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之燃心》三月的先生

34、身死

　　看着面前的谭彦，面具男的脸笼上了一丝阴翳。
　　但随即，他脸上浮出一抹轻蔑的微笑，他盯着谭彦问道：“几日不见，昔日的无敌将军怎么变成独臂将军了？”。
　　谭彦并不理会他，手中的无虚剑抬起，指向面具男。
　　“将军此意是一定要与我为敌了？”，面具男再次问到。
　　谭彦仍旧不理会他。
　　“也罢，杀一个是杀，杀一双也是杀，今日就让我领教一下威震三军的无虚剑法”，他似笑非笑地说。
　　“加我一个可好？”，破魔枪从天而降，插在谭彦身边，扬程飞身而下，脚尖踩在破魔枪的枪柄上，晨风将他衣衫扬起，猎猎作响。
　　“哈哈哈哈，杨将军当真和谭将军形影不离啊”，面具男笑着说，接着他抱拳微微行礼后又说：“上次的事，在下还未当面致谢，今日杨将军来了，择日不如撞日，在下多谢杨将军当日所行的方便”。
　　“攻心之计，毫无意义”，谭彦说道，他如何看不出来对方的意图。
　　“非也，非也，谭将军误会了，在下是真心致谢，说起来，我们才是同一边的，不是吗？”，说完后，他看了毒毒一眼，眼中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
　　“虽然不知道阁下是谁，但是阁下去唱戏的话，绝对能成为名角，不如，考虑一下，在下一定捧场”，立在破魔枪上，双臂抱胸的扬程笑着说到。
　　“彼此彼此”，面具男回复道。
　　三人目光交织在一起，不再多言。
　　许久之后，面具男动了动脖子，说：“两位当真不再考虑一下，山鬼可不好对付呦？”。
　　“不劳阁下费心了，阁下要是还有精力，不妨提前想好，自己的墓碑上要刻什么字”，扬程回复道。
　　面具男笑了笑，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逐渐消散，他落在地面上，此时的看看起来就和一个普通的凡人一般，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就连此前带给人冰凉的寒意也察觉不到一分，这让谭彦和扬程越发的小心，对方究竟安了什么心，有什么打算，他二人实在看不出。
　　看到扬程和谭彦并没有放下戒备之心，面具男笑了笑说：“无虚多虑，我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同时与二位将军一起过招”。
　　随后他又说：“我还是希望二位再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毕竟，这桩买卖做不成，我们可都就亏了”。
　　“说够了吗？”谭彦问道。
　　“你怎么和那些畜牲一样，这么着急死呀？”，面具男看着谭彦，慢慢地问。
　　他将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说：“杀你们，的确要费点事，我这人怕麻烦，喜欢简单一点”。
　　然而他刚刚说完，谭彦无虚剑便已经劈出，无虚剑出的那一刻，扬程脚尖轻点，落地拔枪而出，箭步向前，面具男刚刚抵挡下无虚剑，破魔枪便刺到了他的胸前。
　　他右手无名指轻叩，身影消失在原地，闪现在一旁，被破魔□□中的衣服次拉一声，裂出一条巨大的口子，从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边腰胯处。
　　面具男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脸色一沉，双手结印，大喊一声：“封”，而后身体上不断溢出寒气，大地开始结冰。
　　无虚剑和破魔枪接连刺出，冰层炸裂，碎冰块漫天飞舞。
　　剑光，枪声停止后，天空开始下起冰雨。
　　地面上满目疮痍，一条条冰壕纵横交错。
　　看到面前的一切，面具男大笑几声，在他的笑声中，地面上，天空中一切和冰相关的东西，都飞舞起来，围绕着他形成一个冰雪风暴。
　　各种各样的寒冰术法不断从风暴中发出，轰击向谭彦和扬程两人。
　　这般攻击持续了足足一柱香的时间。
　　“看来寻常的手段对于二位将军来说，没有作用呀”，面具男说道，随后他皱了皱眉头说：“唉，看来，不得不麻烦费力一下了”。
　　只见他将自己的右手按在左边肩膀上，笑着将自己的左臂生生拽断。
　　断掉的左臂瞬间化为黑色的粘稠液体，从他手上滑落，掉落在地。
　　掉落在地的黑色粘稠液体仿佛有生命一般，蠕动起来，四散成黑色的，如同蝌蚪一般的东西，快速地游动着钻入了掩埋黑衣人的冰雪之下。
　　“盛宴开始了”，面具男看着那些钻入了冰雪的黑色黏液，得意的说。
　　片刻后，那些黑色的粘液从冰雪下钻出，钻出地面的黑色粘液不再是蝌蚪般大小，而是变成了手指般粗细的游动小蛇。
　　那些小蛇游动着，快速向谭彦和灵兽们游去。
　　看到那些黑色小蛇向自己游来，妖惑大喊一声：“小心，别让它们接触到”。
　　然而他终究是慢了一步，那些小蛇身法诡异，速度又奇快，许多灵兽根本躲避不开。
　　触碰到粘液的一瞬间，那些粘液便入侵进灵兽的身体。
　　被粘液沾染的灵兽，眼睛变成黑色，全部失去理智，疯狂地相互攻击，妖惑护着毒毒，一边躲避黑色粘液小蛇，一边阻挡失去理智的灵兽发动的攻击。
　　场面瞬间变得混乱不堪，扬程和谭彦意识到局势的不利，奋力出击，阻挡黏液小蛇。
　　“游戏该结束了”，面具男轻笑一声，接着，他的身体被黑色粘液包裹，变成一个黑色的，全身蠕动着粘液的人形怪物。
　　下一刻，他发动攻击，和谭彦扬程两人缠斗在一起。
　　然而几招过后，他突然改变攻击对象，转向因为受到灵兽攻击而和妖惑分开的毒毒。
　　看到突然攻向毒毒的面具男，谭彦大喊一声不好，飞身扑救而去，然而因为刚才和面具男的缠斗，谭彦和毒毒拉开了距离。
　　而此时离毒毒最近的一个人是扬程，看到面具男攻向毒毒。
　　扬程双腿注力，破魔□□出，从侧面刺向面具男，看到向他刺来的破魔枪，面具男身体微转，原本攻击向毒毒的手，拍向破魔枪。
　　破魔枪枪尖与那只黑色的手相撞，爆炸声响起。
　　下一刻，破魔枪被震飞，连同被震飞的还有包裹在面具男手臂上的黑色粘液。
　　然而那双手的攻势并没有止住，在震飞破魔枪后，一掌拍在了扬程心口处。
　　被击中的扬程倒飞出去，在地面上翻摔几次后，撞击在山谷的崖壁上，晕了过去。
　　一掌拍晕扬程后，那双手臂再次被黑色的粘液包裹。
　　面具男脸上充满奸笑，再次向毒毒攻去，此时的他离毒毒不过三步的距离。
　　包裹着黑色粘液的手臂向毒毒拍下。
　　赶到毒毒身边的谭彦一把抱住毒毒，向一侧滚去，然而他并没能躲开那次攻击。
　　黑色的手掌一把抓住谭彦右臂。
　　血肉撕破，谭彦的右臂被生生撕断。
　　连带着整个右肩胛骨也被撕了下来。
　　此时，抱着毒毒翻滚到一侧的谭彦，半边身子已然爆碎，他倒在地上，看着一步步向他和毒毒走来的面具男。
　　黑色的粘液从面具男脸上退去，退到他的脖子下面，继续蠕动着。
　　面具男走到谭彦和毒毒面前，看着谭彦说：“杀你们，就和杀死蝼蚁一般容易，你当真以为，我有心思和你玩？”。
　　谭彦看着眼前的面具男，此刻他心中一直回荡着青悠临死前对他说的话。
　　“公子，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替我照顾好毒毒”
　　剧烈的疼痛，让谭彦在晕厥的边缘挣扎，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他的眼睛还是一点点闭了上去。
　　死亡，开始将他吞噬
　　“还以为你能多坚持一会儿，唉，当真是无趣”，看着闭上眼睛，气息不断消散的谭彦，面具男失望的说道。
　　“接下来轮到你了”，他看着毒毒说，“你觉得，我是留下你的命，和她做交换呢，还是留下你的脑袋，给她当礼物呢？”。
　　毒毒看着眼前的谭彦，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谭彦，会为了救他而不顾自己的性命。
　　看到毒毒并没有回复他，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面具男讥笑说：“我比较喜欢惊喜，所以你还是当个礼物吧”。
　　说完，他伸出手，抓向毒毒的脖子。
　　被掐住脖子的毒毒，并没有挣扎，也没有看面具男一眼，他的眼睛始终停留在谭彦破碎不堪的身体上。
　　看着手里的毒毒，面具男笑着说：“后悔，，”。
　　悔字还没有说完，原本背在谭彦背上，被白纱包住的悯生剑，剑鞘震动，剑刃飞出，刺进了面具男的胸膛。
　　被悯生剑刺中的面具男，身体一僵，许久后，他低下头看着胸膛处闪着银光的悯生剑，松开了掐着毒毒的手。
　　他的身体后退几步，随后炸裂，半边身子被炸碎，悯生剑掉落在地，黑色的粘液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扭动尖叫着钻进面具男破碎的身躯。
　　“这，这把剑，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这句话的面具男，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
　　掉落在地的悯生剑失去了光芒，如同一把普通的剑一样，静静地躺在地上。
　　随着悯生剑失去光泽，那些黑色的粘液再次从面具男的身体钻出，然而这次，他们没有再攻击任何人，而是快速托起面具男的身体，飞速离开。
　　看着掉落在地的悯生剑和被粘液包裹着飞速离开的面具男，毒毒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久久回不过神来。
　　而后山谷里响起面具男的声音。
　　“好戏才刚刚开始，我们还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