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住个胆小鬼》何咚咚

10、第十章

　　“寿星先来。”许莫谦让道。
　　李昭也不客气，挑挑下巴，冲林耐说，“林耐，抱许莫五秒，我们帮你倒计时。”
　　林耐听到脑子里“轰”的一声，炸满烟花，脸迅速烧起来。李昭眼神示意她，别怂，快上！
　　林耐侧身看向许莫，他仍是调笑的模样，说，“来吧，林耐，咱们不能输。”林耐受到鼓舞，伸手，许莫一把握住她的手，拉她入怀。
　　“5。”这一刻林耐如同用金刚罩隔离的世界，隔绝了所有的声音。
　　“4。”她的脸颊挨着许莫校服衣领，衣领下是他滚烫的体温。
　　“3。”她能听到许莫富有动律的心跳声。
　　“2。”扑通扑通，一下一下。
　　“1。”许莫干脆松开，不曾留恋。
　　“哦，可以呀你！”男生们调侃似的喝彩。主菜已用，林耐小心掩饰自我的慌乱，假作镇定的面向大家，抬眼看去，撞到对面的视线，萧为。他俨然是无意看来，很快挪开。
　　“好了，现在到我了，”许莫夹着黑牌，“萧为，叫声爸爸来听听。”
　　“哈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爸爸。”萧为满不在乎的喊出来。
　　“我儿真乖。”
　　几把游戏玩下来，大家好似都感受出了这游戏中的一点猫腻。但凡黑牌在三班女生手里，任务总会是，让李昭和萧为对视十秒，让许莫脱外套，请李昭说出喜欢人的名字有几个字，让萧为喂李昭喝酒......
　　他这不是玩的挺好么？林耐想，哪有大叔鬼说的没朋友，胆小，云云。甚至好几次笑脸示人，冰山人设就是个障眼法。我会不会是被诓了？
　　又一轮，林耐被点，黑牌在个不认识的男生手里。
　　“去亲亲你右手边的小可爱。”右边是许莫。男生洞察惊人，慧目如炬。
　　大家有意整几位主角，许莫喝得不少，懒懒的瘫坐在那，一手搭在林耐身后的空地。他缓慢挺直背脊，“程东，你够狠。”
　　然后跟来起哄声，林耐二话没说端过酒杯，许莫按住她的手，“我帮你喝。”
　　“愿赌服输啊！”
　　“不许作弊！”
　　许莫斜睨他们一眼，林耐不敢玩脱，笑着摇摇头，许莫松手。林耐接受惩罚，只是啤酒喝得多，总想去洗手间。趁着大家注意力转移，林耐夹缝中走出包厢。
　　她在洗手间洗了把脸，走进包厢时，李昭拿着话筒，视线牢牢锁住萧为，房内安静如尘。
　　“我就是喜欢你，很喜欢。我每天会去公园球场看你打球，你进球，我比谁都开心。你桌上的水果沙拉每天早上我都会给你换，虽然我知道你从来不吃。上次夏令营，我的相机里拍的全是你。只要你一出现，我的视线里全是你。我喜欢你，萧为，做我男朋友吧？”
　　大家都被这番突如其来，却是情理之中的告白惊到了。所有人一致把目光投给萧为，看着他一寸寸神情冷漠下去。
　　“谢谢，”他放下酒杯，“不过，没戏。”纵使没话筒，声音也清晰可辨。
　　闻言，李昭被酒精攻占的大脑不如往日灵光，一听被拒，登时委屈道，“为什么？”
　　萧为穿上衣服，走出座位，“没有理由。”
　　李昭无力垂下胳膊，大声叫住要走掉的人，“萧为！”
　　林耐早已退出门外避让，萧为决然不停，走了个干净。
　　经主角这么一闹腾，玩是没法玩了。李昭醉的云里雾里，加表白失败，在角落林耐抱着哭的稀里哗啦。许莫帮着叫车一波波送走，独留在最后。李昭家的司机一直在外面候着，林耐和许莫扶着她出来时立马跑来接住。
　　许莫说，“着急么，陪我走走？”林耐颔首。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意，愈是和他接近，愈是控制不了名为“喜欢”的猛兽，必然也接受不了拒绝的打击。她不是很确定，在被拒绝后还能否将他视作前进的动力去学习。
　　“想什么？”他问，很松散的语气。
　　“想学习。”她停下来，怔怔看他。酒精会放大欲望，她现在了解了。
　　“真乖。”许莫抬手揉揉她的发顶。
　　瞧瞧，多么言情小说的套路!林耐止不住的想些有的没的。手还附在发上，他低下头。中间距离一把长尺，渐渐减到半把。林耐不敢动，气氛太暧昧了，一个粗重的呼吸，或者，眼神的滑动都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她清楚的感应到他的手，悄然落脑后。
　　“嗯，”他突然放手，“很晚了，送你回去。”
　　最后一点粉色破灭。
　　李昭会说她怂吧，送到嘴边都不知道去接，垫个脚就能成的事。许莫彻底退回同学的位置，将林耐送到楼下，说了再见便走。
　　再见李昭，她依然生龙活虎，完全不受告白失败的影响。“我的初恋啊，”她宛若遗憾般的感叹，“我的白月光！”
　　如果没有生日会李昭的剖白，没有同学六年的了解，林耐会更为相信她的洒脱。但，装傻吧，都在装傻。
　　十一月月考，林耐年级前三，火箭似的射入年级红人榜。她的照片贴在了楼下那个位置，紧挨着许莫。许莫发信息祝贺她，林耐站在分数榜单前，仰头看许莫的分数，惊人眼球的低。
　　下午离校，她按着编辑好的信息发给许莫，一道高大的人影挡住前路。
　　“你有事？”萧为明显是在蹲她。
　　“钱还你，”他把钱砸进她怀里，还是那个信封，“别再联系许莫。”
　　“你什么意思？”怎么就成他来砸钱了？“我和许莫有什么吗，劳您大驾特地跑来插一手？”
　　“你别装傻。”萧为一针见血。
　　“我乐意装傻，关你什么事？”她想锤爆他的头。
　　“别毁了他。”
　　最好可以先封住他的嘴。“你觉得我有毁他的能力？”林耐反问，“无聊！”她绕开他往前，被拽住胳膊。
　　“林耐，”他的手箍的太紧，林耐一下没甩脱，“你是傻吗？看不出他都累成什么样了？！”
　　难得见他不掩怒意的脸，“所以呢，是我的错？”
　　“你们的感情早晚会毁掉他。”
　　林耐冷哼一声，“你高看我了，我还没那么大魅力。”
　　“你确定？”他眼尾扫林耐拿着的手机，完全不相信。林耐心虚的藏在身后，心不正无法正气凛然。
　　“最好是你自己解决，他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好大的口气，”林耐斜睨他，“找人打我，还是孤立我？你们不是最会这些手段了？”
　　萧为手上使力，林耐痛呼出来，“丹元生物的华中代表是姓林，对吗？”
　　“萧为，”林耐怒目圆瞪，“你敢？！”
　　“那你敢吗？”萧为无限蔑视。
　　两人剑拔弩张，无声的较量。
　　“叮咚。”一声短信提示音打破火药味的氛围。
　　威胁人，要点到即止，以防狗急跳墙。聪明人总是能从只言片语中，提取出自己想要的任何信息。萧为放开手，“最后一次。”
　　林耐冲上去，踹他膝窝，萧为不防，栽了一下。
　　“王八蛋，以后谁嫁给你谁是狗！！！
　　这是句与以上事件完全不相干的骂句，无疑，林耐不仅骂给他听，也骂给大叔鬼，更骂给自己。双眼得瞎成什么样，嫁这个虐待狂？骂完她就跑，她自问学不来李昭收集对方信息反馈的超强能力。而且这家伙太恶心人了，竟然用林素梅来威胁她？
　　恍惚间，她以为自己犯了弥天大错，值得萧为大刀阔斧的切掉她的后路。
　　太气了，她胸前急促出气，好好的小白言情文人生，硬生生被逼成豪门恩怨记。
　　狗才会嫁给你！！！
　　她抹掉脸颊的泪，一抽一抽摁开手机，许莫的消息显示未读。
　　许莫：傻姑娘，不能总在天上飘着，感受人间也不错。
　　陆陆续续往前翻，就是生日会后的往来。一丝暧昧也无，只有今天多了个“傻姑娘”。
　　你看，他不是也在二人之间这条线上摇摆不定么？
　　她去街角的小超市买了两了碎冰冰敷眼，在楼下晃了半小时。碎冰冰化成了水，透过车子后视镜仔细扒拉了下眼睛。肿胀消除大半，已不明显。
　　林素梅眼睛毒辣，一丁点儿变化都逃不脱她的法眼。若是听到有男生欺负她，包准会二话不说去揍人家一顿。犹记小学五年级，有个初一的小混混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围堵她们一群弱不禁风的小学生。林素梅不知从哪里得知，提了菜刀每日在路口“反杀”对方。
　　因她提刀行为太过嚣张，毫不掩饰，小混混也是刚出道，正在劣迹少年成长期，被林素梅连追着砍了几条街，吓懵了，便再不敢得罪那群女生，转移阵地。林素梅深谙斩草除根之理，直接带了警察抓了个现行，顺便对其家长谆谆教诲，保证以后看紧自家儿子，不然谁也说不好他哪天走到路上，会不会飞出把菜刀插头上。
　　这也是李昭喜欢林素梅的原因之一，有安全感。
　　整理完心情，林耐强撑住笑脸看门，落锁。
　　林素梅不在，大叔鬼悠闲的斜躺在桌上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