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苦难（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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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巷，热闹无比，没人会在意死在拐角处的虫。
两个化着精致妆容的高校学生踩着嘎达嘎达的小牛皮鞋走出昏暗的巷子。她们走之后，从阴影里缓缓伸出一只苍白的手，看上去是是属于个营养不良的女孩儿的，她的肩膀比同龄人瘦弱的多，身上都是被霸凌的伤，眼泪吧嗒吧嗒地滴在地上。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女孩儿低声的不断念叨。
女孩攥紧了苍白细瘦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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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队，这是青瓷巷发生的命案的资料。”说话的是个神采奕奕的帅小伙儿，一看就是刚来没多久的实习生，不过这阵子他年轻的脸上青红交加，就差没当场给楚青宇来点胃内容物“孝敬孝敬”这位刑警大队副队了。
楚青宇接过小警员递过来的资料，翻了几页。入目就是几张光是看着就令人作呕的尸体照片:两个小姑娘，四肢和头颅全部换到了对方的躯干上，躯干的内里也被掏出来，被发现的时候正在被野狗啃食，躯干与四肢和头颅间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线，把原不属于躯干的四肢头颅缝合在了一起。两个女孩呈跪拜状，一左一右，彼此正对，脸上用签字笔写满了忏悔，黑色的线曲曲折折，难以掩盖女孩儿们表情里的恐惧和震惊。
她们的身下描绘着一只巨大的蝴膀撕裂的蝴蝶，用两个女孩的血来填满，在不远处的臭水坑里，是她们被剁碎了的心脏。
阳光透过榆树的叶子撒下来，正巧撒在两人之间的缝隙处，却撒不到两个女孩身上一星半点，在昏暗的光线下，两个人就像地狱爬上来的鬼。
即便是楚青宇，现在胃里也止不住的翻滚。
递给他资料的小警员脸色更加难看，忍着恶心接着说:“犯罪很完美，没有人证物证，没有作案痕迹，没有作案动机，没有血迹喷溅，像是整个空降在这里的一个案发现场，连两个女生的衣物都没有一点破损脏污。”
小警员脸色铁青的报告完，忍不住从楚青宇腿边拽了一个套着塑料袋的垃圾桶就开始吐。
楚青宇让这噼里啪啦的声效和“芳香无比”的味道也给膈应的不行，得亏早上起晚了没吃饭，不然就要去抢垃圾桶和他们抱团一起呕了。
不过这个味儿是真不好闻，再待下去胃酸就要出来和桶来个亲密接触了。
楚青宇屏住呼吸捡起了廉价的天蓝色文件夹，信步走向副局办公室，希望那里还没被“染指”。
副局是个地中海老头，年纪大了，啤酒肚也微微的凸起来，笑起来跟个弥勒佛似的，虽然老人家办事雷厉风行的，生活却挺有情调，办公室里每个窗台上都有几盆花，最高的窗台上养着一盆绿萝，密密麻麻的攀了半面墙，阳光打进来都是绿的。
楚青宇进来的时候，副局正捧着自己的搪瓷缸子给桌上的多肉浇水，楚青宇叫这一屋子的青草气给熏养回来点血色，翻滚的胃也不再闹腾。
楚青宇气色好了许多，抬手从副局桌子上顺了俩个奶黄包扔嘴里，压了压恶心，顶着副局的白眼把文件递了上去。这次副局的白眼翻到一半就卡住了，脸上铁青。
楚青宇咬着囫囵个的奶黄包，嘴里也不闲着，精挑些恶心的细节给副局绘声绘色的描述，招惹的副局差点给他一搪瓷缸子。不过到底是老警员了，也是从底层实干干起来的，倒是没丢脸地一下子哇地吐出来，还慢慢的和楚青宇讨论细节，不过还是过了一会儿就直奔厕所去了。
楚青宇笑眯眯地接过搪瓷缸子当起了园丁，尽量拿青草气防着胃内容物的异味，等着副局捯饬干净。
楚青宇承受能力较大多数刑侦人员都要强，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和医学生一起长大的。
我们楚队的发小李晓寒同志从很小的时候就对解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最沉迷的时候一天下来解剖的老鼠能把大橘菲菲给撑着，餐桌上更是少不了麻辣兔头。
楚青宇小时候就是个孩子王，上能揭楼房的瓦，下能掏马蜂的窝，就没他不敢干的，气的楚父打折了好几把笤帚，都没能把他治住，可就这么皮的一人，就偏偏为了李晓寒安分下来，每天屁颠屁颠的跟在李晓寒后头给他逮老鼠和兔子。
其实一开始楚青宇看不上李晓寒，寻思这小子的长得漂漂亮亮娘里娘气的，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还净招同院的小姑娘们喜欢，自诩小帅哥的小楚同学经常拿鼻孔看他，结果他跟着李晓寒去了一趟他家的实验室，看着他捻着刀提着小兔子就把动脉喇了，眼睛都不眨，楚青宇从此童年的大哥就是李晓寒，尤其后来发现李晓寒只要解剖了兔子他就有肉吃，对着李晓寒就更是“狗腿”了起来。
这是他们的童年。但自从李晓寒父母去世，李晓寒和他就慢慢疏远了。李晓寒自父母葬礼之后，就谁也不再联系，除了楚青宇住他隔壁，有时候把他拎出来吃饭，还能说上几句话之外，李晓寒的交际就像是白纸。
说是疏远了，但其实只是李晓寒自己抛开了一切关系把自己锁起来，楚青宇自己还是小暖宝一样的一头热。
他对这个小自己两岁的童年玩伴感官不差，就连自己当警察也是和李晓寒一起来的，结果半道李晓寒抛下他从警督转了法医，再后来直接回了医学院当教授。
楚青宇对他这种毫不留恋的跳槽简直无语，却只好挑起了父亲的担子，他没有李晓寒脑子好使，只好接着把警察世家的职业继续走着。
先前楚父还担心楚青宇玩世不恭的性子不会答应去当警察，谁知道李晓寒直接给人拐进去了，还兢兢业业的干着，当时就要给李晓寒放两门礼炮，对李晓寒那叫一个感恩戴德。
但自那以后他俩也不是毫无交集，李晓寒成了警局特聘，辅助查办刑事案件，所以楚队在局里还是能经常看见冷冷清清的白大褂先生忙里忙外的取证推理加记录。
想啥来啥，他的“白大褂先生”已经在倚着门槛子看他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苦难（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