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 悬空》叶朝闻

15、军校

　　孩子们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已是预科班结业的暑假，两小只的身高长到了安其罗的胸口，成功的进化成不大不小的两只。
　　两年多的时间，四大家族纷纷将家族势力转向军部，不约而同的把自家刚读其他学院的子弟转入军校。
　　这一点，伯特和安其罗早有预料，甚至在暗中促成这一局面的产生，军队太需要这些新鲜血液了。
　　洛佩兹家族。
　　艾利克和文森正在围观兄长送给他们的礼物。
　　礼物是机甲模拟游戏盒，是军部机甲模拟训练装置的优化版，全联盟仅此一套。
　　文森率先躺入游戏舱，同步连接脑电波后，便进入了虚拟的星空。
　　他选择了战斗型机甲，坐上机甲试探性的活动了两下，便兴奋的开着机甲绕着一旁的小行星转了一圈。
　　艾利克紧随其后，不过他的适应性要比文森差，手忙脚乱了好一会才将机甲稳住。与在行星间来去自如的文森对比，艾利克简直就像一只横冲直撞的狗熊，没一会儿就因为机甲损坏严重而被迫暂停三分钟。
　　通过投影旁观的伯特正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向笑眯眯的安其罗，其实艾利克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大多数军校生初次进入系统时普遍会因信息量超载而昏厥。
　　相比之下，洛佩兹家的人才是真正的怪物，S级机甲契合度排联盟历史前十的安其罗暂且不提，就连进入督察院的茉伊拉的契合度都高达87%，也不知将来文森能创造出怎样的奇迹。
　　沉迷了一个多小时的游戏，艾利克被伯特强制拎了出来，清醒后他立马就明白为什么。
　　艾利克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冒金星，耳朵也嗡嗡作响，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知道为什么要拎你出来了吗？”伯特问。
　　艾利克连连点头，困得连话都不想说，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过了半个小时，文森也被强制拎出，清醒后他只是伸了个懒腰，就兴致勃勃的请教驾驶机甲的技巧，直到午休时才被安其罗塞回房间睡觉。
　　之后的两个月里，两人沉迷游戏，无法自拔，将要开学时，艾利克提出想要来一场对抗赛。
　　毫无疑问的，对抗赛的boss是安其罗，文森拉来茉伊拉当后勤和防御，伯特为指挥，文森和艾利克为主攻。
　　安其罗不愧是联盟的传奇，刚毕业就被联盟授予银河白金勋章的鬼才，以文森他们的最佳配置，别说击败他，连防守都难。
　　最后还是安其罗不想打击小宝贝们的信心才主动打破势均力敌的假象，惜败在文森的一记粒子炮之下。
　　退出游戏后，文森和艾利克满脸兴奋的聊起方才的惊险。
　　二人少有的达成一致，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制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计划，仿佛动动手指就能随便拯救个世界。
　　不过幻想终是幻想，是只属于少年人的意气风发，但那些不切实际的话语中却包含着无限的可能性——那是会随着时间慢慢逝去的美好，更是时间对少年人的馈赠。

　　联盟历1321年，1月15日。
　　艾利克和文森站在主干道上，遥望着远处的礼堂，岁月的洗礼让这间于联盟成立之初就已存世的建筑更添了一分庄严而又沧桑的气息，它像是一位睿智的老人，静默的注视着世人。
　　正因为它的特殊，让他们放弃了安逸舒适的飞行器，怀着朝圣的心态一步步走向礼堂。
　　文森的模样比起三年前预科班时变化了不少，银色的长发过肩，用一条红缎带束在脑后，眼尾上挑，金色的眼眸罩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嘴角总是带着一抹暧昧不清的弧度，明明是在笑，却让人无法猜透他真实的心情。
　　艾利克的模样没太大变化，熠熠生辉的金发，深邃的湛蓝色的眼仿佛能洞穿一切，脸的轮廓已能预见日后冷硬的线条，霸气却又不失优雅华贵的气质。
　　这两人，无论放到哪儿，都注定不会埋没于人群之中，再加上显赫的身份，让熙攘的人流自觉分开一条路，使得他们身边形成诡异又理所应当的真空。
　　礼堂中已来了不少的新生，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低声交谈，人虽多，但算不上嘈杂。在他们跨入大门的那一刻起，就好似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着，没有人会傻到在这种场合做出不合时宜的事。
　　艾利克对应着座位号来到礼堂座位的第一排，发现他与文森之间隔着一个座位，座位的主人是与他们并无交集的贵族——拉米雷斯的嫡系长子。
　　“初次见面，我是文森·K·洛佩兹。”文森伸手，报出了自己的全名。
　　“修·本内特·拉米雷斯。”
　　“这是艾利克·华森·雷耶斯。”文森介绍道。
　　修对着艾利克点了点头。
　　艾利克略一挑眉，修的反应算不上无礼，但那种冰冷疏离的态度却让他很不喜欢。
　　“你倒是来得挺早，见过另外两位了吗？”文森问，他还是想跟眼前这位拉米雷斯少爷多聊两句的。
　　“见过苏利文小姐，她出去了。”
　　文森满怀期待的说：“我只见过苏利文两三回，也不知她现在出落的如何了。”
　　按照惯例，修会夸赞几句苏利文小姐的外貌，以此打开话题，可惜修并没有接话。
　　于是气氛陷入了尴尬。
　　文森没有打破沉默，但他并不讨厌修，反而因为能感知到修的情绪感到好奇。
　　安东尼奥来的比文森晚了几分钟，以加西亚家的排名，他的座位排到了第三排的角落。这位置在礼堂中已经算比较靠前了，可一眼望去，却让安东尼奥真切的感受到，他和文森的差距。
　　看着与修交谈的文森，安东尼奥没有上前，而是默默的发了一条消息。
　　文森回头看去，向他笑着打招呼。
　　这时，苏利文家的小姐从门外走了进来。
　　多洛雷斯·华森·苏利文，是文森迄今见过最像从古典油画中走出的美人了。
　　她那深棕色的长卷发在脑后用发梳盘起了一部分，剩下零散的头发披散着，蝴蝶似得睫毛半遮着浅栗色的眼，那双眼睛很干净，带着清澈的水光，和她的名字一样，带着淡淡的哀怨，让文森想到雨中的丁香。
　　文森上前，很绅士的弯腰行礼：“这位小姐，在下洛佩兹家的文森，能有幸与你交谈吗？”
　　艾利克对文森的不定期犯病早已习以为常，只是转过头腹诽了一句骚包。
　　多洛雷斯微微一笑，那笑容如熏人的春风，让她整个人都变得鲜活，显得更加的楚楚动人。
　　“当然了。”
　　文森：“第一次来这儿吧，除了凯希和艾利克还有没有认识的人？”
　　多洛雷斯摇了摇头。
　　文森：“开学典礼后会有晚宴，美丽的小小姐，要不要做在下的女伴？”
　　这开门见山的话对于不熟悉的女性来说，有些轻浮了，但瞧着那张笑吟吟的脸，多洛雷斯并不想拒绝，假装考虑片刻后，她回答：“好。”
　　文森：“等会出去转转吧，我对这里很熟悉的。”
　　他顺势将自称从在下变成了我，企图拉近与多洛雷斯的关系，
　　“好呀，那就麻烦了。”
　　“怎会？那是我的荣幸。”
　　礼堂并不是一个适合聊天的地方，聊了几句后，文森就结束了交谈，在座位上坐好，笑着看向艾利克的时候，成功的收获了艾利克的一记白眼。
　　文森的注意力又转向身边的修：“拉米雷斯少爷，新生的晚宴，你要去吗？”
　　修不喜欢宴会，但想起父亲的告诫，还是点了点头。
　　临近典礼开始，凯希才姗姗来迟。
　　艾利克暗自不屑，他不喜欢凯希那骄傲到自满的笑容，不过是一朝得势的旁系，还真当自己是正经少爷了？
　　文森不用看就知道某位挑剔的小公主又在嫌弃这儿嫌弃那儿了，他伸手戳了艾利克一下，那意思十分明显：身为雷耶斯家的嫡系，这点胸襟都没有，你丢不丢人？
　　艾利克哼哼了两声。
　　坐在二人中间的修将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这次开学典礼是由校长和军部的一位上校共同主持的，从联盟历史的追思到对未来的展望，慷慨陈词，本应能充分的鼓动那些热血沸腾的新生们。
　　可惜这一届的新生贵族含量过高，不在可以轻易被鼓动的范围内，后面的学员见前面的少爷小姐们没什么反应，也不敢当出头鸟，只得默默的相互用眼神交流，一时间鸦雀无声。
　　在短暂的寂静后，在第一排的几位公子哥的带动下，礼堂的气氛才活跃起来。
　　散场后，凯希带着几位华森家的和苏利文家的旁系子弟走了，而修拒绝了文森的邀请，独自离开，让文森有些遗憾。
　　由于母族的关系，艾利克也对多洛雷斯很是照顾，让家政机器人照着她的口味专门做了一份。
　　从排场上来看就知道多洛雷斯在家族中的地位，她的表兄凯希前呼后拥，走到哪儿都有人敬上一声“苏利文少爷”，而多洛雷斯孤身一人，连家政机器人都只带了一台。
　　这让文森的心里多了几分怜惜，不仅借出了自己的机器人，还特意到公寓帮忙布置，面面俱到，没多久就收拾好了公寓。
　　被冷落的艾利克和安东尼奥在角落排排坐。
　　艾利克：“啧，还真没看出来啊。”
　　安东尼奥：“苏利文小姐的确很可爱。”
　　艾利克：“所以那小子的魂儿都飞了。”
　　安东尼奥：“谁能忍心不照顾一下美丽柔弱的小姐呢？”
　　艾利克：“你挺维护文森的。”
　　安东尼奥默认。
　　那边，文森问多洛雷斯：“下午茶喝什么？宴会大概要到午夜才散场。”
　　多洛雷斯：“不要太甜就行。”
　　文森：“我以为像多洛雷斯一样聪慧的美人会喜欢甜食呢。”
　　多洛雷斯疑惑的看着他。
　　文森摊手：“像我和兄长这种靠智慧生活的人都喜欢甜食，喏，坐那边的艾利克，他就讨厌，光想着以武力服人，看看，这多野蛮。”
　　艾利克很配合的摆出一副倨傲的姿态。
　　多洛雷斯被文森逗笑了。
　　“离宴会时间尚早，先到外面走走？”文森提议。
　　“好啊。”
　　于是，文森和多洛雷斯走在前面，艾利克和安东尼奥故意落后一步。
　　走在后面的艾利克看着有说有笑的文森，决定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的黑一黑文森，不黑他就不姓雷耶斯。
　　安东尼奥像个隐形人，只有文森问他的时候才说话。