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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为了再见你一面,
      我燃烧了一颗恒星来向你道别。

      邹静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有上海,有火,有邹颖,有巡捕房,还有,路垚。她被困在火里怎么也出不来。看见路垚一个人慢慢地走出火海,她喊着他的名字,他却一次都没回过头。
      她忽的醒了,醒的时候只看见康桥大学宿舍木质的天花板。她盯着上面黑色的螺旋花纹没敢眨眼。
      在一旁金发碧眼看书的室友探过头发现她醒了朝她笑道"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都睡了一天了。"邹静将手指紧紧陷入掌心直到察觉到疼痛才慢慢松开。
      室友没有发现异常,摸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今天早上晕倒在实验室,导师都吓了一跳呢。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邹静轻轻的笑了,嘴唇翕动,室友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只好摇了摇头,将手边的书放在一边去找导师报告情况了。

      第二天上午,邹静跟导师提交了申请表格,马歇尔导师对邹静的离开很不满意“只不过是发烧,需要回国休假这么久吗?”邹静摇头“不是发烧,是有其他的事需要我回国处理。”
      马歇尔有点为难他对邹静这个学生十分满意,邹静聪明,也愿意在实验上面费功夫只需要稍微提点一点就能懂别人参悟几天都想不出来的东西。他实在不想放邹静回国,少了一个好助手,实验进度不知道会拖几天。
      他还想再挽救一下“科学是没有国界的。”
      邹静弯腰向他表示抱歉“科学没有国界,丈夫是有国界的,我得先去把他追回来。sorry!”
      当午,一艘银色的轮船缓缓驶离英国。

      上海
      童丽冷着眼将报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白幼宁的文笔,真是烂到她没眼看了。手指轻巧的将钢笔转了几圈,刚想写点什么就被咚咚的敲门声打断。她皱着眉头抬起眼,怔了一下“邹静”
      邹静站在门口,眼波流转
      “好久不见啊”
      “表姐”
      童丽慢慢眉眼舒展开“你怎么来上海了你不是在康桥学习吗”她不傻,这个除了小时候交情挺好的表妹不可能在十几年未见的情况下从英国回上海不去找她的亲姐姐而是辗转找到她只是为了认认亲而已。她的表姐可不止她一个。
      她顶替童丽身份在报社工作的事情除了她跟童丽知道之外其他人根本没几个人知道,那么邹静远在英国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童丽眼神慢慢凌厉起来,邹静轻轻笑了“表姐,不要紧张,我怎么找到你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来帮你的。”
      童丽挑眉“帮我?”

      路垚一进门就看见白幼宁在厨房围着锅干瞪眼,他把外套随手放在沙发上走过去“不是,谁让你动火的啊。”白幼宁回过头嘴巴上却不讨饶“急什么,又不是炒菜,出不了事。”路垚看了一眼锅子,挥了挥手“你不适合下厨,一边呆着去。”
      白幼宁乖乖的给他让出位置,坐回饭桌上将手臂搁在椅背上托腮看着路垚“你以前给你女朋友做过饭吗”
      路垚笑着回头看了她一眼转头打发蛋液“我以前这么多女朋友,你问那一个呀?”
      “康桥的。”
      路垚怔住,脸上是白幼宁从来没看到过的严肃认真,白幼宁继续说“就是学经济那个。”路垚把手里的碗重重的搁在桌子上回身转过头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你为什么要跟人家不辞而别啊?”白幼宁不答反问回去。
      路垚皱着眉头觉得白幼宁莫名其妙“跟你有关系吗?”白幼宁不理他,继续说“当然了,八卦是记者的天性嘛快说说,为什么对人家始乱终弃啊?”路垚打了一个响指“始乱终弃这个词用的好,用的非常准确,人嘛,日子久了肯定会腻的。再不撤我难道要娶她啊,我才多大啊,我的人生有很多可能性,怎么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他语气轻佻,眼底藏着点白幼宁看不懂的东西。
      白幼宁撇过头不再理他。

      “老板,来个法棍。”路垚看看表,排队都排了十分钟了。乔楚生站在一边撇了他一眼“知道排队久还在这家买换一家就不能吃了?”
      路垚瞪着眼睛看着他“整个上海就他家的法棍最正宗了,其他家的至少都没那个味道。”“吃个面包还讲究味道,有的吃就不错了。”
      路垚摆摆手接过老板的面包转头就走“那不一样,这个让我回想起了我在康桥每天睡懒觉急匆匆咬个法棍就去上课的青春时光。”
      “诶,还没给钱呢!”老板在后面喊着。
      乔楚生叹气,从口袋里拿了钱直接给了老板跟着路垚上了车。
      路垚咬了一口面包,乔楚生忽然加速让他差点被面包呛一口。“不是,你慢点,我晕车”
      乔楚生看了一眼后视镜凝着脸“有人在跟踪我们。”路垚在后座有点奇怪“谁那么大胆子敢跟踪你啊?”
      “我也好奇呢。”绕了几条街居然还紧紧跟着,乔楚生挑眉,踩着油门,挂挡,直接弯进一条小巷。
      路垚闭着眼睛紧紧扒住车窗脸色苍白“你再晃我就要吐你车上啦”
      “你敢!”
      路垚怂的不敢讲话。
      车嘶的一声停下来,路垚张开眼睛,头还有点晕,乔楚生巧妙的将跟踪他们的车逼停在一个死胡同里。
      乔楚生直接想要下车。路垚慌张的拉住他“你就这么下车了?万一他们有枪呢?”乔楚生安慰他“我也有枪啊”然后就下了车。
      路垚眼睁睁的看着他下车还心里还没开始脑补出一系列□□大佬持枪枪杀乔楚生的事情就怔住了。
      副驾驶的门开了,他看着那个女人从副驾驶走出来,黑色长卷烫发刚好及着腰,白色修身连衣裙衬的腰肢纤细,她冲他轻轻的笑了“路垚”
      路垚想逃了。
      而动作也印证了这一点,他克制着自己拉开车门,他想离开这里。
      不管去哪里,什么地方,只要不看到她就好。
      邹静在他打开车门的一瞬间拉住他的手腕又轻轻松开,喊他“路垚”
      邹静知道她不是一个特别温情的人,不管是从前恋爱的时候还是现在,她永远只喊他的名字。路垚路垚,邹静知道她终究是跟路垚差着太多,以前的自己总是顾着这些顾着那些。可重来一次,她就不想再去想那么多了。
      路垚深吸一口气,装作轻松的样子抬头看她“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啊?”
      “上个月,你呢?”
      路垚点点头,发现对面不远的乔楚生好好的在跟另外一个女人说着话“一年多了。”邹静发现他视线飘忽,觉得好笑,上前走了一步“一年多那你怎么也不给我写信?”路垚不敢看邹静“我很忙的呀”
      “是吗”邹静捏了捏雪白的蕾丝袖口“你撒谎技术还是这么差”
      路垚不服输的怼回去“这点跟你比我是差点。”
      邹静歪头,轻声道“这么久不见面了,对我还真是不友好啊”路垚冷着吼回去“你跟别人约会被我发现了,你还死活不承认,你当我……”
      路垚没把话说完,邹静弯下腰就吻下来。
      吹过一阵夏风,又凉又轻,路垚甚至都能闻到邹静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一阵恍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被英国人刁难,邹静站出来替他解了围,他要喝的酒,邹静替他喝了。
      后来路垚真的差点以为,邹静是他的一辈子。

      邹静以前一直在想,她到底爱没爱过路垚呢
      可后来,她想通了,她是爱路垚的,只是她的骄傲,路垚的骄傲,才是他们最后分开的理由。把路垚拱手让人的时候,她后悔吗答案是后悔的。所以重来一次,她不想再让自己后悔一次了,如果一定要一个人去低头的话,那么就她来吧。
      至于吻他,并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为什么吻他
      大概是,情难自禁吧。

      路垚回过神,一把推开她。
      邹静被他推开的推后了几步,她没有生气“路垚,我回来了。”
      她说,路垚,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路垚垂着眼睛,他怎么能心软呢
      他告诉自己不能心软
      凭什么呢?凭什么邹静还这样一副运筹帷幄自信满满的样子,凭什么她觉得她背叛了他而她只要勾勾手他就能乖乖回来。
      他望着她“邹静,你究竟想干什么?”
      邹静背着手,浅浅的笑了,显出小小的酒窝“干什么?当然是回来找你的。”顿了顿“路垚,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不过来日方长,我可以慢慢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还是你当我是瞎的”路垚气的五脏六腑生疼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看着前面乔楚生对着一个女人笑的开心的样子心中郁结更甚。刚刚还凶神恶煞的,现在遇到一个对他胃口的女的就缴械投降了。
      路垚腹诽没出息!
      邹静没去管路垚耍的小孩子脾气回头对着前面的童丽说“表姐,你说好了吗?”

      童丽冲邹静点点头,凑近乔楚生,语气轻柔“乔探长,下次再见”
      乔楚生喉结动了动,不语。

      直到邹静跟童丽上车离开之后,路垚发现乔楚生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双手插进兜里“人都走了你魂儿也想跟着走啊?”乔楚生勾唇笑的活像一个地主家的二傻子,那里还有一点上海“八大金刚”跟租界探长的威风在。
      “这是你喜欢的那款吧”路垚满眼复杂的看着乔楚生。
      乔楚生闭了闭眼睛“我想娶她。”
      “可是不行”
      路垚急了“为什么呀?”
      “因为她跟幼宁是死对头。”
      路垚声音提高“那又怎么了?你是人,你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啊”
      乔楚生顿了顿,看了他一眼,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按捺着问他“你也这么想啊?”
      路垚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当然了!”乔楚生又笑了,活像一个初动春心的小姑娘,笑的一脸荡漾“这不好吧。”路垚还从来没见过乔楚生笑的那么傻里傻气的样子,见他犹豫了更是觉得有戏“老乔,别犹豫了,那姑娘准保也是看上你了 ,不然别人追你车干嘛,好玩啊?”
      乔楚生敛起笑容,指了指他“别人不是为我来的,是为你来的。”
      “我”
      “刚刚跟你说话那小姑娘是谁啊”乔楚生靠在车门上问他
      “她”路垚挠挠头打着哈哈企图蒙混过关
      “你说她啊”
      “我也不认识”
      乔楚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上了车“走吧,我看你瞒得了多久。”
      路垚一边干笑一边跟着上了车。

      路垚最近预感不好,很不好。自从知道邹静回国后他就整天待在家不敢出门,生怕再遇见她。
      白幼宁一脸奇怪的看着他“做什么亏心事了?都被吓得不敢出门了”
      路垚缩在沙发上翻过一页报纸“我就喜欢待在家,你管得着吗”白幼宁白他一眼“懒得管你,别波及到我就行。”白幼宁把稿子理好装进包里提着包就出门了“何主编喊我今天晚上加会班,你记得做晚饭啊。”
      路垚懒懒的应来。

      没看一会,乔楚生走进屋来一把把路垚从沙发上拉起来“走,陪我去吃个饭”“诶诶诶,吃饭就吃饭,拉我干什么啊?”路垚拍开他的手。
      乔楚生把报纸扔在茶几上,连拉带扯的将他拉走 “就是去楼下吃饭,童丽她们搬到你们楼下来了”
      路垚气定神闲的跟着他下楼“搬到我们楼下不对啊,不应该是你楼下吗”
      乔楚生理了理西装“对啊,我也正好奇呢。她们为什么好巧不巧搬到你们楼下。还指名道姓请我们两个去喝乔迁酒”
      他问路垚,有些局促“好看吗”
      路垚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他“好看好看”知道到了门口才反应过来“等等,你说的是‘她们’ ?”
      路垚不再镇定了“不是,还有谁啊?”路垚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不敢往那里想。
      门一下子被打开,路垚就看见邹静气定神闲的站在门口“乔探长?你们来了就进来吧”路垚刚想找你理由离开就被邹静喊住“路垚,你是想走吗?怎么,不敢见我吗?”
      “谁不敢见谁啊,也应该是你不敢见我吧。是吧,老乔?”
      路垚放了狠话发现才乔楚生早就进了屋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
      邹静拉着他的袖子进屋“快进来吧,有你喜欢吃的炸鱼”路垚愣了愣,乔楚生正在跟童丽在饭桌上聊着天,童丽眼角泛着妖冶的红,一颦一笑都透着艳丽。
      路垚暗想。果真是他喜欢的类型,眼睛都不带眨的。

      路垚靠在厨房门边,邹静慢条斯理的给鱼裹上面包屑,一条条的放进锅里炸。路垚问“这是什么鱼?”
      “黄花鱼,你不是最喜欢吃这种炸鱼了吗怎么,怕我下毒啊 ?”邹静裹面包屑的手停了停。
      路垚耸肩“也许是吧。”
      邹静手上动作没有再停下来“我为什么要下毒。”
      “心虚呗。”
      邹静把鱼放在油锅里,滋滋的油跳起溅到她手背上,路垚脸色一变,把她拉到一边,将火关小皱着眉头“你开那么大火干什么,你先把手去处理一下。”
      说完他自己都怔住了,这种习惯性的动作,时隔一年多,他还是能迅速反应过来把她拉开。
      邹静没去管自己的手,她凑近看着他,眉眼都慢慢弯起来,酒窝又软又深“喂,路垚,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啊?”

      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啊?

      阳光从树叶,窗户中透过来,路垚看着邹静的脸,忽然觉得悲凉
      原来这么久的时间里,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这么久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把邹静给忘记了,他自己都以为他把她忘记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回来呢?好好的待在康桥不好吗
      为什么又要让他看见她,连带着他以为尘封的那份感情。

      路垚退后几步“邹静,你回来到底是想干什么?觉得我很好玩吗?”
      他眼眶泛红“还嫌我当初被你整的不够吗?”
      “邹静,我不想陪你玩这样的游戏了,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路垚了。”、
      “你知道我在上海办了多少大案子吗?”

      邹静扯了扯唇角“不是这样的……路垚,你听我解释。”路垚转眼恢复了玩世不恭,他笑着摆手“不用解释了,都多少年的事情了。”
      锅里的鱼已经煎糊了,他把火关掉,重新倒油开火。邹静慢慢地开口“我知道。”
      “路垚,你所有在上海办的案子我都知道。”
      “我为你感到高兴,真的。”

      路垚没去吃饭,他拿了一瓶红酒在阳台上坐着一个人喝。
      邹静走过来陪他一块喝。路垚没有阻拦她,只是低头喝酒。
      她看了他一眼“以前不是不爱喝酒的吗?现在都能拿着瓶喝了啊”路垚轻轻的笑了“在巴黎鬼混半年多的时候,喝的酒比这个多了去了。”
      路垚扭过头,问她“你当初跟凯恩斯分手的时候,为什么哭了跟我分手的时候为什么没哭?”“这很重要吗?”
      路垚仗着酒气气急败坏“当然重要了!很重要,非常重要,特别重要!”
      邹静抬头望着夜空“可能是,后知后觉吧”
      “什么?”
      邹静喝了口酒“可能是后知后觉吧。”她看着他的眼睛,从里面,她看到了她的影子“路垚,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知道吗?我有过动摇,有过委屈,可是我没有背叛过你。”
      她喝了一口酒“可你没有听到我的解释,最后你走了,我再也没能找到你。”
      “我再也遇不到那个给我写很多很多情书,做饭亲手喂给我吃的笨蛋了。”
      “我原本不想来打扰你的,看着你幸福也很好,可我还是不甘心。”
      路垚看着那双杏儿眼又亮又清,他慢慢的开口“那,你,还走吗?”
      你还走吗
      这是只有邹静跟路垚懂的话
      你还走吗
      邹静含着泪摇头“不走了”
      “以后都不走了。”

      路垚终于笑了,他捧起她的脸,轻轻的吻下去
      这个迟了许久的吻,邹静还是等到了
      邹静曾经以为自己很懂路垚,其实重来一次才发现,最难懂的,偏偏就是路垚。
      不过没有关系,她会陪着他。
      以后的以后,她都会陪着他。

      虽迟但到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远处,乔楚生笑着跟童丽的酒杯碰了碰。
      月色静好

      民国十四年之后的上海发生了几件事
      巡捕房的乔楚生探长卸职结婚,与路家的公子同一天婚期。
      白老爷子提拔了新探长上任。
      白家的小姐白幼宁远走国外进修学习。
      路垚,乔楚生结婚前天,一家报社主编离奇死亡,新上任的探长毫无头绪,只能草草以自杀案结尾不了了之。

      路家公子跟巡捕房前任探长双方的婚礼惊动整个上海。

      路垚跟乔楚生倚在火车车窗边,看着不断倒退的景色,邹静枕在路垚的肩膀上睡着了,路垚关上窗户,担心邹静吹风着凉。
      童丽挽着乔楚生的手臂轻声问“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乔楚生笑着说“,我们不是要全球旅游吗?你想去哪里,我们下一站就去哪里。”童丽抬抬下巴“路垚,你们要去哪里?”
      邹静已经醒了,路垚吻吻邹静的唇角“还没想好,先跟着你们吧。”
      乔楚生拿了罐牛奶丢到他怀里“你们还赖上我们了”
      路垚摆摆手“我们经费不够支撑嘛,我家老爷子又小气得很,结婚的时候也就露了一面,份子钱都没给的!我现在这叫拖家带口的穷游。”
      路垚冲他眨眨眼“老乔,我们可是好兄弟”
      “滚蛋!以后我们两个通通吃方便面好了,你老婆跟我老婆吃好的就可以了。”
      “别啊……”

      邹静倚在路垚怀里,看着乔楚生被路垚说的哑口无言轻轻的勾起唇角,不管去哪里,只要他在,邹静只觉得心地安稳。
      幸好
      幸好他在
      幸好
      幸好你在
      路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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