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文科生与科学家无法恋爱 19 ...
-
81
就着“千空无法做到的事”，我们开始一问一答。
“千空，你会背圆周率吗。”
“会啊，怎么了？”
“那如果我随便说一个数，你能说出圆周率小数点后的这一位上是哪个数字吗？”
“没试过啊，但是应该没问题。”
“诶……！真的吗！”
“试试？”
“那……321？”
“4。”
“6518？”
“还是4。”
“7429？”
“……还是4。”千空看我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你这是超能力吗？一直都能选到4。”
“……这么巧的吗？！”惊了，“等一下诶，我忽然想到，其实这些就算你乱说我也不懂诶。”
千空笑起来，“那怎么办呢？要不你Google一下？”
“走开啦，我要去哪里Google啊。”我看着他镇定的样子，的确不像是随口乱讲的，但还是没忍住，想再确认下，“你真的没有乱讲哦？”
“啊。”他捏着脖子，漫不经心地笑起来，“我什么时候糊弄过你？”
也是哦。
“再说了。”他又接着说，“这点小事而已，不至于。”
……所以是在大事上会糊弄我的意思吗……？
在心里吐槽了两句，我还是自己递了梯子，“千空是特地去背的圆周率吗？”
“看了几遍吧，不知不觉就记住了。你知道的啊，记数字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喔～”可恶的天才。
“而且，世界上有很多人都会背圆周率，会背这个没什么了不起的。”他又带着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了起来。
“嗯嗯，你说得对。”我点点头，然后撑起下巴，“但是好像很多人背的都挺痛苦的，能像你这样很快地反应出来哪个位置对应哪个数字的人就更少了啊。”
千空缓慢地挑了下眉头，他没有接过我后面的话茬，而是忽然说，“其实圆周率里的数字挺好玩的，有一些地方用谐音来记会比较轻松。”
？
“哭给你看哟苦瓜哥——用来记7945823。”
……这都行——！
“然后你想想，吉郎吃肉吧——可以对应哪8个数字？”他看着我笑起来，“还有87788990这个数字可以怎么记？”
……
诸君，我讨厌数字。
话虽如此，千空问的第一个其实还蛮简单的，我想了想，“44629917……？吉郎吃肉吧？后面是什么来着，877……？”
“87788990，提示一下可以用香蕉来记。”
“嗯……快给我香蕉？”
“没错。”他点点头，又继续说，“那34102515呢？”
“……慰问品……？两个一个？”……等等，这个读起来好拗口啊？
“嗯……这样也行。还有114106呢？”
“我爱你？这个不就是日语谐音的我爱你吗？这个在圆周率里也有的吗？！”
“当然有啊。你看过《疑犯追踪》吗？”
“好像没有诶……但是很耳熟，是美剧吗？”
“对，是美剧。”千空嗯了声，“问题不大，没看过也不影响，反正就是里面有个斯威夫特先生，他讲过一段关于圆周率的话。他说——
“‘在这串数字中，包含每种可能的组合。你的生日，储物柜密码，你的社保号码，都在其中某处。如果把这些数字转换为字母，就能得到所有的单词，无数种组合，你婴儿时发出的第一个音节 ，你心上人的名字，你一辈子从始至终的故事，我们做过或说过的每件事。宇宙中所有无限的可能，都在这个简单的圆里’
“所以，无论是数字的谐音，还是这句话本身，‘我爱你’——当然也会在圆周率的某一处安静地待着，等着某个人类在人生的某个瞬间讲出它。”
他圈起双手，比划了一个圆给我看，“很难想象吧？关于我们人生的一切，都在这个圆里了。”
嗯。的确是很浪漫的说法，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在意的是——“千空，你很喜欢刚才那段台词吗？”
喜欢到能够一字不落地记住，在复述时没有棒读也没有卡顿，以及说出那番话时轻松的神情、轻快的语气与奕奕有神的双眼。
只有从心底透出对这些句子的认同与喜爱才能做到这个份上吧？换而言之，这也许可以叫做灵魂的共鸣。
见到了千空那样的表情以后，我想我可以没有任何疑虑地确认他的这份喜爱——明明是个特别理智的人，喜欢的东西却尽是由理性与感性相结合而产生的。
拯救全人类的说法也好，将白昼带回黑夜后悬挂圣诞彩灯的做法也好，发表一口气追上科技百年发展史的豪言却偷空做了棉花糖机也好，拆分研究石之纪元目前最高科技结晶时光机，又在研究过程中将其改造成音乐播放器……大事小事，各种类型，什么都一样，他是真的很喜欢这种形式。
并非百分百的理智，而是一种藉由科学理性手段表达出的，含蓄的浪漫。
又和千空靠近了一点点的感觉。
82
“是挺喜欢的。不光是这句话，其实我也很喜欢《疑犯追踪》本身。”
“因为剧情对味吗？”
“也不光是剧情吧，剧情是不错，编剧很厉害。但是……”千空揉揉鼻子，“我看疑犯追踪的时候还在上小学，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只是单纯地记住了很多看着很厉害的句子。”他咧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清了清嗓子，模仿起剧中角色，“‘总之，薛定谔曾说过，本质上，宇宙的组成成分并非物质，而是‘形’。一个‘形’，懂吗？并无实体，也就是说真实世界，不过只是一种模拟，我喜欢这论点，即便我们并不真实，也代表一种变数，好像小手指凭空划出的一条线，一个形，然后就消失了。’
“‘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们都只是信息，只是系统噪音，不如就琴瑟和鸣吧。’”他说，“这句话，刚才斯威夫特先生的那句话，还有很多很多的句子，即使是在现在这个年纪想起来也觉得很好。所以我才说编剧很厉害。”
他一边说着一边探起身替我按住了桌上快被夜风吹起身的稿纸。等人坐回来时已经换上了另一幅语气，“你那是什么表情？”
“嗯……探究的表情？感慨的表情？”我打岔，“就是觉得挺奇妙的嘛。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千空这么直白地表达对一个文字工作者的赞同——千空对这位编剧先生的评价好高啊。”
“这位编剧先生叫乔纳森·诺兰。”千空对我眨眨眼，“说不定你还见过他呢，蝙蝠侠黑暗骑士的编剧也是他，乔纳森先生还因为蝙蝠侠拿过土星奖最佳编剧奖。”
“噢～黑暗骑士啊，你这样一说我就懂了。但是很遗憾，我没有见过他噢。”
“问题不大。”千空又露出了嚣张的笑脸，“等我们将全人类都复活了，就能见到了——到时候能不能帮我要个签名？”
“你自己去啦。”千空提出对未来的设想太过美好，我没忍住笑起来，“到时候石之纪元的救世主肯定比北极星有名，说不定大家还要争着找你合影呢。”
千空很配合地露出浮夸的表情，做作的倒吸一口气，“那还是放我过吧，我可不想整天都生活在长枪短炮下，真要有那时候就麻烦你顶上了，天川小姐？随便说点什么都行——你在石之纪元的隐退生活，你在科学基地当仓管的日子，什么都行，实在不行你也可以拿我当话题，总之别让我出镜就行。”
“走开。”我笑着推了他一下，“烦死了，你自己去啦，我都隐退了。”
这回千空没再耍宝，他笑了一会儿，突然说，“我想到一件事。”
“嗯？”
他望过来，脸上满满的戏谑，“你会认星座吗？”
……好啦好啦，我知道这人想说什么。
“当然不会啊。”我戳破他藏在喉咙口的话，“毕竟我连北极星都认不出呢。”
“别生气啊。”他笑眯眯地啧了声，然后拉了望远镜筒过来，“我教你认星座怎么样？现在是五月，就先找金牛座好不好？”
83
“金牛座的主星叫阿鲁迪巴，就是圣斗士星矢里面阿鲁迪巴名字的由来，每个金牛座的黄金圣斗士都会为了这颗星星舍弃自己原本的名字——哦对了，你看过圣斗士吗？”千空边调边问。
“马尼戈特，永远滴真男人。”
“……”千空找星星的动作都僵硬了，他呆呆愣楞地转过头，“？”
“？”
“？”
“……怎、怎么了，我只看过这个……我记错了？难道不是巨蟹座的马尼戈特吗？”
“没有，没错……你说的是The Lost Canvas啊。”千空摸了摸下巴，“我，嗯……就是，心情有点奇妙。没想到你看的是这个……原来你喜欢的是马尼戈特那样的吗？”
“喜欢啊。小马哥很厉害啊，以人类的身躯打伤神的脸诶。”我大概知道千空想说什么，于是赶紧补充，“所以他肯定也能打熊。”
正所谓自己玩自己的梗，让坏心眼的千空无梗可玩。
“……黄金圣斗士有哪个是打不过熊的啊，别说黄金了，青铜都行啊。”千空看上去有些无语，“但是为什么是马尼戈特啊？LC的十二个黄金都很真男人啊。”
……什么鬼问题啦。这要让我怎么回答，难道要说因为长得帅和声音好听吗？
“Emmm就是……感觉吧？”我回忆起马尼戈特在离宫从天而降一脚踩碎神的棋盘的张狂样子，“他俯视双神的狂气？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我特别喜欢那个感觉。”
噢！我就说我为什么那么喜欢看千空嚣张的样子，原来是小时候看圣斗士时就埋下的怪癖吗……！
“男孩子偶尔露出的张狂桀骜的表情，是真的会让女孩子心动的噢。”我丢下这句，算是总结语。
千空拖长声音“噢”了下，果然没再继续问巨蟹座的问题，而是问，“那摩羯座呢？艾尔熙德，喜欢吗？”
“喜欢啊。LC的黄金我都很喜欢，不过最喜欢的还是马尼戈特了。”
“这样啊。”他点点头，又回去继续摆弄望远镜了。这回倒是很快，他让开位置，“快来看，那颗暖色的最亮的星星就是阿鲁迪巴了。”
他找准了位置，我不用再自己调整望远镜，自然是一下子就看见了那颗阿鲁迪巴。
“然后……你看这里。”他压了一下镜筒的位置，“今晚星星很多，相比来说金牛座的星星就不太好找了，你先看右下这里，看见了吗？一个星团。”
“啊有的有的，看到了……！”
“嗯，这个星团就是昴星团，斯巴鲁的车标和名字就来自这个星团。”
“噢……！原来如此。可是阿鲁迪巴和昴星团我都看到了，为什么我看不出是金牛座的样子啊……？”
“这个嘛，找准星星和想象能力要对半开。”千空挪开了望远镜筒，“移开了你还能认出阿鲁迪巴和昴星团吗？”
“……”
没了辅助工具，直接裸眼看星星的话……我只觉得星空挺好看的，其他什么都分辨不出来了。
“没事。”千空说，“那北极星你还记得在哪个位置吗？”
这个当然记得啦。
我指了下，“是那个吗？”
千空握住我的手往左边挪了下，“是这个。”
“……噢。”
“问题不大。让我想想……先从黄道开始？”千空指着夜空给我看，“地球公转一年，站在地球上看，就是太阳绕着我们转了一年对吧？你想象一下，太阳的运动轨迹在地球周围画了一个圈的样子——这个圈就是黄道。黄道按月份划分，再将周围的星星标记一下，就是白羊座、金牛座这些黄道十二宫了。你看那个，那颗最亮的是土星，而这一颗颜色比较红的是火星，再往上一点……这颗比较亮的是木星。它们都在黄道附近。”
他的手指在星空中比划着，“土星、火星、木星，中间这里就是黄道的一部分……怎么样？是不是就能想象出黄道的样子了？”
噢……！
“然后刚刚我们也看了北极星，现在可以从北极星找北斗。从北极星直线往上看，能看到两颗很亮的星星对吧？那个就是北斗问号形状的前端，其实北极星并不是最亮的星星，全北斗七颗星星都比它亮一点——你对比着这个亮度，能不能找到其他星星，看出这个图案？”他边说边拿了张纸，在上面画了个勺子的简笔画。
我拿起纸比对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找准了七颗星星。
“嗯，然后你沿着北斗柄的弧线往下看，在这里。”他拿过镜筒调好位置给我看，“这颗亮星是室女座的α星，室女座其他的星星不太好找。”他拿掉望远镜，“但我看了下，其实今天是都能看见的，你找找看，像一个躺着的火柴人。”千空又在纸上画简笔画，“长这样。”
这个比较好找……！面积特别大！
“好，那我们再从α星出发，沿着黄道往右边看，那几颗星星，看到了吗，它们都属于狮子座——一只趴着的狮子，你找找？”
“这个好认诶，我好像看出狮子的样子了！”
“现在黄道是不是更好想象了？”
“……啊，真的诶。”
“那就继续。再往这边看，在黄道上面的两个星星，看到了没？特别亮的两颗，这就是双子座。顺着双子往下的那个星星，眼熟吗？”
“……阿鲁迪巴！”
“Bingo！双子过来就是金牛座了。”
“啊但是我还是看不出金牛座的样子。”
“……发挥你的想象力吧天川小姐。”千空继续画简笔画，“找嘛。”
84
我的想象力在今天晚上大概是发挥到了极致。
将五月能够轻松观测到的星座全部看过一遍，接着是那些比较难找的星星——除了黄道十二宫外，也成功地找到了不少八十八星座里的星星。
虽然看这个挺费脑子的，但其实……我还玩的蛮开心的。
“千空是什么时候学会看星图的啊？”我将千空之前画简笔画全部整理起来，“居然能记住那么多星星，好厉害啊。”
他总算没有再反驳我说什么并不厉害之类的话，而是顺着我的问题回答，“九岁学的吧，研究火箭的时候顺便看了几本天文学的书。”
“……噢。”
可恶的天才。
于是我们再次回到“千空无法做到的事”上。
“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小学上科学课老师好像有讲过，但我不记得了。”
“因为大气对太阳光有散射作用。太阳光由红橙黄绿蓝靛紫七种光组成，其中在短波波段里蓝光的能量最大，散射出来的光波也最多，所以我们看到的天空是蓝色的。”
“噢噢，那为什么草是绿色的？因为叶绿素吗？”
“对啊。顺便一提，世界上有很多种五颜六色的花，那是因为不论是什么花，它们的细胞液里都有一种叫花青素的物质。花青素遇到的成分越酸，花的颜色就越红，相反，花青素遇到碱性，碱性越强颜色就越像蓝黑色靠近。如果是中性的，那花就是紫色的。”
可还行。蓝天绿草红花，他都已经预判到我下一个想问什么了。
“啊，那为什么海水有时候看上去是深蓝色的，有时候又不一样？”
“还是光的折射反射原理啊，海水变色和湖水变色的原因是一样的——不同颜色的光波长不同，不同波长的光对水的反射情况也不一样。”
“原来如此。那如果电鳗在海里放电，岸上的人能看到光吗？”
“电鳗生活在淡水水体里，大部分都在南美洲亚马逊河和圭亚那河。另外如果你给电鳗接个灯泡，那肯定能看到光。”
“……噢～那电鳗在陆地上也能放电吗？可以摸吗？我记得好像很多博主都喜欢养电鳗。”
“电鳗只要在吃饱喝足的情况下，在哪里都可以发电。但是它需要水来导电，在岸上放电会电到自己的。如果以后有机会就带你认一下吧，还有看到电鳗最好不要上手摸。”
“说到放电噢，我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放电也会引起爆|炸哦？”
“你说的是静电放电引起的爆炸还是玩手机充电充过头的爆炸？”
“……都、都有？”
“静电放电能引起爆|炸，是因为静电可以在瞬间产生数千甚至数万伏的高压电，这样的温度能够轻易点燃可燃品和爆|炸物，击穿空气产生火花引发爆|炸，这些对静电来说是小意思。如果是手机充电爆炸的话，原因就有很多了，像电池坏了，短路，手机旁边有易燃品，这些都是会造成手机充电爆炸的。”
“原来如此。爆炸的话……那蘑菇云是怎么形成的？”
“因为爆炸会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当一个核装置被引爆时，周围较大范围内都将产生大量的X射线、中子、α粒子这样的高能粒子。它们会速度极快地加热周围空气，这些高温空气会和着大量尘埃在爆炸力和浮力作用下高速升空。最先升空是形成一道云柱，当云柱升高膨胀后，顶部空气遇到上面的冷空气就会开始降温，而等上升的空气和尘埃降温至与周围空气同等温度时上升的速度就会减慢，然后改变运动方向，变成向周围平移，最后逐渐下降，这就是我们看到的炸开的蘑菇云。”
“时光机爆炸那天有蘑菇云吗？”
千空笑起来，“有的话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
……真是不吉的说法。
我换了个话题，“那你现在坐在地板上也没有关系了吗？还会疼吗？”
“我是肌肉扭伤，骨头没问题，所以这几天已经养好了，完全不会疼了。”
“Soga。”
“小紫。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问啊？”
他转过头来看向我，一改之前轻松的模样，很是认真地问，“你现在还会感觉不安吗？”
“我是说，在这个年代，在这里生活。还会觉得不安吗？”
85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
“不会啊。”我眨眨眼，“为什么会这么问？”
千空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轻快地说，“就是问问。”
但是看你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只想简单问问的样子嘛。我在心里吐槽着，“哦——”我故意拖长了声音，“很不像千空诶，问这种不帅气的问题。”
被说不帅气的千空动了动唇，看着是想说什么，但等了一会儿最后他却只是简洁地说，“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思考过程，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所以……只能这样简单地问一下。”
“诶。那么今晚的答案找到了。”我望着千空有些疑惑的眼神，“就是那个……千空做不到的事，刚刚你自己承认了吧，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千空愣住了，很快他又舔舔唇，低低地笑起来，“嗯，被你发现了。我的弱点。”
“好吧。”我说，“那为了替救世主消除弱点，伟大的天川小姐我就来帮你回答吧——现在已经完全不会不安了噢，因为，千空在这里嘛。”
如果让我们再回到最初的问题——“你看过《疑犯追踪》吗？”
我会说，是的，我看过。
早在他说起斯威夫特先生的台词时，我就想起我看过这部美剧。
就像Root对Shaw说的那句，“这里，和你在一起。你就是我的安全之地。”
所以别再问什么安全感之类的逊毙了的问题啦。
因为——
和你在一起，你就是我的安全之地。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文科生与科学家无法恋爱 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