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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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大可在这里修炼个成百上千年啊。这结界几乎不会再允许任何其他生灵的出入。待大成之日，这阵，不攻自破吧。”
明宫栖仍“颓唐”的低垂着头，往日黑亮的青丝也暗淡的倾泻而下，掩住了大半张脸，但一道自阴影中迸出的冷光却不死心的审视着。嘴角也浮出一抹凉意。
“那可就太慢了。而且，你未免也太没有常识了吧。这是绝灵禁阵，谁那么能耐，可以调动灵气啊？”明宫栖顿了顿，欲言又止的说:“更何况，那是建立在宫惊羽不会给我收尸的情况下。只要他来了，这阵自然也就破了。”
那人倒是不在意自己的错漏，抓住明宫栖明显生硬的语调说事。
“那你就那么肯定他会来？你们魔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明宫栖目光闪烁，心里确实有疑窦暗生。可是……明宫栖想到这人对绝灵禁阵的无知，总感觉不可思议。小岁研制的三大禁阵之一，当年可是震动了各界的阵法师，引得八方来朝。有点地位的人都对绝灵禁阵了如指掌。
明宫栖微皱眉头，对那人的身份有些好奇，打算试他一试。
“你们？这代可称作魔族的只有我自己而已。往前数也不过五指之数。‘你们’，这其中还有谁？或者说，你和谁认识？”
那人大概是被问到了，空气霎时就沉重了许多。明宫栖还以为他会讲个感人肺腑的陈芝麻烂谷子之时，他竟是又笑了，笑的张狂。又嘲讽的说：“你们魔族啊，总是喜欢自作聪明。我说的你们，难道就一定得认识你们吗？不要搞错了，我只是个旁观者。”
听罢，明宫栖轻哼以示不屑。旁观者？怎么可能！
人是很难对自己已知的事实、观念和想法矢口否认的。魔族，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看，怎可能只有五指之数？连这个都知道，不认识魔族之人是不可能的，或许，还与其有过节呢。
但明宫栖也只是笑笑，不打算揭穿他。转而又抛了个问题过去。“无事不登三宝殿。直说吧，你此来何事？”
气氛再次冷凝。明宫栖嘴角微抿，始觉自己忽然转移话题实在有些突兀。那人应该也不笨，大抵已经意识到了不妥。
果然，那人一开口便是：“算你敏锐，抓漏抓的还挺不错。”他顿了几秒，又说到：“但你确实有点特别，太过于相信明宫岁和宫惊羽了。以我对你们的认知，魔族是不可能如此深信旁人的，哪怕是他的至亲至爱之人。”
“魔族的确善疑，不易信任旁人。但谁会对自己经过推断而得出的结论产生怀疑呢？”所以，我也不算是相信他们，只是相信自己而已。
面对坦然承认自己的错漏的人，明宫栖是不屑于掩盖一些无关紧要的想法的。他其实并不是魔族中的特例，当初他也不是没想过除掉明宫岁和宫惊羽。可时间是最好的答案，而答案是，他的时间还长，他的时间已然归零，剩下的，时间对他或许已经没有意义了。
突然的，那个一直躲在暗处出声的神秘人显出了身形，青丝白服，银眸丹唇，周身光华氤氲。似极话本中的谪仙人物。但，一开口，却不大像了。 "呵，我倒是忘了，你们魔族天生就是一副自高自傲的性子。要你们抛却那愚蠢的判断，去认清真相确也艰难。罢了，不过是一腔真情尽东流的下场而已，无甚忧心。"
明宫栖也不为他的挑拨离间而气急败坏，自从他开始信任明宫岁起，这样的人就犹如过江之鲫。他不是第一个，尽管可能是最后一个，但为此而发怒未免也太过无趣了。所以，明宫栖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试图猜测出他的身份。
当看到他的脸时，明宫栖紧皱眉头，从脑海里翻出了许多人。
这张脸，既像殷九歌，又像芜烟客，甚至，还像明宫栖他自己!
明宫栖可以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哪怕是回影也不曾瞥见，可这不正常。因为那相似之处实在太相似了，简直就像是直接从别人脸上割下，再拼接起来一般。单论撞脸是决记不可能撞成这样的，更何况，这三个人，本来就有不一般的渊源了。
那人等了半晌的回话，却迟迟不见明宫栖出声，只是望着他的脸出神。他自觉尴尬，也知道这并不是因为他的脸如何如何的好看。
一时又想起明宫栖之前的问话，便主动破冰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多做小人之事。我此番前来，确为一事……你，觉得这个世界如何？”
气氛本就不算和谐，此话一出，双方的呼吸都停滞了些许。
明宫栖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会问他这么有思想高度的一番话。
这个世界……
明宫栖闭了闭眼，耳边似乎响起了另一番话。
“如果善人和恶人的结局都一样，为什么不选择当善人呢？”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呢？明宫栖侧头想了想。
“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想做个好人的。不求济度天下，问心无愧就好。可这个世界呢……它从未给过我机会。”
忆起这句话时，明宫栖依稀见着了那场大火，那些铁蹄和棍棒，那群扭曲狰狞着的，徒有人形的人和那个燃烧着的，徒有人心的人。
明宫栖又闭了闭眼，尝试将一切都藏于黑暗之中，一双瘦削的素手紧握着，在那颤抖的间隙中，是无数尘埃的粉碎。
在长久的沉默里，那人像是明白了什么，略带试探的说:“那如果我说，这个世界很快就会分崩离析呢？”
“很快是多快？三年？一年？三个月还是几天后？”明宫栖迎着对面诧异的目光，毫不留情地问。
那人看了看明宫栖冷的滴水成冰的面色，偏头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徐徐地说道:“可这个世界的毁灭与否只在你的一念之间。而且，你还会遇到那个你一直对他感到愧疚的人。”他抬头望天，似乎有些感慨。
“这个世界毁灭的时候，他大概还正值韶华，恰是春风蹄疾的好年纪。你，难道不想弥补一下他吗？甚至，你还可以见到那个明宫岁，虽然时间轴可能不相同，但你应该也不太在意吧？”
这是那人自见面以来，首次说这么话。明宫栖有些恍惚的想着。这番话蕴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大。
明宫栖一面揣测他的真实目的，一面厌恶又怀疑的想他是怎么知道这些辛秘的。最后，却情不自禁地照着他的设想往下描绘蓝图。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