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 下女》一只小绿野

4、叶轻眉

　　萧萧很擅长学习，知识是一辈子也学不完的。像一片大海，她得到的不过一个小水洼。

　　她学习的目的从让叶轻眉多看她一眼，变成了让庆帝喜欢，再杀了他。爱慕和痛恨有时候都是好东西。

　　就像是那一年跟着那位年老色衰的花魁，学习跳舞和勾引男人的方法。她在第五天学会了如何优美地研墨，既能够将墨汁浓厚调到恰好，又露出手腕的弧度。

　　姑姑望着她，夸了一句，“你的动作很美，像是一个舞姬在跳舞。”

　　庆帝没有再让萧萧出去跪着，她得以继续待在御书房，有时庆帝也会看她的手，但也仅限于看。像是姑娘看看柜子上好看的花瓶。

　　庆帝和萧萧说一些深入的话，是在柳贵嫔有喜的时候。

　　寒冷的冬日，宫里传来了柳贵嫔，这位宠妃怀孕的消息。

　　宫里只有三个孩子。皇室都希望聪敏的孩子越多越好。

　　庆帝回书房时，神情难掩喜悦。之后的几天他没有去后宫，只是睡在书房。很像是一个守身如玉，爱护妻儿的男人。

　　夜里，为他更衣、穿衣的是萧萧和张姑姑。

　　第一日，萧萧在一旁看着姑姑的动作，第二日，萧萧就负责给庆帝解宽腰带。她做好抱着衣服，站在一旁，再有宫女，替庆帝洗漱。

　　萧萧慢慢对于这个男人的性子有些了解了，他并不会对于美人有任何的特殊，一件事会造成麻烦而他又不十分需要，就不会做。

　　萧萧一直也没有做什么出格不符合少女心思的事。

　　半月后的一日夜里，姑姑生病了，萧萧一个人进去给庆帝更衣。

　　“张尚仪呢？”床榻上捧着书的男人看了看她问。

　　“张姑姑病了，让奴婢为陛下更衣。”萧萧回答。

　　她的话淡淡的，庆帝点点头，让她走过来。

　　她走到他跟前，手指去碰他的腰带，扯开前却恍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庆帝正看着她，目光和以往没什么区别，很淡漠，像是望着一粒灰尘。她在他眼里不会比衣裳的尘埃更重要。

　　萧萧低下头脸上会泛起红晕，她便低下头，像极度爱慕崇拜一个人，不敢说话。

　　庆帝瞧着，淡淡问：“你十八了，长得貌美为什么不嫁人，要进宫呢？”

　　这句问话很奇怪，皇帝不应该记得宫女多少岁。萧萧顿了顿，然后道：“因为很想来宫中见一个人。”

　　“是吗？”庆帝语气很揶揄。

　　他觉得萧萧勾引人的伎俩算不上好，不像一个爱慕人的模样，不够小姑娘，也不够浪荡。有些生硬。

　　他撇开眼，萧萧却突然道：“陛下，奴婢心悦您。”她放下手，抬头看着他，像是思虑很久，决定道。

　　萧萧眼睛长得很美，她也几乎将那双眼睛用到了极致。看着人，是满腔的爱意和温柔。配上冷淡的面色，就更加浓烈。

　　庆帝望了会儿她的面容，嗤笑了声。

　　萧萧想继续将后面的话说完，他却拎着她的后领，将她砸向一边的屏风。

　　木板上有厚厚的毯子，还放着一面宽大的铜镜。萧萧的后背撞倒屏风，屏风碎在地上，滚起一层灰尘，她跌在地上，昂头看着他，男人的手却已经扯开了她的腰带。

　　宽大的腰带从腰肢上抽出来像是湖里浮动的丝绸，他将她转过身，去解她后腰的绳结。萧萧手心扎到木刺，本能地挣扎了一下后，就没有动了，静静地跪在那儿，让他扯掉她的上衣。

　　他并不喜欢她，动作也不温柔。

　　宫女的衣服是和内监类似的黑色直裾，里面有一件衬衣再是中衣。裙子下是长裤。

　　他手指碰到她的腰部，在腰带下摸到一块棉布。宫里的女人都会在腰上裹上一块布，用于被临幸时，擦拭。

　　屋子里堆着凌乱的布料，萧萧长发松散地垂下来，她皮肤苍白，映着黑色。就更加病态，像是架子上的木偶。他将她的衣服脱干净，将她扔在一边。

　　居高临下看了女孩的身体几眼，他问：“你心悦朕？心悦什么？很多宫女都心悦朕。”

　　庆帝听过的情话大概比萧萧说过的话要多的多，那是一句好笑的话。跟皇帝谈情爱。

　　屋子外还有婢女等着，屋内的嘈杂声不是听不见。庆帝几乎是羞辱一个想爬龙床的姑娘。

　　萧萧靠在木头上，能够看见他的靴子，却没什么羞耻的情绪。她学习过更加不堪入目的事物。

　　她坐起来抱着胳膊，静了会儿，道：“陛下，奴婢真的心悦您。”

　　她望着他，眼里还是有星星。

　　萧萧学不会伪装的爱慕，那位花魁如何教她都学不会。

　　她天生冷漠，爱意是很少的。所有的情感都是真的。

　　她找到了一个方法，她看见庆帝，会将他想象成自己最爱慕的人，心脏为之跳动，所以眼里的喜悦格外浓烈而真诚。

　　她将他看成爱人，说着自己许多年对爱人的倾慕。

　　“奴婢小的时候见过您，在儋州断桥上。”

　　“奴婢幼年经历过火灾，脸上都是疤痕。家乡的人觉得奴婢长相丑陋，总是对奴婢打骂嘲笑。奴婢的哥哥带着奴婢找了很多大夫看脸，最后去了儋州……”

　　萧萧第一次遇见叶轻眉，就是隔着一座断桥。她躲在哥哥身后，不敢露出自己的脸。

　　他们带的钱并不够药费，哥哥一直在说，“求求神女，救救我妹妹吧，她还小，不能这样活下去。”

　　萧萧埋在男孩的衣裳里，不敢说话。后来没有声音了，一只很柔顺的手握住她的手掌。

　　“小妹妹，姐姐带你去屋子里看看伤好不好？”

　　萧萧已经想不起她的模样了，脸上却像是第一次看见叶轻眉的表情，呆愣愣地：“奴婢抬起眼，就看见陛下和身旁貌美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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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两本书的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