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风》人间我

16、第十六章

　　杨洛真的被严辞这个二百五吓到了，哪有人是把欲求不满挂在嘴边的，可是只有严辞自己知道，他肖想这个人已经很多年了。

　　严辞觉得江淮很帅，是每次去高中部等他时漫不经心的悸动，是当时求之不得的不圆满。
　　对江淮。

　　他记得有一年夏天，阳光很好，学校放假。严辞逃了课在高中部门口徘徊，江淮从图书馆借了书，打算在图书馆消磨一下午时光的，想来还是愿意找一条没人坐的长椅，望来望去看到被人拿去霸占睡觉，太奢侈了。

　　严辞翻了个身，江淮的眼光瞬间柔和了下来，确实像他能做出的事情，直到对方的衣服滑落在地上，他想上去捡起来，正在犹豫纠结，像小姑娘摘花似的无措，直到莫钟突然从后面上来吊住了他的脖子，也恰好严辞张开了眼睛。

　　严辞眼睛半睁半闭，有很短的一刻他觉得两人。

　　天造地设，一对璧人。

　　严辞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兜兜转转，两个人还是回到了原点，只是江淮已然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相去甚远，究竟变成了什么样，严辞也说不上来。

　　现在所有的往事回溯，记忆与现实重叠。

　　重新再认识一次吧，严辞如是想。

　　他想给江淮发条微信撩一下，刚摁开，看到了两条短信。

　　JH：“你是我这些难熬的时光里唯一的念想。”“我把医者仁心给了所有病人，但是只把独一无二的爱给你，我一直都爱你。”

　　严辞觉得这个人真的好肉麻。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你也是我漫长岁月一直前进的目标。”

　　窗外的烟花突然响起，无数的光点洒向了大地，映在了严辞眼里，也落在了江淮眼里，他想好好地睡一觉了。

　　空寂月台，大梦初觉。

　　这一觉睡得很好，直接到了第二天中午，严辞还在睡梦中，被映入眼帘的大脸下了一跳。唐泛舟这倒霉玩意儿围着他的床在转圈，严辞一巴掌呼死他的心都有，这人指定有什么大病。没想到这呆瓜还敢先开口：

　　“辞哥，我觉得你肯定是被拱的那一个，这个我有经验。”

　　“我今天一大早就吓醒了，我上网搜了好多基佬相关的，都分享给你了，你等下看看手机。”

　　说完好一直嘿嘿痴笑，摇头晃脑不太聪明。

　　严辞点开手机没来得及细想，冲上来就是五六条链接。

　　“同性恋应该注意这些事项比较好……”
　　“论一个基佬该如何反攻……”

　　严辞看的是一个青筋暴跳，一口气差点没呼上来。

　　中午这个时候，浓厚的云把这个城市的半边天都给笼罩住了，云层堆积的有点密，好些日子没下雨了，严辞看见才不久还在嘻嘻哈哈的唐泛舟抱起另一个不常用的手机在看，急急忙忙地驱车离开了，连声招呼都没打，严辞感觉到了外面带着潮湿的风，给唐泛舟叮嘱了几句，也没在意什么。

　　唐泛舟开车回到基地，进门有数十层台阶，青灰色的石板也淋得很湿，他的越野车就这样随便停在门口，两旁的落叶也黏糊糊粘在上面，唐泛舟此刻的心情也不是很美好，平时嘻嘻哈哈的此刻也带点烦躁，他几乎是不带任何犹豫的冲进去，当场就给了坐在椅子上的人一拳，正在Rank的人都被打懵了，本来想发火，想到还在直播便匆匆关掉了摄像头下播，当时直播间里的人不在少数，看到这一幕有点哗然。

　　好家伙，公然殴打队友，这尼玛不得禁赛！

　　一时间英雄联盟的帖子就多了起来，什么样式的留言都有。更多的还是吃瓜群众，公然殴打队友的性质十分恶劣。唐泛舟还想冲过去给他两拳，还是队里的老大哥拉住了他。
　　其他队员觉得有点反常，唐泛舟这人极少这样冲动，此刻气得脖子红粗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泛舟，冷静冷静，这是干嘛呢？”

　　唐泛舟梗着脖子不说话，一时间打人的倒有些委屈了。被打的人倒也没生气，撇开眼盯着唐泛舟凌乱的衣角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被打的人CNG现役中单于西河，唐泛舟的竹马，初夜的对象。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还是于西河先做出反映，他盯着唐泛舟的嘴角忽然开口：

　　“小舟，先去洗把脸冷静冷静。”

　　唐泛舟这人吧，给他台阶也就下了，颓丧的糊了下脸，不太自在的回房间了。于西河紧跟其后，并嘱咐旁边的队友帮忙打完这把排位。

　　好家伙，这都不还手。其余人觉得他应该是还想被打。

　　到房间于西河自顾自地抽出一条凳子翘着大长腿坐下，斜眼盯着浴室门口。唐泛舟也没理他，自顾自拿着衣服去洗澡，等水花声开始溅起一两分钟后，于西河起身把房门反锁了，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推开了浴室的门。

　　唐泛舟没想到这个人会突然进来，浴室的门也没锁，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敢有丝毫的动作，背对着于西河的肩还在淌水。

　　于西河双手一提上衣很自然的就脱落了，他从后面抱住了唐泛舟的肩，下巴靠着唐泛舟的下颚线轻轻摩挲，轻轻的在他旁边开口：

　　“舟舟，为什么昨晚不回来啊。”

　　唐泛舟觉得很痒，又不敢动，怕一个意外擦枪走火。寻思了会他还是抖动了下，想把后面那粘人精甩开，可是抱得太紧了根本就甩不开。

　　“于西河，你是有什么毛病吧？”

　　唐泛舟觉得自己下手轻了，应该把这人斩草除根的。

　　“舟舟，我等了你一晚上你都没回来，我又不敢去找你，怕你生气，你老是生我的气。”
　　“你他妈还敢说，你给我发那照片是什么意思？”
　　“大半夜你不睡，你撩骚？你给我发裸照？你给我展示你雄性的威风？你他妈还问我严辞和你谁更猛？”
　　“我他妈不打你打谁？于西河，你这个叼毛！”

　　看着唐泛舟越说越激动，隐隐有停不下来的趋势，于西河想哄哄他让他休息休息，没想到唐泛舟也是个缺心眼的，开始吼叫：

　　“你他妈只会发情！只会压榨我！”

　　这可把于西河震得不轻，摸摸唐泛舟的湿法想把人的毛给理顺了。毕竟他自己理亏，便败下阵来。

　　“现在外面应该有听墙角的，你声音再大一点明天应该就会有我跟你基佬，爱而不得的绯闻了。”

　　唐泛舟立马熄了火，又觉得有点委屈。

　　“可是你冤枉我啊！”
　　“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事业不做跑过来打什么职业，还把小辞给挤走了。你想什么啊？”
　　“凭什么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国外呆够了又跑回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于西河的心感觉被拧了一下，感觉胸口有点发烫。

　　“舟舟，是我不对。”
　　“我没有挤走他，他自己想换一个环境了，而我，想追逐你的脚步，想和你一起完成你的梦想，你的目标。”
　　“我吃醋的是，你的过去三年里的生活里我不在。”
　　“舟舟，你原谅原谅我，好不好？”

　　唐泛舟不知道被触及到了拿一根筋，猛地推开了于西河，吼道：

　　“你真他妈疯，打比赛打职业是我的梦想，我选的路，不是你的，我不需要你这样懂吗？”
　　“真的，于西河。”

　　唐泛舟讲话声音越来越小，浴室里越来越沉默。于西河任命似的闭了闭眼，拿起衣服就走了出去。唐泛舟盯着他的背影咬咬牙，浑身都觉得不对劲。

　　下午训练两人对刚才发生的事只字不提，正常打起了训练赛。其他队友目睹上午发生的一幕还担心会不会旧事重演，没想到一下午训练赛打得十分顺利，便也都没放在心上，就是唐泛舟话少了很多。平时总惹唐泛舟生气的于西河今天也没怎么讲话，都以为他被唐泛舟打傻，打老实了，大傻个还去安慰了他说唐泛舟小孩子脾性。

　　于西河好个没脸。唐泛舟也不理人。

　　晚上唐泛舟没按惯例和于西河双排，喊上了严辞双排，严辞偷懒照例开了直播，弹幕上全在带节奏刷CNG战队中射不和的事，打了人还有脸在这里打游戏，于西河很多老婆粉都在这边骂人。

　　严辞想了想觉得今天中午唐泛舟走时面色不善，又想起今天唐泛舟打排位格外暴躁，关掉了直播还是拿起了手机致电了唐泛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