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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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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安无事。
左如愿回到学校上课,同时我找母亲给我转校。
“为什么?阿容有什么心事吗?”母亲用江南女子特有的甜美语调问我。
“没什么……”我掩饰。
新学校我不想再演反派了,我平凡无奇,也没准备暴露自己的身份,是所有水滴中最暗淡的一颗,我的到来对原本就在这里的人来说连死水微澜都算不上。
但是,事情总不如我所愿,我希望闪耀、不承担后果时他人就给了我坏名声。我希望安心过完高三剩下的日子的时候,就有渣滓来找麻烦。
我被霸凌了。
在早课之后的休息时间,我走进教室,有人控制一盆水朝我飞了过来。
我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我在原来的学校就是特优生,这点水竟然还想泼到我……真是……天真。我吊着眼睛,给自己加了一层屏障,水泼到上面就散开,化为水膜,洒到不知是谁的桌子上。
我旁边的人可怜巴巴去拿火烤他湿透的卷子,我没管他,只是问了声:“谁弄的水?”
没有回答,寂静是敌对,旁观者是霸凌主体。我忍不住烦躁,抓住旁边那个把卷子烤焦的人又问一遍:“谁弄的水……?”
结果人一抓起来比我高一个头,他眼角水润润的,头发又卷又蓬松,垂眼睛看我,很安静,和刚才的可怜形象截然相反。
“柳无恙。”他声音也好听,像初春的小雨,我对他好感度提了一截儿。
“是我。”那个安静少年话头刚过,就有人很嚣张地被认领。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很张扬的一个女生,头发剪到肩膀并染成红色,眼睛精致而又有媚意,她勾人地笑笑:“怎么啦?拿水泼你不行吗?”
我气不过,向前走一步:“也不是不行。”
然后重新把那盆水弄起来,浇了她满头。
她笑得很吓人,呲牙咧嘴的。
“怎么啦?拿水泼你不行吗?”我将这句话还给她,说完自己就忍不住笑。太爽了吧。
她咬牙切齿地说:“去死吧!”
我没理她。
上午第一节课开始了,老师抱着教案走过来,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坐好。”
我的新同桌是那个安静和我有一拼的弱气少年,上课时候我戳他:“你黑眼圈好重。”
他点点头:“我不睡觉的。”
“会很累吧。”我问他,我知道有些药剂可以剥夺人们的睡眠,但睡眠被剥夺了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呢?
“很方便,空出来的时间可以做自己感兴趣的事。”他很认真地回答我。
“比如?”我想让他举个例子。
“这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他截断话题,对话中止,我无所事事开始听课。
没一会儿又跟他搭起话来:“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我一眼:“宋儒。”
“我也姓宋……真巧,我叫宋寄容。”
“我认得你。”他又仔仔细细看了我一眼:“你是宋远山的女儿。你好好不在贵族学校念,跑这里干什么?”
“哪里不还是都一样。”我白他一眼。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宋儒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