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啊我们啊我们》阿输

2、少女心折损费

　　周桥到底是没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处理自己入学的事，拜托了自己的恩师，白临江，一中退休的老教师，领着她熟悉校园。因为住得近，周长乐带上礼物早早地等在白老师家门口，一路上格外小心矜持，俗话说的好，冤家路窄。昨天被坑的那两位客户好巧不巧居然在学校门口的花坛边上坐着，一边打牌一边瞌睡连天的样子。言律辞和常楠见到她顿时瞌睡全消，扔了手里的牌站起来直直地盯着周长乐，活像专门做堵截好学生的社会人。
　　另一边周长乐暗自后悔不该在买卖时间和顾客扯闲天，谁能知道路上随随便便捡来的顾客都能成为墙上的画报，这算什么？不算什么！想到这里，周长乐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及时止住了常楠即将出口的那声洪亮的“周老板”。言律辞赶忙低下头，非常做作的转过脸，假装眼睛里进了虫子。周长乐发现他在用手挡着偷笑。呵，评审的儿子！
　　和白老师一起入校一路上不知道接受了多少人的注目礼，周长乐不得不跟着白老师问好的声音微微低头还礼，走得实在是漫长。最后周长乐在白老师欣慰的目光下，选择了讲台下面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以表决心。
　　“乐乐啊，要不你今天中午来我家吃饭，我让你王奶奶给你做顿好吃的。”白老师盛情邀请。鉴于自己还是一个未成年人，说实话和白老师确实非亲非故，交情是老周的和她没什么关系。推说中午说好了要去一个叔叔家，因为是提前约好的总不好爽约。
　　周长乐向来是谎话说得最诚恳漂亮。
　　送走白老师后立刻搬着书跑到了靠窗倒数第二排，不一会儿常楠和言律辞冲了进来，毫不犹豫坐到了周长乐的后面，周长乐不等他们坐定，迅速抱着书跑回了第一排。常楠痛心疾首按着言律辞的肩膀说道：“这种没出息的事儿就她做得最流利。”完了还翘起一根大拇指，却被言律辞按了下去。后者笑着说道：“这样不好吗？”接着像是自言自语，低声说：“多好······”
　　幸好什么常楠没问，问了他也不说，说了他也不一定懂。
　　学校隔了两周才休息一天半，在这两周里周长乐面对着完全熟悉的教材却像是另一个次元的学习内容深刻感觉到了H省的高考竞争压力。尤其是在第一周模拟考考了全班倒数第三开始，真是人生苦难的珠穆朗玛峰。毕竟没有几个人能真正接受自己从原来万丈光芒的优秀学生变成学渣渣，这一番虐下来没有人还能坚定对自己智商的认知。
　　她的注意面窄，针对这一方面周长乐制定了为期半年的补课计划。首先从自己最擅长的英语开始，这是唯一和原来的学校所学差别最小的学科了。根据她之前的英语基础，现在要做的就是熟悉题型，厘清分值的分配以便于自己有规律有效率地通过刷题来提升分数，为期一周。第一个休息日之前周长乐已经完成了计划，自测英语考试已经从原本的一百分左右达到了一百三十分左右。为了奖励自己周长乐决定趁着秋天去学校后面的西柳湖公园看一看这个城市最后一点夏天的风声。
　　当然带上了自己的小包裹，这次的目标顾客是臭小孩儿。
　　小摊开张不久就吸引了一个女孩子，蹲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一直细细地观察着。这种天气蹲在没有树荫的地方假装看蚂蚁，这个女孩难道是个智障？周长乐看了一遍自己带过来的东西，到底是哪个鲜艳的小东西吸引了这个神经病？
　　没多久周长乐忍无可忍，冲着那个女生吼了一句：“给我过来！看上哪个了，我送你！”那个女生明显被吓了一大跳，左看看右看看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周长乐点点头，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你盯着我干嘛？想要什么，姐姐送你玩？”女生蹲到了她的旁边，悄声说道：“你的裙子拉链开了······”说罢又往她那边靠了靠，“我帮你拉上······”
　　周长乐：“······”
　　“谢，谢谢你哈。”周长乐脸红了，顺手拿了一瓶泡泡水递给她，“谢礼。”
　　女生很是惊喜，开心地说道：“太好了，要是每天都有卖东西的人拉链开了就好了！”
　　周长乐：“······”
　　“你是几年级的学生？”
　　女生这才想起来介绍自己，“我是一中高二文科八班的，我叫李清月。”
　　原来是校友，周长乐是文科一班，不用说她是特殊关照才进了两个培优班，但是因为成绩没达到，目前除了早二十分钟放学吃饭的福利还没见识过其他培优行为。倒是那个言律辞，周长乐所知这两周里他就参加了一个全国性的征文大赛，这个机会是直接指定给了他，之后有三个老师给出修改意见。真不知道这样修改了之后还有没有他自己的东西。
　　“我叫周长乐，也是文科生，也是一中的。”周长乐刻意避免说出自己的班级，说不出是问什么，就是不想让李清月知道。
　　李清月正观察她的小摊，也没有注意到周长乐的小心思。“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想到出来摆摊呢？”李清月大大圆圆的眼睛盯着她，周长乐倒觉得这双大眼睛这么盯着别人看有点瘆人。
　　“就是，闲的，比较好玩嘛！”正说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应该是刚学会说话，只有一个年轻的女人不远不近地跟着，小男孩指着红色的泡泡水，话语不清地说道：“阿姨，这个多少钱？”
　　周长乐脸上堆满了和蔼的笑容，慢慢地说：“这个啊？这个要八元钱！”
　　小孩把手里捏着的十块钱纸币递过去，然后慢慢地蹲下拿起那瓶泡泡水。没等周长乐找零钱，两步外的女人走上前面色不悦，仍然保持风度问道：“你说这多少钱？”
　　周长乐抬头看了他一眼，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嗨，这个是四块钱一瓶的，但是，咱家小宝宝还小，他要玩泡泡水得拿着一种。”周长乐拿了另一瓶比较小的蓝色的泡泡水，诚心诚意地解释道：“这个是宝宝专用。你也知道，泡泡水是用什么做的对吧，那肯定伤手啊，万一宝宝再不小心吃到嘴里怎么办。这一个贵些，但是绝对安全，不会伤害宝宝的皮肤。”
　　周长乐说得极为诚恳，女人不再有咄咄逼人的眼神。周长乐又拿出一双一次性的手套，“给宝宝套上这个，双层防护，更安全了，对不对呀宝宝！”
　　等到这一对母子走远了，李清月才开口问道：“你这不是诈骗嘛？”
　　“怎么啦？”
　　“我刚才看见你卖给一个小学生，一大瓶才四块钱，这一小瓶你就要八块！”
　　周长乐毫无愧意，“谁让他叫我阿姨，这不是欺负人嘛！再说，那一小瓶其实也是我自己做的，比较安全，我还送了手套呐！”
　　李清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周长乐一边数钱一边继续说道：“这么算起来，我的少女心折损费只有五块钱，五块钱买到的是一个真正的、少女的、真实的、珍贵的少女心，他们赚到了！”
　　李清月明显被这套不知所云的价值观折服了。“等等，我觉得你这价值观很熟悉······”
　　“嘿嘿，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她就是这样，难道你们认识？”周长乐一脸娇羞的惊喜。
　　李清月也很惊奇，问道：“你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这你都信······”周长乐又换上了一脸坏笑。
　　李清月眨巴眨巴大眼睛，“啊！我知道了，这种很不对的感觉是，好学生！你你你你是一中一班或者二班的对不对？”
　　“我我我我我是班里倒数第三名！”

作者有话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