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刘阳河》有福年年

2、第二章：柿子哥

　　“臭柿子，烂柿子。再也不要和你玩了。”
　　九岁的淼淼低着头蹲在院门，高束的马尾辫快翻过头。
　　“嘿！”
　　不知哪来的猴子差点把她弄个惊厥，还厚颜无耻地响笑不停，一点都没个正经。
　　“好三水，饶了我吧。”
　　都不知道几回了，淼淼都忘记原谅他多少次。她就瞪着他，小眉头皱皱的，小大人似的不说话。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伸手想拉她，还未碰到，那小美女扭头进了院子。
　　"彭胡涴，我错了，我再也不闹你了。"
　　心一紧，事情不如想的那样，生气了。不要，别走。每次惹到她，他都端正姿态，一本正经先道歉。
　　“你，哼！”脸涨得通红，回头：“错哪了？”
　　错哪了？不应该吓她，不应该笑她，不应该意识惹她生气…她生气了，烦躁。
　　淼淼眼里含水，是了，又应付她，扭头回了屋。
　　“嘭，”门啪的一声关上。
　　院子里的人微颤，脖子憋的粉红。旧年的阴影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充斥满脑，那是他最不想要的回忆。不要，走开！他不要这样。可是现在去哄她一定不是正确的行为，顿了顿，他选择了离开。
　　等了好会，那人怎么还没有来哄她，淼淼擦干了泪，把门扒开一点点细缝，院子里哪还有人。小人脸一下子就变成苦瓜样，她的柿子哥走了。
　　柿子哥是去年春末来的，那时万物复苏，一切欣欣向荣。江源跟随爷爷从北京移居过来，杨爷爷说那是红色家庭，很厉害的。淼淼哪管那么多，终于能与一个和自己一般年龄的人玩了。虽然平时有周围大家的陪伴，可是总归是少了童趣。
　　“你好呀，”那人真不认生，“我叫江源。”
　　小淼淼有些害羞，她极少和男生玩，一时不知怎么回应。
　　“哦，彭胡涴。”
　　“呦，淼淼害羞啦！哈哈哈！”
　　“哪里都有你，老杨，离我家淼淼远点。”姥姥站出来维护小外孙女。
　　“澎湖湾？外婆的澎湖湾？”
　　“不是，是彭胡涴，三个字都不一样。”
　　小姑娘用树枝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出自己的名字。见那个漂亮眼睛有星星的女孩认真的回他，心里一紧，真的是一眼入华年，照亮了他的华年。
　　“奥，”少年也有些害羞，“是这个彭胡涴啊。”
　　这是这俩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跟你讲奥，北京是多么的……吧啦吧啦”
　　小江源说得津津有味，淼淼静静地听着，脑子里去想。
　　“有机会，你真该去看看。”
　　“啊！”
　　“等有机会我带你去好不好，跟我一起去北京看看。”
　　“好。”
　　淼淼还不是很适应这种相处，毕竟这么多年都是和老一辈的玩闹，有欢喜但不失规矩。
　　“拉钩奥，”男孩伸出手要去和女孩拉钩，“说话算话。”
　　“啊？”
　　女孩有些不知所措，要拉钩吗？小手微紧，沁了些汗。男孩在等，豁出去了，手轻抬。见她回应，男孩脸上炸开了花，满心欢喜。
　　“回家吃饭，兔崽子。”
　　江爷爷洪亮的声音跃过几层院墙穿了过来，吓得女孩要把手收回去。
　　“我要走了，”男孩迅速勾住了女孩的手，“走啦。”头不回的跑了。
　　“奥。”
　　前面的人早已没影，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十是十，四是四，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不要把十念成四，也不能把四念成十，四不似十，十不似四。”
　　“你说是四还是十？”
　　可算是逮着这人短板了，淼淼喜不自禁，用手戳了戳面前迷茫的人。
　　“说话呀，傻了不成。”
　　小嘴一张一合，说的是哪国语言，耳朵白长了。江源脸微热，耳朵上爬上粉红。
　　“啊，四十十…十四。”
　　“不跟你讲话嘞，不愿听拉倒。”
　　叶子焦棕，时间拉远，院子里的柿子树沉甸甸的，想想那滋味，必是美味香甜。
　　“这是没熟摘下压桶里酿的，现在吃可脆可甜了。”
　　淼淼给江源指了指南边暗屋里的几个土瓮介绍，姥姥每年都会提前摘了青柿酿着。但男孩只直勾勾地看着弯腰树，那又大又红的柿子甚是诱人，那才是人吃的。
　　“你要吃树上的吗？”
　　淼淼一边说一边去墙边拿工具，竹竿一端架着个布袋子，口子开的不大，刚好可以包着果实。
　　“三水，你行吗？”
　　淼淼感觉自己的能力受到了怀疑，一记刀眼横扫过去，使男孩禁了声。
　　“一边去，”一套一拉，“勾着个涩的齁晕你。”
　　轻车熟路，动作利落，瞬间入套。
　　“给你。”
　　“啊，什么东西。”
　　“真是涩的？”淼淼心虚。
　　“好甜啊~”眯眼笑她。
　　“不大喘气会死啊！”
　　“还我，不给你吃了。”
　　“我还要，好好吃，三水美女~”
　　整整一下午，江源吃了三四个，后果可想而知，腹泻整晚。
　　后来淼淼就嘲笑江源，给他起了外号“柿子哥”，慢慢地叫习惯了就没改。
　　柿子红了，红进眉间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