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幕间物语01 ...
-
00-01
——千空最近好像很忙？总是往海边跑。
——啊。你说这个啊……
——是啊。他是在找什么原料吗？
——不是哦。
——小千空在等一个奇迹而已。
00-02
在每一个悠闲的夜晚，科学小队的大家都会聚在一起，有时候会商量接下去需要做哪些生活必需品，有时候又会一起思考该怎么从司帝国那里挖更多的墙角来。极少数的情况下，几位现代人也会带着几个石纪元原住民一起，聊聊悠久时光前的生活。
“哦哦哦也就是说，3700年前还有很多像莉莉安小姐那样的歌星是吗？这就是所谓的娱乐产业对吧！”
“还是有差别的。”幻拢起袖子看向克罗姆，给他科普，“严格来说，娱乐产业之下有好几块内容，歌手演唱歌曲只是构成娱乐产业的一部分。而歌唱这一块，又能分成传统曲艺、流行音乐之类的很多版块，莉莉安是流行音乐的天花板之一啦。”
克罗姆唔了声，“意思就是，莉莉安小姐只是娱乐产业下面一个模块的领军人物嘛。但既然你都说她是天花板了，能成为一个领域的天花板……那不是也很厉害嘛？”
“的确是这样。”幻点点头，“莉莉安是位在国际上都非常有影响力的女性呢。无论是演唱会还是CD的发售，莉莉安的粉丝总能为经济增长做出一波很大的贡献——要说她能代表娱乐产业，倒也没什么不对。”
“……原来是这么厉害的人啊。那你们都是她的粉丝吗？”
“我还好吧，一般般喜欢歌的程度。”幻说着用手肘捅咕了一下旁边的千空，“小千空你呢？”
千空望着篝火堆，拖长声音嗯了下，“我喜欢北极星。”
幻：“……？”
杠笑眯眯地举起手，“我也更喜欢北极星。”
西瓜仰起了头，“天上的北极星？”
克罗姆也跟着望天，“……是那个好用得要死的星星？不愧是千空。”
“不是啦。”杠端端正正地坐好，开始科普，“不是天上的星星啦。是女孩子啦女孩子！和莉莉安一样也是一位国际巨星。北极星是她的艺名啦，真名是天川紫宫的天川小姐！”
“说到北极星，除了天上的星星外，第一个会想到的就是我们日本的天川紫宫小姐呢，不过……”幻接过话题，他慢吞吞地说完，又捅咕了一下千空，“居然这么坦率地就说出来了……小千空原来你是这种Type吗？”
千空掏了掏耳朵，“啊，说了。这没什么好掩饰的啊。”
“哇哦，我还真没想到小千空居然也会关注艺能界啊。”幻换上揶揄的表情，“我已经开始想象小千空在舞台下打Call的样子了。”
“……”千空看了眼幻贼兮兮的表情，继续掏耳朵不说话。倒是幼驯染回忆起了从前，“我们倒是没去过天川小姐的演唱会……不过有去看过圣诞节的音乐剧！”
幻：哦豁！
“如果小北极星出现在这里的话，小千空还能这么坦率地说喜欢北极星嘛？”他继续笑眯眯地说，“你看。我吧，之前和人家上过同一档综艺来着。那位小姐虽然对谁都笑眯眯的，但实际上无论和谁都会刻意保持距离啊，尤其是和男粉。”
千空掏耳朵的手一顿。
杠眨了眨眼，给大树倒了杯水。
大树理所当然地开口，“千空的话当然能做到啊！”他目光坚定地一握拳，“因为千空有那个……一见钟情药！”
克罗姆哇了声，“一见钟情药？！”
“真的假的？”幻也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一见钟情药？！”
“哪有那种东西啊……”千空略显无奈地看向大树，“你现在还相信那是一见钟情药啊大块头，那只是普通的汽油而已。”
轮到大树瞪大眼睛了，“汽油……！”
“嗯。是汽油啊。”千空淡定地掏耳朵，“话说你需要这么大声吗你这大块头。”
幻乐呵呵地拢起袖子，“我就说嘛……就算是小千空，能做出真的一见钟情药果然还是有点夸张了。”
“有的啊。传说中的‘一见钟情药’。”千空瞥了眼右手边的两个人，露出了恐怖的颜艺表情。
他凑过去，故意用阴森森的语调慢吞吞地讲，“酒吧捡尸、街头迷（）奸的惯用□□。只要闻上一下或者洒在皮肤上，三秒之内人事不省、乖乖听话跟回家。还能做成外表是口香糖之类的小零食，降低对方的警惕心。”
克罗姆一脸呆滞，“……这是一见钟情？”
“……你好懂啊。”幻望望天，“如果有机会，难道你想……？”
“……我不想！”
“一个玩笑啦。啊，不过，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药……我是说正经的一见钟情药的话，恐怕会乱套的吧。就拿爱豆和粉丝来举例的话，许多疯狂的粉丝一定会想方设法给激推下药。”
“嗯。所以不可能真正制作这种东西出来的，什么一见钟情药，这可是了不得的东西啊。科学不是这样用的。”
“是啊……不过。”幻忽然嘶了声，他开始回忆并提出疑问，“在人类被石化的那天，小北极星是不是参加了什么时光机的项目？她有出发吗？逃过一劫的话会不会降落到现在的时代来？”
其实幻只是随口一说——尽管科学院没有公开时光穿梭的具体数据，但是用脚趾想也知道时光机的设定时间不可能放到几千年后，万一那时候地球都没了，时光机和艺人都回不来了怎么办？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千空居然顺势接了下去，“会的。”
他拿起篝火旁的树枝挑了下火堆，“但是不确定因素太多，我只能确认要么在今年七月要么在两百年后的八月。明天开始我会往东边走，可能有一段时间不会回来。”
幻：“？？”
千空看着幻裂开的表情，莫名其妙地问他，“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是算出来的……？”幻一脸震惊，“不是没有公开数据吗？而且东边……？连坐标都能算的吗？？？”
“北纬三十四度东经一百三十三度。根据出发的坐标来算，落地点不会有问题，差不多就在这一块了。至于数据……科学院有公布过两百年后这个数据啊。”千空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开始讲他是怎么根据各种常量矢量推测出时光机失控后可能的降落年代。
所有人都听得一头雾水。杠听了两句就决定放弃，她默默地笑起来，往千空的杯子里续了杯酒水。
“等等等等……”幻做了个停一下的手势，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千空，“……所以……你一直都记着这件事？而且已经做好准备七月去找……明天开始不就是七月了吗！”
“对啊。”千空理所当然地反问，“不然还有别的可能吗。我说过我喜欢北极星了吧。”
00-03
“最近对铁丝的需求好大啊，我们再多做一些备用吧？还有铜矿石也不够了，下午我们再去挖一点回来——咦？”克罗姆说着说着发现千空的动作不对劲，“你又要去那边啊千空？”
“啊。”千空掏了掏耳朵，看向克罗姆，“你看着来就好，或者等我明天有空了再说。”
克罗姆摆出一副“我习惯了”的表情，“好吧，那你路上小心。”
“真的会来吗？”克鲁姆小声地念念叨叨，完了又探个头出去，看着千空的背影喊道，“需要帮忙吗千空——！”
千空没转身，只是简单地挥了挥手。
“好吧。”克罗姆缩回研究室里，继续念念叨叨，“等了差不多一个月都没等到，明天开始就是八月了啊。就剩今天下午和晚上了，那个时光机真的会来吗，话说要是今天真的来了不就是奇迹了嘛。”
“奇迹啊……”幻给克罗姆递了个扳手，“所以大家都希望奇迹能到来啊。小千空都在东边海岸住了二十几天了，如果没有等到时光机，一定会很失望的吧。”
“今年没有降落的话……就在200年后吗……”克罗姆试着想象了一下，然后替千空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千空今天上午回来是放弃了呢，没想到才待了一会儿就又走了。”
“哎呀……那可是小千空噢。他可是直到最后一刻都不会轻易说放弃的男人噢。”
“……嗯！也是！”
“那颗北极星，一定要降落到我们这里啊！”
02-01
运算结果开出两个数据。
一个是今年七月，一个是两百年后的八月。
如果在今年的七月等不到那个从3700年前来的时光机，那这一生都不可能再等到了。
千空沿着海岸线走了两圈，又回到树林边上的帐篷里坐下。
距离七月结束还有九个小时三十八分钟零三秒。
他随便掰了根树枝，在旁边的地上从2开始写起了质数。写到997的时候，夏初的空气里忽然传来一阵阵焦灼的气味。
千空猛地抬起头看过去。
七百多米开外的海面上空产生了不寻常的波动。
下一个瞬间——空间撕裂，时光扭曲。
那个搭载着北极星的时光机，掉落在他面前的海里。
“你真的……到了这里啊。”
04-01
“从石化里醒来的人类都有不适应的，更何况是七个多小时前还在现代的小天川呢。”幻笑眯眯地拢起袖子，“她表现的太淡定啦，正常人类会有这样的吗？”
“可是天川小姐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不适应的样子啊？”克罗姆掰着指头数，“天川小姐脾气很好又还很有礼貌，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还很善良经常会给村里的老人帮忙，我还没听见她说拒绝的话——诶？”
“好歹也是提名过影后的人嘛。”幻捅咕了一下克罗姆让他克制点，“而且我不是说了嘛，越是表现得正常，内心的情绪波动就会越大。你说的那些，正好就是她还没有融入这个时代的有力证明嘛……”
他慢吞吞地说完，然后看向千空，“我只能做到这里了噢，前两次找小天川聊天，她看上去完全不在状态呢。”
千空嗯了声，收回看克罗姆的视线转而看向杠，“杠。”他很认真地说，“拜托你了。”
“好的～交给我吧！”杠先是做了大力水手的招牌动作，接着又对千空比出大拇指，欢快地说，“我好歹也是北极星的粉丝嘛。”
幻眯起眼睛笑，“啊这样就很好啦！女孩子之间肯定会有话聊。在小天川害怕着这里的一切的时候，多陪她怀念一下过去吧？”
“或者，如果这里的什么人能让她产生安全感或者归属感的话，她也一定可以慢慢地融入这个3700年后的世界的。”
“你觉得呢……小千空？”
07-01
“噢噢找到了！就是这棵树！”大树仰起头，指着树枝上挂着的果子给千空看，“所以我们前天吃的这种果子真的没有问题对吧！”
千空打了个哈欠，“没问题啊。”
“好咧！”
大树将背篓放到地上，“那我爬上去扔下来，千空你小心噢！这个果子挺好吃的，给杠她们多带一点回去吧！”
“好。”
体力惊人的大树很快就爬了上去。红彤彤的果子接二连三地扔了下来，千空边接边码，没一会儿就装满了半筐。
“话说千空！这种水果叫什么啊？外表看着像苹果吃起来是橙子的口感里面的果肉又是紫色的！真奇怪。”
“这种东西谁知道啊……肯定是这3700年间进化出来的新物种吧？”
“给它想个名字吧千空！不然万一明年就忘记了！”
“诶——？取名这种麻烦的事不要找我啊。嗯……随便你好了，叫它大块头还是叫幻叫克罗姆都可以啊？”
“里面是紫色的诶！”大树将最后一个果子丢到千空手里，“叫紫果怎么样……？”
千空捏了捏后脖子，他把手里的果子放到筐里码好后，才慢吞吞地回复，“……随便你。”
“但是‘紫果’摆在一起念很拗口。”大树沿着树干爬下来，“不行！果然还是交给千空来取名吧——诶！你在采花啊千空！”
“……一看就能知道了吧。”千空掏掏耳朵。
他将手里一捧紫色的花递过去给大树，“一会儿你不是还要给杠送水果嘛。这个就拜托你们了。”
大树没敢接也没拒绝，只是看着那束花，难得慢吞吞地说，“给天川小姐的话……你可以自己给嘛。前两天脸上顶着那么多蚊子包都去了，今天蚊子包没了……也让天川小姐看看啊？”
“100亿%是杠教你说的吧……”千空咧出一个大白鲨式的假笑，“可是我好困啊……”说着他还故意打了个哈欠。
“诶这样吗？”大树立马接过那束花，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那千空你放心，我一定会送到天川小姐的手上的！”
09-01
幻趴在桌子上盯着相机的外壳。
千空在旁边拆口红管，边拆还边给克罗姆上刚刚没讲完的生物课。
科普时间暂告一段落时，幻才开口问，“所以说……小千空之前不告诉小紫你在帮她修相机，是不想万一修不好让人家白高兴一场吗？”
千空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幻，“修的好啊，这个很简单，就是少的零件多了点，需要慢慢做出来。”
“……？”幻看了眼千空挖出来的口红膏体，又看了看面前被拆的七零八落的相机。
“……”千空咳了声，“这个比较重要……”一抹珊瑚红自他的拇指与食指间泛开，他盯着那个颜色，“得赶紧调配出差不多的颜色，不然等冬天来了就找不到合适的原材料了。”
幻眨了眨眼。
千空啧了声，他转身从架子上拿下好几个装着花朵的玻璃罐，挨个儿摆在幻面前。
“？”
“我分不清。”千空坦坦荡荡地将天川带着一起过来的口红管放到幻面前，“虽然被水泡过了，但颜色应该没有变？你看看哪些花的颜色和它相似？我看着都是一个颜色。”
“……”
幻的眼角抽搐了几下，他装模作样地拿起来看了看，最后得出结论，“……我也分不清。”
千空：“……”
“这种事还是找女孩子来更好吧？你不想让小紫知道的话，可以喊小杠来嘛？”
“我和杠说过了，这些花都是杠找来的。”千空捏了捏后脖子，“做口红倒是很简单，本来以为很快就能做好，结果调配出来的颜色完全不对啊。我只想做一模一样的颜色出来。”
幻皱着表情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要不然拜托小西瓜再多采点花回来吧？”幻拢起袖子提建议，“趁着还没到深秋，仔细找找还是有很多小花的，多采一点回来备用？”
“……也行。”千空点点头，“但是西瓜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有时候一整天都看不到她。”
“是哦，这段时间的确是很少看到她了诶……？你要这样说的话，小紫不也是嘛？刚刚小西瓜也是跟着小紫走的。”
千空嗯了声，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门口，看向外面的大树和杠。
“噢。她们两位的话……”杠笑眯眯地给出答案，还顺便指明了方向，“西瓜在海边学唱歌噢。”
10-2
她又到这里来了。
这已经是她来到这个时代后的第十七个夜晚了。
十七晚无一缺席，这片海滩已然成为她对遥远过去的精神寄托。
好在现在还是盛夏，尽管在海边夜晚也并不会很冷，不用担心感冒的问题。
千空放松动作，将一只蚊子按在手掌心里闷死后才继续看向海滩上的那个背影。
曾经众星捧月、万众瞩目的北极星正抱着双膝坐在海边。
整片海滩只有她一个人在。夜幕低低地垂着，除了几颗星子的光亮外，这片天地就像是回到了未启蒙时的混沌期。
海潮大开大合地冲上来又退下去，海浪声与风声夹杂着她细微的抽泣声一道传来。
她在怀念3700年前的时代。
只有当这一空间里只剩下她的背影时，千空才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幻说的没错。她在怀念，她在害怕，她在抗拒着3700年的时间跨度。
这是人之常情。
对，没错，是人之常情。没有人能够淡然地接受自己跨越了这么多年的事实，崩溃、混乱……都是情理之中的反应，但只要时间够长，无论最初有多么不适应，慢慢地也就能适应了。
天川紫宫正在这样的过渡期内。
可是。
可是不该这样的。
千空看着她的背影，慢慢地在隐蔽身形的树后面坐了下来。
他想。
她应该永远都是以前那样，无论在哪里都像是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那才是北极星该有的样子。
天川，天之川，银河。
紫宫，北极星，最亮的明星。
从名字到存在都璀璨闪亮，才是她该有的样子。
……你在怀念什么呢？你想要什么呢？
……为什么不说呢？
只要你想，只要你怀念，只要你开口。哪怕是在3700年后，现代的一切，我都可以为你做出来啊。
10-3
“……你要给我看的好东西，就是这个？”
千空极其无语地看着小树林对面的银狼和天川，问旁边的幻，“100亿%是你怂恿银狼的吧……”
幻吹了两声口哨，做出事不关己的无辜样，“小天川是漂亮的大明星嘛，会有很多追求者不是很正常的事嘛！我也只是和小银狼随便聊了两句而已。”
“啧。”
“再说了，就算大家都有看到你抱着昏迷的小天川回来，但是到今天为止都两个多月了，你们还完全就是陌生人的相处方式嘛。”幻咧出恶人的颜艺笑，他凑到千空耳边，发出了恶魔的低语，“再过不久大家就会忘记你抱着人家回村这件事了。很快小天川就会引起更多男孩子的注意，不管怎么说，她可是那个北极星啊。”
“……”千空瞥了眼幻，将他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那种事100亿%不会发生的啊。”
“哦豁！看来你也不是没有想法的嘛。那就最好啦。”幻啧啧两声，“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嗯——小天川在为难呢，去吧小千空！轮到你上场啦！赶走小银狼之后邀请她散散步聊聊天或者去看相机都可以啊——！”
10-4
“那……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躲在树林里的幻目瞪口呆地看着天川转身走了。
“天川……现在有空吗？”
“……有。”
“……要不要来看看你的相机？修好一部分了。”
躲在树后面的幻欣慰地点了点头。
10-5
因为和幻一起恶作剧去表白了天川。
银狼的银枪被没收了。
——TBC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幕间物语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