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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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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春困秋乏夏打盹,白衿青在古代的学堂上也切切实实体验了一把现代教室里的昏昏欲睡。
大约是这些日子她颓废的样子渐渐深入人心,又或许是白府出了个样样都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的新晋才女白芷茵,盯在她身上的那些饱含期许的目光渐渐转移了。
她又不是原来的白衿青,这会儿可没有书里写的她不甘心的心理变化。她每日只是看着白芷茵换着法子地出风头,把白书辞压得死死的,顺便……筹谋着如何装病。
纯惠公主办的春日宴便要到了,为着这场盛会,白家自年初便开始给自家姑娘集训,就为了能在春日宴上一展风采,得个美名,给纯惠公主和其他贵女夫人留下好印象。
然而……
白衿青两眼发黑、腰酸背痛地盯着眼前的狗爬字,哭丧着脸看向屋中央坐得端正笔直的白临安。
白临安不为所动,头也不抬地说:“继续写。”
“你们就是逼我把这世上的纸全写完了,我也记不起来呀!”
她错了,她不该一时冲动故意从楼上一脚踏空,把自己摔得疼了好几天不说,还没人相信她这一摔什么没忘,单单把从前识的字、读的书,并其他所有的技能都忘得一干二净。
白夫人发话,让这府里才学最出众的白临安得了空便来教导她一二,期望能让她想起来。
白临安是最不相信她会失忆的人,前有她未摔倒之前便假装对自己写的“选贤论”一无所知这一前科,那么后面这出摔倒脑子忘了失了记忆,大约又是她故意为之。这丫头近来古古怪怪的,不似以往稳重,连原本眉间眼梢的一些隐隐的戾气也消失不见了,性子跳脱得厉害,且似乎……总冒着傻气。
白衿青轻手轻脚地绕道白临安背后,见他盯着书出神,竟未发觉,一个跨步突然出现在他对面,把头从他书后探了出来。
“四哥!你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眼前是少女娇俏的脸庞,比较似乎还有一丝清幽的香气,白临安被猛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拉离,眼里满满的全是白衿青的影子。
他下意识地皱眉,起身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太不正常了。
他虽自小少与女子来往,可至少和家中妹妹相处起来是自在些的。为何二妹平日里尚不如三妹待他亲切,却每每让他乱了心神,不知该作何反应。
白临安冷言道:“规矩都白学了不成?站没站相。谁许你丢下笔了?”
白衿青看着白临安的脸色,竟然少见的真生气了,怂得不敢说话,耷拉着脑袋慢吞吞回到案前继续拿起笔练字。
她不知道白临安这气是对他自己发的。
“我不知你为何诓骗我们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你若不长进些,便天天在这儿练字罢。”
不行!白衿青觉得这样下去就是个死循环,她得做点什么。
“四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白衿青放下毛笔,“从前有个小仙女,她很贪玩,喜欢到凡间来寻和自己长得像的姑娘。每找到一个,她便留下点东西在姑娘身上。她开心的时候就多留点,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拿走。”
白临安:“?”
白衿青一脸正经地说:“我就是那个被仙女选中的姑娘,上次我摔倒后仙女很生气,说我差点把她选中的脸蛋破了相,要把以前给我的都收回。”
白临安听完她胡诌的故事,放下书瞟了她一眼道:“既收回了,那你便重新学。”
“可是可是仙女把我学这些的脑子也收回去了,我学不会的!”白衿青急了,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啊!
白临安走到案前,看着眼前一案之隔的白衿青道:“你同我说实话,我便放过你。”
他想起谢赫同他说的借身还魂的事儿,不由得一怔,那人的情况竟和白衿青有些相似,思及此他看白衿青的眼神越发复杂起来。
若是所有怀疑都指向一个可能,哪怕那是最不可能的,也许就是真相。
白衿青深吸一口气:“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就是那个仙女。”
白临安:“继续写。”
“别别别,我没说完呢!我认真的!四哥难道不觉得之前的我才思学识不像这个年龄的姑娘该有的吗?”
白临安听了,觉得有道理,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那是仙女放的一部分灵力呀,只不过近来她不太满意我这个分身,所以……都给收回了……派了一个这样的来,但我还是我,不过是会的东西不一样了。”
说完她都惊讶了,这故事怎么越编听起来越有道理了?
白衿青怕他不信,接着说:“若不是你逼得我没办法,我是不会说的。天机不可泄露。”
白临安见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定是编的,但是多少听进去了一点,她不是原来的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真的有什么旁人的魂进了她的身体。
毕竟在大原,这样奇怪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我信了。”白临安起身,“今日便到这儿吧。”
白衿青见白临安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乐得赶紧唤来闻兰含桃给她拿吃的。
一口口杏仁豆腐吃着,她止不住地得意起来,四哥真好骗,怎么随便说什么都信呢?
*
有了白临安这个见证人从中帮忙,白夫人除了用“我家姑娘怎么傻了”的眼神怜惜地看着她,也没办法说什么了。白衿青可怜兮兮地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去了春日宴怕也是给白家丢脸,最后还是白老爷拍了板,对外只称她染病不便出门,仍由她在府中待着。
这些日子白夫人听进去她的话,加上她在旁提醒,倒是相安无事。白芷茵在外大放异彩,她只在府中待着白娟琴玩,偶尔去逗逗六弟弟,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可纯惠公主办的春日宴上可是暗流涌动,一片看不见摸不着的腥风血雨。
如今朝堂上情势复杂,内有各方势力互相撕咬,外有边疆邻国侵占城池,便是看似最富饶平静的亳州城内的文官们,也是忙得焦头烂额,白临安已经好些日子未回府歇着了。
男子那些话里藏刀的你来我往就不说了,女子这边堪比相亲大会,真是各家姑娘各显神通。
当然,谁能比得过女主白芷茵呢?
闻兰眉飞色舞地给她形容白芷茵在宴会上的表现:“小姐你可知她穿了一身素净不显眼的衣服,可那上面绣的话似真的一样,一入了花园便引来蝴蝶,且听说还会发光!”
含桃听了却说:“三小姐一贯喜欢做最出挑的那个,这次怕是咱们小姐没去,让她出了风头,凭她穿什么衣服,咱们小姐随便一件都能将她比下去。她不过是巧了,得了件好衣裳罢了。”
最近见夏和知秋的地位水涨船高,可怜的含桃跟着她这个没用的小姐不如往日风光,她心里自是有些不服气。
白衿青只是好奇,就算白芷茵的空间里能种出原材料,才这些日子而已,还没修炼到她的裁衣技能呢,这衣服是找哪位能工巧匠做的?
含桃神神秘秘地说:“我听人说啊,知秋经常出去找一个女裁缝,我一次偶然见了,小姐猜那是谁?”
“谁?”
“便是上次百乐园里那位女掌柜了。那日三小姐不是还给了银子买下那件您说穿着像成精的青花瓷瓶的衣服?”
白衿青恍然大悟,原来那次两位工具人姑娘是为了让女主碰到那位女掌柜的。
只是……这位掌柜该不会是日后助女主开了大原头号金牌成衣店的童心吧?
白衿青吓得冷汗直冒。
原书里,白衿青便是因为穿了她做的衣服,全身溃烂死在了平阳侯府的后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