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怪升级什么都是顺便的》棠笛非晚

10、枕阑干

　　第十章枕阑干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桃蹊迎了陆止璃进门，有意无意摆弄着涂满丹蔻的指甲。

　　桃蹊不在意，可陆止璃在意。那丹蔻倒是好看的紧，拨弄得陆止璃心痒痒，总也想什么时候去涂涂试试。听见桃蹊询问，陆止璃将视线收回，道：“单字一个玉，姑娘唤我玉公子便好。”

　　“那玉公子的意思是……想要买下我这枕阑干，连带我这里的姑娘？”桃蹊面色如常，捻起茶盏本想小啜一口那还冒着热气的茶，谁知那茶还烫得很，桃蹊一时差点没拿捏住，佯作被谈话吸引快速把它放回原位。

　　“是，不知桃蹊姑娘意下如何啊？这儿的姑娘、规矩都如常，我请你替我打理。我只做幕后，台前还是你桃蹊姑娘的枕阑干。装修也好，伙食添衣也好，钱都有我来出。”

　　陆止璃说到这，桃蹊微愣，垂眸面上倒又摆上笑。她摇摇手里团扇道：“玉公子又是如何得知这些的？旁人看来我这枕阑干只是安静朴素，倒无一人觉得枕阑干过不下去。”

　　陆止璃原只是怀疑，现在瞧桃蹊这模样，心下倒是又明了几分，只淡淡开口：“姑娘身上的衣裳，都是前两年流行的样式。还有桃蹊姑娘用的胭脂，是去年的‘如华’吧。”

　　桃蹊饮茶的手顿了一顿，向陆止璃投去一抹颇为赞赏的眼光，借势又打量了陆止璃一番。一身普通的深色衣裳，面容尤为寻常，丢进人堆一时都不能认出，怎么看都不是个富贵的主。可举止谈吐都不似平常，更何况这巡视环境的第一去向和······桃蹊将手里的扇子搁在一边，拎起桌上的白瓷茶壶又倾了杯新茶。

　　“小姐倒是看得明白，若不是这样，我苦了自己也不会苦手下这些姑娘。”

　　陆止璃听见这称呼挑了挑眉，也没反驳，从她说出猜测的那一刻，她的性别就不是秘密了。毕竟除了女子，就只有专业的男人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可专业的男人又有几个会像陆止璃这么随便呢？陆止璃不再掩饰，朝桃蹊笑了一下，道：“看来还真是瞒不过桃蹊姑娘，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两百块蓝晶石，换我一个枕阑干幕后大老板的身份。”

　　听着陆止璃这话，饶是桃蹊也是一愣。她原以为一百块蓝晶石已经顶天了，没有想到陆止璃竟是把这价翻了一倍。陆止璃见久就不发言，伸出手在她面前晃晃，桃蹊这才回过神，朝着陆止璃点了点头。两百块蓝晶石，换一座枕阑干，她无疑是赚的。看桃蹊点了头，陆止璃转头同谢行清对视一眼，见谢行清点头她才对自己的报价放下心来。她心念一动，从戒指里另外取出来个普通的空间戒指，这是她早上去琳琅阁买的，里面放着她提早装好的三百蓝晶石。

　　“这里面有三百蓝晶石，应该足够替姑娘们添上新衣裳新胭脂和新物件了吧。不过······”

　　桃蹊见她欲言又止，微微启唇：“小姐但说无妨。”

　　“劳烦姑娘们多替我打听些消息，若是有何赚钱的门路抑或是修练之人都爱的消息都可与我传信，也许偶尔还会要你特意去查些消息，你可愿意？”

　　陆止璃将手里的戒指推到桃蹊面前，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桃蹊是个聪明人，当然晓得陆止璃的意思。她收下陆止璃推过来的戒指，朝着她点点头。

　　“这枕阑干如今是小姐的枕阑干，桃蹊也会是小姐的桃蹊。小姐让枕阑干众姐妹免于流离，只是这种小事，桃蹊自然能办到。”桃蹊由位子上起来，向着梳妆台走去。她打开台上香樟木妆奁盒，从隔层里抽出几张叠整齐的房契，恭敬交于陆止璃手上。谢行清淡淡扫了一眼，又轻轻点了头，陆止璃当即将它妥贴地收起来。

　　“那什么，还有一件事。这个桃蹊姐姐啊，咱们能赚钱就尽量别亏，我还等着和你一起赚个盆满钵满呢。”

　　“啊？好，只是枕阑干最近不少姑娘都病了，不常开门。隔壁街又新开了万花楼，客人基本都被分走了，我正想着先关门一段时间整顿整顿，找个时间重新开业。”桃蹊见她跃跃欲试又有些小纠结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一点点同她解释。陆止璃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了主意，招招手便示意桃蹊过来，附在桃蹊耳边小声点拨几句。桃蹊听了陆止璃的话连连点头，告声知道了就送陆止璃谢行清出去。

　　桃蹊提前和姑娘们打了招呼，没事不要打扰这两人。姑娘们也只当是桃蹊新认识的朋友，没有给陆止璃二人过多的目光。两人住在东边的厢房里，没什么姑娘，安静得很。解决了吃住问题，此刻便要解决其他问题了。陆止璃将之前买的荷花酥又倒腾出来，整整齐齐的摆在桌上，茶也已经泡上，大有彻夜长谈的味道。陆止璃神情少有的正经，抓着谢行清询问白天的事。

　　“白天那老妖婆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宿在那张萍体内？”陆止璃什么也不知道，这会烦得很，但听谢行清之前说的那些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不清楚，只怕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妖怪。在边境森林的时候她还正常，看来是后面遇到了什么不该遇到的人。”谢行清知道陆止璃搞不明白这些，顿了顿便开始同她解释。

　　“宿魂大法能将自己的魂魄寄宿到他人体内，以吸食他人魂魄和灵力为养料，滋养自身修为。直至对方魂魄的灵力枯竭，自己魂魄便能彻底宿在那人体内。这本是秘法，但后来频频有修士修炼，某些大能为甚，为的便是身死后再寻一个活路。可宿魂法需要磨合相性，有的家族······甚至特地培养某些有潜力的旁支子女作为意外发生后的宿魂容器。”

　　陆止璃听着不禁咂舌，用一个有潜力的正在升起的新星，去换一个垂暮的太阳，真的值得吗。也许值得，也许不值得，她不知道。她听见谢行清冷哼一声，好像是在鄙夷这些行为。陆止璃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了。

　　“比起我，你更想知道你自己的事吧，玉璃后人？”谢行清刚想继续说，就看见陆止璃塞了一嘴糕点，吃得津津有味，开口就调侃陆止璃几句。陆止璃哪能就这么让他说，含着糕点嘟嘟囔囔回了几句嘴。谢行清也听不懂她含含糊糊说些什么，哭笑不得地给她倒了杯茶，又接着讲下去了。

　　“听说过‘碎金’吗？那是一种以金玉为食的虫类。袭击你的虫子就是其中一种，名字叫‘拆解难’，专门以汇集天地精华的灵玉为食，这种灵玉就叫做玉璃。”

　　“拆解难？用这个来命名虫子，不会太奇怪了吗？”陆止璃还想再吃一块荷花酥，伸手去摸才发现已经吃了个干净，遂将注意力又全部集中到谢行清这边。她没有问玉璃后人的事，因为她知道玉璃后人是什么意思，以及······玉璃后人的禁忌。谢行清又倒了一杯茶，小啜一口：
　　“拆解难专食玉璃，遇玉璃而附体吸食，神兵难拆，药石无解，直至玉碎，故名‘拆解难’。”

　　“······”陆止璃沉默了，怪不得她看到那虫子的时候下意识就想跑，她就说自己明明不怕这些的，怎么突然就想跑。靠啊，靠啊，不带这样的。

　　“当然，在拆解难附上灵玉之前，它就与普通的碎金虫无异，用浮山笼金术就能收住，三日便亡。”谢行清将那贝壳模样的东西拿出来，在顶面轻轻一点，陆止璃便能看到里边两条尾部正在融化的拆解难。她看着还是不太舒服，嫌弃地摆摆手，要谢行清把它收起来，随口又问了句浮山。

　　“浮山之所以叫浮山，是因为它不在地上，在半空。浮山是修习术法的宗门，大多修画符、结印之类的，还有炼丹。那老妖怪觉得我是浮山的人，那就是吧，反正她也斗不过浮山，找浮山的麻烦总比找我的麻烦好。更何况，浮山的人，最讨厌这种心术不正的。”谢行清放心得很，他虽说不是浮山的人，却也熟的过分，不然怎么连笼金术都给他学了去。

　　陆止璃算是听明白了。谢行清不是浮山的人，给老妖婆扯了个幌子，给浮山丢了个麻烦大锅，本人就负责和自己在这里玩勇者大冒险版大富翁。谢行清看陆止璃一个人在哪里不知道嘀咕什么，不知怎么就想要去吓吓她，神神秘秘招手要陆止璃凑近：“你知道，怎样才能把玉璃后人化为已用吗？”

　　“怎么样？”陆止璃倒是好奇得很，饶有兴致地凑上前去，好似已经忘了自己就是玉璃后人。

　　“食其血肉，而且还要在玉璃活着的时候，直接从躯体上撕扯生食。因为血肉一旦离体，玉璃的灵气就会快速流失，散还于天地。”谢行清这话半真半假，听得陆止璃抖了个激灵。她面色古怪的看了眼谢行清，这回换谢行清无语了，连连摆手解释自己没有吃人的癖好，之前只是唬那老妖怪的。陆止璃又在他这里蹭了两口茶，看天色差不多该吃晚饭了，灰溜溜跑去找桃蹊蹭饭。

　　谢行清看了一眼陆止璃离开的背影，想到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眸色不自觉暗了暗。若真是被有心之人捉去了，那陆止璃的结果只会比他刚刚说得那样再可怖上十倍百倍。他见过那种场景，不希望陆止璃也见过，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见，也不要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