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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侯府婢女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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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寒骞躺在床上,他回忆今晚的一切,觉得自己真的太怂了,怎么迟迟开不了口呢
冷寒骞是个行动派,他懒得想了,翻身起床,从窗而出。冷无影在房顶上刚举起酒壶准备往嘴里倒酒,就看见自家主子从窗户出来了。
他一个健步落在冷寒骞面前,“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原本他们都管冷寒骞叫“少爷”的,可八岁的冷寒骞觉得听起来太幼稚,硬生生将他们都纠正过来,叫“爷”。
“我出去一趟,你不用跟着。”冷寒骞正要越过他往前,冷无影开口问了个问题,把他问懵了。
“不是,爷,您出去就出去,干嘛走窗呀?”是呀他干嘛走窗呢?明明自己房外夜夜有人执勤,走哪儿都会惊动他们,不然养他们干嘛?
那他为啥从窗户出来呢……这个人一想到那个丫头,神经都不正常了。“我怕惊动老爷夫人,别跟着啊。”解释站不站得住脚无所谓,只要跑得快,冷无影的问题就追不上。
冷无影一跃上楼顶放下酒壶,看着自家主子出去的方向。有些担忧,他的爷可从来不会像今晚这样失态。那个小姑娘长大了,是缘怕也是劫哦。
冷寒骞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不一样,微凉的秋风像是吹醒了他。“魔怔了,冷寒骞啊冷寒骞,你战场上的英勇无畏呢?一个小姑娘就让你乱了军心?”
自我拷问有助于冷静,他在侯府后门的围墙上面停了下来,还没想好自己见了莳霁要问什么。只见那晾衣杆后面有两个黑影,他挪了挪位置,十五的月亮让他勉强能认出侯府下人装束的莳霁,另外一个人穿着夜行衣,听声音,大概也是个女子。
莳隐刚到时潜伏在后院的一棵大树上,看见莳霁便直接飞身而下,暗中扔了个小石子在莳霁脚下,莳霁往这边走过来,“小姐,真的是您?”
“莳隐,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莳霁赶紧拉过对方,往晾衣杆后面走去,那边靠近围墙,晾衣杆上还有许多衣物,不那么显眼。
“前几日送信过去的是您吧?今晚我没在那儿等到您,就忍不住夜探侯府了。”莳隐抹了一把眼泪,“还是您厉害,我跟莳现也打听了很久,却什么都没打听到。”
“哎哟,这不是见到了嘛,咋还哭了。不哭不哭,你们小姐山人自有妙计哈,我能找到你们就一定可以带你们走出这些高墙大院,自立门户的。”莳霁扫了一眼这围墙,并没有发现冷寒骞的到来。
冷寒骞找好了遮蔽点,恰好可以听清楚她们的谈话。
“你快回去,这么晚溜出来万一被抓住,你可就没命看我东山再起了啊。”
莳隐破涕为笑,她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梨涡,甚是可爱。“小姐,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行了,你要是有安排随时通知我俩,再不回去莳现也该着急了。那我走了啊。”
“走吧,不然还等我找人送你?相信我,去吧。”
“小姐,你瘦了,好好照顾自己。”莳隐抱了一下莳霁,在耳边轻声叮嘱。
莳霁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她抬头看着那轮清冷的月亮。似乎只要她不低头,眼泪便不会往下流。
“莳霁你不能哭,你还没东山再起,还没让皇室付出代价,你不可以哭,也不能倒下。”她原本浑身瘫软,靠在围墙上。瞬间直起身子,抹去眼眶里的泪水,眼神变得凛冽。
“想让皇室付出代价,你可知你这句话便是杀头之祸?”冷寒骞在月光中从天而降,特制的夜行衣将他的身材轮廓修饰的刚刚好,一看就很结实。月光下人脸不那么明显,就这从天而降的气质就足矣俘获不少普通少女的芳心,然而眼前这个女子,除了刚刚听到他声音时,眼睛看过来之外,就没在看过他一眼。
大晚上的耳边突然有个男人声音,当然害怕,莳霁下意识想向声源处看去,看清来者何人之后,俱意全无。她甚至不想继续看着他,只想独自伤感一下下,毕竟她能伤怀的时间可不多。
莳霁没有看他,依旧望着月亮。“冷将军夜闯侯府后院,怕是不合规矩吧?”
“哦?那不知刚刚那位黑衣姑娘,可合规矩?”
冷寒骞短短一句话,莳霁立马转头看向他。“冷将军喜欢蹲墙角?”她知道,他要是想抓住莳隐问点什么,必然不会出现在这儿。
“看来,你很自信。”冷寒骞抱着双臂,站在她面前。十六岁的莳霁,还没完全发育开,比冷寒骞矮了一个头,她只能仰视他。
“将军若想告发我什么,又岂会浪费时间同我周旋。奴婢不过一介罪臣之女,您找我有事吗?”
冷寒骞觉得那罪臣之女四个字,颇为刺耳。“自我定位倒是清晰明了,我只是不明白,你今晚画的兰花,所谓何意?”
为了一个灯笼,能夜闯侯府,莳霁不信。可就算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没什么可利用的。索性赌一把,“奴婢,不过是仰慕将军罢了。”她向前一步走,轻轻拽住冷寒骞的衣袖,微微垫脚。
冷寒骞看着这张秀气的脸蛋,本能地低头,俯过去,莳霁没料到他这样,下意识后缩了点。他把头放在莳霁的肩上,“仰慕,为何还怕了?”
“吉儿不怕,只是没准备好而已。”
“吉儿?怎么不称奴婢了?”冷寒骞捏住她的下巴,“莳霁,你到底想干嘛?”
“吉儿一个弱女子还能干嘛?想要将军的心,将军给吗?”
“我的心你应该不想要,但是想要我的权利和地位,助你东山再起吧?”
“将军明智,什么都瞒不过您。”她太累了,放下脚尖,下巴从冷寒骞手中滑落。
“家道中落,戴罪之身,凭什么利用本将军。”
莳霁环住他的腰,“以身相许,可够?”莳霁笑得妩媚,她脸蛋本就生的清秀,严肃之时显得清纯,巧笑时可爱,妩媚也能把控得恰到好处。
冷寒骞推开她,被她抱着挺舒服,就怕自己忍不住真做点什么出来。“你觉得本将军像是缺女人吗?何况你一个罪臣之女,以身相许就想让我与皇室为敌?”
莳霁暗笑,她到底没看错人,冷寒骞不是轻浮孟浪之辈。“那奴婢与将军做个交易可好?”
“你还有东西值得我做交易的?”冷寒骞怀疑,但莳霁一脸笃定的样子,他有有点相信。这个小姑娘总会让他反常。
“将军如今得势,按理说此次凯旋镇国大将军的虎符就该是您的,可您目前只是副将军,难道没感受到皇帝故意限你的权?”
“莳霁,你手里到底有什么?”
“没什么,无非是一些老皇帝那俩宝贝儿子犯罪贪污证据什么的。”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太子和二皇子岂是你能随意诬陷的?”
“诬陷?呵……”莳霁冷笑,“那种人也配我诬陷他们?提到都犯恶心。你知道我父亲为何惨遭斩首吗?就是你所谓的诬陷。”
莳辉当时位高权重,太子和二皇子都想拉拢他,暗中给了他不少好处。莳辉本来打算两边都接触着,尽量中立,都不得罪,谁继位他都不会吃挂落,至少都能保全性命,说不定还能为女儿谋个后位。没成想他两头接触,非但没发现二位皇子谁有治国只能,反而查出来不少两位龌龊事,一个比一个不配继位。他一生为国,哪能放心辅佐这样的人治理天下呢?
于是他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在大殿之上控告二位皇子,本想着有百官在,皇帝怎么着都得给个面子查一查。可皇帝在那个龙椅上坐了那么久,什么不知道?他就是不想管而已,都是他的亲生骨肉,真要查处起来,这个龙椅就后继无人了。后来以污蔑太子皇子之罪处斩,之所以莳家众人没有满门抄斩或是流放,就是因为他将证据呈给了皇上,以所有罪证,换莳家老小得以保全一命。
可皇帝多精啊,他要是真拿到了全部证据,那灭他莳家满门,又有谁知道其中缘由?莳辉伴君这么多年,多少还是了解他的。所以他将罪证复制了几份,放在了不同的地方,告诉了皇上几个地点,皇上都找到了莳辉说的东西,不禁开始怀疑还有另外的证据他没找到,也不放心朝中是不是有人还等着步莳辉的后尘。毕竟他不可能将文武百官都杀了,诺大的虚无国,可不是一人就能管理得过来的。
“皇帝以污蔑皇子之罪论斩他,但是迫于父亲临终威胁,他才没灭我莳家满门。父亲告诉皇帝朝中知道这些秘密的不止他一个,要是最后惨遭灭门必然有人前赴后继扰他不得安宁,他若是绕过我们,那些人就会收手,而我父亲就是警示,警示他们不得再插手这件事。否则那些人的下场只可能比我父亲更惨。”
“你的故事讲的不错,本将军有一事不解,为何你们死了就会有人报仇,你们没死就没人妄动?”
“因为莳家覆灭,他们便没了依附,也会对皇室失去敬畏之心,皇帝就是个暴君形象,而我莳家后入还在,他们就总有所期盼。”
“好像有道理,我怎么信你?你又要什么?”
“我可以告诉你证据在哪儿,你可以去核实,而我要的,只是东山再起……”
“加让皇室覆灭?”
“差不多吧,可这些急不得,目前我就想进你将军府,然后你再帮我脱去奴籍,我才好有办法让其他人回来。”
“你就不怕我告发你?或是拿了证据翻脸不认人?”
“不怕,我信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