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殿》幻莲婆娑

11、苍生

　　曾经，我找寻活下去的理由，我得到很多，也失去很多，如今，这已经不重要……
　　曾经，我以为你已然离去，如今，你消散在我的手中……
　　曾经，我以为找到你，就可以找到我的过去，你的未来，如今，不可知的过往，不可期的未来，皆成一片举目皆非……
　　局中笑叹众生痴，局外谁人不成狂……
　　说服别人总是容易，说服自己却是何其的困难……
　　今天，处女宫斑驳的白墙边，不再是白色的人影，或者，该说再也不会有白色的人影，过往，已然烟消云散……
　　冷冷的风吹动洗的斑白的黑色袈裟，紧闭的眼眸如果可以，便不想再睁开……不想再看这个世间，不想再看，这个步步血腥的世间……
　　我不想杀生……
　　不要让仇恨蒙蔽你的双眼……不要让杀戮影响你的判断……你是我的过去……你，也是我的未来……
　　“我要的不是你的命……我要的不是你的命……”既是怎样的呼唤，离去的人也是如不闻的平静……我留在世间的理由不是告别你，你留在世上的理由，也绝对不是我……
　　“谁也不会，想要谁的命……错的人，不在你……”身着金甲的男子回来了……他手中还拿着那个油纸包，包里，该是童年的时候吃过的点心：“你该吃点东西了……阿释密达……”
　　“我要说几次……我不是他……”他没有走，所以，我不是他……不是他……
　　打开油纸包，几点薄薄的花瓣滑落下来：“即便再美好的东西，也无法永远的留驻……这，便是无常么……”
　　“为什么，今天不对我说教……”往日的你，不是该说一大堆的话来劝解了么……
　　“因为我，此时也不知该如何说服自己啊……说服别人总是容易，说服自己……好是困难哪～”“你，也会有迷惑的时候么……”“其实，阿释密达……我好羡慕你啊……”“你？”“如果说沙加是佛祖的转世，阿释密达你，此时此刻就是个人的存在啊……”“是指分化后失去如来不毁之体么……”“你可以做人可以做的事情，可以去爱人，可以去恨人……可以喜悦，也可以悲伤……而我，既是面对最痛苦的选择，有时却是出奇的清醒啊……”“你……”初见面时的六岁的孩童，到如今，只是背负的更多。“我看的太多，看的太透，有时候，连自私一下的想法都不能有……即便知道做出的决定必然是个冷血的决定，也会为了大部分人的利益去为之……所以说，我好羡慕你啊……”“有什么可羡慕的，我无法克制自己……如果当时，我没有开杀，也就不会……”“那么，为什么要杀人呢……即便对方真的十恶不赦，但是对于他，你又是何种情感呢？你恨他……恨他赐你这天这地么？”“我……我不恨……”既是这天，这地，这人生充满罪恶，充满血腥，也不该为此恨你……“他，到底算是什么，我又算是什么呢……”“他是阿释密达，你也是阿释密达……你是他的过去，你也是他的未来……”“我不明白……不明白啊……”“红色的死，金色的生……我想，你明白的日子不会很远了……”
　　拿起一块松软的糕点：“真的不吃么……特地带给你的啊……”
　　“你真的很冷血，即使故友死在你面前，你还吃的下去……”接过点心的一瞬，偶尔的手指相接，着金甲的男子微微一笑：“怎么了？”
　　“你！你怎么会！？到底算是怎么回事……”他看到了，他用阿释密达给他的，看透过去未来，看穿三千世界的眼睛看到了，眼前的这个男子的未来，逐渐变的一片灰暗……换言之，这个人，该是没有未来的人……
　　“阿释密达的消失，让冥王的封印失效了……”“什么？！”“虽然只是早晚的事情，但不得不说，果然是有点措手不及……我刚才去见过撒加，商量以后的对策……”
　　教皇厅
　　面具后的人越来越陌生，笼罩在圣域的邪气有增无减
　　“这么说，又一次的圣战又要开始了……”“是的，算是，我的疏忽吧……”“别这么说，这是早晚的事情……咳……”他用手支撑着自己的头颅，发色微微泛灰。“你！”看来，他也支持不了多久了。“我没事……我要乘现在还能控制住的时候，把接下来的事情安排好……”疲惫，对抗了这么久，他也累了：“你，还愿意帮我么……”“你说吧……”其实，真正的你，我们大家都已经原谅了……
　　“雅典娜和哈迪斯的战争从神话时代持续到今天。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同样的牺牲……虽然说为大地和苍生牺牲，我们并不后悔，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找一种可以真正解决问题的方法……这个方法243年前有人提出过……”“你是说，阿释密达说的，不死而到冥界的方法……”“对，但是那个时候，为了封印冥王君的灵魂，他不得分身……但是，如果说我们可以去到冥界，摧毁冥王的身体……或许，我们可以结束这场无休止的战争……”“可是要复出的牺牲你想过么……如果说计划失败了，那会死的，不仅仅是一个圣域的人……你赌的起，天下苍生赌的起么？”“如果说我们就这样重复以前的方法，万一战败后，又会如何？”
　　这句话，使得沙加无言以对，眼前的这个男子，果然还是有着改变乾坤的魄力：“失败后，不仅圣域的人会死，天下苍生，也难逃一死……所以……”“所以，两者的本质原是一样……谁能保证我们能够长胜不输呢……与其这样，还不如……”“进军冥界，直捣皇龙！”“那，研究不死而进冥界的方法就交待你了……”“其他人呢，你怎么说，还有女神那方面……”“一些人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但是，不方便直说。在日本的女神已经在培植她自己的势力……那个天马，已经送回她身边了……可能，他还是这次的关键吧……”“这些年，你也费了不少心思……”“为了赎罪，也是为了圣域的未来……我不得不做……”“可是，这也不可能改变你的骂名……”“我，不在乎……呼……”头发的颜色越来越深了：“拜托……你了……”“我明白……”
　　处女宫中，面容相似的两人对视着
　　“你答应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下去一定会死！为什么你要为一个恶人做到这样的牺牲！为什么你们的选择都是一样！”“恶人，不是一定就要放弃的人啊……”“你又在骗自己，你连自己都无法说服！”“或许……我是越来越像个人了吧……”是人，就注定要体会人的痛苦……不过，也正是有了人的经历，才更想珍惜这个生命，那么，就该让某个大神也体会一下人的经历才是啊……
　　金发的男子笑的云淡风清，风扬起他的长发：“我也想，率性而为一次。不问曾经，不问未来……”活在当下，就是自我……
　　你说过，你要做给我看的答案，你说过，战争结束，我们就会故乡……
　　答案，必定要用人的一生来书写，或许，人生有限，却终归会有后来人，解开前人的疑惑；这场持续千年的战争结束，我们，一起会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