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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来救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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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前
“这就是信中所说的储藏室吗?”一个身材矮小,黑发红眼的小女孩站在铁门前,她的身后还跟着个两米高,蒙着双眼的白发男性,面前仓库的牌子上挂写有“查尔饰品”的牌子,右下角还印着个墨绿色小蛇的卡通形象。
“艾伯拉罕,抱起我把我丢到那个小窗户上。”小女孩招招手,示意身后的男人弯下腰来,但是艾伯拉罕摇摇头,担忧地说道:“不行,会伤到,因佩妮亚。”
他说话断断续续,咬字不太清晰,就像是个三岁儿童,因佩妮亚一听就不乐意了,鼓起脸颊转过头去,一副“你不照做我就不理你”的孩子样,艾伯拉罕这下子慌了神,只能蹲下身把她抱在怀里。
“我就知道你最好啦!”因佩妮亚开心极了,抱着艾伯拉罕的脖子“啾”了一口,满意的看着他苍白的皮肤染上好似绯云般的艳红,又再抱了一会儿,才拍拍他粗壮有力的臂膀,让他自己丢上去。
艾伯拉罕向上轻轻一用力,怀中的小人就如同展翅的小鸟,轻轻松松跳到了窗台边,白净的小手上神奇的浮现出一个圆圆的蓝色法阵,只听见“咔哒”一声,窗户上的锁就轻易地被打开了。
她拉开窗户,像只狡猾轻盈的黑猫,快速在货架上移动,同时还数着下方巡逻的黑衣人,底下的人只听见上面有悉悉索索的声响,抬起头却看不见任何东西,还以为是自己休息不足,只盼着轮班的人赶紧过来换班。
“就是这里吗?”因佩妮亚停在一个装满绿蛇饰品的货架上,拿出口袋中的照片确认无误后,直接从三米高的架子上跳了下来,她的脚下奇妙的升起两股旋风,悄无声息的到达地面。
正当她要拿起架子上第六列,第二排的饰品时,刺眼的灯光照在她的眼睛上,然后便是一个男人浑厚的威胁。
“站在那里不许动!查尔斯,快过来,有闯入者!”
“查尔斯!”男人呼喊了几声同伴的姓名,却迟迟不见其的身影,他拿着枪不敢动,但是被抓住的小女孩没有任何慌张的表现,反而对他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紧接着他感觉到脑袋一阵钝痛,然后就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因佩妮亚对着艾伯拉罕比了个大拇指,拿起绿蛇饰品,按下它底座的按钮,只听见脚底传来“轰隆隆”的声响,货架竟一分为二向两边移动,一个方方正正的隔板慢慢打开,出现了一条密道。
她拿起刚才男人丢下的煤油灯,小心翼翼的踏上楼梯,慢慢走了下去,艾伯拉罕则是继续待在上面,防止有人过来。
走进去才知道地下的空间有多大,因佩妮亚抬起手中的灯往中间照了照,旋转的圆形楼梯底下深不见底,她踢掉脚边的一颗小石子,过了好几分钟才听见很小的声音传了上来。
看来这次事件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她心想到,虽然很想使用魔力直接下去,但是想到自己不清楚最底下的构造,为了警慎起见,还是快点跑下去为好。
又过了几分钟,因佩妮亚终于到达了最底层,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扇巨大的铁门,和一条粗壮的链子。
一条链子?她心想不好,迅速弯下腰朝右边滚去,她刚才站着的地面瞬间“轰”的塌了下去,溅起的飞石一不留神就划破了她的脸颊。
黑暗深处响起野兽的低吼,只见一只带着红项圈,有整整一层楼那么高的黑狗出现在她眼前,露出尖利还带着些血色的犬牙,硕大的恶臭唾液掉落在地上,竟然“滋滋”腐蚀出一个完整的圆坑。
“地狱三头犬?怎么可能!”因佩妮亚惊呼出声,手上的无指手套“唰”的一下弹出闪着电光的金色指甲,不过她静下来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并不是地狱三头犬。
只不过是有着一丝血脉的后代,但即便是这样,这个家族能弄到这些动物,可不简单了。
她抹掉额上冒出的冷汗,心想到自己这次可是啃到了块硬骨头,但是那位大人的任务又不得不接,要不自己该怎么在这个国家待下去都是问题。
一想到这儿,因佩妮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更加疲累,她收起指甲,在那条大狗疑惑又敌对的目光下渐渐走进它,喉间发出和野兽同样的呼噜声,紧接着猛然发出恶兽般的吼叫,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大狗“呜”了一声,屁滚尿流地钻了回去。
“看来当初和那只看门狗学了几招,还是有点用处的嘛。”因佩妮亚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走到铁门前,又没想到的是那道铁门的锁用魔法竟然打不开,施加上去的魔力还被绿色法阵弹了回来。
因佩妮亚今天吃瘪了两次,因佩妮亚的自尊心受到了两点伤害。
于是她微笑着握紧拳头,“Duang”的一下,厚重的铁门就被硬生生砸出了一个洞。
【系统】铁门受到了普通攻击
【系统】铁门血量减少99999点
【系统】铁门倒下了
因佩妮亚看着破破烂烂的门,抬起头自豪的挥了挥拳头,拿起地上的油灯继续深入。
通道里漆黑一片,就好像是会吸收所有光源的怪物,除了在她身边的那一小圈光外,其余的地方都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忽然鼻息间闻到丝丝甜腥的气味,她顺着气味向左拐,看见一扇半掩着的门,昏黄的灯光眯成一条缝照了出来,推开门惊讶的发现空荡的房间中央放着一张还沾满血污的手术台,有的还是鲜红色的新鲜血液,而有些早已经干成了深褐色,隐隐约约还有些发黑。
因佩妮亚绕过手术台,眯着眼貌似看见更深处的黑暗里还藏着个货架,她举起油灯一望,两个凭空漂浮的眼球正死死盯着她看,不过她并没有慌张,扭了扭灯脖子上的旋钮,调大亮度踮起脚尖往上照。
更大的收获发现了,那一整个货架上都摆满了绿色的瓶子,各式各样的器官静静漂浮在福尔马林中,她拿出一个蓝色的菱形立方体,看着它闪了几下又收了回去,打算把里面的照片作为证据交上去。
不仅做活人贩卖,竟然还做器官交易,看起来不管上头再怎么仁慈,都不得不除掉安德森了。
因佩妮亚叹了口气,为那位大人近来的努力感到惋惜,然后离开房间接着向里走。
通道的构造并不复杂,除了几个刚才和手术室一样的拐角外,只要直走就可以到达储藏室。她拿起地上铁棍敲了敲牢门,感觉到黑暗里的气息一缩,随后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穿着身破布般的白色囚衣走了出来。
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惊奇发现竟然不是那些残暴的看守者,而是因佩妮亚小姐。
“因佩妮亚小姐,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当然了,还有其他人吗?”
男人看着她一如往常的笑容,浑浊的双眼终于闪出了亮光,晶莹的泪水划过凹陷的脸颊,“啊......啊......真是太好了!大家快来,是因佩妮亚小姐,大家快来,因佩妮亚小姐来救我们了!”
他向黑暗处激动地呼喊着,不停的挥着手,一个又一个的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他们一个个都瘦得不成样子,但是眼底都闪耀着名为希望的光芒。
因佩妮亚一个个数了过去,都是些熟悉的脸庞,忽然她发现一个七八岁的棕发孩子一直在往后缩,好像在躲避她的目光。
待她仔细一瞧,捂起嘴朝着孩子窃笑道:“哟,这不是伊吉吗?要不要姐姐救你啊,待在这里是不是害怕死了啊?”
孩子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通红的,冲到牢门前,抬起头就向着因佩妮亚凶巴巴地大声吼道:“啰嗦死了,老太婆!就算你死了,本大爷都不会死!”
“有精神就好。”因佩妮亚轻笑一声,完全不在意伊吉充满恶意的回话,“很抱歉我来晚了。”蹲下身温柔地摸摸他的头,轻声安慰道。
“混蛋!谁要你......谁要你道歉啊!”,谁知道伊吉居然直接哭了出来,圆溜溜的棕眼睛里不停地冒出泪花,鼻尖红彤彤的,湿漉漉的像只小兔子。
因佩妮亚赶紧拿出手帕,手忙脚乱的擦着伊吉的眼泪和鼻涕,好不容易把他哄好了,让众人离牢门远一点,她双手抓住栏杆,一步又一步慢慢往后挪,牢门不堪重负的发出吱呀声,最后终于“哐”的一下被拉开了。
她在所有人惊奇的眼光下,竖起一个大拇指,毫不在意地说道:“那我们快走吧。”
看着所有人都坐上他们率先停靠在后门的货车上后,因佩妮亚舒了口气,伸向外套里的口袋,几个彩色的小球躺在她的手心中,轻轻将它们扔进仓库中,紧紧关住后门。
艾伯拉罕抱起她,坐上驾驶座,一甩马鞭,驾着马车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时间回到现在,威廉咬紧下唇,点点鲜血流了出来,他拿出方巾擦了擦,整理好仪态,重新挂上坦然自若的样貌,但很明显心里已经乱成一团。
他拉着百合子回到宴会,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冷静地开口大声说道:“各位不必担心,只不过出了点小小的意外,希望这不会打扰了大家的雅兴。”
“那么舞会继续,我先失陪一下,大家尽情享受今夜吧!”
威廉挥挥手,台上的乐团继续演奏起欢快的华尔兹,在所有人再次沉浸在舞会中后,他紧握着百合子的手走上二楼的房间,不耐烦地遣散了所有的女仆,站在百合子的面前静静的和她对视着。
紧接着他以所有人都不可能想象到的形象,双膝跪地,死死抱住百合子的腰,嚎啕大哭出来,不顾形象的把眼泪鼻涕都抹在了昂贵的和服上。
“你一定不会离开我的,你一定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你快点说话啊!”
他此刻就像是个玩具箱被抢走的孩子,朝着大人无理取闹着。
“当然不会。”
“真的吗?”
“千真万确。”
威廉又朝她扬起一个孩童般的笑容,走进洗漱间理好仪态,恢复如初,丝毫不见刚才那样疯子一般,喜怒无常的模样。
“求求一定不要离开这个房间。”
“当然。”
他看着百合子笃定的目光,放心的离开房间,把房门锁紧,徒留下孤独一人的金丝雀。
我究竟在做什么?
百合子平静的心难得的泛起波澜,疑惑地看着威廉离开的门,他清晰的形象在脑海中慢慢模糊。
他究竟是谁?
我究竟是谁?
我......为什么......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